“督主,这是冰心生骨佛莲沁露,是由生长在北冥雪山之巅的佛莲经过千锤百炼而成,传言佛莲是千年雪狐的内丹所化,有养颜美肌,驻颜青春的功效,这药极其珍贵,可遇而不可求呢……”
“是么?当真是珍贵得紧呢……”,施醉卿眸中一抹异色,若月中飞过的流星,稍纵即逝,“如此珍贵的药露,连本督府库中也未曾找得出,苍秦王远居大漠,又是强悍男儿,怎么宫中,还有这女人用的玩意儿。”
“这是南江国进贡到玄武行宫的,南江国历来以医香闻名,冰心生骨佛莲沁露是南江国最珍贵的药露,为了求得王爷庇护,南江国将国中许多珍贵药物进贡到了玄武行宫,这冰心生骨佛莲沁露便是其中最珍贵的。”,瑾烟如实相告道:“冰心生骨佛莲沁露除了养颜美肌,还有提升功力的效用呢。”
原来是这样,施醉卿手指拂过眉头,藉此挡住了那眸中的深思。
大都之中除了派任一个漠北都护使在大漠羁守,对大漠是不闻不问,早几年还有按时发放军饷,后来老皇帝却像是要放任自己这个儿子自生自灭,断了拨给大漠的一切款项,如此境况之下,寂璟敖不仅兵力猛增,收服大漠诸方势力,还能建造气派不凡的玄武行宫,吃穿用度极尽奢华,若说单纯的依靠臣服者的进贡,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这源源不断流入玄武行宫的巨额财富,到底是从何而来?
而不久之前,穆晋玄授意施醉卿将漠北都护使孟擒虎调任回大都,藉此机会将孟擒虎收为己用,向他探听大漠之中的局势,施醉卿接连施压孟擒虎,而孟擒虎却执意不肯归顺,所以一直未曾得知大漠之中精准而确切的消息,只知道那些亦真亦假的传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看来,她是该留在这玄武行宫好好彻查彻查了。
施醉卿背对着瑾烟靠在壁池边,瑾烟无从知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用玉瓢舀起温热的水,淋在施醉卿的肩膀上,因为这三年虽身娇肉贵,施醉卿的皮肤养的异常白皙莹润,但由于常年练武,她身子骨不若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那般柔柔弱弱,相反的,她举手投足之间,隐约可见的都是霸气和阴气,而肌肤张弛有力,极有弹性,摸着极舒坦。
瑾烟在这行宫中闷久了,施醉卿虽浑身透着邪气和阴气,但看起来,也不是个不好相与的,瑾烟便不知不觉道:“难怪王爷对督主这么不一般,督主霸气天成,举止不凡,也只有督主这样的人儿,才配得上王爷这样尊贵的人。”
“对本督不一般?怎么个不一般法?”,将她吊在马屁股后吃黄沙?还是把她绑进了玄武行宫?施醉卿轻笑道:“她又是如何对其她女子的?”
瑾烟拿着玉瓢的手,陡然抖了一下,施醉卿耳边听到她极为恐惧的一声暗呼,想来这寂璟敖身份尊贵,身边不泛趋之若鹜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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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施醉卿是朵花儿
瑾烟拿着玉瓢的手,陡然抖了一下,施醉卿耳边听到她极为恐惧的一声暗呼,想来这寂璟敖身份尊贵,身边不泛趋之若鹜的女人。
只是,赤炎大陆却有个传闻,只说那寂璟敖,不知杀人无常,残暴毒辣,在床笫之间,亦是一个血腥暴力的主儿,上了他床的女人,从来没有活过当夜的,且死相凄惨恐怖,犹如被野兽撕碎了四肢百骸。
施醉卿是不信传言的,就如同关于她的传言,又有几个是真的,如今看瑾烟这反应,莫不是……那传言是真的……?
“瑾烟,你是中原人士吧,怎么到这行宫的?”,施醉卿适时地转移了瑾烟的注意力,将她从恐惧中拉回来。
瑾烟道:“奴婢的父亲是走大漠的商队,祖上本是大夏望族,后来没落从商,五年前奴婢随着父亲途径大漠,遇上了沙匪,父亲命丧沙匪的刀下,幸得王爷经过,奴婢才捡回一条命,上官将军怜悯奴婢孤苦无依,将奴婢安排在这玄武宫中,伺候王爷衣食起居。”
五年前的大漠,正是寂璟敖开始雄踞之时,沙漠之中沙匪肆虐,烧杀抢掠,这片沙漠几乎成了埋葬尸体的露天坟墓,后来寂璟敖统一大漠各部,沙匪枭雄无不俯首称臣,因而匪患几乎销声匿迹。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到底是在大漠之中纵横惯了,要真正的收敛其残暴掠夺的一面,谈何容易,因而这杀人越货之事,在沙漠还是时有发生。
“督主,水凉了,奴婢伺候你穿衣吧。”
施醉卿点了点头,从水中起身,瑾烟托着一只镌刻兽纹的鎏金托盘放下,随后从托盘中抖起一件洒着细碎金缕桃花纹的奶白色中衣为施醉卿套上,扣好暗扣,瑾烟又将一件弹花暗纹的紫色束身长衣披在她身上,长衣面料是极其昂贵的织金锦缎,领口之处用金丝绣线挑着细致的祥云,而胸前,则挑着一朵硕大夺目的妖花,那花施醉卿见所未见,像是曼珠沙华,却比曼珠沙华更妖异,花朵成瓣成瓣的簇拥,花蕊是一点紫金红色,仔细一看,那花像是舞者旋转的裙裾,又像是凤凰展开的飞翅……
一件衣服而已,施醉卿并未想太多。
瑾烟拿了月白色镶珠的织锦腰带为施醉卿扣上,再为施醉卿擦干了秀发,束入紫金冠之中,如此这番打扮,她又恢复了那个冷傲高贵的东厂九千岁。
施醉卿走到外殿,几个小侍女正在布菜,菜肴丰富,有香杏凝露仁豆腐、酒醉吉祥如意片鸭、柳叶清炖金钩翅、清蒸乌鸡虾仁蛋、糖蒸酥酪、水晶玉笋肘子,配上百合银耳汤、红枣雪蛤汤、还有桂花糖蒸新栗粉糕等各色糕点,一应俱全,摆了满桌,令人目不暇接。
如果是她施醉卿,能在大漠混的这么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也宁愿如寂璟敖这般,在这大漠逍遥快活。
刚想到寂璟敖,那人便踏进了殿内,他今日换了一件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的长袍,袍上依旧有细致精刻的兽纹图案,而腰间则挂了一枚碧玉妖花玉佩,与自己衣裳上的那朵花如出一辙。
她记得,昨日寂璟敖腰间,也挂了这枚玉佩。
寂璟敖落座在桌旁,施醉卿随后也坐下,支开一个前来伺候的婢女,端起银耳汤喝了一口,盯着他腰间的玉佩问道:“这是什么花?”
寂璟敖接过侍女用白玉筷子夹到唇边的片鸭,慢条斯理地嚼东咽完,捻起丝巾擦了擦嘴角,才道:“施醉卿……”
“什么?”,施醉卿一时没反应过来。
寂璟敖摩挲着那玉佩,随后深幽的眸子盯着施醉卿,“这是施醉卿。”
一口银耳汤差点不顾形象的喷出来。
“她什么时候成了一朵花了?”
不过,这花的气质,到与她的性格极其的相符,遂而施醉卿也并未追问下去,只是淡淡然道:“好怪异的花,我还从未见过呢……”
“天下独一无二,世间再无第二朵。”
施醉卿干瘪瘪的笑了几声,便不再说话,用膳的过程相当安静,两人陆续放下碗筷后,侍女相继将桌上菜肴撤了下去,施醉卿簌了口,看向寂璟敖,面带笑意道:“苍秦王殿下,本督奉了皇上口谕前来大漠视察,想必殿下不介意本督四处走走吧?”
寂璟敖靠近她,轻而易举将她搂入了怀中,他还是一样的口气,森冷森冷的,可总有一份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溺爱,“你要知道什么,问孤王便是了。”
施醉卿觉得自己此刻像是被寂璟敖圈养的米虫,她微微挣了挣,仰起脸看着寂璟敖,似笑非笑道:“我要知道什么你都肯告知?若是我想知道你的大漠兵力、行兵防守、财政来源,军中开支等高级机密,你也会告诉我?”
寂璟敖一指抬起她的下巴,看了她许久,随后对殿门外的瑾烟道:“去找江回渊,将她要的东西,全取来。”
他如此干脆的下令,施醉卿愣了半晌,目光有些不知该往哪里放。
她对这男人有防备心,更有满腔的算计,可他完全不设防的信任和莫名的柔情,总让她心虚、让她举步不前。
她一方面抗拒不了这个男人森寒中时而露出的那半点温柔,一方面又告诫自己远离他,决不能让他得寸进尺攻占自己心里的防守,可每次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她总是受不住弃械投降。
那双眸子里,像是有着深爱了千年万年的深情,沉淀着蛊惑人心的幽幽光芒,将她牢牢的吸了进去。
对视间,瑾烟已拿了寂璟敖的特令去江回渊那里将东西取了回来,她弯着身呈在寂璟敖面前。
寂璟敖挑起一张叠放工整的羊皮卷抖开,“这是大漠军备防守图。”
随后又将账本、军中大将名册等一一递到了施醉卿面前。
施醉卿收回了自己的眼,没有勇气去看,好像看了,他从此就背负了这个男人所有的秘密,万劫不复了,施醉卿拂开了那些东西,淡淡道:“说句玩笑话罢了,殿下何必太过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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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50章 大太监和狼
“卿卿,孤王说过,孤王容不下玩笑。”,他放下那些东西,紧紧的搂着她,“孤王将命门呈给你看,若你要灭了孤王,孤王定会拉着你一起。”
所以,他不怕他知道,既然他注定是为这个女人而生的,那么,为她坠入无间地狱并且拉着她一起,那又有什么?
施醉卿眸子悠悠一转,忽而弯唇一笑,将那些东西完全推开,她带着几分试探道:“比起所谓的防守图、账本,我更中意玄武宫中万夫莫开的精妙阵法,既然你都如此大方了,不若再做个顺水人情,将阵法图给我,如何?”
寂璟敖的视线在殿内扫了一圈,施醉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随后,寂璟敖掌心抬起,对着对面那一面落地的琉璃菱镜挥过去一掌,那镜子突然开始入漩涡一般地旋转,随后出现一副百兽林立图。
施醉卿正襟危坐,眼中闪过惊奇,那镜子中照射的,无疑便是玄武行宫各雕刻的飞鸟走兽。
她早猜到阵法的破解与百兽有关,竟没想到破解阵法的方式,是一条的食物链——一条反过来的食物链。
迷宫不过是蛊惑人心的一个假象,它最大的作用是将食物链串联起来,这其中是以天狼为首,以鹰隼为尾,鹰在食物链中是高端消费者,它是蛇的天敌,而蛇除了吃蛇,也吃吃鼠、蛙、蜥蜴,其中又能灭象……
如此推论下去,只要在盘根错节的食物链中找到鹰隼通往狼的宫道,这座宫殿便会不攻自破。
反之,只要走错了一步,便是死无葬生之地,百兽会同时攻击,让你无处可逃只有被绞杀在阵法之中
昨日她在宫中绕来绕去回到了原位,按照阵形来看,是要被反噬死在阵法之中,而寂璟敖定然在暗中操控了阵法,让阵法无法启动,从而她全身而退。
琉璃菱镜的波澜壮阔逐渐偃旗息鼓,施醉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寂璟敖的胸口一点一点,寂璟敖有着如狼一般与生俱来的敏锐和血腥,在他心中,大漠之中只有狼,才是王者,而鹰,及时闯过千难万险到了狼跟前,它始终是臣服于狼的。
施醉卿眯着眼,摸了摸右耳廓上新的装饰,那是一颗嵌红宝石的鎏金镂空耳扣,菱花形的镶边配上灼目的红宝石,说不出的妖异,与施醉卿那双永远含笑却冷意丛生的眸子相映成辉。
她含笑看着寂璟敖,“殿下想必无聊得紧,本督这里有个有趣儿的故事,不若说给殿下听听?”
寂璟敖懒懒的抬了抬眸子,慵懒地嗯了一声,手又从施醉卿的背滑了下去,好似生生要在她那里摸出一朵花来。
瑾烟在殿下无意中看了一眼抱成一团的两人,忽然觉得两只不是人间的妖孽凑在一起——好可怕,让人全身发寒……
“有一个足智多谋的大太监去集市买肉,回程途中,天色已经晚了,丛林中有一匹无节操无下限的恶狼觊觎大太监的肉,留着口水一路尾随大太监,走了好几里,大太监心地善良,不忍心伤害恶狼,刚开始只是拿着刀对着那恶狼比划了几下,想将恶狼吓走,谁知道那恶狼不识好歹,始终跟着大太监,大太监为了自己,也是为民除害,最终只好痛下杀手,不过他势单力薄,丛林中又非人类的地盘,大太监急中生智,他想,狼想要的不过是肉,不如将肉铁钩挂在树上,如此一来,狼只要跳起来去吃肉,铁钩就会刺穿她的上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了那头恶狼,于是大太监将肉挂到了树上,第二日的拂晓,他再到看树下时,果真看到了那匹狼吊死在书上,大太监遂而将狼肉炖了,分与手下的众小太监食之,他则拿着上好的狼皮,制作了一件精美气派的披风,用来冬日里御寒……”
施醉卿讲完了故事,笑眯眯地问寂璟敖,“殿下,这个故事,有趣儿么?”
“大漠之中,不会有如此蠢笨的狼。”,寂璟敖略微粗粝的手指滑着她雪白的背脊,带起施醉卿轻微的战栗,他复而凉凉问道:“你要做别人的勾,来杀了孤王?”
寂璟敖岂能不懂施醉卿话里话外的暗讽杀气。
施醉卿也不再拐弯抹角,“殿下错了,本督只会以他人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