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犹豫地将照相机摔在地上,用脚将其踩得稀巴烂,目光一转,落到男人摔到地上的另一件东西,那东西好像叫望远镜。
刚才掉地上的那一下并没有将望远镜摔碎,她拿起来看了看,然后也果断地破坏成渣。
一切导致她畏手畏脚的东西,都应该粉身碎骨!
这时,房内响起了叮铃铃的声音。
萧秋水警惕地转身,接着才意识到那是手机在响,她目光下移,落在昏死过去的男人裤袋里。
将手机拿了出来,摁下接听键。
“怎么样?人出来了吗?”
萧秋水举着手机不说话。
“喂?听不清吗?怎么不回话?”
萧秋水依然不说话。
那边似是察觉到了异样,忽然挂断电话。
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萧秋水眼眸暗了暗,男人的手机在她手上,眨眼的功夫也报废了。
萧秋水看也没看男人一眼,径自离开,在楼道口遇到找她的林逸闻。
“你跑哪去了?一眨眼就看不到你。”林逸闻边喘气边质问。
“有人偷拍。”萧秋水直言。
“偷拍?”林逸闻呼吸一滞,“拍谁?拍我们?”
“嗯。”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了。”
林逸闻怀疑地审视着她:“你在哪里看见的。”
萧秋水举指一只手指,往天上一指:“楼上。”
“那你怎么处理的?”
“砸了。”
等林逸闻到现场,看到满室狼藉时,才明白萧秋水的速度有多快,出手有多狠。
看到中央地上还趟着个人,林逸闻吓了一跳:“你不会把人给砸死了吧?”
萧秋水微蹙柳眉:“没有。”
林逸闻可不敢托大,上前亲自检查,发现男人还有气,身上也没留什么血,看来只是被砸晕了而已。
然后,他走到满地的塑料碎片旁搜查了一翻,找到了相机的记忆芯片。
他用两只手指头将芯片捏起,放到萧秋水面水:“以后做事不能只靠暴力,看到没有,真正的核心资料在这里。只要这芯片不毁,就算相机被毁,换台机子照样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萧秋水脸色微沉,她对这种东西还真不了解,想不到他们倒挺聪明的,把核心东西做得那么小,要是不懂的人,根本不知道。
“我打个电话给孟晔,让他回车里等,刚才你真是急死我们了。走吧,先下楼去。”
江源酒店。
总经理办公室。
李明佐握紧手机,脸色不佳,然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小王,你去东城郊区阜阳街……”
……
孟晔到市区后先下车离开,林逸闻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萧秋水忽然让他停车,林逸闻奇怪:“你要买东西?等过了这条街再说,这里不让停车。”
“停车!”萧秋水一手握住门把手,不容拒绝。
“喂!你……”林逸闻话未说完,就见萧秋水那边的车门被她打开,他赶紧急刹车,眼睁睁地看着萧秋水冲出车门,迅速跑掉。
“该死!”望着萧秋水消失在人流车海中的背影,林逸闻咒骂一声,愤愤地在方向盘上拍了一下,后面的车喇叭响起,他只能先驱车离开此道。
萧秋水跟着印记追踪了一段时间,然后感应又断了。
路人来往,穿流不息。
她站在中间,一动不动,平心静气,试图能够再次联系到自己留下的记号,可惜,一点儿感应都没有。
林逸闻打电话给她,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林逸闻问她在哪儿,她四周望了望,陌生的环境,她只能回答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林逸闻显然很无奈,问过她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或店面,就让她在原地等着。
傍晚,林家。
果然如林逸闻所料,林逸清因为星光蓝宝石被盗一事,到现在还没回来。
一到家,林逸闻就回屋里上网看新闻,相信那么大的新闻,已经占据头版头条。
萧秋水也因为空间宝石更加沉默,一进屋,便感觉到屋内比外面浓了几倍的灵气。她难得没一进屋就修炼,打开笔记本,上网搜查资料。
网上的怪力乱神不少,但普遍都被当成一种无稽之谈。
当然,也有一些奇怪的现象是人类到目前为止无法解释的。
她盯着页面上的一篇报道,眸色沉了沉。
或许,这些无法解释的现象,正是修真者所为!
翌日,萧秋水起得比平常更早,多修炼了一个小时。
昨夜,林逸清没有回家。
早上,林家的气氛有些凝重。
林母常常带笑的脸多了一分愁容。
萧秋水暗暗皱眉,不明白东西不是林逸清偷走的,当时现场还有那么多工作人员,为什么事态好像很严重?
归根究底,都是那个小偷,要是让她找到他……思及此,她眼神闪过一道寒芒。
“下车了。”林逸闻将车停好,回头对发愣的她说。
萧秋水默默下了车,人海茫茫,没有实力,没有势力,想要在万千人中找到目标,何其困难。与其纠结那些,不如加快提升实力。只要她恢复前世的水平,不,只要能够达到金丹期,那样在一座城里找人,也会容易很多。
在一个路口和孟晔回合,兄妹两个跟在孟晔在小巷子里拐来拐去,这里大多是瓦房,是江城中存留不多的一片旧城区。
七拐八绕,停到了一座灰瓦白墙的宅子外。
他们没有走正门,而是穿入宅子与邻宅中间的缝道,只容一人行走的小道。
见还没到,林逸闻忍不住问:“你到底带我们去哪里?不会是要把我们卖了吧?”
孟晔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道:“是啊,就是要把你卖了,怎样?要不要现在赶紧逃走?”
“记得钱分我一半。”林逸闻跟着开起玩笑来。
“那还是算了,要是买家看到人跑了来找我退钱,我不是要倒贴?”
伴随着二人的互相调侃,三人又绕了几个弯,再终于停下来,四周都是墙壁,和外面不同的是,这里的墙壁都是用青石砌成的,更加的古旧。
“你确定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这里?”林逸闻实在是怀疑,谁开个店开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啊,如果不是熟悉路的人,到了这里肯定会迷路,要是不知道的人,更不可能会想到此处有一家翡翠毛料店。
“不用怀疑,就是这里。”孟晔看了眼始终淡定寡言的萧秋水,轻笑地睨了他一眼,“和我认识那么多年,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吗?你妹都比你淡定。”
林逸闻撇撇嘴,他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有必要暗箭伤人吗?
“这里的翡翠毛料都不是通过正经途径运来的,不弄得隐蔽点等着警察来抓吗?”进去前,孟晔还是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林逸闻眸光一闪,难怪之前孟晔对他们要来的地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不过你放心,这在我们一行里都不是秘密,我来这里也不是一两次了,只要来的路上小心些,不会出事的。”
说着,他上前轻扣门环。
不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条缝,一个年轻小伙子看到孟晔的时候,眼睛里的警惕去了几分:“原来是孟少。”
正待开门,余光瞥见孟晔身后的少男少女,顿时停住。
孟晔笑着解释:“他们两个是我的朋友,都是跟着我来见识见识的,不会多嘴乱说出去。”
对孟晔这样的大顾主,开门的人态度算得上很好了,听他这样说,也就没再堵着门口,退开身子让他们进来,进门后就又赶紧关上门。
“孟少消息真灵通,前天刚进来一批货,今天孟少就来了。”在自己的地盘上,那小伙子明显放松了些,不过话仍然不多,只和孟晔客套了两句,就领着三人穿过后堂,进入另一个院子。
这样的宅子在南方老旧的城区并不少见,一座座带着天井的院子连成片,很多都打通,几户人家住在一起,相互之间往来甚密,最常见的是一个宗族的人挨着住,之间都有血缘关系。
前面的院子很安静,进到里面另一个院子,突然人就多了起来。
不时能看到穿着背心的男人挑着石头走过,再往里走,就是一个巨大的类似仓库的地方,似乎是将墙壁推倒,打通了好几间房,地面上摆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头,大的比水缸还大,小的却只有成人拳头大小,几个人散落在各处,拿着小手电、放大镜,弯腰对着石头细细观察。
除此之外,中间空旷的地方放着几件林逸闻最近看到过的机器。
这里简直就是孟晔那小仓库的放大版。当然,孟晔那里可没有那么多石头。
最令人意外的是在这里看到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林逸闻难掩脸上的吃惊,那几个穿着西装,抹着发油的,不是昨天才出现在珠宝展上吗?
孟晔显然已经司空见惯,示意两人和他朝中间围着的一圈人走去。
萧秋水一进到这里,双脚几乎钉在了原地。
无数的灵气团在向她召唤,有大有小,有强有弱,连成一片,让她的丹田气海运转得更加快速。
一般翡翠里的灵气很少,只有达到玻璃种的翡翠,才会让她体内灵气产生波动。
上次在金玉满堂,老王把她带到一间都是砖头料的房间里,根本无法对她的气海起到任何的波澜,她会被吸引到后堂,完全是因为隐藏在石头里的天灵玉。
可是在这里,她的气海丹田都有些震动,可以想见,这里面必然有宝!
她目光迅速地扫了一圈,几乎一眼就看中了几块,那几块不需要她静心去感受就能够察觉到里面的灵气。
深吸一口气,她朝挤进人群的孟晔走去。
之前商量过了,买翡翠毛料由孟晔出头,等石头运走后,再将钱转给他。
围成一圈的人正在看中间一个师傅解石。
这种场面萧秋水之前就接触过,并不感兴趣,她只想赶紧将看中的那几块先买下来,要是被人抢先一步,让她眼睁睁看着到手的肥肉丢了,一定会很郁闷,很抓狂。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正要开口和孟晔说,一个在毛料堆里看毛料的人忽然站直身体喊道:“老赵,叫两个人帮我把这块原石抬过去。”
萧秋水回头看去,眼皮一跳。
人群中,站在内圈的一个穿着褐色宽松短衬的老头子抬起头笑道:“哟,小孙,今天速度好似比以前更加快了啊。”
他一边说一边拨开人群。
“嗯,你这次的货好,好几块我看着都心痒痒的。”
“嘿嘿,这是第一手货源,可是老头子我费了不少功夫才弄来的,你小子消息挺灵通的,货一来还没通知你就来了。”赵立源摇着一柄竹扇,瞅了眼孙光祖身边,“选中了哪块?”
“就是这块。”孙光祖指着他左边的一块半米多高的石头。
萧秋水一看他指的那块石头,牙槽顿时咬得咯咯响。她移开视线,落在另外一块有灵气波动的原石上,暗暗腹诽,没关系,还有那么多有翡翠的,少一块不少。
“哟喝,你小子今天胃口不小啊。”越立源眯了眯眼,“钱带够了没?我这店概不设置账。”
“老赵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就是欠谁钱也不能欠你钱啊。”孙光祖搓着手谄媚笑道。
“要不要再多看一会儿?”赵立源挑眉看了眼孙光祖选中的那块暗料,“听说你前些日子把祖宅都卖了,难道想要孤注一掷?不怕赌垮了以后要睡大街?”
孙光祖摸了摸头,削瘦带黄的脸现出一丝晦暗,“老赵,开门做生意的,哪有咒顾客和自己的货的,我要赌涨了,你的店不是名声更大?”
赵立源嗤笑,“你要是真能赌出一块高质翡翠,再说这话吧。”
一听孙光祖这名字,就知道给他起名字的父母希望他能够光宗耀祖,前三十年,孙光祖确实按着父母的期望走,到了三十岁时,已经在一家外企公司当了销售经理,在江城也算中产阶级了。后来他父母去世,有一次他看到网上一篇关于赌石一夜暴富的新闻,心动之下,跟着人尝试了赌石。
赌石这东西,跟赌博是一样的,赌赢了还想再赢,赌输了想继续赌,好把赌本赢回来。孙光祖在第一次赌石赌涨了,两千块钱买来的石头转手就是两万块,相当于他辛辛苦苦干一个月的工资。有了甜头,就想获得更大的利益。然而自此,没有再赌涨过一次。
他不甘心,一次次地赌,到现在,连老婆孩子都不跟他一起了。
他是赵立源这里的熟客,对他的赌性十分了解。
其实赵立源也曾劝过他放弃,赌石风险太大,十赌九输,赵立源赌石赌垮了家,还不放手,已经着魔了的人,是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说的。赵立源也只能叹气,不再劝告,从那时起,他也没再给孙光祖好脸色,希望对方能早点醒悟过来。
今天,孙光祖要是又赌垮,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叫了两个穿背心的伙计把孙光祖看中的原石抱到解石机那边,赵立源最后又问了他一遍是不是再考虑考虑。虽说赵立源对自己这批货很有信心,但他对孙光祖的眼光可没多大的看好。
孙光祖坚决地摇头,“就要这一块了,我相信,这一块里面一定能出高翡。”
他每次挑完原石,都会露出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眼里亮得惊人,仿佛已经看到毛石被切开,露出里面的绿意。
看到熟悉的表情,赵立源摇了摇头,看来只有真的输到什么也没有,人才会知道悔悟。
其实孙光祖看中的那块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