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转向碧莲,噙笑道:“走一步是一步吧,但现在还得先解了法术,如果真因为这样的手段得到她,我也觉得不光彩。”
碧莲听罢,有些不悦地抱怨道:“看着就要成功了,反倒被你识破,害我这些天伤了这么多神施法。”
闻言,睚眦精致的眉毛打了个结,“说起来,娘……你到底在梦里施了些什么法术,她竟如此痛苦,这些天恍恍惚惚的。”
碧莲嘿嘿假笑两声敷衍过去,“还能有什么,自然是妖魔鬼怪来吃她,你出来英雄救美什么的。”
睚眦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竖起无名指闭眼默念起咒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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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兰颜等人整装待发。
白涟知道亲亲嫂子和二哥要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又不免哭着追了一场,被白懿好言好语地抱了回去,可一抬头,兰颜发现白懿眼里也泛着泪花。
兰颜握住白懿的手笑话道:“还不快擦了,又不是再不回来了,好端端地哭什么?”
白黎叹道:“嫂子你就不该跟着我去,我又不是孩子。”
兰颜回头啐道:“谁跟着你?我是和睚眦白白去京城办事,凑巧与你同路。”
白黎知道说不过兰颜,也只好闭嘴不说话。
白懿哽咽道:“这都是拿给小涟惹的,白黎没出过远门,我不放心,嫂子你自嫁过来,也从没离开过村子……”
被白懿抱在怀里的白涟见了姐姐哭,也哇哇地哭着道:“我也要跟着嫂子去京城,我不要在村子里,先生老打我手板心。”
兰颜刮刮白涟鼻子道:“还不是你不听话老逃学?你不知道让哥哥嫂嫂操了多少心!”
白涟伸手要兰颜抱,兰颜狠不下心,还是接手应了。
到了兰颜怀里,白涟狠狠地蹭了蹭,才皱着小鼻子道:“小涟以后听话,好好读书不逃学了,嫂子带着我好吗?”
兰颜呵呵地摇摇头,“这样好不好,小涟,等你长到二哥那么大、那么高,嫂子也陪你去京城考试?”
小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嗯,那好,小涟在村里等嫂子回来,等我长大了,也象二哥一样娶嫂子。”
闻言,兰颜差点失手把白涟摔下去。
天啊,饶了她吧,有了睚眦和白黎就已经够他受了,他可不想再搞个小涟出来。
白黎一张俊脸顿时也红了一大半,道:“小涟,就你胡说,我何时说过要娶……嫂子……”
小涟撅嘴委屈道:“本来就是你说的,你做梦老拉着我手喊嫂子名字,说要娶她。”
……
空气温度已经降到了最低点,兰颜把白懿抱给白懿道:
“白懿,帮我好好照顾小涟,等着白黎高中的消息。”
白懿颔首,宽慰道:“嫂子安心走吧,客栈生意也好着,前两天我又多请了隔壁村老王家的养子来当小二。”
兰颜敲敲头,“瞧我这笨的,怎么就没想到我们走了你一个人忙不过来,雇个人是对的……”
兰颜话说到一半,又突然辗转地问道:“多少钱一个月佣金啊?”
众人全部汗颜,睚眦白眼道:“你一天不提钱要死?”
兰颜回嘴道:“你懂什么懂?这客栈是我辛苦经营起来的,自然一文钱也得掰成两半用。”
白白歪着脑袋道:“怪不得我每次吃包子姐姐都只掰一半给我。”
熊喵骂道:“瓜娃子!你咋那么哈(笨)?她是故意把肉馅掰到自己那一半给白涟吃。”
白白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看看白涟又再看看自己,自语道:“怪不得白涟长得比我水嫩!”
白懿破涕为笑,道:“白白,我弟弟只有8岁,你却有800岁,相差100倍的皮肤自然比你水嫩千倍万倍!”
睚眦也跟着戏谑道:“熊喵还好你有一身皮毛。”
熊喵眨眼:“你虾子啥子意思?”
兰颜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熊喵,你今年六千岁了吧?”
熊喵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兰颜咧嘴道:“还好有一身皮毛把你的皮肤全给遮住了,不然天天看见你那身老得全身皱纹的皮肤……天啊……”
熊喵听了哼道:“笑个屁的笑,老子皮肤好得很,虽然我也没看过……”
兰颜不搭理她,正声道:“白懿你记得一定把家里的钱藏好罗,虽然老王的养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有你记得佣金……”
“嫂子!”白懿娇声打断兰颜,“你都放心吧,我都有数的,一定不会乱花一文钱。”
兰颜点点头,又细细吩咐了些许,一群人才缓缓上路。
谁又能料,这一趟京城之行,到底会发生什么?
(第一部完)
第五十章
不是番外的番外
烈日炎炎,知了绕屋扶树而鸣。
一汗流浃背的壮汉带着一老一少在祥福村同福客栈门口停下,脱了草帽扯开嗓子喊道:
“白懿妹子快出来哦,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来了来了,”裹着银铃般的笑声,一秀丽女子从客栈走出来,眼角里全透着笑意。
白懿对着壮汉道:“有劳李大哥了,这就是王老汉和他养子吧?”
壮汉把一老一少往白懿跟前领了领,道:“对勒,你和他们慢慢谈吧,我家里还有事儿,先回去了。”
白懿道过谢,又给了中介礼钱,才得空来看这王家的一老一少。
王老汉以前是见过的,这一年未碰面,竟又显老几分。倒是这青年,白懿细细观察,二十五六岁的光景,皮肤黝黑健康,剑眉入鬓,一双星眸闪闪发亮,倒是个好模样,可与这模样不搭的却是这身打扮,脖子上挂着长长的“大蒜项链”,左手拎着只使劲扑通的鸡,难为他右边还得掺着年事已高的王老汉。
白懿露齿笑道:“王爹爹,这么大热的天,你让儿子自己过来不就得了,干嘛还亲自跑一趟?”
说罢,便把两父子往客栈里引,又亲自倒了茶水。
王老汉喝了口凉茶,才喘口气道:“我这个笨儿子啊,不会说话,我怕他没两句又把这份打杂的工作丢了。”
白懿噙笑,“怎么会?我们是招打杂的,笨点没关系,能吃苦干活就行。”
青年一直低头搓手,听了这话急忙抬头结结巴巴道:“我能干活,我什么活都会干,在家里就连爹的脚丫子都是我洗的,我洗得可认真了,一个个脚丫子掰开来洗得干干净净。”
白懿听了这话扑哧笑出声。
王老汉转头道:“你个憨子啊,怎么在姑娘家说这样的粗话?”
青年听了困惑地挠头,“爹,你不是说骂人的话才叫粗话吗?我没骂姑娘啊。”
白懿掩着嘴又笑了笑,开始相信这青年的确不怎么会说话了。不过这样也好,少说话多做事,而且看样子这青年也算老实。
如此念着,白懿正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听白懿问,抬头望去,眼睛闪闪发亮,盯着对方却不说话。
白懿被看得不大好意思,便微微低下了头。
王老汉也发现傻儿子居然看呆了,忙唤道:“白姑娘问你话呢!咋不开口?”
青年诺诺地应了,才语无伦次地说:“你长得真好看……”
十八九的姑娘,哪有不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漂亮的道理,心里心花怒放,面上白懿却羞得红了脸。
王老汉生怕因此惹恼了白懿失了这份工,跺脚道:“白姑娘长再好看也不是你能看的。”
青年诧异地眨眨眼,道:“可是爹,我只要有眼睛就看得见白姑娘的模样,她的模样我不能看,难道要把眼珠子挖了?”
这话在从别人嘴里而出,那定是和爹爹斗嘴打花腔,可从这青年嘴里出来,白懿却相信他是真笨到以为要挖眼珠子。
白懿噙笑道:“不挖你眼珠子,可是得先告诉我你名字。”
青年察觉白懿是和自己在说话,又贪婪地看了看白懿才挠头道:“我叫阿牛。”
白懿道:“憨憨笨笨的,这名字倒真配你。”
阿牛听不懂白懿在表扬自己,摇头道:“爹给我取名叫阿牛是因为我力气大!”
白懿略为惊讶地望向王老汉,“王老爹,他不是你三年前捡的养子吗?怎么是你给取的名字?”
王老汉叹气道:“这孩子啊,是我在三石河旁边救回来的,当时全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还以为活不了了,但没想到竟躺了半个月后醒了。但醒后他以前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人也憨憨的……”
白懿点头。
王老汉见状又道:“不过白姑娘你放心,这孩子虽然憨憨傻傻的不懂礼数,但绝不是痴呆傻子,而且力大无穷,来客栈当杂工一定帮得上忙的。”
白懿看着这阿牛也甚是满意,当即便答应道:“那成!今儿个起就让他留在客栈里打杂吧!”
王老汉激动地谢了又谢,又忙让阿牛把带来的鸡和大蒜送给白懿。
白懿知王老汉家里不富裕,赶紧推辞起来。
谁料阿牛道:“我爹说了,得先送点礼做个人情,以后掌柜才能给我好脸色看。”
这原本是两父子的私房话,现在却全被笨蛋阿牛说了出来,王老汉气得直捶胸。
白懿抿嘴笑笑才道:“王老爹你放心吧,阿牛在这我一定保他吃好睡好。”
王老汉千恩万谢才说要走,阿牛道:“爹,那我背你回去吧。”
“背?”白懿嘴巴张成O型,“这两个村子虽说隔得不远,但是若背着人走个来回的话……”
阿牛摆手道:“不怕不怕,我喜欢背东西,沉沉地驮着很有成就感,爹的脚又不好使,今天就是我背他来的。”
白懿故大眼睛,今天刚见阿牛的时候他可是气不粗口不喘,看来王老爹说他力穷无比果真不假。
阿牛嘿嘿笑了道:“白姑娘你等着,我把爹爹送回去就再回来。”
白懿本欲告诉他不着急,可以在家里歇一夜明早再来,不然如此来回地奔波不累死才怪,可等她想开口,阿牛已经背着老爹健步如飞地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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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阿牛果然回来了。
白懿思索着阿牛初来乍道便特意做了一桌子丰富菜肴,没想到这阿牛不仅力大无穷,饭量也是异常惊人。
白懿一边替他夹菜一边苦笑,本以为走了熊喵和白白家用开支会少点,现在看来……这阿牛倒是一个顶三。
还好的是,阿牛除了饭量一个顶三,做起活来也是一个顶三。一般壮汉扛两袋米就已算了不得,阿牛却可以一次运四袋米,白懿见了问道:
“阿牛,别死撑,慢慢抬也无妨的。”
阿牛却摇头,“不沉不沉的,我喜欢背东西,驮着沉沉的东西到处走很有成就感。”
“驮着沉沉的东西到处走很有成就感”,这句话阿牛可以一早上起来说到晚上。于是,“老虎出山猴子当霸王”的白涟便借这句话天天嚷着要阿牛驮他上学。
白懿虎着脸骂过几次,见说不动弟弟也就作罢。
可这日,白涟却吓白脸地奔了回来。
正在打算盘的白懿“咦”地出声,“这还没到下课的时候,你又逃学了?”
白涟小脑袋晃得如拨浪鼓,“不是不是,姐姐,我们学院有人欺负我,我叫阿牛来帮我,可是阿牛一个不小心把他踢进河里去了。”
“什么!”这还了得!
白懿扯着弟弟就往河边走,到了目的地,发现傻阿牛正呆呆地站在那,旁边围了一圈的小孩子起哄,细看去,竟都是小涟学堂里的同学。
白懿上前道:“阿牛,那孩子呢?”
阿牛挠挠头,委屈道:“被家里人接回去了。”
小孩子们见了白懿也是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白懿着急地问阿牛,“到底怎么回事啊?”
阿牛眨眨眼道:“我来接小涟,见他和同学正在打架,我就把他抱起来背在背上准备走,结果那小孩却抱着我大腿不放,我就轻轻一甩,结果他就跌到河里去了。”
“啊!”白懿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那孩子现在没事情了吧?”
阿牛点点头,“没事了,我刚才还去过他家,不过……”阿牛不好意思地摸后脑勺,“白姑娘对不起,可能我力气太大了,那孩子的爹要打我,我就轻轻那么一推,他爹就摔在地上起不来了。可能……要赔医药费。”
白懿无奈地看了眼那张纯真到不能再纯真的脸,狠狠地叹了口气。要是是熊喵和白白,还可以狠狠地骂一顿,可这却是最单纯、最无辜的阿牛,所以白懿只得闭眼道:
“那就……赔吧。”
但终究,力气大还是有好处的。
话说这日,白懿正在后院急得跳脚,阿牛却来了。
望着白懿那模样,笑笑道:“白姑娘,你在干什么?”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