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棺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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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棺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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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观察了一会儿山势,说:“从山势来看,的确是一处不错的葬地,不过,你父亲的生辰八字,恐怕受不了山势透露出来的气,强行为之会导致前面的溪流断流,到时候葬地变凶地,轻则后人得不到安宁,重则断子绝孙。

他问:“难道没有别的办法让我爹葬在这里?”,我说:“先去那处平地看看再看看有没有办法。”

说着,我们三个向溪流那边走去,因为要度过溪流,我们又没有船伐,只好将衣服脱掉仍在地面,穿着一条短裤跳入溪流中。

刚进入水中,一股寒意袭来,这水好似冰窖流出来一般,直接冷到骨髓里,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差点将手中的罗盘掉入溪流中,连忙让老王上岸,怕他在水里待久了,会落下什么病根子。

老王颤着嘴皮说了一声好,让我注意点,就往岸上爬去,我又问李建民要不要上岸,他说他身子骨很好没事。

渡过溪流,上岸后,我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嘴唇都被冻乌了,牙齿不停地磨蹭,只有一个感觉,冷,好在水面折射过来的阳光照在身上,让我们稍微暖和一些。

身子稍微暖和了一些,我抬着步子走了进去,四周都是树阴,说不上阴冷,只是有点凉。

我掏出罗盘将其平稳的放于手心,正准备测地,李建民好奇的问道:“你这罗盘,怎么跟老秀才的有些不同?”

我笑了笑,说:“老秀才的罗盘应该是常用的三元盘,而我手里的这个罗盘可是大有来头,玄空盘,吉地凶地只要经它一勘测,绝无落网之鱼。”

其实呢,我这话是吹牛的,我手里的这个罗盘是有点来路,但并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它最多比一般的罗盘在测量上要精确几分罢了。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先给他打一针预防针,假如勘测出来他爹不能葬在此地,他却强行葬在这里,那就会闹出事,拿人钱财,肯定不能让主家出事,所以,我的话有些绝。

至于我手里这罗盘,其实就是我父亲给我的,他听说我懂一些风水,就将这罗盘给我了,说这罗盘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我就问他一些罗盘的事,哪知一问三不知,就说这罗盘是好东西。

后来,我拿着罗盘去问老秀才,我到现在还记得老秀才那时候的神情,他先是颤着双手接过罗盘,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刚开始脸色只是有些激动,到后来,直接蹦了起来,语无伦次的说,‘这…这…这是章仲山的玄空盘,竟然落到一个抬棺匠手中,真是暴殄天物。”

我就问他一个罗盘至于这么激动么?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个词,沙比,然后说,罗盘分六道工序,制胚、磨光、分格、书写盘面、上油、安装磁针,最后一道工序是整个罗盘最关键的工序,素有传子传媳不传女的说法,所以,会做罗盘的人多,但真正懂装磁针的很少,精通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偏偏就这么巧,章仲山就是装磁针的高手,所以,这罗盘精确度是可以想象。

听我这么一说,李建民连忙掏出一个红包塞在我手里,说:“拜托你,一定要认认真真地看,我们三兄弟能不能发家,全靠你了。”

我罢了罢手,将红包还给他,说:“先看墓穴,看同再给也不迟。”

他悻悻地收回红包,跟在我身后,我抬头打量一会周围的三峰,然后拿着罗盘在平地慢慢移动,调了几个方位,发现这罗盘上的指针失灵一般,不停的颤抖,时而往左,时而往右,根本停不下来。

我心头一愣,怎么回事,罗盘竟然会失灵,刚才还夸这罗盘好来着,现在就出幺蛾子了,我拍了拍罗盘后背,再摆正它,发现罗盘还是停不下来。

正纳闷着,李建民忽然拉了我一下,轻声道:“陈八仙,听到什么声音没?”

我被他这个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马上屏住气息,倾耳听去,果然听到微弱的‘咔嚓、咔嚓’声。

14。第14章风水地

咔嚓、咔嚓声不断响起,声音越来越大,好似催命符一般,令我们心弦骤然紧绷起来,李建民问我,是不是遇到鬼了,我说,大白天哪来的鬼。

忽然之间,轰隆一声巨响,我骇然看到,左手边那座山峰骤然断裂,七八平米的巨石轰然而下,顺着山峰就朝我们这个方向滚了下来。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展现着大自然的威严,面对如此恢宏的大自然景象,我们有些懵了,李建民惊呼一声,急道:“怎么办,怎么办?”

“跑!”我一把拉住李建民朝溪流那边跑去,身后的滚石声越来越大,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的潜能被最大化了,我们脚下的步伐那是要多快有多快,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形容也不足为过,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溪流旁,想也没想,纵身一跃就往溪流跳了下去。

我们刚跳下溪流以为脱险了,就听到老王在对面急喊,“九伢子,快点游,滚石就要砸到河里喽!”

一听这话,我们被吓得不敢回头,拼命朝对面游去,忽然一声巨大的落水声,溅得水花四射。

好在我们速度还算快,滚石砸进溪流的时候,我们已经游到岸边,并未受到什么实际上的伤害,就是李建民上岸比较急,额头磕了一下。

刚上岸,李建民揉着额头,骂骂咧咧起来,“真他吗倒霉,居然看到崩山。”

在我们那边一直流传着一句俗话,看见崩山倒霉有三,一霉财运差、二霉婚姻差、三霉身体差,但是,我开始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因为我发现对面的风水走向有了改变,先前左边的山峰较高,刚好挡住天上的的阳光,现在断了一角,正好让阳光照到平地。

更为奇特是那块滚石,溪面本来不是很宽,这滚石砸进去后,占了大半个溪面,让溪流的水位涨了一些。

水位一涨,阳光在水面折射的方向就会发生改变,几经周折,又让阳光完整地照在平地上,两处阳光共照一处,让那处地方的整个气场变得圆润流通,风水讲究啥?讲究的就是一个气,现在被落石这么一弄,先前的担忧完全没有了,气通则万通,哪里还需要讲究生辰八字这些。

只是这处宝地,却又有一个新的意外,还是那块滚石,在风水学有一句话叫,水即财,而按照阴阳五行论来说,水属阴,阴极则财散。

所以,一旦滚石被水侵蚀的严重,就会产生一股阴气,从而影响整条溪流的气,让溪流的水变成死水,最后宝地变凶地。

这就让平地变成一块有时间限制的宝地,我大致上算了算,可用的时间为十年时间,十年后必须将死者挖出来,另觅它处。

由于是第一次看风水,我不甘妄下定论,又拿出罗盘测了测,奇怪的是,这次罗盘非常正常,指针指在平地最中央的位置,我将那处位置告诉李建民,他听后,满脸笑容的将红包给我,并许下承诺,如果他们三兄弟真的发家,还会有重酬,至于十年后挖棺,他也没有二话,就说一定会挖出来。

我按照平常的价钱将挖墓穴的事包给老王,让他请人来挖,墓穴离堂屋有点远,抬棺材的价钱肯定要比平常高,但是,我接下这丧事的时候,主家并没有说墓穴这么远,所以,我只按平常的价钱给老王,剩下的一部分就由主家三兄弟承担。

一处好的墓穴,往往能决定一个家族的盛衰,此时的李建民哪能小气,当即就应承下来,在行家的基础上又加了一条烟,老王笑呵呵的接了下来。

我们三人回到李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堂屋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死者的一些嫡亲守在堂屋,气氛较为沉重。

看到我们三人后,主家走了过来,将我请了进去,问我接下来怎么弄,我说,第一天没什么东西可弄,明天再说。

我们东扯西扯的聊了一会儿后,在李建民家里吃了一顿晚饭,席间,李建民将墓地的位置说了出来,一听这好事,主家跟李建国哪能不同意,当即对我就是一番感谢,差点给我下跪了,就连李建国看向我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家媳妇更是热情,数了一长串姑娘的名字,问我喜欢谁,她们去作媒,我连人都没见过,哪知道喜欢谁,弄的我颇为尴尬,好在老王替我解围。

饭后,我将老王叫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问:“老王,有多少八仙跟着你抬棺材?”

他愣了愣,语气有点不高兴地说:“九伢子,你也是八仙,什么叫抬棺材,说的这么难听,我们抬得是龙柩。”说着,他瞪了我一眼,继续说:“你突然问这个搞么子名堂?怕我人手不够还是嫌弃我抬不好龙柩?”

我给老王派了一支烟,让他消消气,说:“死者有些特殊,对八仙的要求有些严,鼠、牛、蛇、龙、猴、猪六个生肖出生的八仙,不能参合这桩丧事。”

老王苦笑一声,拍了拍我肩膀,说:“放心,我能找齐八仙,不过…”

他停顿了一会儿,怪异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能不能给句实在话,抬龙柩的八仙会不会有危险?”

我知道老人对八仙们特别照顾,但是一想到死者是那种命,我心里也没底,只好模糊地说了一句:“大概…可能没有危险吧!”

老王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晓得了,便点燃烟深吸几口,也没再说话,显然是在考虑。

“这是我们八仙接的第一单丧事,一旦中途退出,往后这片地谁敢请我们,再说,我们不抬这龙柩,给谁抬?难道让死者搁置在家里?老王,相信我!我不会让八仙遇到危险,就算出啥事,我给你们顶着!”

说句心里话,这场丧事,我好几次都想放弃,但是,这丧事总要有人来办吧?

老王一听我的话,犹豫了片刻,说:“好,无论是丧事还是抬龙柩,总需要有人来做,老子这次豁出去了!”

我点了点头,说:“经过这桩丧事,或许我们的名头在这片地会打响,以后会有更多人找我们抬棺!大家的收入也会好些!”

随后,我跟老王又闲聊几句,让他在生肖的问题上,一定不能出现问题,又让他明天挖墓穴之前,先在那杀一只公鸡,烧些黄纸,他说了一声好,便一个人回村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明知这次抬棺材可能出问题,老王还是应承下来了,这其中很大的原因是我的存在,其次是一份行业感吧!毕竟我说的也是实情,总要有人抬棺材吧?难道任由那些假仙胡闹?

15。第15章六天

老王走后,我让主家叫几个嫡亲晚上陪我一起在堂屋守夜,这倒不是我害怕,而是,守夜必须有嫡亲陪着,否则,很容易出事。

主家叫上他家三兄弟,弄了几床凉席放在堂屋,又端了一些瓜子水果之类的东西放在那。

这一夜,我们四人守在堂屋,轮流睡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只是子时的时候,不知是天气转凉还是怎么回事,堂屋内的气温有些低,我也没在意。

隔日,天刚蒙蒙亮,我让主家开始搭建灵堂,主家也懂习俗,自家三兄弟就砍了一些青竹,劈成两半,折成半圆形挂在堂屋大门的门头上,上面绑着一些柏树枝跟白纸折成的莲花。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我都守在堂屋没有离开,期间,主家的一些亲戚先后都来吊丧,送了一些鞭炮、花圈、礼花之类的东西,我每次都是给那些人递上三柱清香、一些黄纸,让他们诚心。

第六天,由于我是这场丧事的承接人,便花5000多块钱,请来七个‘道士’替死者开路,在破煞那一个环节的时候,怕出现上次的情况,我便亲手为死者破煞,让我奇怪的是,这次的瓦片轻轻一戳就破了。(这倒不是我比道士厉害,而是乡下的道士只懂开路的仪式,其它的事情都是屁臭不懂,甚至有些连开路的仪式都不会,纯碎坑钱的。)

这几天的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大意,无论什么事,我把礼仪都尽量做到最好,晚上八点多钟,老王带着六名八仙找到我,说:“九伢子,墓穴挖好了,可八仙人数不够,还少一个!怎么办?”

我指了指自己,说:“加我,刚好八个!”说完,我看了看老王带过的八仙,只有三个熟脸,剩下三个没见过,想必不是我们这一片地的,应该是老王从别的地方请来的,我给他们派了一支烟,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的棺材可能有些难抬。

他们说,老王跟他们讲过利害,他们来抬这棺材,图的不是钱财,而是八仙这个行业,不想让一些假仙讥笑我们。

听着这话,我第一次对八仙这个行业有了一种归属感,不为别的,就因为我们八仙无论什么棺材都敢抬,看似很可笑的一句话,但,这里面的意思,外行人永远不会明白。

随后,我将他们安排在棺材两旁休息,让主家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条手帕、一双布鞋、一包烟,至于红包,我跟他们说,事后再给。

刚安排好一切,老王急匆匆的将我拉了出来,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九伢子,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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