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所以,女性死者的影子是不能过奈何桥,我也刚好省了一个步骤,只要给刘建平造一个影子即可。
所谓‘影子’,其实就是一种象征,拿一些稻草扎成一个稻草人,然后给稻草人穿上死者生前穿过的衣服,再在衣服上,用朱砂笔写上死者的生辰八字。
造影的过程很简单,大概花了三十来分钟就弄好了,我再给它套上刘建平生前的衣服,乍一看,还真别说,有些像那么回事。
再接下来,就需要给影子通灵,也就是俗称的请鬼上身,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我打算把通灵留到中饭过后再做,那样以来,可以直接开始过奈何桥一系列的丧事。毕竟现在已经临近中午,大家肚子有些饿,更何况,郭胖子他们去埋小女孩的尸体还没回来。
我把影子放在棺材的左侧,掏出手机给郭胖子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我还没开口说话,郭胖子就怒喊了一声,“九哥,你快点过来,杨言那货死活不肯让小女孩下葬,说要把尸体研究透彻才下葬。”
玛德,就知道杨言那长毛医生不靠谱,我心中怒骂一声,就问郭胖子在哪座山,他说,没多远,就是荷花村斜对面的一个小山坡,专门埋小孩的。
我抬眼在四周看了看,离我大概二百多米的位置,有座小山坡,那山坡说不来啥感觉,看上去平平坦坦的,是一块埋小孩的好地方,不会招来不祥的东西,干扰小孩的安宁。
我跟刘颀打声招呼,让他把中饭以及下午过奈何桥的一些事情安排下,便抬步朝那小山坡赶了过去。
一路上我怕耽误时间,一直都是用跑的,好在利多卡因的麻醉效果挺好,身上倒也没有传来疼痛的感觉。
赶到那小山坡的时候,郭胖子正怒气冲冲的朝杨言骂着:“长毛,你特么是不是神经病啊,人家小女孩才这么点大就死了,你竟然还要把她的尸体解剖成这样,我特么真后悔认识你这号人,太丢脸了。”
陈天男在一旁劝道:“算啦,小胖子,每个人的职业不同,心理想法自然不一样,对我们而言,小女孩是一具尸体,对他来说,就是一支小白鼠,毕竟,医生这行,心理多多少少有些变态。”
那杨言一直低着头在捣鼓什么东西,也没搭理他们俩,时不时传来一两声欢笑,说:“尸体在野外摆了几天,她身体的一些器官竟然没有坏死,太不可思议了。”
听到这里,我再也受不了,那陈天男说的对,每一行看待事物的想法不一样。但是,对于抬棺匠而言,肆意解剖死者的尸体,就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容易惹来祸事。
我心中的怒火燃烧起来,大步走了过去,抬手就是一拳砸在杨言背上,紧接着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骂道:“你特么神经病啊,对死者尊重点,这样做会惹来祸事,你们几个都tm的要倒大霉。”
郭胖子他们俩显然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气,拼命的拉住我的手,说:“九哥,九哥,别生气,他就是好奇的研究一下。”
126。第126章双生花(30)
杨言从地面爬起,揉了揉被我踹过的地方,走了过来,冲我尴尬的笑了笑,说:“九哥,别生气,我就是想看看她体内的器官,并没有不尊重她。”
“玛德,把她的尸体都解剖了,还是尊重她是吧?”我冷哼一声,又是一脚踹了过去。随后,将目光瞥向他旁边的小女孩,只见小女孩赤身裸ti躺在地面,脖子被隔开一道口子,里面的不少器官被掏了出来,肚子上有一道三寸长的口子,心肝脾胃肺全被掏了出来,放在旁边。
看到这一幕,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郭胖子跟陈天男的手,拳脚如落雨一般全数砸在杨言身上,他好像知道错了,不敢躲,任由我的拳脚砸在身上,嘴里一直喊着,“九哥,九哥。”
打了三四分钟,我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地面,找陈天男要来一支烟点燃,深吸几口,没好气地朝郭胖子说:“你跟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不阻止他解剖小女孩的尸体?”
“我阻止不了啊,刚挖好坑准备埋了,那长毛趁我俩不注意的时候,把尸体弄了出来,一刀就朝脖子割了去,动作干净利落。”郭胖子说。
“这期间,没发生什么怪事?”我问。
“没有,风平浪静的。”陈天男在旁边搭腔。
这下,我心头有些疑惑了,死者最忌讳的就是尸体被践踏,这杨言的行为,何止是践踏,简直就特么是赤果果的侮辱,玛德,这情况有些不对啊,怎么可能会风平浪静。
我不敢过多的休息,站起身,将小女孩的器官塞进她身子里面,然后替她穿好衣服,用凉席裹了起来,最后让郭胖子俩人帮忙,将她抬入坑里,覆上泥土,一座小坟头弄好了。
随后,我让他们三人跪在小女孩的坟头,我在旁边烧了一些黄纸,插上三柱清香在坟头,又念了一些超度的经文,这期间一直风平浪静的。
越是平静,我心里越是不安,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来讲,小孩的尸体没什么可讲究。但,那是建在尸体不被破坏的前提下,现在这情况,明显的不对劲啊。
想着下午还有奈何桥要过,我也没时间去想那么多,就打算办完奈何桥再买些贡品来赔礼道歉。这也没办法,谁叫那长毛医生喊我一声九哥,不然的话,这种人就该让他出点事。
有时候的一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这社会也不是你以为的你以为的就会变成以为的,就在我准备转离开坟头的时候。
杨言出事了。
他先是浑身震了一下,倒在地面,四肢不停地抽搐。后是嘴里开始胡言乱语,更为奇怪的是,他嘴里吐出来的声音,明显不是杨言的声音,很是尖锐,有些刺耳,好像是小孩子的声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这一情况,把我们吓坏了,我愣了几秒钟后,怕郭胖子和陈天男跟着出事,让他们俩在跪在坟头,死劲磕头不要停。他俩见到这一幕时,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哪敢不听我的话,当即就跪了下去,死劲的磕头。
玛德,我心里暗骂一声,走到杨言身边,掰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吓了我一大跳,他的眼珠好白,就像鱼肚的那种白,嘴里格外臭,这种臭有点像尸臭味。
说句实在话,遇到这种情况,我也慌了神,完全不知道咋办,忽然想到老秀才的一句话,他说,处男的童子尿能够辟邪,我也顾不上旁边有人,对着杨言的脑袋就是一泡尿洒了下去。
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不信,就在我一泡童子尿下去后,杨言四肢立马停止了抽搐,就连眼珠也恢复了正常,奇怪的是,他身上那种尸臭味只是变淡了一些,并没有完全消失。就算到了今日今地,他身上那股尸臭味,依旧没有消失。
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向我道谢,也不是问发生什么事,而是对着坟头跪了下去,拼命磕头,磕的那个响声,听的我是一愣一愣。
约摸磕了一百个头,杨言才站起身,额头已经磕的稀巴烂,隐隐约约能看到白色的骨头,我问他咋这么拼命磕头。
他看了我一眼,语音沉重的说,“我刚才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她说,这次小小地惩罚我,让我以后不要没有经得别人的同意,肆意解剖别人的尸体,她还说,让我协助你办好她父母的丧事。”
听到这里,我没有说话,有些事情就是这么诡异,没得什么解释,在场的我跟郭胖子他们俩都没听到那道声音,唯独杨言听到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人,一旦做了亏心事,总会有得到报应那天,总会见到或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就要看个人平常的行为。
我们四人的心情很沉重,集体朝着小女孩的坟头跪了下去,烧黄纸、烧清香,又将她坟头整理了一番,并许下承诺,一定会尽全力办好她父母的丧事,让她安心的上路。
做好这一切,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中午12点半,离下午过奈何桥还有一个半小时,我们四人急匆匆地赶回荷花村,这一路上,杨言因为小女孩的事,一直沉默不言。
我们回到荷花村的时候,正好在村头碰到老王他们一行挖墓穴的人,我问他挖好了没,他说,挖好了一口,下午五点之前努把力,应该能将另外一口墓穴挖好。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一众八仙很自然的坐在上席,菜肴算不上好,都是一些比较清淡的,这也能理解,毕竟,刘建平没有后人,一切开支都是村里凑跟镇政府资助一些,能把丧事办下去就不错了,哪里还会在乎吃什么东西。
吃完饭后,我让郭胖子、陈天男、两人去协助老王他们挖墓穴,这枉死的人,我不敢留在村里过夜,万一闹出什么怪事,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身上的罪孽。
我之所以留下杨言,就怕我身上那个‘凶’劫会应在这场丧事上,有他在身边,至少能有一些应急措施,毕竟我也是人,我也怕死。
127。第127章双生花(31)
待老王跟郭胖子他们走后,我带着杨言来到灵堂,那刘颀要跟着去灵堂,被我制止了,我安排他守在村口,以防陈扒皮领着一众八仙过来捣乱。起先他死活不同意,说啥他的名字在柳杨镇就是一块招牌,只要陈扒皮知道他在这,就不敢来。
我劝说了好长时间,才将这尊活菩萨劝到村口,我怕他不分事情轻重,给郎高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的轻重悉数告诉他,让他一定要警告刘颀。
来到灵堂后,我让杨言朝刘建平夫妻俩磕了几个头,烧了一些黄纸,算是略表心意吧!
随后,我在灵堂内打量一番,一切都是先前那般模样,并没有什么改变,我心头舒出一口气,从旁边拿起刘建平的影子,放在棺材尾部,又找来一根竹片,用墨汁从头淋到尾,一头接着棺材,一头接着影子,起到一个魂魄过渡的作用。
传闻竹片是过奈何桥的必备物,在现实生活中,竹能渡水,而阴间的习俗,大多是按照阳间的习俗来,具体怎样,谁知道呢?毕竟死过的人,也没几个人回到阳间过,就算回阳间,那人说的话,又有几个人会相信?顶多说那人作了一场梦。
弄好竹片后,我点燃三张黄纸,在涂满墨汁的竹片上扫了一下,这一招是驱除竹片的浊气,让死者的魂魄能顺利的附身到影子上。
紧接着,我嘴里念了一些咒语,最后喝了一口清水,朝着影子喷了出去。
这一口清水喷出去,灵堂内的气温顿时就低了一些,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身子四周有些不对,具体什么,说不上来,这就是一种感觉。
我也不慌,干了这么长时间的八仙,多多少少懂一些,有些东西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只要礼仪周到,就算生前再恶,再坏,他死后依旧需要让我们这些八仙,好好送他一程,这是中国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已经深入到中国人的骨髓里,并不是社会多发达,就能忘记的东西。
我在原地等了三分钟左右,在棺材尾部烧了一些黄纸,然后伸手将影子背在背后,很轻,就如平常的稻草人一般轻。
这时,杨言走了过来,他说:“九哥,这样背着不好吧,你身体有伤,长时间用手将影子托在背后,会造成肌肉抽搐,不如用绳子绑在你身上?”
我想了想,若是用其它东西将影子绑在身上,会造成死者的魂魄不舒服,唯独麻绳好像可以。我不是很确定的跟他说:“找根麻绳试试,若是影子的重量没变,就用麻绳绑在我身后。”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不到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麻绳,小拇指粗。
他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说:“九哥,要不要绑?”
我‘嗯’了一声,说句心里,这是我第一次背影过奈何桥,很多东西都不是很懂,只能抱着试试的态度,无论是做丧事,还是抬棺材,只讲究一个道理,礼仪。(后人俱在,背影过桥的是死者的长子。)
他拿着麻绳将影子绑在我身上,问我:“感觉如何?影子变重了没有?”
我抖了抖背后,没啥变化,跟先前一样轻。就将手臂从影子后面抽了回来,只是刚才那一会儿功夫,手臂变得特别沉重,若是有知觉的话,我应该是酸疼。
弄好影子后,我朝棺材作了三个揖,烧一些黄纸,拿了一个瓷碗倒立在棺材盖上,招呼杨言,等会我喊摔碗的时候,一定要即时摔,他答应下来,站在棺材旁边。
随后,我找来一把新菜刀,左手持菜刀,右手放于胸前,走到灵堂的门口,外面站了不少村民围观,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嘴里念道:“众友人,众村民要听清,孝人菜刀举在空,宝钢之下有事情,这块宝钢不一是一般铜,南斗六星挂过号,北斗七星讨过封,老君炉上炼三年,征东使它去挂帅,征西使它做元戎,征南使它安天下,征北使它立战功,汉高祖斩白蛇,使得就是这宝钢,如今手头这菜刀,乃是宝钢所锤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