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
徐氏连忙道:“哪能呢?你们是客人,我今天晚上忙不过来,让你煮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呢。”
明之轩笑道:“伯母可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我们可没把自己当外人呢。是不是啊,芸芸?”
徐氏瞄了瞄李芸,笑道:“也是,大家在一个锅里吃饭,说起来也不算外人。”
李芸默然,喝汤。
徐氏笑呵呵地给李芸夹一筷子菜,接着又给明之轩夹一筷子菜,心情很好地想,芸儿还小,不着急,慢慢来。
晚饭在温馨欢乐的氛围中吃完,李芸以为徐氏会再仔细询问二弟打架的原因,不料徐氏只字不提,像是把这件事情淡忘了。
晚上,明之轩和阿福睡在徐氏的房间,徐氏则和孩子们一起睡。
半夜,李芸被一声惊叫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徐氏哭着跑出了屋子。
李芸悄悄披上衣服起身,跟了出去,只见徐氏蹲在药房门口,双手抱肩,低泣着道:“他爹,你要相信我,我跟王大哥是清白的,我这辈子都会为你守着,你真的要相信我。”
李芸还以为徐氏并不在意这件事,才没有提及。没想到,徐氏是将这事埋在了心底,内心难安,这才午夜梦回,一个人躲在黑夜中偷偷哭泣。
李芸觉得,此时的徐氏并不想她心底深处的脆弱被女儿发现,所以她悄悄的返回屋里,默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侧耳听着徐氏的一举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徐氏才回了房,躺到床上,像是寻求安慰一般将儿女们搂在怀中。
李芸不敢动,生怕徐氏知道她并未熟睡。
这样一来,越是刻意,越是难以入睡。
直到耳边传来徐氏均匀的呼吸声,李芸才轻轻将徐氏的手臂推开,松了口气,活动自己已经僵硬的身体。等身体完全放松了之后,才渐渐的再次入睡。
第二天早上,李芸顶着两个熊猫眼起来,一边在院子里舒展筋骨、吸收一日之晨的新鲜空气,一边不停的打呵欠。
徐氏忙着做饭,阿福自发地去帮忙,二弟三妹洗完脸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闹腾。
明之轩走到李芸身旁,低笑道:“怎么,昨天晚上想我想得睡不着啊?我就在隔壁屋子,想我就喊我一声就行了嘛。”
李芸:“……”
这熊孩子,脑子里除了想着调戏小姑娘之外,还剩下些什么?
本来昨天李芸对明之轩的态度稍稍有些好转,这下子又一切归零。
不过她一个成熟女性,才不会幼稚地和一个小屁孩置气。小男孩嘛,在发育期总是古灵精怪的没事找事,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李芸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总算把胸中的恼怒压制下去,自己做自己的活动,把某人当做透明的空气。
透明的空气一点儿也不气馁,在李芸身旁转来转去的聒噪,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芸芸……”
李芸不搭腔。
“芸芸……”
李芸别过脸。
“芸芸!”明之轩的声音忽然放大,李芸吓了一跳,怒视明之轩。
明之轩笑吟吟道:“你总算看到我了。”
李芸:“……”
转身回屋。
明之轩跑到李芸身前,倒退着走:“芸芸,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李芸面无表情:“说。”
明之轩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的道:“伯母昨天的提议,要不,你认真考虑下呗?你的药别卖了,留着咱们合作开诊所,我诊脉,你开药方。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他说到最后一句话,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李芸停住了脚步,道:“没兴趣。你要开诊,自己开。”
要是换做另一个人,李芸也许会好好考虑合作事宜。不过明之轩嘛,还是算了。李芸可不想身边天天跟着一个熊孩子,动不动就调戏一下自己。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明之轩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你明知道我不会开药方!”
李芸淡淡道:“你不会开药方又关我什么事?这药方你不是不会开,而是开不好吧?”
明之轩默了默,脸色阴沉地向院子外面走去。
徐氏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大声问道:“之轩,一会儿吃饭了,你去哪儿啊?”
明之轩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伯母,你们吃,不用管我。”
徐氏皱眉问道:“芸儿,之轩这是怎么了?天才刚亮,他要去哪儿?”
李芸摇头:“不知道。”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呢?反正他跟她又不熟,她管不着。
吃过早饭,明之轩还没回来。
徐氏有些着急,埋怨李芸:“肯定是你得罪了人家,他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别给走迷路了,你快去把他找回来。”
李芸不情愿道:“娘,他那么大一个人,不会丢的,我一会儿还要晒药材呢。”
徐氏摇头道:“算了,还是我去找吧。”
阿福道:“伯母,我和你一起去吧。”
“还是我和阿福去吧。”李芸想了想,“娘,你在家,一会儿太阳出来了,就把药材摊出来晒。”
“嗯。”徐氏嘱咐道,“一会儿看到之轩,别老跟人冷着脸,知道不?”
李芸有些无奈道:“知道了。”
那熊孩子动不动就没个正行,她对他好得起来,才怪。
正文、036 他的心魔
李芸出了院门,直接往屋后的山上走去。阿福奇道:“芸小姐,少爷上山了吗?”
李芸道:“不知道。”
阿福道:“那你怎么直接往山上走?”
李芸道:“我就是随便找找,让我娘放心而已。”
阿福:“……”
二人一前一后往后山爬,只见斜斜的坡上只长着几丛低矮的灌木,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倒是一种叫做碱蓬的草本植物长得密密麻麻很是旺盛,一片一片的结满了种子。
李芸在半山腰上走来走去,一会儿摘棵碱蓬在口中嚼一下,一会儿抓把泥土在鼻间闻一闻,把阿福看的云里雾里的,忍不住问:“芸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我们不是出来找少爷的吗?”
李芸将手中的泥土搓掉,心情甚好的回答:“我准备明年开春来这片山坡上开荒种药材,今天不过是先来考察考察。”
阿福奇道:“药材还能种?”
李芸点头:“当然,就像种庄稼一样,只要管理得好,种出来的药材,药性能比野生的还好呢。”
阿福崇拜地看着李芸:“芸小姐真厉害,懂开药方,还懂种药材。”
提到开药方,李芸不由得想起明之轩,于是顺口问道:“你家少爷怎么只会看诊不会开药方呢?他跟谁学的,这么奇怪?”
阿福的神色瞬间黯淡下来,面色为难道:“这件事,阿福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李芸哦了一声,不甚在意地道:“我不过随口一问,你还是别说的好。”
阿福沉默,过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道:“芸小姐,你帮帮我家少爷吧!”
李芸轻蹙蛾眉:“我能帮他什么?”
阿福道:“我家少爷自幼跟着我家老爷学医,大家都说少爷很有天分,他看诊也好,开药方也罢,都是又快又准,才十来岁,就在吕城小有名气,被人称为小神医。”
李芸疑惑道:“那他为什么说他不会开药方?”
阿福叹了口气,道:“前年年底,我家老夫人病倒了,正好我家老爷有事远游,少爷便给老夫人诊病开药。以前少爷也没少给老夫人开过药方,没想到这一次,老夫人喝了少爷开的药,却……却病情加重了。等老爷赶回来,已经回天乏术。”
李芸默然。
阿福接着道:“老爷仔细询问了细节,终于发现问题所在。少爷诊的脉是没错的,开的药方也没问题。只是,他开的药方中有一味半支莲,药童抓药的时候却误用了半枝莲。其实,老爷后来说,老夫人油尽灯枯,即便没有用错药,老夫人也不过多熬两个月。”
阿福说到动情处,泪水忍不住往下掉。
李芸默默递过去一方手帕,阿福接过去擦了擦眼泪,接着道:“不过少爷认为老爷只是在安慰他,毕竟两种药的药性完全不同。少爷一直固执的认为,如果不是他开了半支莲这味药,药童也不会弄错,又或者如果当时他亲自抓药,老夫人也不会因为用错了药而离世。他认为是他的错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所以,从那以后,少爷再也不肯为人诊病。可惜少爷在医术上的天赋异禀,怕是就此毁了……”
李芸心中恻然,默了默,道:“这件事我很遗憾,但是,我不过是一个外人,帮不了他什么忙。要走出心魔,要靠他自己。”
阿福道:“芸小姐,少爷对你是不同的,我看得出来。昨天因为芸小姐原因,少爷又诊脉了,只是还不肯开药方。我想,如果芸小姐愿意帮忙,少爷也许能够从困境中走出来。阿福不求别的,只求芸小姐在少爷需要你的时候,不要那么快推开他。少爷他真的很可怜……”
阿福泪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李芸,看得人不忍心拒绝他的要求。
李芸心中软了软,隐隐升起一丝歉意。
明之轩请她与他合开诊所,是不是在努力地想要走出心魔呢?自己冷漠地拒绝了他,怕是对他打击不小吧?
想到此处,李芸心中有些烦躁。
明之轩受不受打击跟她有关系吗?
虽然这么对自己说,李芸还是打算现在去找明之轩。
嗯,那熊孩子正处在叛逆期,叛逆期的孩子都容易冲动,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心里会有一丝丝内疚的。
李芸和阿福开始认真寻找明之轩,一路寻至村口黄葛树下。
只见明之轩被几个老妇人明星拱月般围着,他正眉飞色舞地和她们说着什么有趣的事,逗得老妇人们咯咯大笑。
李芸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
枉她还觉得担心,觉得抱歉,看来完全是自作多情!
李芸转头就走,阿福伸手去拉李芸:“芸小姐,少爷在那边!”
明之轩抬头望来,高声喊道:“芸芸,别走啊,你来得正好!”
李芸不作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明之轩追了上来,拉住李芸:“别走啊,她们正在讨论你开药方的事情呢。大家都说,这下子好了,以后看病不用去镇上那么远,方便了。”
李芸含着怒意道:“你和她们说的?我的事要你管?”
村民们方不方便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她首先要考虑的,是怎样填饱一家人的肚子。
明之轩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说不说还不都一样,这么小的村子,什么事不都是透明的吗?”
李芸最讨厌说话绕来绕去的,瞪了明之轩一眼,绕开他就要走。
明之轩拦住她,附身下来,凑近她的脸,睁大眼睛问道:“你在生气?”
李芸反问道:“我为什么生气?”
“就是啊,你为什么生气,你在生什么气?”明之轩好脾气地道,“既然你没有生气,那就过来一起聊聊嘛。”
李芸暗自懊恼。自己一个熟女,怎么跟一个熊孩子较上劲了呢?于是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耐心道:“我还有事,你自己玩着,啊。”
明之轩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小姑娘真是不可爱,小小年纪总是少年老成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比我大呢。”说着伸手就去揉李芸的头发。
李芸想躲,但她无论怎么躲,明之轩的手都好像事先守在那里等着她送上门来,最终还是被明之轩得逞。
又一次被调戏的李芸眼中愤怒的火苗烧得旺盛:“明之轩,我再次警告你,不准碰我!这话我不会说第三遍!”
明之轩举起双手,嬉皮笑脸道:“遵命!”
李芸气呼呼地走了,阿福好奇的问道:“少爷,你干嘛要惹芸小姐生气啊?”
正文、037 改变主意
“是啊,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之轩怔了怔,摸了摸鼻子,“可是,我就是喜欢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她对我生气,总比不理我好吧?”
阿福搔了搔头,表示不理解。
李芸回到家,徐氏正在晒药材,徐氏问道:“找到之轩了吗?阿福呢?”
李芸闷闷道:“他们好得很,娘你就别担心了。”
走过去准备帮忙,却发现徐氏脸色苍白,嘴唇发灰,额头隐有汗珠。
李芸担忧道:“娘,你哪里不舒服?”
徐氏微笑着摇了摇头:“娘就是觉得身子有些软,没事的。这些药材马上就弄好了,你就好好歇着,这样伤口才好得快些。”
“爹的药膏很好,我已经完全不痛了,只是有些痒痒的,说明开始愈合了。”李芸走到徐氏身前,“娘,你弯下腰来。”
徐氏停下手中的活,笑了笑,配合地弯腰。以前李芸就喜欢让她弯腰下来,用自己稚嫩的脸蛋贴在她的脸上玩亲亲脸。
李芸并没有去贴脸,而是伸出小手贴在徐氏的额头上。这一摸,只觉得冰冷如骨,徐氏的额头上,滑腻腻的都是冷汗。
李芸吓了她一大跳:“娘,你得风寒了!”肯定是昨晚着凉了。
徐氏摸了摸李芸的小脸蛋,温和道:“没事,别担心,娘一会儿就好。趁日头正好,娘先把这些药材晒好。”
“不行,娘,你去屋里躺着。”李芸推着徐氏进屋,“药材迟点儿我会晒的。”
徐氏虽然觉得不用这么大惊小怪,但是女儿的心意让她温暖,她顺从地道:“那好,娘先去歇着了,你别累着,小心伤口。”
李芸道:“我知道。”
看着徐氏躺好,李芸却没有去弄药材,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