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贴上她的额头,一路轻点向下划动,滑过她停止娇俏的鼻,滑向她艳若花瓣的唇。
忽然,一只手插了进来,李芸涨红了脸,低声道:“大白天的,给人看见……”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他的唇阻在了吼间。她还来不及惊呼或是推开他,她便觉得自己身子一轻,随即耳边响起咣当的关门声,然后眼前一暗,她便沉溺在他无边的热情之中。她不由得闭上眼睛,任由他带领她畅游动情的海洋。
不知过了多久,李芸终于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便见自己坐在他怀中,身子软软的靠着他的胸膛,而她的双手揽着他的腰身,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而他将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双手抱着她,闭着眼睛,贪婪地呼吸含着她的体香的空气,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
她不禁有些羞涩,挣扎着想要起身,他的手稍稍一用力,将她按住,低声道:“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可是……”李芸指了指门外,脸色又红了些。
不知是不是她敏感,她总觉得外面有人在蹑手蹑脚地走,鬼鬼祟祟的看,毫无声息的笑。
“管他们做什么。”他伸手把玩着她染着一抹红晕的耳垂,低笑道,“你是我的未婚妻,谁敢说三道四?”
“啊?”李芸一惊,听他话中之意,她跟他关了门亲热,当真被人听了墙角去?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明之轩笑得越发欢畅,忽然大声道:“各位,差不多得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小心我扣你们的薪水!”
门外立即传出悉悉索索的动静,由近而远,不时传出一两声低压的笑声。
李芸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从明之轩怀中挣脱出来,远远的坐在一旁,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道:“你怎么回来了?”
明之轩的手肘撑在扶手上,用手支着下巴,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李芸,神情地道:“想你,就来了。”
李芸咬了咬唇,选择闭嘴。打情骂俏,她真的不擅长。
明之轩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地道:“芸芸,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想我吗?”
他眼睛眨啊眨,眼看着就要泛出晶莹的水花,李芸心中一软,低声道:“我……没有……”
“没有?没有想我,还是没有不想我?”明之轩得寸进尺,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人看了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知道的。”李芸有些气恼,转过头去不看他,俏脸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她的样子实在可爱,明之轩忍不住轻笑起来,哄道:“是,我知道。是我错了,明知故问。”
“哼。”李芸回过头,“你这次准备呆几天?”
“怎么,我才刚回来你就想我走啊?”某人嘴巴一瘪,又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李芸瞪他,不说话。
明之轩只好收起可怜的表情,有些不舍地道:“我这次是去京城,路过平镇,最多只能停留一天,明天便要走。”
“去京城?”
“德仁堂在京城的分店遇上了官司。”明之轩说起正事,神色严肃起来,“有人去官府告状,说我们卖假药,害人性命。这事,我怀疑是徐振义在背后搞的鬼。”
李芸眉头皱了皱:“既是如此,你应该尽快赶到京城才是。这样,你吃过午饭便走,不要耽误了正事。”
明之轩嘟哝道:“可我想和你多呆一天。”
“我们以后多的是时间在一起。”李芸轻声道,“孰轻孰重,你知晓分寸的。”
明之轩叹了口气,柔声道:“芸芸,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李芸不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他。
刚刚相聚便要分离,她的心中也是千万个不愿。但是,现在,徐家的存在,便是一道极大的阻碍横在她和他的面前。而她和他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时间。
“对了,你到了京城,或许阿笙可以帮你的忙。”
“阿笙?”
“是,他其实是徐家二房走失的独子,也是我的表哥。”李芸道,“他当初到了京城,便混到徐家当小厮,花了不少功夫,最近才查明自己的身世,并已经跟自己爹娘相认了。只是,徐振义对阿笙的身份存有疑问,因此并未将他的回归公诸于众。”
明之轩微微皱了皱眉:“阿笙既是徐家独子,他肯帮我们吗?”
“我相信他。”李芸嘴角含了一抹冷笑,“徐振义是什么人?要是他没确定阿笙的身份,会让他留在徐府?他这么做,不过是怀疑阿笙遇到了我娘,想要逼阿笙将我娘交出去而已。”
“这么说来,徐振义还不知道你们的消息?”
“他目前还不知道。”李芸道,“不过,也许他很快就会知道。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此话怎讲?”明之轩眉毛扬了扬,“你让阿笙把你娘的消息告诉了他爹娘?”
“是。不过不止,我还让他假装无意将这消息告诉徐盈盈的爹娘。”
明之轩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趣味:“芸芸,你这是要打算干什么坏事?”
“我能干什么坏事?”李芸无辜地摊手,“如今徐家有四个儿子,一直以来却没有男孙。其实也不是没人能生儿子,只是他们所生的男孩,都无一例外没能活下来。要说唯一的意外,便是阿笙。”
“如果没有阿笙的存在,那么徐家大房将来便一定会掌管徐家的家业。”明之轩接口道,“但是如今突然冒出一个阿笙,难保徐振义心中的天平会倾向二房,那么大房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为了自己能继承家业,大房便会想尽心思讨徐振义的欢心。”
“没错。”李芸道,“当年我娘离家出走,起因便是因为我爹的那张续骨膏药方。这成了徐振义的心病。当年他费尽心机没能得到药方,反而因我娘出走而声誉受损,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
“何况,我们德仁堂有你独一无二的中成药,经过半年的经营,已经对春晖堂构成了一定的威胁,所以,徐振义更加渴望得到你爹的药方。”明之轩目光闪闪,“徐家最得力的大房和二房为了得到这药方而相斗,对我们德仁堂来说,可算是一个好消息。芸芸,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李芸但笑不语。她的目的,可不只是这样而已。不过,这明之轩没猜到的目的,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
明之轩忽又担忧道:“可是,万一徐振义知道了你娘的行踪,到时候会不会很麻烦?”
“徐家大房或是二房没有得到药方之前,是不会告诉徐振义的。”李芸嘴角一抹冷笑,“我让阿笙告诉他们的是药膳店的地址,他是找不到我娘的。即便他把我娘找了出来,那又怎样?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他伤害我娘的。”随即她叹了口气,幽幽道,“其实我娘,很想念我外婆。或许,此事事了,她们母女可以见上一面。”
“行了,不说别人了。”明之轩走过去拉着李芸的手,笑吟吟道,“午饭后我就走,时间不多,我们是不是该抓紧时间,做点儿该做的事?”
李芸俏脸一红,“呸”了一声,但被他握住的手,却并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他顺手一拉,将她拉到他的怀中。他将她紧紧圈在他的臂弯,用脸摩挲着她的发丝,几分贪恋几分无奈地低声道:“芸芸,我真想把你打包带走啊……”
李芸把头埋在他怀中,没有说话,只是圈住他腰身的双手,悄悄地紧了紧。
……
十日后,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进了昌兴县城,直奔城南有钱人家聚居之地而去,进了一处装修豪华的大宅院。
这院子原本是属于一家姓陈的人家所有,但那陈姓人家的独子不成器,继承家业后,很快便将家产挥霍一空,最后连这祖居的宅院也卖了。
至于买家是谁,住在这条街上的人茶余饭后偶尔会谈论一番。有人说是退休回乡的高官,有人说是富可流油的商人,有人说是扩充势力的世家。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却一致同意,能买得起这大宅子的人,必定是非富即贵。等主人般了进来,作为邻居,定要去走动走动,以打好邻里关系。
若是这样的有钱人家搬进来住,排场一定会很大,大家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自从那宅子易主,一个多月过去了,住在这条街的人们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像是买得起这宅子的陌生人到来。可是,奇怪的事,住这宅子隔壁的人家,却听到了这宅院里传来了有人走动的声音。
难道是遭贼了?这户人家正在心中嘀咕,要不要去报官的时候,突然从隔壁传来一阵爆竹声。
好奇的人们纷纷探出头来,只见那震天响的炮仗声中,有小厮手忙脚乱地往门楣上挂着牌匾,上书,“牛府”。一个身穿锦袍的矮胖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丫鬟给围过来看热闹的小孩发糖。
有好奇者上前询问,那矮胖男人待人甚是亲切,有问必答。很快,关于这家主人的资料便传遍了这条街。
牛府主人牛胖子,是做布匹生意的,自幼跟随父母四处奔波,一直未娶。如今爹娘在外乡染病离世,他遵从父母遗愿,将父母的遗体运回家乡昌兴县安葬,并在县城置业,准备寻一清白之家女子成亲生子,以慰藉父母在天之灵。
此言一出,家中有待字闺中女儿的人家纷纷在私底下合计。
“孝子,有钱,上头没有公公婆婆管着,嫁进去便是主母,可以嫁!”
“好是好,只是那人长得实在有点儿寒碜……”
“男人又不是女人,要那貌美如花的来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能当钱花?女人嘛,嫁人图的就是有个依靠,一辈子衣食无忧。”
“也是。咱家的宅子也算不错了,可跟人家的比起来,还是差得远。只是,不知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
牛胖子自从住进牛府,便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人上门拜访,总得到一句同样的回答:“我家老爷一早就出门忙生意了,恐怕得夜深才能回来。您改天再来吧。”
人们咋舌,这生意得多大,才能忙成这样?话说回来,也是人家这么勤劳,才能有如今的家大业大。
于是,人们对牛胖子的好印象,又增加了几分。
人们并不知道,“一早出门忙生意”的牛胖子,每日躺在院子里,喝着香茶磕着瓜子晒着太阳,饿了有人端饭过来,冷了有人给添衣,累了有人给捶腿,过得那个逍遥快活。
对于牛胖子来说,这些天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快活,快活得他都快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
“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牛胖子不知第几百次对天感叹,随即看了看身旁清一色的小厮,又叹道,“要是都换成美貌的丫鬟,那就当真完美了!”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秀美的少女踏着落花而来,神色淡淡,眼神之中,却是充满了嘲讽。
“李姑娘,您来了。”牛胖子不知自己的话有没有被听了去,顿时浑身一紧,满脑子的**飞到九霄云外,手一抖,差些打翻了手边的茶壶,他急忙站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椅子上不存在的灰,陪笑道,“您请坐,您请坐。”
李芸嫌弃地看了看被牛胖子坐得有些塌陷的椅子,转身,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淡淡道:“表哥何须如此多礼?你这模样,要是给人看了去,谁肯相信你是见惯世面的大商人?”
牛胖子弯着腰,一副狗腿模样:“在李姑娘面前,小的本来什么也不是。”
“表哥。”李芸语气嘲弄,喊得牛胖子小心肝一抖,“都说了,在外人面前,你是我远房表哥,我是你远房表妹。”
“是。”牛胖子不是笨人,自是明白李芸的意思。他脸色肃了肃,站直了身子,复又坐下,摆出一副大老爷的模样,对小厮道,“你这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表小姐来了吗?还不快上茶来?”
“是的,老爷,小的这就去。”小厮恭敬地对他鞠了躬,小跑着去了。
李芸露出满意的神色,点头道:“这就对了。我前几天要你背的东西,都背熟了吗?”
“背熟了。”
李芸要牛胖子背的,自然是有关布匹生意的东西。江夫人的娘家是做布匹生意的,这些资料,便是她提供的。
李芸随便抽了一些问题发问,牛胖子果然对答如流,看来果然是用了心的。李芸又嘱咐道:“接下来你也不能松懈,要将这些话都记牢了,可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生了疑心,知道吗?”
牛胖子脸色一肃:“小的明白,万不会耽误姑娘的正事。”
“行,你知道就好。”李芸似笑非笑道,“这也是你的正事。要是事情成了,你得的好处可比我多多了。”
牛胖子从善如流:“是。为了小人将来的富贵,小人定会用十二分的心。”
李芸微微一笑,对牛胖子的坦白,非常满意。他能明白他将来所得的好处,便会全力以赴。如此一来,她便放心了。
……
午后,药膳店的客人们都满意而归,从凌晨便起来准备食材一直忙碌到中午的阿福总算松了口气,便斜斜躺坐在大堂为客人准备的躺椅上打着瞌睡。店小二们打扫好了店面,也各自找个舒服的角落,偷空休息。
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妇人进了店,有眼尖的店小二立即迎了过去,笑着道:“这位客官,您来的真不巧。午市已过,您要用膳,请酉时再来。”
那妇人从怀中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