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丽和白颖珊面面相觑，乔宇甩开“老头”的手，退后几步，嘴里啧啧道：“看这娇小的身材，还不如我姐和我老婆呢，穿这么破烂的衣服也没有用。”
“女的？！”白颖珊和肖丽同时惊呼出声。
眼前分明是个只有一米六的老头，个子矮小，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有褶子也明显，总是佝偻着腰，说话时声音也沙哑似男人，至于只喉结，因为是冬天，穿着高领毛衣，正好将喉结遮得严严实实。
裤子肥大，一双黑棉鞋土到家，再怎么看，这也是个男人！
白颖珊再仔细看，关节，漏洞在于手指关节，男人的手指关节粗大，而且上了年纪，更显得粗糙不已，但他的手指关节明显要小，而且多半因为是冬天，手很少露出来，所以没有上心思处理，手背的皮肤如乔宇所说，还是细皮嫩肉的感觉。
说时迟，那时快，乔宇抓住老头的头发，用力一扯，假发扯下来了，老头退后两步，悟住自己的脑袋，怒视着乔宇，乔宇嘿嘿一笑，转着手里的假发：“哟，发质不错。”
假发下面是板寸，这又让肖丽和白颖珊一惊，对方真的是个女人？
“哪里来的小子。”声音倏地变了，干净利落，有些伶俐的感觉，果然是个姑娘，只见她脸上的褶子还在，再衬上这把声音，怪异得紧：“还给我。”
乔宇看着手上的假发，此时，路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多，“老头”的样子引来不少人侧目，乔宇趁机说道：“借一步说话。”
顾不得回话，样子古怪的“老头”钻进了店里，三人尾随过去，老头关上书店的门，也不拉灯，钻进了书堆里，再出来的时候，依然是那身衣服，但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虽然称不上绝色，但是贵在脸蛋小巧，鼻翼小巧，眼睛圆溜溜地，十分机灵可爱，看这张脸孔，好像和白颖珊差不多大小。
“真不敢想像，这么小巧的姑娘居然害死了三条人命。”肖丽冷不丁地说道：“我通知官晶晶过来。”
那姑娘一听，马上跳了起来：“张嘴说什么胡话，谁害死了三条人命？他们自己先闯进来的！”
“你承认知道他们闯进来。”乔宇暗自欣喜，这女孩并不是多沉着的人，用激将法最合适不过，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家店的猫腻了。
“废话，”姑娘说道：“有贼上门你们不找贼，反而找被盗的主人，还有道理没有？”
“没有。”乔宇说道：“闯进你家的四个贼中，死了三个，这和你们店脱不了干系，还有，据活下来的人说，你们店里有僵尸，我勒个去，僵尸啊，难道在拍电影？”
白颖珊看着上跳下窜的乔宇，戏份演得过头，她不由得低下头，尴尬不已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乔宇的嬉笑惹得那个姑娘大怒：“总之，死人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不管了，先报警再说。”乔宇说道：“就冲着你易容……”
“哈哈哈哈……”那姑娘笑得前仰后俯：“你说什么，易容？什么年头了，你相信有易容术，扯淡，小屁孩子啥也不懂，这叫特效化妆，听明白了吗？特效化妆！”
乔宇的脸耷拉下去，情况不对啊，现在是他们有利的，握着三条人命来质问，怎么让这女人反客为主了？
“做不寻常的打扮，一定会做不寻常的事情。”白颖珊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装作老头，为什么在店里养僵尸，还有……”
乔宇猛地用脚踹了一下白颖珊，自己接上话头：“没什么可说的，你形迹可疑，现在只有通知警察叔叔过来，咱们算是立了一功呢。”
姑娘丝毫不着急，手悄然伸向右侧的一堆书里，白颖珊微微一笑，身子像箭扑过去，将这女人扑倒在地，狠狠地扣住了她的双手，那女人的手里多了一个喷剂，凑过去一看，肖丽骂出声来：“小花招真不少。”
乔宇无奈地摇头，这女人太低估他们仨了，撇开自己不讲，身边这两个女人，一个是狮子，另一个就是老虎哇。
不管哪一个，攻击力杠杠地，她算是栽了。
白颖珊的膝盖顶在那女人的小腹处，看着白颖珊的脸，那女人现出痛苦的表情：“妹妹，咱们有好话说，你先松开，疼。”
“再上当就太笨了。”白颖珊毫不客气地将她揪起来，扭头道：“报警。”
“别呀。”这女人终于惨叫一声：“先别动手，我们好商量。”
“好啊，长话短说，幻术是怎么弄的，为什么两个人会自相残杀？”乔宇说道：“你身上有很浓重的死气，说明你经常接触尸体，僵尸是不是由你控制，还有，这家店是什么来历，店里的八思巴文册子哪去了？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死手？”
“八思巴，你们也是冲着长生碗来的。”这女人的眼神倏地变了，猛地推开白颖珊，转身顶向白颖珊的肚子，白颖珊避开，抓着她的后背，用力一压，重新将她压倒在地上：“终于进入正题了，果然，因为他们当中有蒙古人，所以你才下死手的？”
这女人闭嘴不言，乔宇马上联系官晶晶过来，就冲着后院有棺材，能检查出死尸遗留的痕迹，她就跑不脱了！
第701章有前科，死心塌地
那女人被带到了警局，听说和命案有关，官晶晶好比天上的秃鹫见到地上的猎物，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审讯马上开始，三人照例室外围观，丁明也来观战。
女孩还穿着那身老人装，脸又被洗了一次，没有乔宇想像的人皮，特效化妆不过是利用倒模和彩妆进行特别的妆容，一般影视剧里像星球大战里的怪物什么的，都经过特效处理，技术高明的，可以做到百分百拟真。
这个女孩的身份成谜，在她身上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文件，年龄也成谜，看上去还有些稚嫩，但化妆的手法一流，不像十岁的女孩。
“姓名。”
“陈小小。”
“性别。”
“你不会看嘛，明摆着是女人。”
“年龄。”
“二十。”
“住址。”
“居无定所，暂居地就是你们抓我来的地方，门牌号不知道，街道不清楚。”
“八天前，曾有一伙人闯进你的店里，遭受不明袭击，这件事情你清楚吗？”
“人，什么人？”陈小小的眉毛一挑：“我晚上不在店里住，店里也没有装监控，不知道有来人，呀，店里被人闯空门，应该报警才对的，现在报警来得及吗？”
官晶晶皱着眉，盯着这名女孩：“我们在店铺后面发现了三具棺材，里面检测到尸体的尸液成分，包括那些蜡烛，含有尸油，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不关我的事。”陈小小说道：“我只是给老板打我的，店也不是我的，老板只说不能碰那些灯，用管它们，我就不用管，拿工资办事就成了。”
“你的老板是什么人？”
“不知道，没见过面。”陈小小说道：“他每个月会给我寄钱过来发工资，发得准时，从来不晚一天，我干活拿钱，天经地义，只要给钱，老板不是人都成。”
“这句话没有说谎。”丁明放下双手，说道：“她和她的老板没有见过面，但是，他说后面的棺材和她没关系是假的，她知情，而且恐怕是她亲手放下去的，只要检查棺材上面有没有她的指纹就可以了。”
“需要多长时间？”乔宇问道。
“正在提取做比对。”丁明看着乔宇，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现在算是帮我们破案，还是帮自己满足好奇心？”
“都有。”乔宇说道：“乌云的死和店里的僵尸百分百有关系，这个无话可说，现在的问题是黄爷和皮蛋两个人突然疯了一样自相残杀，是彼此产生利益纠纷，还是有人刻意为之？现场所有人被幻术迷惑这个绝不是偶然，有人在暗中支配着一切，这家书店的老板是重点人物，一定要查到。”
“对我们来说，这是一桩无头案，最终也不可能呈交正常的报告。”丁明说道：“像树人，红狐狸犯下的命案，但是，你放心，只要能查的，我们先查到底，不能查的，交给你。”
“丁局，你没事吧？”乔宇的下巴险些掉下来：“这不像你之前的态度呀。”
“我的态度一直很鲜明，善恶分明。”丁明说道：“既然是我们无法触碰的领域，我们没办法帮受害人昭雪，有你们在，也挺不错的。”
就在此时，童磊一路小跑过来，将手里的报告交上来：“有结果了，证实有她的指纹在棺材上，这下她脱不了干系了。”
“童警官，你怎么这么憔悴？不过一直没吃饭吧？”肖丽打趣道。
“没胃口。”童磊的胡碴子都出来了，参差不齐，倍显憔悴：“一想到昨天的情形，总觉得嘴里还有肉沫儿，吃什么都是一股血味，嚼什么都像在嚼人肉，哪里吃得下去，先喝水撑着吧，实在饿不过去的时候再吃点东西。”
肖丽和白颖珊忍俊不禁，童磊尴尬道：“难道你们有胃口？”
“照吃不误。”乔宇说道：“我现在还饿着呢，光顾着和这个女人较劲。”
童磊无奈，摇头先撤了，丁明已经将报告交给官晶晶，有了这份东西，官晶晶的腰杆子挺直了：“现在你的藏尸嫌疑更重了，我们暂时不能放你。”
陈小小眨着眼睛，这回总算绷住了嘴角，丁明大松了一口气：“我们审讯最怕两种人，一种是没犯案坚称自己犯了要顶罪的，还有一种不怕死的，幸好，她害怕。”
“丁局。”一名警员跑过来，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说，他们不算外人。”丁局说道。
“这个叫陈小小的有前科，2009年，她曾经因为盗窃被抓，因为未成年，被释放。”这名警员说道：“她父母早亡，是地道的老北京人，没有兄弟姐妹，自己一个人讨生活，家里有一套房产，邻居说她平时就住在那里，看上去挺正常的，这两年也没有带狐朋狗友回家。”
“这两年没有，看来以前有过。”白颖珊说道。
警员呵呵一笑，居然有些脸红：“以前她是个小太妹，带些社会上的朋友回家是常事，因为太吵闹，邻居还报过警，后来被抓了出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邻居说经常在家里学习，抱着不同的书看，而且还买过人体模型，问她，说是在学艺，至于学什么，没有细说。”
“出来后好像有不同的际遇。”白颖珊说道：“但也说明她并非先天这样，有人影响了她的生活。”
警员汇报完毕离开，乔宇趴在玻璃上，冷不防官晶晶出现在身后：“现在轮到你了。”
乔宇求之不得，进去的时候，这里只有他和陈小小，陈小小看着乔宇，头扭到一边，不拿正眼看他：“凭什么你也能审讯我？”
“特权。”乔宇乐呵道：“审讯两个字用得真好，不愧是二进宫。”
陈小小斜眼看过来，乔宇说道：“有人教你学会了特效化妆，你作为报答，替他做一些事情，这个人究竟是谁？僵尸是他弄过来的，他应该也和你强调过八思巴册子的重要性，还有，你猜猜，这些人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
第702章鬼僵，第一百零八
陈小小不作声，乔宇说道：“他们死得好惨，互相刺中对方，最后尸体爆开，皮肉全部碎了，保剩下骨架，什么样的情况能让尸体变成这样呢？杀死他们的人心思太狠毒了。”
“你的老板只是在利用你，当有一天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会除掉你。”乔宇的手指弹了弹：“不费吹灰之力。”
“老板不会的。”陈小小说道：“他对我很好，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还是个小太妹，他教给我新的技艺，让我见到的新世界，原来人可以变成截然不同的样子，太奇妙了，我化妆成老头也没有人认出来，我不会出卖他的。”
“我只问你两个问题，那本八思巴文的册子是他托你保管的吗？”乔宇说道：“你有将有蒙古人进入店里的事情告诉你的老板吗？是或否，知道后我不再纠缠，由警方处理你。”
陈小小皱了一下眉头，终于点头：“是，有。”
乔宇马上起身出去，肖丽责备道：“已经问到这个地步，怎么不问问那本册子到哪去了？”
“来不及了，已经被取走了。”乔宇说道：“书店开起来就是转移视线和搜集信息的幌子，他的老板不轻易露面，这条线暂时断了，除非这丫头哪天想通了告诉我们线索，走！”
“去哪里？”
“回院子里看看。”乔宇说道：“我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爬墙回到书店的院子，乔宇心里有了准备，掏出一把礞石粉在朱砂台的四周，礞石粉纷纷扬扬地落下去，它们地滑动，中央现出一些浅浅的印子，它们围着朱砂台，至少有七八个或完整或局部的脚印。
“鬼脚印。”白颖珊还记得礞石粉的作用，它会留下鬼的痕迹。
“有鬼来过不足为奇，那些尸油蜡烛会吸引鬼魂，效果和香烛类似。”乔宇说道：“最让人心惊的是这些鬼有来无回。”
“你怎么知道？”白颖珊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