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听戏,后来上天桥底下,乡里的草台班子看戏,他运气好,长寿,前年刚去世的。”
“我爷爷这一辈子就这一个爱好,以前的事情他总是翻来覆去的讲,所以,这个秋砚,我们听到的字数不少。”
“我们?”乔宇问道:”还有人听到过?”
“我的弟弟。”童先生说道:“他在警局工作,说起来,他听得比我更细致,我可耐不住性子听那么多年的老故事。”
“童磊?”乔宇脱口而出。
“你们认识他?”童先生吓了一跳:“他是我亲弟弟,天涯无处不相逢啊,幸会,幸会。”
兄弟俩一个富有艺术细胞,一个严谨谨慎,完全不同的类型,只是再看五官,还有六七成相似,可以找到兄弟的共同之处。
“继续说回正题吧,我爷爷听了一辈子的戏,总提秋硕,原因只有一个他是他的铁粉。”童先生说道:“那时候没这种说法,但只要有秋砚的戏,他一定去捧场,听他说,秋砚当时是有机会成为名角的,可惜,让人毒了嗓子,之后就落魄了,在秋砚在落魄的时候,有人接济他,是个跑夜场的舞女,人家对他一往情深,听说为了他委身一个银行家,拿着人家给他的钱再去接济他的生活。”
“那不就是养小白脸嘛。”乔宇吓了一跳:“秋砚还有这段过去呢。”
“其实不止那个舞女,我爷爷还接济过他,不过条件有限,不如那个舞女给力。”童先生说道:“后来挺奇怪的,那个舞女突然和人私奔了,在私奔的晚上,让人家的家人发现,把那个舞女活活打死。”
乔宇马上想到秋砚的一番说话,“我这身板能害什么人?要说不寻常的,六十年前,我曾经撞破一对男女的私情,坏了他们的事,那个男人的眼神厉害得很,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到其它的了,你先放我自由,说到做到再说。”
“撞破私情,坏了他们的事。”乔宇喃喃念道,童先生问道:“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说。”乔宇说道。
“那个舞女死了以后,没人再这么大幅度地接济他,秋砚就落魄了。”童先生说道:“我爷爷说,他开始跑草台班子,倒还引得一些人去看,毕竟草台班子没有这种角儿啊,不过他嗓子其实不如以前,只恢复了成,对了,他死的时候,我爷爷就在台下,说当时可邪乎。”
“正唱着呢,突然一动不动,然后流出两行血眼泪,人就这么没了。”童先生说道:“老人家说流血泪而死不吉利,我爷为这个事伤心了好多年,一直念叨,人咋能这么没了。”
“这是一个老票友眼里的秋砚。”白颖珊说道:“能对一个人的戏痴迷一辈子,您爷爷也是传奇。”
“他啊,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如果不是我奶奶能干,现在能不能有我们兄弟俩都难说。”童先生说道:“我现在有自己的陶艺工作室,弟弟在警局工作,铁饭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两位以后想试试陶艺,欢迎随时过来,前三次,免费。”
“三次以后不来,行吗?”乔宇打趣道。
童先生哈哈大笑:“你真有趣,没关系,三次以后不来也没事,反正交个朋友。”
“多谢了。”乔宇不打算久留:“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白颖珊站起来,童先生的眼睛马上变得直勾勾地:“要走了?”
白颖珊低头笑笑,童先生送两人出门,马上打电话给童磊:“弟,白颖珊有男朋友吗?”
“你怎么认识她的?”正在工作中的童磊跑到走廊接电话:“有,叫乔宇。”
“啊!”童先生满心郁闷:“那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唉,真是可惜了。”
走到工作室门外的乔宇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抹抹鼻子:“晕,不是有人想我,就是有人骂我。”
第679章长生土,白发老人
白颖珊心事重重,乔宇攀着他的胳膊往公交站台走:“先回去再说。”
两人来到工作室,肖丽正在接电话,看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就知道是好事,果然,一挂下电话,肖丽就说道:“是程先生,说是钱都打过来了,为了表示感谢,多加了一万块,第一单就这么痛快,厉害啊,臭小子。”
燕南替两人端来水:“戏子鬼的事怎么样了?”
乔宇将封好的摄魂瓶放在桌上,把打听来的事情一讲,肖丽凭借着女人的感觉说道:“那个死掉的舞女有些奇怪,撞破私情,难道是撞破了舞女和人私奔的好事?害得舞女身亡,可是不对啊,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这么好,只有一个理由爱。”
“舞女爱上秋砚?”白颖珊摇头:“既然爱上他,为什么还要和别人私奔?”
“前面和银行家同居,赚钱养秋砚,后面遇到真爱,发现自己爱的不是秋砚,所以和人私奔,秋砚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所以坏了她的好事?”肖丽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
摄魂瓶上的符稳固不动,里面的戏子鬼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乔宇摇摇头:“这种可能性有,但是你们不要忘记了,秋砚的死法,他的死法很不一般,有人操纵鬼影钻进他的身体里,缠上了他的心,当场流出血泪而死,这是通阴阳法术的家伙干的。”
“唉呀,一团糟,你干嘛要履行承诺,反正已经知道黄轩父亲的线索了,直接超度他,把他送到阴间拉倒。”肖丽不耐烦地说道:“别在这里浪费咱们的时间,好好赚其他人的钱吧。”
“我是有节操的人。”乔宇说道:“人和鬼一样吗?一样,不管死前死后,总得遵守承诺,对鬼失信,等同对人失信,我答应做交易,一定会说到做到,找到害他的凶手。”
“颖珊,你看看,这家伙一根筋轴到底,以后有你受的。”肖丽无奈地摇摇头,手机响起:“喂,硫酸毁容的尸体?好,我马上过来。”
肖丽马上换鞋走人,乔宇“呃”了一声:“硫酸毁容……这种尸体也能恢复五官?”
肖丽已经夺门而出,没人回答乔宇的问题,乔宇“切”了一声,打开笔记本电脑,坐在办公椅上,早上发出的站内信还没有人回,乔宇索性去查长生碗的事。
真让他查到一些,原来长生碗是成吉思汗派人去昆仑之颠采集长生之土烧制的,可是,在成吉思汗病逝前,也没有成功,直到他的孙子忽必烈登位。
根据民间传言,长生土有长生不老之用,但不能直接吞服,必须做成器物才能维持长生,忽必烈找到长生土之后兴奋无比,立即命令景德镇最好的窑工来把长生土烧制成碗碟茶杯等器拖可惜的是,这种土本就不是做瓷器的最佳用料,连连烧制失败后,最终才成了两只碗,为此,窑工被愤怒的忽必烈下令处斩,那些废掉的长生土也再也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扯淡。”乔宇脱口而出:“要是长生土有用,秦皇早就长生不老了。”
燕南说道:“但程太太和黄轩父亲的经历要怎么解释?”
“我相信长生土真的存在,但它的功效绝没有这么神奇。”乔宇说道:“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不太可能,我宁愿相信它有治愈的作用。”
“这对碗要找。”燕南说道:“必须要找!”
燕南莫名激动起来,乔宇不禁笑了:“当然要找,它和黄轩的爸爸有联系,而且我们的猜想也验证了,如果黄轩父亲没死,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回来找他,看看程太太的情况就知道失亿,但眼下咱们只有一条线索,还要等黄轩伤愈,先封了口风,耐心等待吧。”
“叮咚”,熟悉的铃声传来,乔宇登陆论坛,那人回复了,留下一个地址,熟悉的地址让乔宇皱起了眉头,燕南关切道:“怎么了?”
“灵媒的地址。”白颖珊说道:“那家伙曾经给秦楷当过中间人,玲珑也曾经关在他家,怎么会是他?”
乔宇的一颗心扑通直跳:“如果是他,反倒行得通了,他是旁观者,还是参与者,咱们去探探。”
燕南开车载两人过去,车子停在路边,目送两人进门,燕南将手机握在手里,眼睛丝毫不愿意离开大门,灵媒的家门依然虚掩着,两人轻车熟路地来到灵媒打座的房间,只见他双腿盘坐在地上,看他的年纪,最多六十。
来信者自称六十年前七十四,年龄貌似对不上,再说灵媒感觉来人,睁开眼,看到这对男女,神情一变,腾地站起来,警觉地退后两步:“你们来做什么?”
“你在论坛留言叫我们来的。”乔宇没好气地说道:“现在说什么废话,你今年有七十四岁?”
灵媒咽下一口口水,紧张道:“是我父亲。”
乔宇怪笑一声:“你今年究竟多大?”
“五十六。”灵媒说道:“他是我的养父,你们和我来。”
两人第一次进到宅院后面,后面是一处小小的花园,园里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练太极,虽然一头白发,但精神矍铄,一招一式颇有架势,虽然清瘦,但是一身筋骨肉。
乔宇正看得入神,那老人移动身子,已到了乔宇身前,一拳攻过来!
乔宇一动不动,拳头到了双眉之间就停下来,老人家收了拳,冷冷地瞟乔宇一眼,默默地走到一边,此时,两人才看到他走路时身子不平衡,右腿有些瘸,走路听时候略微颠簸。
刚才打太极的时候,还丝毫看不出来,老人家走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已经寒冬,站在这里双脚发凉,老人家不以为然,只是敲打着自己的膝盖:“你们就是想知道秋砚的人?”
“没错,给我们发站内信的人是你?”
“是我。”灵媒说道:“我养父不会打字,只能浏览。”
“长话短说吧,六十年前,我是戏班子里的杂工,十四岁。”老爷子说道。
第680章木槿,死亡真相
“秋砚来我们戏班子的时间不长,四五个月吧。”老爷子说道:“实话说,我们一点也不喜欢他,可是一个上过大戏院的花旦对草台班子来说是个人物,但那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
灵媒轻咳一声:“我养父混过帮派,说话就是这个劲儿。”
“我喜欢。”乔宇乐呵呵地说道:“听着不费劲,要是慢条斯理咬文嚼字地,急死人。”
“那家伙早就不是什么名角儿,他也没正式成为业界认可的名角。”老爷子一脸不屑:“不过人家仗着有个好嗓子,成天耀武扬威,对我们这些小工随便喝骂是家常便饭,我还让他踹过好几脚,对了,我当时偷着学唱戏,让他撞上了,上来给我一个大耳光子。”
白颖珊一愣,秋砚那幅小受的模样,居然这么彪悍?
乔宇低声说道:“看吧,现在是个看脸的时代,但不能只看脸,你们女人就是视觉动物,该擦亮眼睛,看看本质了。”
“如果我是外貌协会成员,一定不会选你。”白颖珊淡淡地说道。
乔宇初开始没有回过神,等回过味来了,“咦”了一声,这丫头在吐槽自己长得不帅!
他摇摇手指,沉声道:“回去再和你算账。”
老爷子已然不耐烦起来:“那家伙就是个小白脸,靠一个舞女养活他,那姑娘本来出身清白,可是家道中落,才沦落到夜场当了个卖艺不卖身的舞女,我见过几次,叫她一声姐姐,她就开心得不得了,总给我带吃的,长得一个水灵啊,名字和花一样,叫木槿。”
“好端端的女孩随便找个差不多的男人从良就算了,鬼迷心窃地迷上了秋砚,唉,给不了钱秋砚就不理会她,她就疯了一样到处找钱,终于跟着个男人同居。”老爷子说道:“结果呢,每次给秋砚送钱,秋砚就羞辱她,还动过手,我都看到好几回,我年纪小不懂,戏班子里有些年纪大的姐姐劝她别再理会秋砚,她不说话,过了一阵子,出事了。”
“我们知道是她和人私奔,结果让人抓个现行,她被人活活打死。”白颖珊说道:“既然木槿这么在乎秋砚,怎么会和人私奔?”
“哼。”老爷子说道:“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得清清楚楚,私奔的人是秋砚派去的。”
这回轮到乔宇吃惊了:“他这么做,难道想摆脱木槿?”
“哼,有一次我替班主上街买烟,猜我看到什么?”老爷子嘴角一扯,说道:“他和一个富家小姐打扮的女人坐在西餐厅里喝咖啡,有新欢更值得依托,嫌木槿碍事。”
白颖珊头皮一阵发麻,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怜木槿一番深情,结果对方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对她半点情谊也没有,她为了他委身不爱的男人,这边倒好,已经为了前途谋下家。
白颖珊的气不打一处来:“那家伙真可恶!”
“当年木槿姐姐的死我是不明就里的,直到戏班子解散了,我为了生活混了帮派。”老爷子说道:“在里头混熟了之后我才知道里面有人曾经参与过那事,真相大白,我心里替木槿难受得很啊,她见人就笑,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心地善良,见我挨打会给我送药,唉……”
老爷子长叹一口气:“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听着木槿的故事,白颖珊已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