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祁邵珩能不生气麽?
更何况,这男人祁邵珩也是认识的,顾家二少爷,以濛念大学的时候,除了她身边的宁之诺而后这三个人年轻人也常常在一起。
年轻人?
一想到这儿祁邵珩更觉得情绪不好的很了,他们年龄相仿,他们是年轻人,那他呢?
将近十岁之差,真的将他的小妻子和自己差出这么多来了。
这置气置地怪异,可祁邵珩就是没由来得觉得心里有怒气了。
他放低姿态亲近她,可是在阿濛的心里,他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
祁邵珩不敢想。
闭上眼,他想到曾经他靠近她,亲吻她,他妻子那样苍白的脸,那样痛恨的眉眼。
那样文雅的一个小姑娘甚至斥责他,“禽(兽)!”
不够亲近,还是不够亲近。
霍然睁开眼,按按酸疼的额角,祁邵珩又重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不急,不能急,他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但是,看着简赫给他发来的邮件,祁邵珩越看这照片越觉得自己的妻子离自己距离太远。而且,越看,连他自己都越是觉得二十多岁的人和他三十而立之年的人就是不同的。
年龄相仿,有共同的话题,共同的喜好,谈得来,他们是一个年代的人。
一个宁之诺还不算完,现在又有一个顾庭烨。
祁邵珩性子再冷静,也冷静不了了。
不能再如此下去了,他和阿濛的关系,不能只这么恍恍惚惚的维持着。
夫妻就是夫妻,夫妻关系的相处,一一都要做实了。
一味的纵容,并不是夫妻相处的长久之道。
他妻子一直后退,他就要提前攻进一步。
他和阿濛绝对不能再继续有名无实,他要让她彻彻底底的成为自己的妻,彻彻底底的被自己拥有。
可,转念想到以濛次次尖锐的反应,祁邵珩又心疼又头痛。
掐灭了烟,祁邵珩又想,既然不能直接来,那就婉转的来,总之多想想办法,总是会将之解决的。不直接,办法有很多。
但是,祁邵珩曾经不愿如此的,他总想着一步一步的努力,靠近自己的小妻子,让自己的小妻子心甘情愿。
但是,时间越久,他却发现两人之间还是维持着生生的巨大隔阂。
长身屹立在落地窗前,祁邵珩站在盛宇商贸大厦的楼顶,俯瞰整个莲市的同时,没由来得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落寞和孤寂。
——阿濛,告诉我,怎样才能靠近你一点,再靠近你一点,进入你的世界呢?给你的丈夫一个答案好不好?
烟蒂落下,带着火的灼热,烫伤了祁邵珩的手指。
除去盛宇最高层的光环,如此站在窗前叹气的男人也不过是这个世间最平凡的男人,一个走不进妻子心里的落寞丈夫。
祁邵珩正为这事儿怒意大起,却又接到了国外温哥华的长途。
“长姐。”收敛了火气,他接了电话。
“邵珩,怎么了?”这一接电话,祁涵听得出自己这弟弟的情绪不对。
向来能惹祁邵珩的人也不多,今天倒是奇怪了。
“没什么。”祁邵珩强装笑了几声,和温哥华的祁女士聊了起来,“上午还想到您,没想到下午就打电话过来了。”
祁女士佯装严肃,“这一个月,你可是没有给我通过一通电话。”
“盛宇最近合作案多,忙得很。”
“是么?”祁女士很怀疑,“邵珩,你可不要娶了你的小妻子,就忘了长姐我。”
这话听得,祁邵珩无奈,本来心情极差听长姐如此一说,又觉得心情缓和了许多。
“怎么会呢?”他摇头,“过一阵子,有时间了带着阿濛过去探望长姐。”
“怎么还要过一阵子?”祁女士等不及了,“我和jessie可是日日盼着你们过来的,不是说好了这个月过来,怎么还要我们等?”
“过一阵子也用不了几天的,盛宇最近是最忙的。长姐体谅。”
“誒,好吧,好吧。”祁涵又问,“以濛最近还好麽?”
“不用挂心,都挺好的。”
“小姑娘的身子最是金贵,一定要好好照顾着。“
祁邵珩失笑,“我明白的。”
“邵珩,既然你和以濛结了婚,是不是今年最迟明年也该考虑要孩子了?”
☆、【141】机票,他的心不安的很
“誒,好吧,好吧。”祁涵又问,“以濛最近还好麽?”
“不用挂心,都挺好的。”
“小姑娘的身子最是金贵,一定要好好照顾着。“
祁邵珩失笑,“我明白的。”
“邵珩,既然你和以濛结了婚,是不是今年不然最迟明年也该考虑要孩子了?”
祁邵珩先是怔了怔,而后猝然一笑道,“阿濛都还只是个孩子,我们不急。”
祁女士在电话的另一端摇头,“不是长姐逼你们要孩子,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要孩子是最佳时机,如此,对以濛的身体也好,不愿让她遭罪还是早一点要孩子比较好。”
关于要孩子这件事上,祁涵总是觉得以自己的经历不得不给自己的弟弟提个醒,曾经的她,也从来不把年龄当做问题,女强人一个要强的很,三十四岁和matthew结婚后,要孩子成了一件让她头疼大事,年过三十岁的女人算是高龄产妇,不仅不易受孕且生产的时候风险性极大,她唯一的女儿jessica在温哥华的医院出生的时候,祁女士不得已用的剖腹产,对孩子和她都不是很好,至今身体都因为当时剖腹产的缘故受到了些许影响。
不想让以濛也和自己一样,处于对其弟妻子的关心,祁涵作为长辈千叮咛万嘱咐祁邵珩为了以濛好也要早一点要孩子。
祁邵珩听祁女士照常的絮叨,也只能无奈的微笑不能应允什么。
没结婚的时候,长姐天天盼着他结婚,结了婚又开始替他要孩子的事情做打算了。
到底是直系血亲才会关怀备至如此的。
所以,祁邵珩也不觉得不耐烦,只听四十多岁的祁女士隔着万水千山家常般的絮絮叨叨。
点了支烟,他一边听着,想到阿濛心里又是阵阵的无奈。
孩子要不要都无所谓,现在亟需解决的他和阿濛之间这貌似亲昵,实则太过陌生客套的婚姻关系。
*
宜庄。
以濛在书房按着工笔画的书籍画了一幅花鸟画,花卉禽鸟其实本不是她擅长的,她父亲祁文彬画得很好,她工笔画没有老师教,只是小时候看祁文彬画多了,自己试试,父亲说‘好’,她有时就经常试试。
小时候,家里请了绘画老师,以濛和两个姐姐向珊,向玲学的都是西方绘画,像是素描,水彩,水米分,油画,丙烯等之类的,可学的是西方画,以濛自己却画国画画的最好。
祁家人都觉得奇怪,她也觉得奇怪。她父亲却说,“以濛书法练得好,工笔绘画山水画都和它有一定的关系,所以画的好也是有原因的。”
不知是受了父亲的影响还是为什么,以濛从那以后画国画画得很多,倒是对西方画的笔法晦涩,生疏了很多。
向珊还曾经笑她,向珊说,“以濛,国画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才可以画得好的,你的喜好还真是特别。”
向玲嗤笑向珊,“姐,你自己画不好,在这儿羡慕嫉妒恨呢。”
祁文彬站在一边,评价以濛,“人小,心不小。”
祁老爷子坐在老宅庭院里,状似假寐实则在看三个孙女画画。老人看人看的最为通透,看着手执毛笔间水墨丹青的小孙女,直感叹了两声,“可惜,可惜。”后走开了。
三个孩子还在画画,祁文彬听见老爷子的感叹,想了想也明白。
以濛小小年纪,能画出这样心静气和的山水画,长大后定然不会是个寻常姑娘。
老爷子连叹两声,可惜。
身为长子,祁文彬算是子女里最懂自己父亲的。
这第一声‘可惜’,是因为老爷子惜才,小孙女有才华,十多岁的就可以看得出来。可有才华的人人生经历大都太过坎坷,道路不顺,所以老爷子怕日后小孙女生活的不太容易;
这第二声‘可惜’,大概是因为这么不寻常的小丫头却不是真正的祁家血脉。
能否画出好的山水,最能看一个人。
祁文彬自那以后有心让以濛好好画山水工笔,以濛听进去了,有时有空了除了练书法最多的就是画山水,画工笔。
今天在宜庄,她画好了一幅花鸟后,就见桌上的毛笔,砚台,墨色收了收。自从,那天祁邵珩因为在书房看过她随意写的手记动了怒,她在他桌上不论是练书法还是画画都在画完后将一众物品收好。
不想在有什么惹了他,他生气,势必就会折腾她一阵子。
最近,以濛千不怕万不怕,就是怕了那个男人生气了,而且他的火气向来莫名其妙,诡异的很。
她参不透,看不破,只能处处小心谨慎,只求每日能平静安稳度过。
今天,她收拾了好了画具,只留着那张画在桌面上平铺着慢慢等着晾干。打开画具储存柜的那一刹那,她却突然看见了上次用过的油画颜料,那次和祁邵珩生气,气急了的她画了一幅‘曼珠沙华’的晦暗色油画,颜料被她丢在卧室里东一罐西一罐的,后来便再也找不到了,原来是被佣人收在了这里。
看到颜料的同时,以濛又想到了那晚自己画的彼岸花。
那大概是她自从会画画以来,画得最晦暗的一幅画了。她画那幅画,不是为了诅咒,也不是含有什么恶毒的寓意,她只当怒急了泄愤用的。
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那幅画和她本想寄给之诺的画给拿错了,本想将曾经宁之诺给她画的油画寄走,现在他给她画的那幅画像倒是还留着,却误打误撞的寄走了她泄愤的涂鸦。
当时正在气头上,以濛觉得寄错就寄错了,不管他怎么想她,也都随他了。
但是,现在静下心来想,她还是觉得不太合适的。
那样含着愤懑的晦暗近似诅咒的画任谁看到不会多想?
太有失礼仪了。
不过事已至此,她只能感叹感叹,也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挽回。
而且,宁之诺和安琳,她不记恨,不代表会祝福,现在的她还没有那么大方。
关上了画具的专用储物柜,以濛听见程姨喊她,“誒。”她应了一声,就出了书房。
下楼到了客厅,以濛问,“程姨,怎么了?”
“太太,刚才于助理打电话过来说先生要找你,让你回电话。”
“找我,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还用麻烦这么多人?
以濛边上楼,边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
程姨看在眼里,只能看着叹气什么都不说。她懂,先生这是让太太主动给她打电话呢。可这小姑娘也不急,她说,“用不着回,有急事,他总归要再打过来的。”
程姨无奈,这夫妻两个人果真是冤家,每日剪不断理还乱,各自想着办法让对方服软。
为这谁先打电话给谁的事情也能折腾一折腾。
以濛一边上楼,一边想祁邵珩这个人真的难对付的很。
前几次,他总是让于助理打了电话到宜庄,而后让她回给他,她照做了。
但是上一次过分了,只一个上午,他让她回了四个电话,通话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到最后有些不乐意的问,“有什么事,不能一次说清楚。”
那人却笑着说,“阿濛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次数太少了,怕是没有养成给你先生打电话的习惯,这样一件事,分成四次来说,慢慢锻炼着,总会养成给先生打电话的习惯的。”
那天,给他拨了四次就听他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以濛只觉得气恼的很,那人却在电话里生生笑了。
本就是戏谑逗弄她的事情被祁邵珩堂而皇之的冠上了‘帮以濛养成好习惯’的莫名美名。
以濛恼意十足,当时就想:她怎么不知道祁邵珩可以无赖成这样?
这次,他再让于灏打来让她回电话,她索性不理会了。
可,一回卧室,她看到自己丢在梳妆台上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
直接打过来了。
以濛无奈,点了接听键,接通。
最好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她真的直接给他挂了。
“阿濛。”祁邵珩叫她。
她沉默着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于灏让你给我回电话,怎么不回?”
“。。。。。。。。”
他倒是还跟她提这件事。
“在家,下午做什么了?”
听见他叹气,以濛只觉得疑惑了,可还是很平静的回答,“画画。”
“阿濛,最近在学校还好么?”
他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祁邵珩问,手里握着一张从莲市飞英国的机票。这是,刚才简赫送到他手里来的。说是昨晚,以濛落在车上了。
*
祁先生看到顾庭烨给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