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琳有些气愤的控诉,可宁之诺却问她,“安琳,我的这些照片你怎么拿出来了?”
一听这话,安琳更是诧异,“这些,你都知道。”
“嗯。”宁之诺点头。
“他们怎么可以。。。。。。”
打断安琳的的话,宁之诺说,“安琳,把濛交给祁先生我很放心,他是个好人。”
——祁邵珩是个好人?这怕是安琳听过的最荒谬的话了。
在莲市,尤其是世家出身的安琳,最明白那个占据高位的男人是何等的冷酷无情。
身为资本家财阀的祁邵珩,最不缺的就是心机和手段,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人狂傲,对谁都不曾客气,甚至人人在商场上都要畏惧他三分。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宁之诺却说他是一个好人。
安琳不知道宁之诺对祁邵珩的评判是从而来,但她只是靠他越近就越是发现——这个男人对苏以濛到底有多深情,到底有多爱才可以如此坦然的说‘不爱’后将她推给另一个男人。
站在海边,这样的天有海风吹拂本该是最舒爽的,但是安琳却觉得背脊生寒,整个人都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里一样,她冷得快不能呼吸了。
“你不该和她分开的宁之诺。”安琳看着他,再一次红了眼眶。
宁之诺叹气,“安琳你不明白,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有倔,如果不是我骗她先把她推出去,如果不是我先说‘放开’,即便我死了,她都会一直守着我的。从小到大,16年,我不离开她半步,她也没有离开过我。我们相互依靠,相互陪伴着,早就成了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存在。我还可以,可是她太极端了,安琳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极端。
一次,在她11岁的时候,我们重回孤儿院看院长,当时孤儿院有一次外出,野营,我和濛因为和院长熟识的关系我们也一起跟着去了。那天下午,我因为意外掉进了郊外的野河里,不会水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所有人都急坏了,等着院长找人来救援的时候,有孩子甚至被吓哭了,可以濛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岸边等我,她看不见我了不哭也不闹,就那么等着。
最后救援的人下了水,半天都没找到我说是我生还的几率怕是很小了,所有人都不再救我的时候,以濛忽然起身下水了,她当时11岁也不会游泳,院长惊恐地大喊着,看她一步步走进水里问她要做什么。
她说,“河水太冷了,她要下去陪我。”
当时的水已经漫过了她的胸口,如果不是当时突然有救援人员发现了落水的我,那天的她真就陪我一起葬身野河了。这事儿是孤儿院的院长后来给我说的。
安琳你看11岁的她就是这么极端,我还敢把真相告诉她么?”远处的海浪依旧翻涌着,安琳的红着眼眶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掉着。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继续听宁之诺说,“安琳,从小,以濛她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和别人接触,看她那个样子,我说我陪着她吧,至少不是留她一个人,后来她不排斥我,我就一直陪着她。
但是从那以后除了我,她也不跟谁亲近。如此,我无奈也不能强制她和谁结交,她只愿意和我在一起,那我就拿了所有的时间陪她。我想,她只有我,所以别人在很多人身上得到的快乐,我要一个人都给她。这样,她也就不比别人少什么快乐。
可是,我错了安琳,我真的错了,就在拿到病例的那天,我突然觉得是自己间接的害了她,原来没有谁可以永远陪着谁的。我陪不了她了,永远的陪不了她了,你说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又是这样极端的性子,可怎么办才好?
没办法,安琳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啊,才能出此下策直接推开了她,只能让她先死心,对我彻底的绝望,才能让她摆脱对我的依靠。濛,她不能再继续这样了,她是该长大适应和人结交了,一年前和她分开让她去法国,就是为了让她独自一个人成长。我不能再陪她,她总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个世界。受伤也好,难过也好,她必须要去走自己的人生。”
看了看手中的那些照片,宁之诺又说,“能接触濛,靠近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以前,我一直担心她会就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下去。现在有祁先生陪着她,我觉得很安心,终于我可以没什么牵挂的走了。安琳等我走了,把我给她写的东西都烧了吧,别让她知道。这一生,我和她注定有缘无分。”
*
二更完毕。明天见。
☆、【137】只有在祁邵珩怀里,她才当真像个孩子
看了看手中的那些照片,宁之诺又说,“能接触濛,靠近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以前,我一直担心她会就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下去。现在有祁先生陪着她,我觉得很安心,终于我可以没什么牵挂的走了。安琳等我走了,把我给她写的东西都烧了吧,别让她知道。这一生,我和她注定有缘无分。”
安琳迎风站着,她突然觉得从未有过的清醒,“宁之诺,爱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你以为你如此苏以濛就会感激你,如果我是她,我不会。。。。。。。。”
宁之诺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感激我,我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不在这么彼此依赖着生存。
不论你相不相信安琳,她对我的感情多是陪伴造成的,而非男女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男女情相处不该是我和她这样的。依赖,她只是依赖我,而我也同样在依赖着她。孤儿院那样的生存状况将我们两个人硬生生的绑在了一起,潜意识里,她就觉得自己是非要和我在一起的,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安琳,我们都应该有彼此要走的路。
濛,只是在她最孤单最无助的年幼里遇到了我,所以她觉得这就是爱情。但是,这不是。日子久了,她也渐渐发现了我们和普通情侣的不同,她疑惑过,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稀里糊涂的过着每一天,她也不愿意深究这个问题,可,爱情不该夹杂有太多的亲人成分。她固执又别扭,就让我一直陪着,我也就陪着她。但是,现在我陪不了她了,她应该去找自己的爱情,一个女孩子这么好的年纪怎么能不爱人呢?”
“那宁之诺,你呢?你说苏以濛对你的爱情里依赖最多,那你对她呢?”安琳一脸严肃的问。
“问这个没有意义的安琳,我和她注定无法在一起。”
“宁之诺,你要告诉我,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对她是什么感情?”
——这对安琳是个再重要不过的问题。
宁之诺笑了,坦然的叹气,“对濛的感情是什么,其实我也说不清楚。
照顾,担心,挂念,但隐隐觉得她更像是妹妹,也更像是亲人。我想她也是这么想的吧,这样的感情错综复杂,怎么能想得明白?但是我比她清楚感情这回事儿,我不能没有她,我是真的爱她的。”
听到这儿,安琳觉得自己还是没有一丝机会的。
——没有爱,哪来的感情,苏以濛和宁之诺之间爱情也好,亲情也好,他们是如此的依赖彼此。安琳从没有见过有这样的两个生命,是如此依赖着长大的。
将手里的照片一张一张重新放回那个密封的袋子里,宁之诺说,“安琳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好,早在拿到这些‘祁先生和濛’在国内的照片的时候,我常常压抑的愤怒整宿整宿的失眠,我嫉妒祁邵珩可以在她身边,对那个男人甚至曾有过深深的恨意,尤其是病情加重精神崩溃的时候,我对祁邵珩更是恨的咬牙切齿,杀心渐起。说到底,我也是个平凡的人。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太过无力,祁邵珩能在濛的身边,不论他们之间的感情因何而起,总好过我这个把照顾她当责任的人吧。
以濛和我这样柏拉图的爱情是不会存在的,作为情侣我们之间终究少了点什么,男女*不该是对彼此无(欲)望的。
她不明白,对感情一无所知,一片空白,生涩的像一张白纸,可我却也故意不挑明,不告诉她。安琳,其实一直以来的不是她依赖我,而是我自私地捆绑束缚了她,让她误以为我们这样就是爱情了。
濛那么聪明一个人,却唯独对感情不太清楚,我这么自私的捆绑她,一下就是这么多年。
所以,安琳你看我们都没有谁是绝对的善良的,只不过走到了生命的末端,我比你们看的更开,心思也充斥了末日的虚假善念而已。”
“宁之诺,别这么说你自己,别这么说。”俯下身,安琳倾身抱住了这个让人心疼的男人。这一抱,让她才深刻的感觉到,现在的这个男人是多么的瘦骨嶙峋。
海浪翻涌,激烈的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安琳抱着宁之诺在这巨大的浪涛声中像一个孩子一样疯狂的哭泣。
宁之诺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着多年前偎依在他怀里的苏以濛。
——只不过,濛是不会哭的,连和她如此亲近的他也很少见过她的眼泪。以濛的坚强,她的无所畏惧,她的孤傲,宁之诺再清楚不过。就是这样的濛,她竟然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哭了。
而,那个男人不是他,是祁邵珩!
那晚,宁之诺翻看有关祁邵珩和苏以濛的照片,其中有一张在一个雨天里,以濛被祁邵珩抱着,哭的那样的无力,那样脆弱,无所顾忌。
——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她当真才像是个孩子。
对他,以濛从未如此过。
就是这一点让宁之诺突然释然了,苏以濛对他的依赖是意识上强加的,她的心理上从没有一次依赖过他。甚至可以说,是宁之诺自己在心理上一直依赖着她。从小到大,他给她套上的枷锁太过沉重了,束缚了她。
既然如此,是时候该是他们放彼此一条生路了,濛值得拥有好的爱情,而不是就这么只被他伪善地绑在身边。
——更何况,没有人比他清楚祁家祁邵珩对以濛的付出从来都不比他少,甚至论感情,那个男人要更早他就喜欢着以濛了。
是他年少的自私,甚至不惜威胁,就着以濛和自己自小在一起的关系,让自己提前那个男人一步表明了心意,而后成为了濛的恋人。
——有时候,晚上躺在*上,宁之诺会觉得以濛和自己的情侣关系都是他从那个男人的手里‘偷’过来的。
这个秘密,在他入土为安后,这一切一切的过往烟云,不会再有人知道。
但是现在一切都是该那么的顺理成章了,以濛总该是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了。可,宁之诺并不希望她完全忘了自己,她会麽?
他不知道。
抱着怀里哭泣的安琳,没有人知道宁之诺有多想,多想苏以濛可以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在她真正的心理上也可以肆无忌惮的依赖着他。但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应该。
*
国内,莲市。
宜庄。
已经上午十点多快中午十一点了,整个家里上上下下的佣人都在奇怪。都这么晚了,怎么也不见先生和太太下楼,早餐准备了一次又一次,也热了一次又一次,却连个人影都不见。
听着身边的佣人都在议论,在一旁跑热茶的谢云蹙眉,想了想抬脚准备上楼,却被一边早看出她意图的程姨一把抓住了。
“你要上去?做什么?”程姨瞅着她,脸色带着些许无奈。
谢云被抓着胳膊,微笑的有些僵硬,“我只是想看看先生和太太为什么现在都不下来?万一误了事情可就不好了。”
程姨笑,“小云,昨晚先生和太太可是*一室休息的,所以这么晚不起来也是应该的。新婚夫妻之间早该如此,先生太太恩爱,以后也会更加频繁,你上去添什么乱?
“先生不是从来都睡书房的么?舅妈,你说昨晚他们。。。。。。。”
见谢云骤然苍白的脸色,程姨严肃训斥,“小云,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先生是什么人,又岂是你可以销想的?”
“我。。。。。。我没有。”
“你的心思能瞒得过我?”程姨叹一口气说,“小云醒醒吧,我们只是普通人,安安心心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祁先生是什么人?太太是什么人?论身份地位你哪个能比得了?别多这些想法,最后终究会害了你的。”
“。。。。。。。。是,我知道了。”低着头,被看穿了心思,谢云脸色苍白地听着程姨的训斥。
程姨见她如此,只是皱眉,“你也别就这么站着,到厨房去看看一大早为先生和太太准备熬的鸡汤好了没有。让厨房多加点枸杞和红枣,太太身子虚,是该好好补补的。”
谢云不应声,撇着嘴走进了厨房。
程姨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叹息,“这孩子,哪天多了这样的心思?”
二楼。
阴天,外面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即便十点多了,也没有刺眼的阳光。
卧室内,一室寂静。
镂空雕花的木(*)上,两个人偎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