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暗夜里,祁先生的脸色变了。
仓英嘉措那么多美好的爱情诗句不选,这丫头偏偏选了表达拒绝情爱的《十戒诗》念给他听,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新婚夫妻,妻子给丈夫念不求相爱的《十戒诗》,祁先生不变脸色就怪了。
——早就说了,他家小姑娘坏着呢,少言寡语照样能把人气着。
黑暗中,祁邵珩听她念决绝的诗句,抱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勒得以濛的腰肢有点疼。
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目的达到了,以濛说,“不愿意听,那我不背了。”
“。。。。。。。”
静默了几秒钟,抱着她的人骤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滚烫的唇抚挲,舔拭在脖颈间,祁邵珩轻咬着她的耳垂叫她,“调皮鬼,言而无信。”
以濛推拒他,“是你不愿听的。”
“坏家伙,故意激我你还有理了,夜黑风高,正好收拾你。”
以濛:“。。。。。。。”
话音一落,以濛感觉到锁骨上一痛,这人又咬她。
她睁着杏眸瞪他,祁邵珩微笑,“怎么,阿濛不服气,咬回来就好,你先生等着你来报仇。”一*薄被下,与此同时他故意牵引着她纤白的素手放在他身上游移,“很多地方都可以给你咬,比如这儿,他带着她的指抚上了他微凉的唇;
还有这儿,被他带着纤手所到处是他的喉结;
再有这儿,她的手被带到了他的胸膛上稍作停留;慢慢到左心房口,她的被他按在上面感受着他的心跳。不同于自己,他胸膛上肌理分明的紧实感让以濛觉得烫手的厉害。
慌忙缩手,以濛想要挣开,却被他强势地带着从胸膛上到腰腹,在向下。。。。。。
脸上一热,大力一甩,她挣脱了他的桎梏。
祁先生不肯放过她,继续戏谑,“可以给你咬的地方很多,虽然阿濛没有摸完,下面也可以。”
“*。”
以濛羞恼地低喃一句,拉高被子她将整个人都埋在了里面。
脸颊,掌心烫的厉害,这一切对于太过青涩的她来说都太过刺激了,刚才的那一刻她像是被他蛊惑了,才让他强势得牵引着抚摸遍了他男子阳刚的身体。
——不能招惹祁邵珩的,这个男人这么恶劣,她玩儿不过他。
祁邵珩看着眼前的妻子钻进被子里,他身边蜷缩着小小的一团,他就眉目含笑,暗沉的眸退却了白天的犀利冰寒,见阿濛如此稚气的动作。祁邵珩一时兴起,他妻子睡不着,他自然要陪着。只有一*被子而已,她只能躲在里面,躲不开他的。拉高了被子,黑暗里他要抱她,伸了手臂过去,就要抱住,却觉得他们之间多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是祁邵珩买给以濛的兔子抱枕。
小女孩儿害羞了,将抱枕隔阂在他们之间,她不让他靠近。
“阿濛。”被子里他叫她,伸手连她整个人带着‘兔子’一起揽在了怀里。
有‘兔子’抱枕作为他们之间的隔阂,以濛也不挣扎,任由着他抱着。可,阿濛舒服了,祁邵珩可就不舒服了。中间隔了这么大的阻碍,他抱着她总觉得不安心。
伸手直接将他们之间的‘兔子’扯出了被子外,丢了出去。
以濛撇嘴,“祁邵珩,你做什么?”
“小兔子闷在里面觉得呼吸不畅,它告诉我继续呆在被子里它会闷死的,我让她出去呆一会。”
“。。。。。。”
阿濛无语,问,“我怎么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兔子觉得自己多余,它不愿意做电灯泡,于是你先生很体谅它地送它下*了。”
阿濛:“。。。。。。”
被某人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到地上的小兔子:“。。。。。。”(坏男人把它当球儿踢,还欺负它不能说话囧)
被他紧紧地抱着,在一片黑暗的被子里像是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彼此的呼吸交织,以濛被他揽着,靠在祁邵珩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抱着她的人一手揽着她的腰际,另一只手空出来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像是有意跟随着呼吸和心跳,让以濛有种被保护的错觉。
渐渐地,她闭上眼,失眠的人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睡了过去。
半晌后,感觉到怀里人均匀的呼吸,祁邵珩知道阿濛是睡着了。
将被子向下扯了扯,露出他怀里人姣好的宁美的睡容,迎着倾泻一室的月华祁邵珩轻抚着她的清秀的五官。
“晚安。”在她的温软的唇上落下一吻,他才抱着她沉沉睡过去。
这*,他们入睡得很晚,祁邵珩陪着他失眠的妻子,想尽办法的哄她一直到凌晨的两点多才渐渐入眠。
*
英国海滩。
海浪翻涌击打着岸边的的岩石,蔚蓝的天空中有雪白的海鸥在鸣唱。
岸边,一个一身黑色衣裙的女人推着一把轮椅,轮椅上的男子脸色苍白,面部消瘦却依旧不失英俊,一身黑色的毛呢大衣,他的神情很平静。
岸边的道路上,安琳推着宁之诺,相比半个月前不知道她不知道消瘦了多少。二十三岁的年纪本该是女子最美好的时候,但是在现在安琳的脸上看不到分毫二十三岁的女子该有的愉悦。最近的安琳神情恍惚,忘了终日的精致打扮和化妆,甚至对衣服没有丝毫的挑剔,鲜艳的衣裙她也很少再穿。
画漂亮的妆容,穿色彩明艳的衣服,因为心有愉悦,自从上个星期宁之诺的主治医生和她谈过,她再也没有任何心情。
上周,专家就诊室。
“就宁先生目前的状态看来,病情发展地太快已经遏制不住了,他已经。。。。。。”
凯文医生冲她摇头叹息,安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可能的,最近他已经可以吃一些东西了,怎么可能没有好转呢?”
医生叹气,“安琳小姐应该比我清楚,他能吃东西,是因为食道和肠胃已经完全对痛觉麻木了,所以这是。。。。。。”
“胡说,你胡说!”安琳双目狰狞将就诊室的医疗文件丢了一地。“我不会相信的。”
拿起手提包,安琳抬脚就要向外走,凯文医生拦了她的去路,“安琳你应该理智,这样的结果我不是很早就跟你说过麽。”
手按在门把手上,眼眶一酸,安琳闭上了眼,害怕一睁眼眼泪就压抑不住。
今天推着宁之诺在海滩上走走,她的耳边突又回响起了凯文和她的对话。
。。。。。。
“他还有多久的时间?”
“这个不好说,要看每一个人的毅力,也许撑一撑有几年光景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如果有意外,也许几个月,甚至。。。。。。”
“够了,我不想再听。”
“带他到处看看,问宁先生是否还有没有完成的心愿,他。。。。。。”凯文说到一半不说了,因为安琳早已压抑不住的泪流满面。
。。。。。。。
英国的浅海海滩,海风很爽朗,在病*上渡过了那么多日,宁之诺望着此时眼前的一片自然风光,心情愉悦。
安琳侧目看他,即使如此A大的青年才俊的风采并没有减退分毫,这样的神情平静的人哪里像是一个大限将至的人呢?
通过现在镇定的宁之诺,安琳又像是看到了那个曾经在他身边的女孩儿苏以濛,这两个人有种相同的品质,不论何时,不论何处,发生什么,他们都是太过冷静坦然的人。
安琳收了思绪,突然说道,“宁少,除了海滩您还想去哪儿,我们明天就去放松放松。”
宁之诺摇摇头,微笑,“不用费心了安琳,我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任何遗憾,所以就算离世,也很安稳。没什么好难过的。”
安琳慌了,急忙解释,“宁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住了太久的医院,您应该出去。。。。。。”
“安琳。”打断她的解释,宁之诺看着她,笑道,“谢谢。已经足够了。”
安琳别过脸,不看他,她怕一看他自己就忍不住掉眼泪。
“宁少,你别胡思乱想,你的身体一直在好转,凯文医生还说你再坚持治疗就一定会好的,真的,我没有骗你。”
扭过脸,安琳强制让自己愉悦地微笑了出来。
宁之诺摇头,“我的身体,我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但是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安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宁之诺。”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无光,“用得着跟我说谢谢么?我用了手段促进了宁,安两家联姻,作为破坏你感情的刽子手,你不是应该恨我才对的。”
“不恨。”英俊的男人望着沙滩上捡贝壳的小女孩儿,像是想起了谁,他笑了。
瞬间,安琳脸色苍白。
*
还有更新。
☆、【140】宁之诺:祁先生是个好人
“不恨。”英俊的男人望着沙滩上捡贝壳的小女孩儿,像是想起了谁,他笑了。
瞬间,安琳的脸色苍白如雪。
她明白,宁之诺说的不恨是什么意思,不恨,不爱,他连对她的一丝的印象都不肯在他心里留下。
只因为他的心里满满的只有一个——苏以濛,再也放不下其他人进去。
——宁之诺何其残忍,对她,她当真是一点心思都不给的。
她曾想过,宁之诺对她不曾有爱有恨也是好的,至少他还能记得她,记得他这一生还恨过她这样的一个人,可是没有。
无爱何以生恨?
安琳既心疼他又讽刺自己,果然是一点都不在意的。
看着安琳苍白的脸色和她通红的眼眶,宁之诺明白她在想什么,冰冷的手覆着在安琳放在轮椅上的手拍了拍移开,他说,“安琳,你的心思我懂,你是个好女孩儿,不要把感情浪费到我的身上,你值得更好的人。”
这句话他一说完,安琳捂着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掉泪的狼狈样子,她开始小声啜泣。
安琳在悔,她为自己刚才的心思后悔,明明知道这个男人是怎样的一个的人,她又为什么要那样想他?
眼泪抑制不住的掉,终日压抑的泪水仿佛要在这一瞬全都流光。
——宁之诺,你不能在我如此爱你的时候对我说这样的话。连爱你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了?
沙滩上,远处捡贝壳的小女孩儿一蹦一跳的,飞扬的发,明亮的眼眸都和记忆中人的身影相互重合。
“安琳,记得你答应我的话,我走了,别告诉她,啊。”宁之诺轻咳了两声,对安琳笑,“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去找个爱你的人结婚,生孩子,我们的婚姻没有登记,在国内不作数,你还是一个单身的好姑娘,值得嫁给更好的人。”
安琳蹲在地上,早已经泣不成声。
“如果哪天再碰到她,不用解释什么,让她记得我是个薄情的人总归比她知道真相要好得多。”
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泪,安琳站起来瞪着他说,“到头来不过是你不想让苏以濛难过受伤,宁之诺你总是想着她怕她受伤,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受的伤害又有谁知道?”
“安琳答应我吧,她能好好的,我走得也安心一些,你刚刚问我还有什么心愿,那你别告诉她,就当是我的心愿了,行么?”
话说到如此地步,安琳还能不答应吗?
闭上眼睛,任凭泪水肆意的流下,安琳点头,她答应他,说,“嗯。我答应你,宁之诺我答应你。”
“谢谢。”他微笑,很感激。
“可是,宁之诺,瞒不住的,宁家人不可能不管你。”
“对宁家我也没有什么亏欠了,如若日后一切被传出去也无所谓,濛,她总归是要学着长大的,我再也陪不了她了。但是在此之前,能瞒一天是一天,她啊,从小就有点极端。”说到苏以濛,宁之诺苍白的脸上又有了微笑。
安琳看着他,眼睛哭得红肿,海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无比,她说,“宁之诺既然你如此在意她,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呢?”
“不了。”
叹了一口气,宁之诺望着翻涌的海浪,对她说,“安琳,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怎么见她呢?就算回去了,在她身边也为她做不成什么了,只是徒增负担罢了。”更何况,他心里有不见她的真正原因,安琳不知道的原因。
在这世上,宁之诺为以濛保守着这个她自己都不曾知道的秘密,日后他入土为安,带走这无数人想要知道的秘密,濛也不受他人打扰,也不受那些人的伤害,落得个清净。离世前,这是他唯一能替她做的事了。
越是看这样的宁之诺,安琳越觉得心疼,对苏以濛的嫉妒和恨意也越来越多。
“宁之诺你受这样的罪,你可知道苏以濛在国内是怎样的近况?”将她昨天在书房不小心发现的照片给宁之诺看。
一张一张,照片里,都是国内苏以濛被一个男人或抱着,或扶着的画面。
那个男人正是祁邵珩。
安琳有些气愤的控诉,可宁之诺却问她,“安琳,我的这些照片你怎么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