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羞祚,从不主动,甚至平日里在白天更不能对她提。
“自己喝好吗?”不给喂了祁邵珩只好这么问她。
见他坚持,她没有办法只好答应,自己喝总归比他来喂要好很多。
陪着以濛将早餐吃完,祁邵珩就去了北苑,最近他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发愁,而且是工作上的,以濛知道自己帮不了他什么,也不能为他分忧,但是她看得出来他确实有点情绪,就算他不说。
难得见他为难,他去北苑和舅父说商议什么,她也不想跟过去。
看祁邵珩走远了,以濛也不想吃这些早餐了,尤其是那碗汤,她答应了他但还是不想喝。
让送早餐来的佣人将桌上的一切收拾了,只听有女佣一边收拾,一边跟她说,“苏小姐,冯家的早饭时间每天都在早上六点,先生每次都去过了看了老夫人却不吃早餐,一直到回来陪您吃。”
女佣觉得祁邵珩对以濛寵溺,闲谈间不经意将这些说了出来,以濛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可以在北苑独自吃早餐都是祁邵珩有意安排的。
怪不得,她总觉得冯家和祁家一样都该是传统恪守规矩,早上一起吃早餐的。
和在宜庄一样,在冯家她还是习惯在早上七点钟按着生物钟醒过来,为了不打乱她的作息,似乎又让祁先生为难了。
他为她考虑事情都是过分的周到。
可他,又在为什么而感到心烦?
莲市的工作以濛暂时不能任职,好在话剧《琴女》由于一些原因不得不安排推迟了一个月,话剧艺术中心似乎并没有把她换掉的打算。
可即便换掉了也没有关系,她的工作原本就是为了充实自己为了不让自己过度地去想之诺的逝去而去填补生活用的,现在她心思沉淀下来很多,只是来到这儿以后每天给之诺写的日记也少了很多。
a市,以濛意想不到的向珊今天竟然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以濛。”
“嗯。”
开口叫她名字的时候还热络异常的人,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说到祁家就带着浓重的鼻音,她在哭。
阿濛微笑着在听筒的另一边劝她,“有什么好哭的,现在不是都过来了吗?”
“我是真的担心你,只有你。”向珊哽咽。
“我现在好的很,当然还有个秘密以后再告诉你。”以濛莞尔。
但是电话的另一边,向珊还是没由来地紧紧蹙起了眉头,还是担心。似乎在很早之前,向珊就记得自己和她说过,以濛你手里握着父亲的全部资产就不会那么容易平静。
以濛明白她在想什么,她安慰她,“向珊你看过去那么复杂的事情都撑过来了,还有什么会过不去?”
向珊沉默,她自然明白她足够坚强也足够有韧性可以抵挡一切。
但是,她再也不要看她受伤,也再也不敢。
之诺的死到现在都不清楚,像是成了玄天谜案,警方因为那场破坏现场的大洪灾找不到丝毫的头绪。
之诺死的蹊跷,向珊就会总是担心以濛,就像是习惯了一起看着他们两个,一个不在了,对另一个总是一心吊胆,只有现在听着她的说话声才有几分真正的安心。
“我最近有给你发过emil的,你没有接收到?”
“收到了。”向珊转移了话题开始和她说别的,不再提这些。
以濛安静地听电话,来到c市也有一段时间了,难得如此偷闲在这儿。话匣子打开,向珊就收不住了,看她没有了起初的压抑,以濛听着,由她说。
也算是一切和向珊经历了很多的人,现在想想那些发生过的刚过去不久的事情,以濛却觉得已经久远到她再也不想记起来,甚至不想探究那些是真的是假的。
之诺死了,她变了很多,祁邵珩也这么说她。
她终于学会了不再固执己见,不再恶意防备的揣测别人,所以现在她才能收获那么多单纯的幸福。
就像是之前的功于心计和算计的苏以濛已经和之诺一起死了一样,现在的她是祁邵珩的妻子,她想尝试着像之诺生前无数次和她说过的一样,做一个至少可以对自己亲近的人和善的人。不要像冰,否则总有一天当她只能冻伤别人的时候,没有人会再靠近她。
——
简单听了向珊的电话,以濛坐在书桌前开始记日记,每天都会记写给之诺的日记,直到记完了才会出去按部就班的每天跟着远生练琴。
今天,她到北苑的琴室,难得没有听到乐器弹奏的声音而是听到了有女子的笑声,以濛怔了怔继续向里走。
‘可乐’和‘雪碧’每次见她来了都会飞奔过来争宠,一个大家伙和一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快。
远生坐在沙发上擦拭着一把小提琴,坐在不远处的佳人收了笑意,看到萨摩耶和波斯猫迅速的向外跑,脸上一时间有些疑惑。
“这是……”
远生笑,“用不着多想一定是有他们喜欢的人来了。”
“嗯?”佳人不明白。
在冯家所有人都知道冯远生养的寵物比人都娇贵,一只中型犬萨摩耶看似温和实则野蛮起来无人能及,伤了佣人,佣人也只能暗自忍气吞声不敢声张。
一条雪白的犬,一只雪白的猫,养在身边,去哪儿似乎都要带着。
在冯家,冯远生是个怪人,佳人如果不是年少的时候就在冯家呆着,习惯了他们兄弟几个,不然对冯远生这个人也有些芥蒂。
但是,在冯家所有人都知道冯远生古怪,不好相处,但就是这样古怪难相处的一个人却和最近刚过来冯家的苏小姐很谈得来。
佳人正疑惑的时候,看到进来的女孩子手里抱着远生宝贝的‘雪碧’,而身后跟着的是那只偶尔温顺偶尔狰狞的萨摩耶。
“看它们这反应就知道一定是你过来了。”远生将手里的小提琴放下,伸手扯了一条围巾给她,“雪碧最近夏天热要掉毛,你抱着他沾了一身,三哥见了我估计又要‘训’我,用这个裹着雪碧抱。他可是最讨厌这些长毛的动物。”
“管他做什么?”以濛摇头,一点不介意地直接抱着‘雪碧’逗他。
听以濛这么说,远生倒是笑了,“和他比,还是你厉害,估计也只有你敢对他说这样的话。”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才发现站在一旁的洪佳人。
“以濛过来了。”
“嗯。”以濛将手里的波斯猫放下,向洪佳人点了点头。走进来才看到佳人不单单是在和远生闲聊,室内搭着绣架她在刺绣。
五彩的线利落地穿过绣针,针脚落在白色的绸布上,一针一走,看起来温和而端庄。
现在这样手工艺的刺绣已经很少有人会了,尤其是像在现在这个新时代里,能坐下刺绣的女人应该少之又少。
“这是最传统的苏绣针脚。”见女孩子看了一眼就说对了,佳人抬头浅笑,“是啊,我学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能看得出来。以濛也学过吗?”
“没有。”以濛摇头,祁家虽然对女孩子培养有要求,但是针线活和下厨都不涉及,所以她也从来不会做这些。
以前都不行,现在的双手应该更是问题了,头发都要祁先生来编了,更不要说拿这刺绣的针。
“有没有想要学,也许我能教你。”
以濛摇摇头,拒绝了佳人的好意,她的手指应该是握不住绣花针的。
见她摇头说不学,佳人脸上神色似乎带了些许吃惊,“现在不学以后可就更没有时间了,阮伯母和冯姨说是十多岁就开始学的,我二十岁开始学,现在也绣的好不到哪儿去。”
以濛听佳人的话,问,“都要学?”
“也不是,不过多会一点总没什么坏处。学艺就算不精,也要有好学的态度,以濛说是不是?”
以濛怔了怔。
远生拉了几下小提琴,悦耳的曲调打断了两个人的闲聊,他看着绣架上的刺绣看得出佳人的好功底,却骤然走过来说,“佳人你和以濛说这些做什么,她们这么大的小女孩儿从出生就少见过几回有人刺绣,不像我们这个年龄了。”
佳人怔了怔,穿针引线后,看着身边这张过于稚嫩的脸,只勉强的笑了笑。
冯远生说得对,她们相差的这么多岁,不是一个年代的人。
女人一过二十八就开始衰退,她自然比不过现在站在她身边的这个女孩子,尤其是生的稚嫩更显得年轻。
收敛了自己的思绪,佳人温和地笑着对以濛说,“转眼就到了七夕了,江城这边依旧有女子送男子刺绣香囊的传统,市面上卖的可不好,自己学学,过两天也能绣个好的,不好吗?”
原来,要七夕了,东方的情人节。
时间过得可真快。
七夕要准备什么?以濛可真的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她低头看到佳人绣的图案,色泽并不明丽带着淡淡的雅致,梅。兰。竹。菊四君子,一看便可以猜得出这是送给男子的了。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有人对刺绣的技艺掌握地这么娴熟,以濛侧目看,偶尔听到佳人和她讲解一两声针脚的问题。佳人有意好心,但是她确实听不懂这些近似玄妙的刺绣藏针。
‘雪碧’在以濛的脚踝处蹭着‘撒娇’没办法,只能将它抱了起来。
看佳人刺绣,以濛可以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很多东西,传统的恪守的大家闺秀,但是却心灵手巧,善于交际手上会做的功夫也不差,但是授予束缚过多,非常的不自由。
——
三个人只在这儿呆了一会儿,远生就提议要去书房找几本书来看。
冯家的书房只有一个,离以濛和祁邵珩住的南苑最远,但是距离北苑却最近。
“以濛想看什么样的书?”站在书房内的梯子上,远生对她道,“这儿有几本三哥一直存放的珍藏版书,你要不要看看。”
“不会是什么财经类的吧。”以濛不喜欢这类的书。
“不是,是几本哲学书。”
“那好,拿过来给我看看吧。”以濛在下面接着。
远生下来,将书递给她,“找个书筐给你吧,拿得动吗?”
“可以的,没有问题。”谁知道这话刚一说完,远生递过来的三本有些厚重感的书就齐齐落在了地上。
佳人过来,帮着捡起来,“以濛想看什么接着找找,我去帮你把这些放在书筐里。”
“谢谢。”
“客气了又。”佳人抱着这些书到书苑下去找书筐来放着,以濛就听远生告诉她,这书在这儿要怎么找。
冯家的书房占据了三层楼,说成是藏书楼也一点也不为过。以濛按着远生说的标签看了看分类,最后也只简单地挑了几本。
——
他们三个从藏书楼出来已经差不多是黄昏了,以濛虽然挑的书不多但是因为几本珍藏版的哲学书显得有些沉,远生说要帮着她拿到南苑,还是被她给拒绝了。
读研究生的时候,她习惯了在图书馆待,手里的书从来都不有少过。
佳人还要照看外祖母,远生帮她把书抱了一程,最后的还是她自己抱回去了,可到了南苑推门而入,到底是有点高估自己了,手里的书根本来不及放下,就已经拿不稳了。
‘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还好南苑铺了很厚的地毯,不然这些书要是摔在坚硬的地砖或大理石砖上是一定会坏了的。
无奈,以濛只好俯下身去将这些书捡起来,几本比较轻薄的散文诗集先捡了起来放在她和祁邵珩在南苑书架上,转身再去地上捡那几本远生说是祁邵珩很喜欢的哲学书的时候,以濛看到似乎有什么从书页里掉了出来。
起先她一直以为是书签,没有注意,现在被压在上面的几本散文书拿开后,她蹲下身,将夹在厚厚哲学书里的几页东西捡了起来,不是书签,是照片。
而且,似乎还都是祁邵珩年少时期的照片。
这些照片从质感的触摸上就感觉得到年代的久远。第一张,照片里的少年,以濛看得出来是祁邵珩,而他身边并肩而立的少女以濛感觉有些陌生,少女的另一边还有两个少年,一共四个人很中规中矩地站成一排拍照,只是因为照片中少女的有意靠近左侧的祁邵珩,倒像是这张照片四个人成了两两分开。
以濛隐约记得,刚才背面朝上的时候看到了上面有书写的痕迹,将照片翻过来,她看到上面有些模糊的字迹记着照片上的人的名字。
因为祁邵珩的名字在最前面,她懂次序是从左到右依次:
祁邵珩,洪佳人,冯博闻,冯远生。(2000年于冯家府祉)
2000年,他们都怡然成为少年,少女的模样,正直,美好,温软,纯粹。
而她,2000年九岁,幼童的年龄,和当时的祁邵珩一下子就差出这么多来。九岁到祁家老宅半年,看照片的时令应该是正直夏季,夏季的她那个时候应该刚刚被回国的祁文虹用烟灰缸砸伤了头,缝了很多针,流了很多血。
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