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邵珩?
见他寒着脸,脸色不好,以濛都忘了叫四叔。
他将她抱在怀里,并不是打横抱着,而是像父亲抱女儿一样的头朝上的抱法,手臂环住她的腰际,手指扶着她的后颈,一下一下轻拍着,似是在温柔安抚,与此同时让以濛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上。
他的怀抱很温暖,而且掩藏了她此时脸上的坏情绪。
忘了他对自己的算计,以濛突然觉得有点感激他。
☆、看一看,他妻子的闺房
“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靠在他的肩头,以濛听到他叹气训斥自己。
祁邵珩抱着以濛站起身,一旁的祁文彬和霍启维才知道以濛也受了伤。
“濛濛,哪里磕着了?”
调整好情绪,以濛微笑着看向父亲,“我没事儿。”
“伤着了?邵珩让濛濛先坐下,一会儿我去看看。”牵扯到无辜的孩子,霍启维更加自责。
见他们个个的神色,祁文虹突然嘲讽的笑了起来。
可是很快她就不笑了,因为注视着她的人神色太冷,极致的冰寒,压抑沉闷地让人可以窒息。
在祁家,除了祁家老爷子,人人最惧祁邵珩。
虽然祁文虹同辈的兄弟姐妹里,祁邵珩最小,但是自幼年起这人身上就带着长者风范,即便祁文虹比他大了十岁,可她对自己这个四弟还是心有余悸的很。
见他怒,她也不敢再发难。
在祁家,人人都知祁邵珩招惹不得,对于这个掌握祁氏主要企业命脉的男人,只能尊,不能不敬!
抱着以濛,祁邵珩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地上狼狈的女人,冷冷斥责,“丧家犬一样,闹什么!”
一句话,用丧家犬来讽喻,狠狠地刺破了祁文虹引以为傲的自尊。
她跪在地上,终是放声大哭。
霍启维站在一边,也不理会她。
这个向来温雅的男人,面对尖酸刻薄的妻子,他实在温和不起来。
祁文彬看祁邵珩抱以濛上楼,知道他动了怒,就没跟在后面,只吩咐了张婶儿送医药箱到楼上去。叹了一口气,客厅里一片狼藉,他得敢在老爷子和老夫人回来前收拾好才行。
*
三楼。
即便以濛和祁父一家人已经离开两年,可钟叔还是保留着他们的住处。
三楼最拐角处的房间,是以濛以前的房间。
传统大家族的少女闺房,异性是不许入内的。
抱着以濛,祁邵珩推门而入,成为了除了祁文彬和宁之诺来此的少数异性之一。
房间不大,举目皆是小女孩儿情怀。
祁邵珩抱着以濛,仔细看着他未来小妻子的闺房。
琉璃蓝串水晶珠帘,窗前的风铃被吹得‘叮咚’直响,碎花墙纸,花瓶里有一枝枯萎的桔梗。
简单朴素,看起来并不像是祁家小姐的卧室应有的样子。
祁邵珩虽然没去过其它女孩子的卧房,但就向珊和向玲买得那些个摆件,在佣人向楼上搬运的途中他见过,目测,只怕下不来六位数。
这相互一比较,以濛的卧室不免显得寒酸。
因为有佣人每天过来打扫,室内很整洁、干净。
抱着她让她坐在室内的那把竹藤椅上,祁邵珩蹲下身,就去解她脚上的凉鞋环扣。
“不用。”
她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动作。
“我没事儿。”
“没事儿你坐在地板上,动都动不了?”
☆、为她出气:他说,我家阿濛
她刚才跌坐在地板上,不是不起来,而是扭了一下站不起来了。
“这么不让人省心!”祁邵珩叹气后又笑,“怕是以后我家阿濛要时时看着才好!”
以濛蹙眉,这男人又把她当孩子戏谑,还用了这么暧。昧的语气。
垂着眼眸,再不甘愿也只能沉默,入了他的陷阱,以濛知道自己逃不开。
刚才,祁邵珩在偏院接了个国籍长途,刚和在意大利的简赫吩咐了两句,就见身边有佣人走过,三三两两边走边说,“祁文虹和霍启维进了客厅!”
想到客厅里的以濛,祁邵珩瞬时觉得坏了。
也不听简赫说公司数据报表了,挂了电话,他抬脚就向着客厅走去。
人还没到客厅,就远远听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瞬间,祁邵珩的怒意就翻涌上来。
从侧门进了客厅,见以濛脸上没挨巴掌,他这才放下了心。
只是,那孩子在地上坐着一动不动,定然不是有意的,很快祁邵珩就发现,以濛动了动,蹙着眉头,却没站起来。
九月天地上冷得很,就怕她受了凉。他匆匆过去,将她抱起来,没敢打横抱,怕触及了她脚上的伤,只能托着她的后脑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
*
三楼。
张婶送了医药箱上来,站在门外说,“霍先生问要不要给他看看?”霍启维是医学博士,让自己小姑夫给自己看扭伤,难免有点大材小用了。
她没那么娇贵,不希望别人觉得她恃寵而骄。
祁邵珩还没说话,就见以濛看着他对他摇摇头。
“不必了。”出门,祁邵珩吩咐张婶,“传我的话给姐夫,就说自己的妻自己还是管好为妙,不然生出事端,丢的可是他的颜面!”
敢明目张胆地对姐姐姐夫说这逾越的话,祁家也就祁邵珩敢。
坐在竹藤椅上,以濛心里觉得,这人真是有点狂妄。
但她明白,祁邵珩的张狂是因为他有资本,祁氏经营地这般好,全是这人的功劳,祁家人看他脸色也是应该的。
知道四少在气头上,站在门外张婶也只简单说了声‘好’就下楼传话去了。
回过头见以濛凝眸看着他,他屈膝蹲下一边打开医药箱,一边问,“想说什么?”
“你这么说小姑夫,不好。本就不是他的错。”
打开一瓶酒精,祁邵珩听到这话忍不住频频拧眉。这丫头,他这是帮她出气呢,她非但不领情,反而议论起他的不是了。
“觉得这话我不该说?”
以濛点头。
“不知好歹的丫头,这些话我是为谁说的?”这句话问得漫不经心,仰起头,祁邵珩的视线和她的对上。
幽黑深邃的眼瞳,里面有太多以濛看不懂的东西。
以濛却沉默了,不看他。
“怎么不说话了?”他笑。
笑声自薄唇中溢出来,低哑,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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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在他面前不准说谎
长指下滑,按住她的脚踝,这次动作迅速,在以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利落得脱掉了她的凉鞋。
白。皙小巧的玉足,脚趾圆润如珍珠,透着浅浅的米分晕,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
明知道拗不过祁邵珩,最后还是会被脱了鞋子,可知道归知道,真被他脱掉凉鞋的时候,以濛还是羞窘了。
脚不乏为女孩子身上的敏感处之一,被异性触碰,她难免不习惯。
修长的指指着她脚踝下红肿的那处,祁邵珩训斥,“都红肿起来了,还不让给看。”
见他脸上有怒意,以濛只能不应声。
可下一秒,眼前的人竟然直接握住了她的脚踝,长指不断向下托住了她的脚底。
温柔的指覆着她冰凉的脚,被他的体温烫到,以濛羞愤至极。
她想挣脱,握着她的人力度有些强制,但很温柔,并不疼。
“乱动什么?再动直接送医院!”
“。。。。。。”
见她安静了下来,祁邵珩清隽的眉眼间有笑意,知道她不喜欢去医院。用这威胁小女孩儿,百试百灵。
以濛的脚生的好看,小巧地蜷缩在他的掌心上,像她的主人一样安静。
脚背上没什么,只有几处血肉蹭伤。
拿镊子取了药棉蘸着酒精,祁邵珩帮她先将脚背上渗出的血丝沾了沾,仔细地擦干净消毒。
“疼吗?”
见她蹙眉,他放缓力度,动作更加轻柔。
酒精透过伤口渗进皮肉里,以濛咬着下唇摇摇头,告诉他,“不疼。”
握着她脚踝的动作故意一个轻微用力,以濛‘嘶’地一声轻吟出声。
“疼吗?”他抬起头,又问了一遍,语气很执着。
这回,以濛点了点头。
“刚才怎么不说疼?”放回酒精,帮她在伤口上贴了张防水透气的创可贴,他蹙眉,“看你下次还说不说谎!”
以濛赫然。
祁邵珩对她说教,“连家里都会不平静,社会上鱼龙混杂,在外为了生存,说假话不是不行,前提是为了自己好才那么做。可阿濛,在我面前要是为了你自己好,就不许对我说谎!”
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在他面前不需要处处隐藏 ,小心翼翼的生活。
他要她说真话,祁邵珩要的是一个真实、鲜活的苏以濛!
以濛坐在竹藤椅上,看着祁邵珩微微错愕。他蹲在地上,纡尊降贵还低了她一等,这言辞说教中少了冷冽多了温和,就宛若耐心教导女儿的父亲。
“阿濛,我说的话你记着了?”他又问。
以濛自然知道在祁邵珩面前要是为了自己好就不要说谎,她的谎言,哪一次不是被他一语道破。
祁邵珩心机重,还能窥探人心,只怕是想隐藏都隐藏不了。
想到这儿,她妥协地点了点头。
“乖孩子!”他夸奖。
以濛赫然,这人又把她当孩子戏谑。
两人虽然心思各异,却达成了少之又少的共识,祁邵珩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
☆、小倔猫儿:疼,就叫出来
取了药油倒进掌心揉开,祁邵珩在她红肿的脚踝上将药油搓开。药油麻麻的,敷在脚踝上先是感到冰凉,而后越搓越热。
“有点疼,忍忍。”
“嗯。”
庆幸她没有伤到骨头,祁邵珩长指用力,再心疼她也要把脚上的淤青揉开才行。
以濛咬着唇,没有发出一丝呼痛的轻吟,只是白。皙的额角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珠出卖了她此时其实是很痛的。
灼烫的脚踝伤处此时冰火两重天,她的脚难耐地扭动了一下,却又重新被他的掌心扣住。
知道她疼得厉害,祁邵珩对她说,“疼,就叫出来。”
她依旧是默不作声。
搓药油是件折磨人的事儿,因为推开淤青的手法要用蛮力,成年男子往往都受不住,这丫头却隐忍着,就是不肯透露一点的脆弱。
药油搓完,像是经理了一场浩劫,收拾好了医药箱,他对她说,“阿濛,老实坐着别动,我先下楼一趟。”
以濛点点头,嘴唇疼的完全煞白。
看女孩儿额前的碎发完全濡湿却没有呼一声痛,祁邵珩出门前,吻了吻她的额头,“小倔猫儿!”他笑斥。
望着那关上的门,以濛一怔,感觉到额头上刚才的温热,脸上瞬间潮红一片,羞恼起来。
谁是小猫儿?他才是,他全家都是!
这男人,最懂得如何惹恼她!
坐在竹藤椅上,以濛低下头盯着地上的毛毯微微出神。
想起那人屈膝蹲在地上,帮她上药的时候神情柔和而认真和刚刚在客厅里训斥祁文虹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时冷时温,时寒时热,性子转换幅度太大,祁邵珩心思很复杂!
但,以濛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这样的男人势必让天下女子倾慕,可是,世故复杂如他,内心深处还有几分真情?
驰骋商场打拼,做戏做的太久,祁邵珩的温情已经多了太多算计。
上周周一。
在诚霖,校园里随处可听盛宇总裁祁邵珩的绯闻,这个她名义上的叔叔在她的校友之间被当成神话来敬仰。
每每谈起他,无数女孩子都津津乐谈于星际娱乐封面上祁邵珩揽着影视红星蒋曼的温柔一笑。
那一笑,迷人的太过分!
诚霖的女生,无人不羡慕蒋曼能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无人不醉心于祁邵珩的那一笑。
可,以濛拿着那本杂志看到祁邵珩的这一笑,只觉背脊生寒,冷汗直冒。
明明才九月天,她却觉得这寒冷胜过了腊冬。
这本娱乐杂志的日期是八月下旬,艺术系的女孩子不关注财经,她们一定不知道,九月初,某财经杂志上头版,那个前几天还揽着蒋曼笑得一脸温柔的男人,现在化身为刽子手,残酷地将蒋氏娱乐一举收购,将近十年心血尽毁,现在的蒋曼怎一个落魄了得?
那天上午,躺在草坪上,以濛将课本盖在脸上遮住阳光,想到祁邵珩的笑,她只觉得心生畏惧,手脚都是冰冷的。
一更
☆、婚姻围城,她是待捕的羔羊
那天在学校,躺在草坪上,以濛将法语课本盖在脸上遮住阳光,想到祁邵珩的笑,她只觉得心生畏惧,手脚都是冰冷的。
祁邵珩温和对待蒋曼是做戏,收购蒋氏才是真相。
就像现在,和她协议结婚是假,为了获取她22岁能够得到的3%祁氏股份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所在。
那个男人,温情是虚假的,笑容是有目的的,他的一举一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