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为他还会要说些什么时候,祁邵珩放开了她,彻底松了手。
“去睡吧。”他说。
没有晚安吻,没有拥抱,连客气的‘晚安’都没说,他嗓音平静,一时间没有了任何情绪。
没有等她出了书房门,他首先给了她背影,修长挺拔的背影,带着无法接近的疏离。
以濛转身离去,动作很利落,但是步子却走得非常的慢,一步一步,步步都是像是在出神。
回了卧室,以濛躺在牀上,翻来覆去的,很久都没有入睡。
起身看了两次卧室的钟表,以濛听着一室寂静中‘滴答滴答’地响声中,她睁着眼。
没有翻来覆去,但是整整21:00到22:00多,1个小时中,以濛没有睡着。
无疑的是,今晚她失眠了。
起身,以濛打开卧室柜子里装着维生素C药片的药瓶里被她换了安眠药。
最近,祁邵珩不在的一周内,她每晚都要依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从药瓶中取了一片,以濛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一室的黑暗中,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强制进入了睡眠状态中,她的脑海中竟然浮现的是客厅液晶电视里,祁邵珩和‘叶夏青’亲昵的举止,和那些灯光下隐隐绰绰的暧。昧照片。
不说什么?
不猜忌,更不计较,因为苏以濛无比明白她和祁邵珩的关系。
协议婚姻,协议契约,协议妻子。
她没有指责他的地位和身份。
计较什么?
循规蹈矩地过完这一年婚姻生活,做合格的一年祁太太就可以了。
晚上,22:20,从二楼的书房到了卧室门口。
推门而入的同时,一室的寂静仿佛是在告诉他,他的妻子早已经安然入睡了。
有没有他这个丈夫,不论如何生活他的妻子都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她根本不需要他这个丈夫的存在,也不需要他的陪伴。
整整一周他的不在宜庄,他的不见,没有对他的妻子造成任何影响。
每晚,他坐在她的*畔很久,她妻子睡得那么安静,那么沉。
照是往常,祁邵珩见了他妻子的睡容总要吻吻她,可是今晚,他望着这样沉睡的妻子,他却越看越觉得倍受煎熬。
——
翌日。
12月的天,气温骤降,且越来越冷。
天气预报中提醒广大市民,我市受到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今日将有大范围的降雪,请大家做好保暖工作。
放学后,以濛进了宜庄刚刚脱了手套,就听在厨房的程姨对她说,“太太,先生落在书房的资料您一会儿给了来这里拿资料的于先生吧。”
“好。”
以濛上书房,找了那份放在书桌上的资料,刚要下楼,就听到程姨在接电话的为难的声音。
“于助理,您稍等我找人过去给送。”
“怎么了?”
见程姨挂了电话,以濛上前问她。
“于助理说,他目前有紧急的事情处理,暂时来不了,要宜庄的佣人去送这份资料。”
“谢云。”程姨叫了人过来。
“舅妈,怎么了?”
“这里有份资料,你去送过去,到了‘盛宇’给了于助理,他现在正在。。。。。。。”
“程姨。”小姑娘站在楼梯间的突然出声打断了程姨和谢云的对话。
“太太,怎么了?您说。”
“这些资料我去送吧。”
“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你过去?”
“没关系的。”
在玄关处换了厚一点鞋子,到了手套和毛线帽子,以濛已经出了门。
12月的天,天阴阴沉沉的,彤云密布的天空是下雪前的预兆。
天越来越冷了。
她和祁邵珩之间的关系依旧如此,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安然,也像是漠然的满是隔阂。
忽冷忽热,就是祁邵珩对她态度的常态。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几天,有时候莫名的祁邵珩打了电话来,只说一句话后就是永远的沉默,但是他又不挂电话,就那么静默的,两人沉默再电话的两端。
‘盛宇’企业总部的楼下,以濛站在一家咖啡店的门口等着来取文件的于助理。
见到太太的突然出现,于灏明显的脸上都是震惊的神情,“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没什么,这资料给你。”
“这资料并没有那么着急用,太太真的不用您亲自过来。”于灏望着眼前的小姑娘,问道,“给您派辆车,把您送回宜庄吧。”
“不用,我。。。。。。。”
以濛还没有说完就被于灏打断了,匆匆接了电话,于灏说,“太太,您稍等,先生现在已经开完会了。”
题外话:
今晚回来太晚了,累得太厉害了,明天更早一点,么么哒
☆、【172】薄雪长街,等待如此漫长
“这资料并没有那么着急用,太太真的不用您亲自过来。”于灏望着眼前的小姑娘,问道,“给您派辆车,把您送回宜庄吧。”
“不用,我。。。。。。。”
以濛还没有说完就被于灏打断了,匆匆接了电话,于灏说,“太太,您稍等,祁总现在已经开完会了。”一边打电话,一边向着以濛如此示意后,于灏又蹙了眉,通话进行中他说,“等一下,我马上上去。”
挂了手机,于灏有些抱歉地说,“太太,会议结束后,会有一个合作要谈,想见祁总应该还需要等一会儿,这样吧,我先送您回去。”
会议后又是和约会议。
谈合约这样的事情,时长时短难以确定,不能确定上司的空闲的时间,于灏只能让太太先回去。
“我安排一下,找人送您回去。”
“不必了,下午没有课,我在这里等他就好。”
“这。。。。。。。”于灏有些为难,“太太,如果您要等总裁,还是到公司的办公室,这样。。。。。。。。”
“不用打搅他。”
以濛现在和他这样的关系,不便公然被更多的人知道,她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盛宇’更是会引发人们的猜忌。
不想要找这没必要的麻烦,以濛不愿意进他的公司。
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14:23分钟,她对于助理说道,“我在这儿等到半个小时,如果他还没有忙完,我会先走的。”
“那。。。。。。好吧。”
太太这么做决定,他也没有办法不应,只是,这样冷的12月的天,让一个小姑娘就在这儿等着,他担心太太生病被冻感冒了。
如果造成这样的好过,上司不因为此迁怒他是不可能的。
“太太,楼下有家咖啡厅,您在那里面等上司会好一些。”
“嗯,谢谢。”
以濛写过于助理,见他拿了资料慢慢走远,她也没有直接进了咖啡厅,而是在楼下站了一会儿。
只因——下雪了!
这是来到莲市,以濛所见到的莲市的第一场雪。
有意将带着绒线的手套摘了,以濛毫无隔阂地用掌心在接雪花。
一片,两片,三片。。。。。。。
雪越下越大,自彤云密布的天空中婉转下落的雪花晶莹,跳跃地落在她的额角,落在她的眉梢。以濛接着雪花,看着这样纯净洁白的晶莹,在她的手中慢慢地融化。
多美的雪!
可是,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不能长久。
越是纯净的白,不知要掩盖多少极致的黑暗。
——
“盛宇”此时的会议一个接着一个,二楼会议室内,除了于灏,简赫和叶夏青,还有几位来自盛宇的投资方。
他们此时前来,无非都是为了一则事关“恒丰”的报道。
所谓一周前见报的《恒丰,疑似涉嫌利润操纵,令人生疑》,如此的标题,没有实际的调查,也并非有理有据,完全是撰写新闻的新闻工作者根据‘知*士’的有理分析,在肆意猜测。
可,这肆意猜测太不得了,报道的每句话都切中了‘恒丰’的要害,即便没有直接对‘恒丰’涉及利润操纵的事情下果断判断,但是报道在含沙射影。
不得不引人注目。
“祁总,对于‘恒丰’的这则报道不知您怎么看?”‘恒丰’的企业股东,完全是心有怒意的,但是他不敢显露怒意因为对方是祁邵珩。
将手里的报纸放在桌上,祁邵珩微笑,“只单单凭借着一则没有任何实际证据的新闻,对我们能有什么影响?”
——祁邵珩说的是对的,即便这篇报道足够犀利,可是全是在分析,没有任何的真实证据,所以即便发了出来也不会真的有人愿意去相信。
但是,盛宇的’高层’,坐在现在二楼会议室的董事们相信了这则新闻,只因为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这则报道说的就是事实,虽然无凭无据在业界看起来像是瞎猜的笑话,但是被猜的那么准,他们不能平静了。
单单是猜测‘恒丰’复杂的背后怎么可能猜得这么准,无疑是‘恒丰’的机密被人泄露了。
高层董事的人想想都能猜得出来。
‘恒丰’操控被泄露,绝对不可能,除非是有人纵容如此。
“祁总,据说叶总监无数次向您反映‘恒丰’被人调查的问题,您没有给予任何回复,也没有采取任何手段,请问您为什么要如此?”
“还是说,调查‘恒丰’的人是和您有所谓的关系,所以一味纵容?”
“还是说,您有意包庇调查‘恒丰’的人?”
。。。。。。。。
面对众多董事如此步步紧逼的逼问,祁邵珩只微笑着说,“我这么做,有我的原因。‘恒丰’的第一大投资方是‘盛宇,你们的投资与我盛宇比起来都太过微不足道。因此,如若出现不测,赔钱最多的是我‘盛宇’,你们在担心什么?”
狂傲,即便没有过多的理由辩驳,这男人还是以往的狂傲。
作为‘盛宇’的首席,他有着不论何时说什么都绝对狂妄的资本。
祁邵珩这话出口,他的意思是,“他赔得起。”
即便‘恒丰’真的会被毁之一旦,他也护着调查他的人不公诸于众。
即便苏以濛存了心,要让他不好过,给他找麻烦,祁邵珩生气归生气,可是在这样的场合里,他自然护着他的妻子。
即便他妻子错了,而且错的可恨,但是,祁邵珩还是觉得他妻子受他一人此时的怒意就够了,用不着受这一群投资方的谴责。
她被他们谴责,他不允许!
且,这么多年,这个男人最不缺的就是资本财产。
拥有所谓不菲的资本,祁太太愿意查,即便她毁了‘恒丰’,祁邵珩让她挥霍。
生气归生气,但是祁邵珩不会将他的妻子交给一群高层‘外人’指责,即便今天放在桌上涉及的恒丰问题的新闻不是猜测而是真凭实据,有他在,那些人永远不能动她。
他就是要护着他的妻,不论是对是错,都要护着。
并不是不生气,他也生气,只是还是不能让外人伤害他的妻。
早在之前,祁邵珩知道他的妻子在查这些,他不阻止,因为即便被她知道了,他都相信她的妻子不会害他。
但是,祁邵珩太天真了,对自己有些过度自信了。
送走了一众难缠的董事,祁邵珩在二楼会议室等到了于灏送过来的资料。
“是太太送过来的。”于灏说。
“是她?”祁邵珩蹙眉。
“祁总,太太说要等您一会儿,等30分钟,不知她现在走了没有,您要不要去见她,就算要走应该也不会走远。”
见祁邵珩不说话,于灏又说,“现在是从14:20到现在的14:40分钟,太太已经等了20分钟了,应该还在等,您要不要下去见一见?”
“不了,等累了,她会自己回去的。”
“这。。。。。。。”
天那么冷,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姑娘在雪天等那么久,但是上司这么决定,他也无从改变。
“你先出去吧。”祁邵珩说。
“是。”
关了会议室的门,于灏不便再多说什么。
——
公司外。
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以濛还在等祁邵珩。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飘飘洒洒。
她刚才听到陆续有走出来的员工说,“14:00的再次会议已经结束了。”
所以,以濛才想着,再等等回去祁邵珩会出来的。
她知道他很忙,所以不打电话,不发短信,慢慢等,即便是大雪天被冻得手指发僵,身子有些瑟缩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以濛自然知道楼下的咖啡厅里会很温暖,只是如此一来,也就很肯能错过了出来的祁邵珩。
这样的一个雪天。
以濛等着祁邵珩,没有别的特别的理由,只因——他是她的丈夫。
名义上的也好,协议上的也好,妻子等丈夫天经地义,在以濛的概念里,这是她很有必要要做的。
等待无疑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更何况还是在如此寒风凛冽的冰天雪地里。
等得时间越久,等待的人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气愤也越来越不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