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总是趴在床边守着,一时不忍便让他与自己同床而眠。从此小白就搬进自己的房中,到后来由陈子陵照顾时,仍旧每夜躺在自己的枕边。虽说睡在一起,可是两人之间像是隔着一堵墙,小白也从未逾越过界。两人就这么一起过了五年。
门外传来一阵响声,刚刚百里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听清门外是什么声音,慢慢的转头看向门外,却看到一个最不可能见到的人,轻轻一笑,百里瑾觉得自己最近是越来越睡不醒了,叹道:“还没睡醒啊!”
萧鎏见到百里瑾动了,连忙一蹦一跳跑了过去,邀功的把手中的榴花举到百里瑾的眼前,甜甜的说道:“爹爹!鎏儿给你摘花戴!”
看着眼前的孩子,百里瑾便知道自己已经醒了,那个人确实是站在门外。不敢再转头看去,只是低着头看着萧鎏手中的榴花。
那个人回来了,为何没再有动静了?是不是自己这般模样吓到他了?他一定很嫌弃自己现在的样子,又或者早就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百里瑾脑中千回百转,轻轻的吸了口气,扯出一个淡淡的笑,“鎏儿乖!可是爹爹不戴花啊!”
“爹爹骗人!鎏儿每天早上都看到爹为爹爹戴花!”说着就踮着脚把花插在百里瑾的耳鬓边。
心里一顿,百里瑾想要捂住萧鎏的嘴,可是手却没办法抬起。听不到门外的反应,静的就像没有人在外面一般。百里瑾的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他走了吧?或者根本就是自己看错了,他从来没来过……
“快进屋去洗洗,一身的土,你……你爹正在……正在屋里呢!再不进去,你的糖葫芦可就没了。”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唯恐让人听见一般。百里瑾突然觉得这话若是让那人听到,会不会暴跳如雷,揪着自己又是一顿鞭打?
萧启不敢相信的看着坐在树下的人,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不是他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日日夜夜想的人,而是那个人是他亲手抱进棺樽,若是真的活过来的话,为何没人告诉他?
百里瑾和萧鎏的对话一字不漏都传进萧启的耳中,那个熟悉的声音一响起萧启整个人都愣住了。
真的是他,他活过来了!刚刚明明看到朕,为何不再转过头看朕一眼了?他说他都记起了,是不是在怪朕,或者根本已经不记得朕了?还有那个孩子是不是朕的?可是为什么喊别人做爹啊?
五年的时光让萧启日渐成熟,已经能把喜怒藏于心底,不轻易的表露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百里瑾,他在等,等百里瑾回头看他。可是那个小孩都被哄进屋去了,百里瑾仍旧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终究还是没忍住,萧启大步的走近百里瑾,看着他打扮的跟一个精美的人偶一般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心里就泛起一阵酸气,他这番打扮是给谁看的?宁缃宫是长公主的旧居,难道他着五年都和陈子陵住在这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声都重重的敲着百里瑾的心田,想着萧启第一句会和自己说什么?自己又该和他说些什么?好想伸手去抱他,可是……
“为何见了朕不跪?”
话一出口,萧启就想打自己的嘴巴,明明不是要说这话,结果到了嘴边就变了。可是说出口的话收不回,萧启只能瞪着眼睛等着百里瑾的反应。
轻叹了一口气,百里瑾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想着这么多年自己何曾好好跪过萧启,每一次要跪的时候,不是被萧启拦下,就是被他抱起。现在萧启让他跪,可是他却跪不了了。
见百里瑾不但没有起身下跪,甚至连头也不回。萧启心里一恼,伸手扳过百里瑾的肩膀,就见百里瑾琥珀色的眼睛震惊的看着自己,淡红的嘴微微的开启。萧启感到呼吸一窒,百里瑾变美了!尤其那双眼睛,眼睑微垂时露出淡淡的妩媚,媚而不妖,娇而不艳,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只是他现在的样子都给谁看了?
想到百里瑾这般打扮也许是给陈子陵看的,萧启整个人都快炸了。他阿不知道百里瑾是什么时候醒的,可是一想到百里瑾在醒后的日子都跟陈子陵一起,抓在百里瑾肩上的手就重了几分。手重重的一挥,便见百里瑾推到一旁。
“你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给谁看的!”
身子一倾,百里瑾整个人跌到地上。全身都好痛,心口尤其的痛。没有半点力气,想要撑起身子都撑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垂着眼看着地面。不敢抬头去看萧启,害怕从他眼中看到厌恶。果然自己被嫌弃了,这样也好……
看着百里瑾像落叶一般跌在地上,萧启隐约感到不对劲,想要伸手把人抱起来的时候,从里面冲出一人,猛的跪在百里瑾的身前,速度极快,扬起了一阵沙尘,定眼一看竟是小白。
“皇上,他全身都废了,动惮不得了!”
什么叫全身都废了?萧启看着百里瑾,冷声说道:“怎么回事?里面都瞒着朕做了什么?”
抬眼就看到小白紧张的侧脸,百里瑾双眼一闭,微微抬起的头就倒在了地上。小白一惊,连忙转身抱起百里瑾,叫道:“皇上,传太医!墨辰宇说他不能昏,会醒不过来的!”
萧启想要伸手接过小白手中的人,怎知小白转身就往房里跑去。心里有些不'炫'舒'书'服'网',可是马上就压下了,转头冲着门外发呆的安公公喝道:“传太医!”
跟进屋,萧启就看到萧鎏正拿着一串糖葫芦,紧张的叫着,“爹!爹爹怎么了?”
把百里瑾小心的放在床上,小白边为他脱着鞋,边回答小家伙的话:“爹爹睡着了,你别吵他,出去玩吧!”
“哦!”小家伙点了点头,就转身向外走。看到站在房门边的萧启,皱了皱眉就跑了出去。
萧启眯着眼睛看着小白,这个家伙不但抱着他的人,还占他儿子的便宜!活腻了吗?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跟朕说!”
“皇上若是想知道,属下可以告诉你!”齐轩的声音懒懒的从门外传了进来,手撑着门框靠着,丝毫没把君臣之礼放在眼里,打了个哈欠又说道:“皇上,我们还是到外面说吧!这些年百里都是由小白照顾的,不会有事的!”故意省去陈子陵,只因为那是萧启的禁忌。
看着萧启跟着齐轩出去,小白的手轻轻的捏着,刚刚齐轩的话恐怕会害死自己吧!转头望着床上的百里瑾,轻声说道:“皇上出去了!”
睁开眼抱歉的看着小白,两个人相处这五年里,百里瑾开始不能说话,后来能出声也是断断续续的,和其他人的交流皆是靠眼神。众人之中唯有和小白默契异常,一瞥一眼都知道对方想什么。刚刚小白跪在身前,百里瑾就怕萧启发作,便假装昏倒。
扶起百里瑾,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小白从身后搂着他,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低声的说道:“皇上刚刚应该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小白环在腰上的手。不喜欢被小白这样抱着,可是却没法子反抗,说了很多次,小白仍旧这么抱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抬头说道:“鎏儿!皇上会不会伤了鎏儿?抱我过去!快点!”
“不会有事的!”小白的声音仍旧是低低的,只不过从头顶慢慢的移到了百里瑾的耳边。喜欢贴着百里瑾的耳朵说话,冰凉的耳朵会因为他说的话变红边热,还能看到百里瑾羞红的侧脸。每一次百里瑾感到害怕,烦躁的时候,只要这么哄他,就会慢慢的安静下来。这次也一样,很快怀里的人就放松了身子。小白接着说道:“皇上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伤他!你别多想了!自己吓自己!”
“可是……”侧着头躲着小白,还是不习惯和小白这么亲密的接触,每一次都会想到萧启伏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样子。可是每一次回头,都只对上小白的脸。
“对了,我让鎏儿认你做爹,皇上会不会怪罪你?”想到到这件事,百里瑾心变悬了起来。怎么说鎏儿也是皇子,让他认一个影卫为爹,萧启定不会放过小白。
当初听说萧启不断扩招后宫,心里难受,而正好小白一直喊着要给鎏儿当爹,便点头答应了。当时甚至都有种随便找个人过一辈子,也不去想萧启的想法!也因为在气头上,便默许了小白种种的亲密举动。可是一晃眼五年过去了,终究还是放不下……
“没事!我是鎏儿的干爹,又不是亲爹。皇上没必要吃醋!”
百里瑾轻轻一笑,白了眼小白,若是让萧启看到他这么抱着自己,一定酸死。
看出百里瑾的想法,小白嘴角微微的翘起,贴在百里瑾的耳边哑声道:“若是让皇上知道我曾经用嘴喂你进食,我这张嘴恐怕再也张不起来了,到时候不要替我求情。”
“谁也不说,不就好了!”
“那……”伸手扶过百里瑾的脸,小白眯着眼睛说道:“那再让我亲亲!”
“滚!胡闹什么!快放开我,等等皇上进来见到,你的命就到头了!”撇过头,不敢再看小白。刚刚差点就点头答应了。
“我已经不喜欢新鲜的尸体了!”说完就慢慢的放开了百里瑾,站在床边,侧着头看着一脸疑惑的百里瑾,动了动嘴像是说了什么,可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两人对视了许久,小白才又说道:“我喜欢上了缝衣绣花了,以后都穿我为你做的衣服好吗?”
百里瑾先是一愣,随即一笑,轻声说道:“我现在穿的那件不是你做的。”
房门被推开,萧启箭步冲到床边,紧紧的抱住百里瑾。小白垂着眼慢慢的退出房门,关门的瞬间对上百里瑾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笑,便将房门关紧,把一切留给屋中的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到过年前都没的休息,还让不让人活啊!
42
42、贺兰六部 。。。
齐轩依在门边看着从房中低头退出来的小白,嘴角轻轻的向上翘起,想着皇上回来了,这人以后再也没法子霸着百里不放了吧!
察觉到齐轩的视线,小白抬头瞪了回去,就见他似笑非笑,瞬步上前,抬手捏着齐轩的下巴,冷声问道:“你跟皇上说了什么?”
“怎么?担心皇上醋意大发,小命休矣?”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齐轩任由小白捏着,并未反抗。以前也许小白会下手杀他,可是现在小白绝对不敢。
陈子陵一赶回来就看到小白和齐轩两人站在门边僵持着,这两人关系素来不好,这会又闹什么呢?
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小白就松开了手。想要杀了齐轩,可是还不清楚刚刚这人跟皇上说了什么,现在若是死在自己手里,都不会是好事。回头就见陈子陵皱着眉快步的走来,小白压下心里想要杀人的冲动,便快步的向外走去。
和小白擦身而过,陈子陵可以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气,不由得抬头看向在靠在门边冲着自己笑的齐轩,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齐轩心里一甜,哪怕只言片语的关心,都会让他心喜一阵子。桃花眼快速的眨了眨,用下巴指了指百里瑾的房间,轻声说道:“皇上在里面。”
陈子陵点头嗯了一声,探头看向屋里。齐轩连忙拉着他的胳膊向院子走去,边走边轻声的说道:“小家伙睡着了!我刚刚帮你教训了那小子!”
齐轩口中的那小子自然指的是小白,两人这五年没少互相找麻烦过,好几次齐轩都差点死在小白手里,有一年两人不知何事打了起来,小白硬生生的拔了齐轩的两颗虎牙。陈子陵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与他又没仇没怨的,怎么老找他麻烦。还是你活腻了?”
“我怎么与他无冤无仇,拔牙之仇我还记得呢!可是这仇比不上他霸着不属于他的位子这件事。”齐轩双手抱胸靠在树上,怔怔的看着陈子陵,“明明你也为百里做了很多事,就因为那家伙从中作梗,百里却什么也不知道。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那家伙的心思!”
陈子陵紧紧的抿着嘴,他知道知道小白的心思。这些年小白看百里的眼神在慢慢的变化,不是自己这般爱恋的眼神,而是另一种复杂的眼神。有怨有怜,有时会露出一种独占的样子,有时还会露出一丝丝的嘲讽,可是这些在百里的面前都隐藏的很好,百里还一直当小白心思单纯,有些呆愣。但只要小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