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天就过去了。
我长呼出一口气,对释南问道,“释南,兰诺救你出来的?”
“嗯。”释南眼也不睁的回道。
“你说,她是人还是仙?”我道,“这棵树,是她种下的。从生到长,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都不是。”还是不睁眼。
我眼前一亮,听他这话的意思,他是知道些什么啊。顾不得被吊着难受,我八卦兮兮的对他问道,“释南,你是不是和她聊天来着?她对你说什么了,她不是人不是仙,那是什么?”
释南深吸一口气,就在我以为他要说话时,他却把那口气吐出,把微张的唇合实了。
“不能说?”两个人的秘密,或是天机?
释南还是沉默,本来他就一身黑,一静下来,像是和他身后的森林溶到了一起一样。
这样说话好累。身累,心也累。
看着远方,我开始没话找话,“释南,那个墓坍塌了。”
“塌了?”释南终于说话。
我去看他,见他已经把眼睛睁开了,脸上带着迷惑和不信。
“是。”
“发生了什么?”释南问。
我艰难的咽下口吐沫,闭上发花的眼,把他进到墙后面的事,从头到尾说了遍,最后,总结道,“我有两个怀疑,一是那个从棺材里放出来的咒。那个咒不仅能控制死尸和尸鼠,还能让那个墓毁掉,从而达到不让那块骨头落到别人手中的目的。二,就是因为那场阴火。”
我说完后,释南好半天没说话。我睁眼看他,见他正在盯着我看。
“龚叔为什么救你?”
“嗯?”我一愣。
“他没有理由救你。”
“他是没理由救我……”可龚叔就是救了!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我现在已经喂尸鼠了。
“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不得不说,释南对龚叔十分了解,知道他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救我好吗,我问了两遍,没问出来……”
看着释南满是探寻的目光,我心虚的打岔道,“不是,释南,我们不是在谈那个墓为什么会塌吗?怎么扯到龚叔身上了?”
释南把眼一闭,“不谈,谈不出结果。”
因为谈不出结果,所以就不谈了?!好吧好吧,那就换个有结果的。
我想了下,问出此时心中的三大疑惑之一,“释南,你到墙另一面干什么去了?”
“有我向往的东西。”
向往的东西?
“力量?”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兰诺所说的话。
释南一下子睁开眼,“你感觉到了?”
我摇头,我没有在那个黑成一片的空间里感觉到任何力量,“所以,你到墙后,是为了力量?”
里面漆黑一片,连个落脚点都没有,释南在哪待着来着?
释南看了我会儿,把眼睛第n次合上。
“那力量,你能得到?”我又问。
难道,兰诺后来自语那几句,正在消失,越来越少,是释南正在获得那所谓的力量?我发现我脑洞开的有点大!可正因为开的大,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释南证实。
释南开启待机模式,对我的话不闻不听不回。
“释南……”
“苏青柠,”释南突然睁开眼,目光冰凉的看着我,“你似乎把我说过的话忘记了。用我再说一遍吗?”
我看着释南,把蜷缩在胸前的手握紧了。他对我说过无数话,每天都无数,可此时此刻,我清楚的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不用,一直没忘。”我轻笑出声,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他曾紧紧扼住我的喉咙说,怎么,感觉和我很熟?以为知道我一些东西,就不是外人了?
呼~
有些东西,不能当真,如我和他之间看似和以前一样的嬉笑打闹;有些东西,不能无视,如他是个我根本不了解的人;有些东西,不能否认,如他一次又一次救过我的命。
这种种,让我调整心态,笑着重新站在他身边。谨记不能无视的,说着不能当真的,报答不能否认的。
刚刚,是我问多了。
就像他提出要带我出来时,我到北京下了飞机都没问我们目的地在哪,这次是要去干什么。
然后,相处的多么融洽?
我的错,在他没给阳光时,我就灿烂了。
缓缓呼出一口气,我把呼吸慢慢放沉了。其实,倒吊着也不是很难受,毕竟,有过一次经验了。
再来两次,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心思一放沉,意识慢慢变得迷糊。以至于时间一到,我一下掉到地上摔醒,吓的心折好几个个儿,仰躺在地上抓着树叶抖了很久。
那棵刹那间长成来的大树刹那间败落,各色鲜花纷纷而落,巴掌大的树叶转眼就变成黄色,深黄色,紧跟着那些花落在地上消失不见。最后,连翠绿的树干也变成了星星点点。
我昂着头,有幸见识这棵大树繁华盛起,萧条而落的短短只有四个小时的一生……
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我回过神,扭头去看。
释南正拎起背包向远走去,光线很暗,没几步,他的身影就和粗壮的大树混为一体。
要眯起眼睛细辨,才能看到他背包后面那一点白。
我坐着久久没动,直到被树藤捆的麻木的双腿回血,重新有了知觉,才缓缓起身,向他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第264章鸡风狗跳,百鬼齐飞!
出山的路很难走,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被兰诺扔到了这大山的什么地方。
我和释南身上所带的东西异常贫乏,别说帐篷。压力手电,指南针这些野外必备之物,就连打火机也只有一只。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背包里没少带感冒药,消炎药和包扎伤口的药。
所以在第二天下暴雨,释南发烧烧成一只狗时,我给狗喂了药。还同情心泛滥,给狗后背上不知何时撞到的伤上了上药。
伤的很严重,肩胛骨上的那只眼睛充血到看不到一丝白眼仁。
我上药时,根本不敢直视。余光一瞄,一个哆嗦。再瞄。再哆嗦。哆哆嗦嗦的把药上完,我麻木的脑子里全他后背上的眼睛。
当天晚上做梦,我被那只血红的眼睛追着跑了一夜。最后,站到了墓道尽头,前面是无尽的黑暗,后面是大火之中不断崩塌的墓道。
兰诺坐在狐狸上,飘在空中一个劲儿的劝死。
她说,跳吧跳吧,跳下去就一切都结束了。活着多辛苦,还是死了好。
我一想这话挺对,活着身累心累,还不如死了。连牙都没咬,我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心猛的折了一个个儿,身子一哆嗦。我从梦中惊醒。
蜷缩着四肢。我抖着心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一跌而下的恐惧中慢慢缓过来。
然后,听到了强劲的心跳声。呯,呯,呯,就在耳侧。
囧,大雨天,我们找的山洞落脚。虽然燃了火堆取暖,可还是潮冷。
我竟然睡着睡着,窝到释南怀里去了。
不着痕迹的翻身,我把距离拉远了。迷糊中感觉暖意从后背渐渐回到全身,我左手抱右手的再次睡了过去。
这场雨下的大,足有六七天。虽然出行寻找吃的不易,可万幸的是。雨停日出那日。释南的病好了。
而且,睁开了他的第六只眼睛。
我心中暗暗算计着,他还有七只眼睛要睁开,至少还有七次濒临生死的可能……
等他的眼睛全睁开,我也就,功成身退了……
雨停后,我们继续赶路。有孙明亮在,我们少走了很多回头路和冤枉路。
利用这有限的资源,我们在山中穿梭了近半个月,总算到了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寨子。
在那小寨子里修整两天,我们爬了两天山路,终于返回到文明社会。
当飞机从天际降落在我所在那座城市的机场时,我看着熟悉的城市长长呼出一口气。
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回来真好’四个大字。
凌晨二点,纪浩然带着女王大人来接机,直接把我和释南带到了百鬼林。
上次纪浩然说百鬼林重新装修时我以为只是里面重装了,没想到连门面也重新装了下。
以前城堡一样的门面全部打断,取而代之的,换了一个眼睛血红的丑陋小丑上去。
小丑手中挂着几只骷髅一样的牵线玩偶,其中三个上,挂着百鬼林三个大字。
我抬头看时,释南已经先一步进去,纪浩然在一边对我讲解道,“原来那个门面,瞅着太阴沉。现在的人,都是来玩刺激的,这样贴近生活的更能引发他们的探险欲……”
我们一边说一边走,没几步就进了百鬼林的大门。
意外,大厅竟然还是桥河桥的模样。头顶上那只秋千还在,只是原来挺漂亮的小女鬼换成了一个佝偻着后背,裹着小脚儿的老太太。
不得不说,这个老太太,要比那个小女鬼惊悚。
大厅里不是空的,一个人站在前台,正低头打算盘。
纪浩然对我挤挤眼睛,道,“苏青柠,这位是慕容,咱们百鬼林的前台。慕容,这位是苏青柠。”
慕容?这年代还有这个复姓?
我往前走两步,对这位一直低着头的慕容伸出手,“你好。”
慕容微微抬头,没有伸手,扫了我两眼后,把手中的算盘上下晃了几下,放在手边再次霹雳啪啦打了起来。
纪浩然打圆场,“苏青柠,他就这样,不爱说话。”然后,侧过身子对我道,“是不是分不清,嗯?”
我想了下,连连点头。
虽然这慕容抬头的时间很短,可从面相上,真看不出他是男是女。不难看,属于中上等的颜。
可这颜,却是帅气中带着两分俊俏,柔和中带着几分刚毅。再加上他冷冰冰的神情,就更难分辨了。
如果他说话,也许……
正想着,慕容哗啦啦晃了两下算盘,瞅了我一眼道,“算不出,一团乱麻。”
我愣了下,“你在算什么?”
竟然是中性声音,依旧分不出男女。
慕容没再说话,把古香古色的算盘往腋下一夹,迈过奈何桥,往楼上走去。
我回头看纪浩然,“他在算什么?”
纪浩然耸耸肩膀,“不知道,见我第一次时,也给我算过。”
“说你什么?”我轻声问。
“他说……”
“纪浩然!”释南在楼上一声怒吼,“你们他妈的干什么了!”
纪浩然一哆嗦,脸白了,他边往楼上走边结巴着回道,“南,南哥,这事儿我最多只能算从犯……苏青柠,救下命。”
“滚上来!”
慕容的声音从上面传过来,“不就是卖鬼吗,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鸡风狗跳,百鬼齐飞!
我转身走出门去,把百鬼林的大门关严了。为怕有鬼钻空子跑出来,又特意拍了张符纸上去。
把卷帘门拉下来后,抬头看了眼三楼。
两个人影正在灯下打斗,纪浩然的声音隐隐传出,“电脑!电脑,小心小心,钱!电视,刚买的,钱!打印机,打印机!你们能换地打吗……唔,我眼镜!”
我哈哈一笑,打车回家。略收拾下屋子,洗了个热水澡,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要不是太饿,根本不会醒。
把自己喂饱后,把没电了近一个月的手机充电开机。当天,就接到了吴副校长的电话。
他说把我学籍给恢复了,还是原来的专业。
他打电话,是催促着我去办手续,因为我们大学已经开学半个多月了。
那语气,要多和气有多和气。
我感觉挺有意思。
以前我求着他办事他不给我办,现在竟然反过来,追着撵着让我回去上学。
就算是我给他收了一次鬼,也全然不用这样吧。打个电话点到为止,我去不去随我意不就行了?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的大学生活恢复了。
坐在教室里,看着不熟悉的同班同学,我有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团叨休弟。
一眨眼,时光已逝,一眨眼,物是人非,一眨眼……
呃,面前多出一同学,还是公的。
他拿着自己黑了屏的手机在我眼前晃晃,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同学,我手机没电了,可以把你的借给我发个短信吗?”
我把手机递上,看着他在上面按了几下后还回来。我拎包起身时,他站起来道,“同学,认识下,你帮了我不小的忙,我请你吃饭以表谢意怎么样?”
我直觉拒绝,背着包走出教室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是不是被搭讪了?
当时以为自己多想了。后来发现,是我想少了。
因为这个叫李恪(克?可?刻?)的人,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的眼前,上课时,下课时,去食堂时,出了学校大门时。
还有各种嘘寒问暖的短信,和总是装着温水的保温杯……
准备结婚中的王子蓉说,要不要试试?面临毕业分的张玉欣说,忘记一段旧恋情的方法,是开展一段新恋情。已经领证的林瑶说,考虑清楚,他和陆明一样,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关系吗?
感情对了,天地人三界都不是问题。感情不对,路东路西都是问题。
静下心来当了一个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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