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早已经风化,一枝玉笛横在上面。
这是不是就是陈齐泺的亡妻呢?两人靠近了些,这才看到已成白骨的手上握着一把匕首,诗下还有几行字。
“一时意气,误入迷宫,阴阳相隔,悔不当初。盼夫君与淮儿原谅妾身,今生无缘,但求来生再见,定不负君。”
“应该是她了。”闪电拉出通讯面板,在组队频道里告诉了大家这个好消息,让情人他们原路返回,大家在陈家祠堂里集合。
一路退回去,闪电和红袖捡回了其他六个人,当他们终于回了陈家祠堂时,个个累得趴了下来,这几天还真不是人过的,在狭窄的甬道中不停的走,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真容易把人逼疯。
陈家祠堂里,一堆白骨面前,大小两男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小屁孩哭得泪流满面,大男人紧捏着拳头控制着眼泪,但充血的双眼已经出卖了他。
陈齐泺将身上的长衫解下,蹲下身子想要将白骨拢在一起,却被儿子用力推开,陈楚淮到这一刻已经完全变成了不讲理的小孩。“别碰我娘!”
“喂!凭什么不让他碰,他是他老公来着。”阿懒抱打不平的性子又窜上来了,指着不懂事的小孩大声吼着。
“我娘是他害死的!凭什么让杀人凶手碰!”
“明明是她自己误入迷宫,怎么成你爹害死的?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别瞎搅合。”
陈楚淮照着阿懒就是一拳,“你怎么不问我娘怎么会入迷宫?如果不是因为他,娘怎么会入迷宫?”
阿懒挨了他一拳,小小的身子蹬蹬蹬退了几步,扑地坐到了地上,气得跳了起来,捋起衣袖,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知恩图报啊,老娘辛辛苦苦从里面替你将尸骸找回来,你居然敢打我!你有本事怎么不自己进去找?”
说起骂人,陈楚淮又怎么是她的对手,特别是那一句“有本事怎么不自己进去找?”说中了他的心事,颤栗着身子,狠狠地瞪着阿懒,最后回头撇了白骨一眼,拂袖而去。
陈齐泺担心地看了儿子一眼,叹息着将妻子的骸骨用长衫包好,放在了香案上,三柱清香之后,朝几人鞠了一躬,“多谢各位替我寻回亡妻骸骨,小儿年少不懂事,还望各位海涵。”
阿懒本想回一句什么,却被一剑拖了下手臂,把气话给缩了回去。
“其实,尊夫人亡故之前,曾在崖壁上刻下遗言。”红袖把她看到的告诉了对方,陈齐泺眼中有流光盈动。
“淮儿说得没错,她确是我害死的,如意十六岁嫁与我,十八岁生儿,谁知儿子没满月时,遇上燕国皇帝来搜山,匆忙间带着孩子逃走,孩子受了风寒,满月那天就没了,如意的身子也受了损,到了二十八岁才得了淮儿,她看淮儿似生命,难免有些骄纵。”
“到了淮儿八岁那年,打碎了先祖用的砚台,我拿出家法要惩罚他,她拼命拦着,我气恼说了两句重话,她便跑进了迷宫里。本以为她只是顺着先祖寻探的路去了后山,谁知等我寻至后山时并没有看到她。”陈齐泺眼神很是飘忽。
“新婚时,我时常带着她去探路,里面岔路很多,我们便每到一处死路,就在墙角留下一句诗,大儿过世之后,她的身体一直不好,便再也没进去过。我正想进迷宫里找人,燕国的探子来了,我不得不先带着族人离开,等我再回来时,已经过了两日,我在里面找了两天,差点困在里面出不来,之后又去找了几次,每次都没有收获。半年之后,我也就死了心。”
一个人在没有水,没有吃的情况下能支撑多久?十天半月算是极限了,何况她已经入得那么深,他们这几天所走过的,也不过是迷宫中的一部分。
“你们要找什么东西,其实我是知道的,不瞒各位,我就是徐鼎的护鼎武士,先前这些任务,固然有我的私心,但也是我设计的谜题之一,你们能找到文房四宝,又能寻得我妻的骸骨,相信你们有能力保护它,这鼎自然会给你们。”
“在哪儿?”情人已经顾不得寻找骸骨的奖励了,刚刚小屁孩出去时,他还在埋怨着阿懒,若不是她多嘴,奖励早就到手了。
“先不急,听我把事情说完,燕国皇帝早知我陈家避于此,多次派兵来捉人,每次我们都是利用暗道把人送到后山,从那里离开,但长久下去,自然不是办法,这些年,我把族人都送出了山,隐藏在周围的市井,自己便摇着船,在湖上监视燕国的行动,你们这样招摇的寻来,不出一天,那些探子就会找来,现在我带你们去拿鼎。”
陈齐泺带着他们走进了通道,顺着插着火把的通道向深处走去,走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出口,出口外是一个墓园,园子里有数座墓碑,墓碑与祠堂内的石碑格局一样,成品字型摆开。
停在最后的一座坟面前,陈齐泺跪下给坟墓的主人磕了个头,然后双手移动了香炉,石碑向一旁打开,一个箱子从坟墓里露出来。
徐鼎与前三鼎长相一致,只是鼎身上的花纹有些许的不同,看着他们把鼎收好,陈齐泺冲着坟墓又磕了头,“不孝子孙终等到了寻鼎之人,望祖先保佑九鼎合一,重现世间。”
几个人原路返回,陈齐泺用船送着他们离开,离开前,红袖听到有阵阵笛声传来,转回头,看到祠堂屋顶上坐着的小屁孩,正眼睛红肿地吹着玉笛。
船刚离了岸边不远,摇橹的陈齐泺突然停了下来,湖面上驶过来一艘大船,八人大船驶得飞快,不过是半分钟的时候,已经近了几百米,“不好!咱们先回岛上。”
陈齐泺慌忙把船向掉头向回摇,船一靠岸,他便朝岛上吹起了尖啸,不一会儿功夫,陈楚淮一脸不满地从祠堂里跑了出来,“干嘛?”
“你快带着他们躲去后山,我把船摇开,等贼人走了,再来接他们。”陈齐泺从岸边拿起一个包裹,吩咐着儿子。
“要躲你躲!我再也不躲了!这要躲到什么时候去?”陈楚淮大刀在手,用力朝地面一顿。
陈齐泺双眼圆瞪,“先祖遗命,保住徐鼎要紧,你先带他们去后山,我摇船到后山去接他们。”
“你保护就成,我这就去杀他们个落花流水。”陈楚淮跳上船,用力摇了摇,船已经离开了岸边。
大家想阻挡已经来不及了,小船与大船在岸边不远处撞到了一起,陈楚淮在两船相撞的同时,跳上了大船,与船上的人缠斗起来。
“黑衣人?”闪电眼尖已经看清了与陈楚淮交手的人,那人黑衣裹身,黑巾蒙面,身手很快,让他不由地皱起了眉,这速度平常的玩家应该是练不出的?莫非来的是NPC?
“你们先躲去后山,这里有我和楚淮。”陈齐泺看着已经驶近的大船,推了把还在发愣的众人。
红袖被他一推,身子一个趔趄,“那你们怎么办?”
“你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闪电把剑交到左手,拖着红袖向祠堂跑,来的如果是NPC,他们几个别说是帮不上忙,恐怕都要交待在这里,徐鼎的任务是绝对完不成的。
几个人奋力奔跑着,身后已经有打斗声传来,刚刚进了祠堂后的密道,便听到轰的一声,声音大得耳朵都快聋了。
“炸弹?”情人好奇地想要冲出去,却被闪电拦住了,“你带着他们先走,我出去看看。”说完人已经窜出了密道,而红袖本能地一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只看到他转身前的一瞥。
这眼神在当初的伏牛山,她就曾看到过,意思很明显,徐鼎在你身上,情况不对立即下线。
红袖的心像是堵到了口中,身子着急地向外冲去,阿懒已经拖着她跑了起来,“红红,咱们快走,不要给他们拖后腿!”这种情况阿懒遇得多了,一剑去做暗杀任务的时候,危险来临,她总是先跑,并不是不想并肩作战,而是怕拖后腿。
后山的墓园旁有一道被藤蔓隐藏的门,门后是陡峭的悬崖,波涛拍打着崖壁,发出“哗啦啦”地声响,隐约间时不时有爆炸声传来,让他们一直揪着心,大家相互间一句话都不说,焦急地等待着闪电他们。
过了近一个小时,密道里有脚步声传来,声音很急,陈楚淮扶着混身是血的闪电,从里面冲了出来。
红袖捂着嘴,闪电与人动手,她早就知了,可不想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脸上全是血迹,腰间还插着一柄刀,“这是怎么了?”
“别说这么多!”陈楚淮一扫小屁孩的神色,拧着眉沉着一张脸,扶着闪电到了墓园前,“你能撑住吗?”
看着鱼家宝贝给的更新票,海棠我只能一声叹息,以我的速度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还是多谢鱼家宝贝对我的期望了~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沉没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沉没
闪电扯着嘴角笑了笑,他已经服下了药,只是体力消耗太快根本动不了,看到红袖还傻站在一旁,轻声唤着她,“红袖,苏仙丹。”
她这才恍过神来,这是游戏啊,受了伤,只要有金创药,便不会再流血,至于体力吗?她可是有苏仙丹,一连塞了四颗之后,她还准备继续,却被闪电握住了手,摇头示意不用了。
“帮我把刀拔出来。”话是对情人说的,他知道红袖肯定不敢,果然,剑被拔出的瞬间,被他握着手猛的一紧,再看那张脸,紧闭着双眼,身子竟抖了一抖。
几颗金创药下去,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红袖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手还留在他手中,脸微微一红,“怎么就你们俩,陈齐泺呢?”
“他让我们先进来,说是随后就到。”闪电看陈楚淮一脸担忧,这小子对他父亲并非像他表现的那样无情。
看着闪电换了身衣服,身上的血迹已经清除,体力恢复之后,那种脸色惨白的样子也消失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们在密道里听到的巨响,是陈齐泺向对方大船丢的五雷轰发出的声音,但对方的领头人功夫非(…提供下载…)常之高,在五雷轰快要接近大船时,踢起一个沙袋将五雷轰又撞回了岸边。
不过这一声爆炸到是解了陈楚淮之危,那小子上船后就发现对方很厉害,根本不是他能对付的,趁着爆炸时对方愣神的功夫,从大船上跳入水中,游上了岸。
两父子却还是被对方截在了祠堂门口,对方人多,很快的陈楚淮就被人拿下了,陈齐泺为了救儿子,用五雷轰威胁对方,但那领头人根本不为所动,双方正僵持着,闪电已经潜行到了陈楚淮身边,出奇不意的一剑,把陈楚淮给救下了。
陈齐泺看儿子已经出了困境,便朝那群人丢下了五雷轰,五雷轰确实起了点效果,让他们成功的逃进了祠堂,但有几个高手还是追了进来,领头人只是随意地一抛剑,就把闪电钉在了地上。
看闪电受了伤,陈齐泺便让儿子带着他进了密道,自己则守在密道外,猛朝外面丢五雷轰。
“他怎么还不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要不要让情人他们去接应下?”
“别去,那些黑衣人一点都不简单,虽然都蒙着面,但我总觉得有点问题,这些人不全是玩家,那几个高手肯定是NPC,随手甩出一剑,就能刺穿我的身体,功夫很厉害。”闪电嘴上如此说,却并没有把话说全,这只黑衣人的组成很特殊,不但有NPC,有玩家,而且还来自不同的门派,移花宫、魔音教甚至连暗影阁也牵扯其中。
“那他能对付吗?”虽然有五雷轰,可总有用完的时候,到了那里,只怕连他们都不能安全逃走。
闪电没说话摇着头,凶多吉少,虽是如此,但他们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两人正默然,陈楚淮似是突然下定了决心,“不用等了,跟我来。”拂开藤蔓,来到了悬崖边,从一旁的石堆里拖出一根很粗的绳子,“你们先从这里下去,下面有一条船,朝东边划,有多远走多远。”
情人和一剑先行下崖,把绳子固定好后,朝他们喊着话,几个女人陆续下了崖,接着的是偿命和本少爷,可闪电却迟迟没有下来。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绳子终于动了,闪电一手拉着绳子,一手夹着一动不动的陈楚淮下来了,“他怎么?”
“我把他打昏了,他吵着要回去救他爹,我们先上船,绕过岛,到前面去救陈齐泺。”闪电把陈楚淮丢在了船上,示意情人开船。
坐船他是挺在行的,摇船?情人来回摇着脑袋,“老大,别说笑话了,你什么时候看过我摇船?摇床还是有过的。”最后一句话顿时遭到了几个女人的鄙视。
“我来吧!”一剑孤城把剑递给了阿懒,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