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一阵发麻,麻爹也紧张的手电乱抖。黑暗中出现的影子可能抓伤了和尚的屁股,和尚胆子再大这时候也毛了,又怒又怕,腾出一只手,抽出刀子反手就刺。那东西没躲开,和尚的刀尖上沾了一点血。
这条影子一闪就是好几米,快的让人眼睛都跟不上。它可能被和尚的刀子刺伤了一点皮毛,嗖的就蹿出去很远,我甚至能看到黑暗中它的眼睛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和尚不敢再冒险了,抓住这个机会,飞快的重新爬了回来。
“这东西这么鸡贼!”和尚伸手在屁股上摸了一把,都是血:“一直在下面躲着!”
麻爹也随声附和:“老子料定它没这么容易就死心,所以先让你下去试探一下,幸好屁股上肉厚,不碍事的,上些药,几天就好。”
我们的药都在背包里,背包又丢到小石室,和尚没有办法,只好忍着。我很替麻爹逼和尚下去感到内疚,看着和尚屁股上一个劲儿的冒血,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安慰他说,人的屁股没有动脉血管,只有毛细血管,屁股破了也不要紧,流到无血可流的时候自然就止血了。
这下子把我们弄的一点办法没有,跟小胡子他们又接不上头,三个人坐在横梁下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怎么脱身。我们不敢再开手电了,整个石室里一团漆黑,那东西随便找个洞口藏着,我们就发现不了,冒冒失失下去,又要被它摆上一道。麻爹就发狠,说跟这鬼东西耗上了,拼着几天不下来,鬼东西没食物,饿也把它饿昏过去。我跟和尚拿看白痴的目光一齐看向麻爹:“麻爹,它没东西吃,请问你有么?”
“老子只是说句狠话,何必当真。”
小胡子和那伙计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让我非常担心,按道理说,鬼东西是被和尚引走的,他们那边应该没什么危险,好歹该回来找我们汇合,但一直不见他们人影,这就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或许被这些四通八达的岩缝绕晕了,找不到出来的路。
三个人就这么死死的被困在洞顶的横梁上下不来,屁股坐的发麻,因为丢失了食物和水,心里就一直感觉很饿很渴,我心说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要想个办法安全的下去,那边麻爹突然就开口说话了,而且语气变的很亲切:“和尚,你的屁股不碍事了吧,卫少爷,你们俩饿不饿?”
我跟和尚也实在没什么话好说了,麻爹就赶紧解释道:“你们不要把老子想成饭桶,老子的意思是说,呆在这上面不是办法,要赶紧下去。”
“麻爹,到底是我傻还是你傻,要是有办法,能不下去吗?你以为三个人挤在这里并排坐着很写意是不是。”
“不要急,老子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跟和尚异口同声说道:“快说说。”
“事到如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麻爹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们两个一眼,说:“为今之计,只有把下面躲着的那个鬼东西给弄走,我们才能安全走出去,你们也看见了,现在只要有个饵去引,那鬼东西就会跟着饵跑。”
“麻爹,你什么意思。”
“一个人牺牲一下,总好过三个人都死在这里。”麻爹语重心长道:“舍一保二,对咱们来说,还是很划算的,老子年纪最大,本来应该给你们做个表率,但是你们也知道,老子手脚不伶俐,下去做饵的话,跑两步就要被鬼东西撵上,没有作用,你们两个,是不是商量一下,随便下去一个,我们这边脱了身,再想办法来救他,和尚,你年轻,身手又好。。。。。。”
“麻爹?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还有没有人性了。”
我也摇摇头:“丢下一个人,就算剩下的人安全了,跑也跑的心不安。”
麻爹还想做思想工作,诠释集体利益高于一切的理论,我跟和尚就轮番讨伐他,最后把老家伙说的没一点面子。
“好了好了!”麻爹恼怒的挥挥手:“你也不想先下,他也不想先下,那大家都一起死在这里好了!为什么你们私心总是这么重,和尚!你别说你没拜过关二爷,关二爷的风骨你就算学不全,至少也得有两分吧,否则你拜他干嘛,老子记得一个洋人说过,人,从他娘的生下来到死,都是自私的动物。。。。。。”
说到这儿,麻爹猛的闭上嘴,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屁股下的横梁微微一动,好象朝左边倾斜了一点点,而且咯噔的轻轻震了一下,我心里随即一空,立即生出个很不好的预感。
“横梁要塌!这次他娘的不用再推来让去的了。”麻爹忍不住一声大喊。
麻爹的话刚刚说完,横梁左边那一头塌陷的势头就渐渐很明显了,我们三个坐在上面,根本就没办法挡住。可能就是一瞬间,这条横梁就完全塌了下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荡起一大片浮灰。
我们三个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随着横梁一起掉下来,横梁塌下去的那一头跟地面碰撞,震感传过来,把人全甩了出去,都摔的非常惨,我的右脚被崴了一下,痛的站不起来,麻爹也呻吟着说自己的骨头好象散了。
正说着,那条隐没在黑暗中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的影子势如闪电般的扑了过来,我甚至能听到它身体带出的一阵劲风,和尚绕着只塌下来一头的横梁躲避了一下,咬着牙对我们说:“卫大少,快!你们顺岩缝走!我们斗不过它!”
麻爹这时候也不说骨头散了,嗖的就要往岩缝里钻,我不忍心抛下和尚一个人,在石室里和他一起兜圈子,和尚急了,骂着让我走:“你非要两人一起死!快走!走的越远越好!”
第96章邪门
和尚拼命的冲着我吼,让我快走。我艰难的踌躇了几秒钟,留在这里真的没用,还会拖累和尚。我一狠心,转身钻进离自己最近的岩缝,麻爹也急匆匆的跟在我后面跑。
正在跟和尚纠缠的鬼东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丢下和尚,朝我这边扑过来,我一下子就慌了,麻爹脸顿时发绿,解了自己的皮带来回乱抽,把我朝岩缝里推。和尚虽然屁股受伤,但是动作依然很快,马上就握住一根合金管,过来帮忙。
真的,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的话,可能所有人都想象不到,地球上会有这种灵敏到极致的动物。它真的象一条黑暗中的幽灵,只有两只发绿的眼睛,让人感觉到它的存在。
这个空间的面积还算是开阔的,身手敏捷的和尚这时候根本没有一点优势,那鬼东西连枪都打不到,更不要说和尚手里的合金管。
嗖。。。。。。
昏暗的手电光下,合金管在半空划过一道光弧,紧跟着,鬼东西灵巧的避过打击,闪电一般的又朝我扑了过来。麻爹没办法了,只好挺身过去拦它。
“卫大少!你先走!快走!”和尚咬牙又过去和鬼东西纠缠。
我一步步的后退,顺着岩缝就跑。大概就是一分钟时间,麻爹跟和尚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叫,那条影子一般的鬼东西凌空跃过他们头顶,猛扑向我。我心里骂了一句,拼命往前跑,岩缝很短,跑了几步就出现一个九十度的转角。
那鬼东西扑了个空,落地后一蹿好几米,我就感觉背后的衣服猛然象被一把刀子划过一样,刺啦就裂开了个口子。我心里一慌,全力一抖肩膀,甩脱了那东西搭在我背后的一只爪子,然后不要命的跑。
鬼东西在后面追的很紧,这时候和尚率先追了过来,看得出他真的急了,一棍子抽的岩壁乱冒火星,岩缝很窄,两个人没法并排跑,麻爹跟在和尚屁股后头,拎着皮带给他助阵。
和尚用了全力,想要把它引走。我趁这个机会一口气跑出很远,兜头就扎到不远处一个狭窄的入口中。
岩缝狭窄而曲折,我已经看不到和尚和麻爹了,只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岩缝到头时,眼前出现两个入口,我来不及多想,一头又扎进其中一个,玩命一般的狂奔,三两分钟时间,岩缝的入口就密集起来,到处都是,我心里暗暗叫苦,明知道再乱跑下去肯定要迷路,但当时那种情况真的是身不由己,只能不停的在各个入口之间钻来钻去。
我一口气跑出去好远,也记不清楚中间转了多少个弯,经过了多少个入口,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我靠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面,回头望了望,非常黑,什么都看不见。
“和尚。。。。。。麻爹。。。。。。”我试着轻轻喊了一声,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鬼东西好象被甩掉了,而和尚和麻爹也跑丢了。一路过来,我很匆忙,而且是摸黑跑着,这时候已经完全迷了。
我不敢大意,又慢慢走了一会儿,确定真的没有东西跟过来以后,才停下脚步,一边喘息一边打量自己周围的环境。
这次彻底玩大了,四面的岩缝入口就象城市里复杂的下水道系统一样,置身在这里面,完全分不清楚方向,也记不清楚自己走过的路,我定了定神,掏出匕首,在一个入口那里划了个十字作为标记,然后钻进去,每经过一个路口,我都会留个记号,但这个办法好象不怎么管用,走了很长时间,我还是找不到一条脱离困境的路线。
我在摸索着往回走,但是在密布的缝隙里绕了几个圈子,就感觉找到来路的希望不大。
刚才逃命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就觉得右脚肿的厉害,几乎把高山靴的鞋帮都撑满了,身上没有一点可以补充体力的食物和饮水,指北针也丢在背包里,口袋里唯一的东西就是匕首,打火机,半盒香烟。一两天内不吃不喝还不至于把命丢掉,但意志一倒塌,后果就非常严重,所以我强打精神,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瘸着腿继续在数不清的入口之间来回的摸索。
渐渐的,那些入口基本全被我划上了记号,也就是说,走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我一直都在一片并不算大的区域内绕来绕去,到最后,只有寥寥几个入口上没有记号,我觉得如果再把这几个入口都划上标记可能我会更晕,所有的入口全是标记,简直就等于没有任何标记。我收起匕首,尽量挑选没有标记的入口去走。
这一次,情况似乎有点好转,接连走了很多没有标记的岩缝入口以后,好象离刚才置身的那片区域越来越远,而且入口的数量大幅度减少,岩缝的宽度也逐渐扩宽,本来我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右脚又肿的走不成路,每一步几乎都是强撑着走出去的,感觉累的不行,但情况一好转,心里就感觉走出困境的希望大了许多,人就是这样,只要心里还有希望,就不会那么容易的倒下去。
我走了很久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入口就渐渐的越来越少,最终完全不见了,眼前只剩一条路,但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这时候我身体和心理上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基本上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但没一点力气,手电的电池也即将消耗殆尽,几乎是扶着岩壁把这条通道走完的,当通道尽头的又一个空间出现在眼前时,我两眼一黑,差点昏过去。
这个空间跟前面两个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壁画和灯俑,我勉强走到墙角,靠着墙壁半躺下来,连手指都没力气再动一动,我就想着在这里暂时休息上一两个小时,最起码要恢复一些体力才能继续去找路。
我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电池现在显得无比珍贵,黑暗中的光源比食物还要重要。我把手电灭掉,然后慢慢的来到一个灯俑前,用打火机把很粗的灯芯一点点烤化,然后点亮。
按我的想法,麻爹他们这时候估计也都在岩缝里面兜圈子,也一直在找我,如果凑巧从这里经过,看见灯火,肯定会被吸引过来。灯俑背上的大缸里有大半缸凝固的灯油,点燃灯芯以后,火苗挣扎着燃烧了一会儿,两分钟就变大了,烧的劈啪作响,把周围照亮了一小片。这种光明让我心里稍稍安生了一些。
接着,我又点燃了四五个灯俑,觉得这样的光亮已经差不多了。点了最后一个灯俑之后,我就想靠在旁边休息,但是无意中目光一瞥,就发现灯光的阴影下,好像隐隐约约露出了什么东西,全部淹没在灯油内,黑乎乎的一团,看不清楚。
这是什么?
我用匕首试探了一下,慢慢刮掉一部分灯油,想把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那种和凝脂一样的灯油被刮掉不到一半,我顿时就吓了一跳,手里的匕首差点掉进缸里。
灯油里蜷缩着一具黝黑的尸体,已经扭曲的变了形,四肢全部很怪异的抱着身躯,象一个球一般窝在油缸里。尸体看上去很小,如按体型判断,应该不是个成年人,但是也不排除尸体脱水后发生萎缩。
我赶紧朝后退了几步,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就冒出来一层,埋怨自己手为什么那么贱,非要把东西清理出来自己吓自己一跳才舒服。
我跑到石室另一端的墙角,整个人缩成一团,其实死人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只不过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忍不住会怕。
精神和身体都疲惫到了极点,但我不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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