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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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藏人-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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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单给我们交代了一下行程。

我们要先去勐腊的磨憨口岸,从那里可以直接在老挝的磨丁口岸出境。要是正常出国,可以在昆明老挝领事馆提前办好签证,也可以直接到达磨憨口岸后再办理落地签证,很容易,也很便宜。

但我们是偷渡,就要从那边的原始森林绕道过去。

那里是中国和老挝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区,没危险,就是路难走点。到了老挝境内,司机会一直送我们去坝子,但是司机只负责送到我们外围,靠近神山的地方,他就会停下来,在附近一个小寨子等我们。

司机会等我们七天,要是七天我们还不回来,那我们肯定就是出事了,他会直接回到景洪,全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我们肯定回不来了,我和赵大瞎子也有点紧张。

我问小马,偷渡的人多不?会不会有危险?

他说:“咋不多?咱们这地方,挨着缅甸、老挝、柬埔寨,金三角不就在这儿嘛!

去缅甸偷渡最容易,沧源县小黑江桥,离缅甸只有几十公里,贩毒的,偷渡的人也多。当地人有边民证,有的人每天都要过去几回,他们带人过去,带一次过去才100块钱!

还有瑞丽,那边和缅甸就隔着一道铁网,翻过去就到了,还能坐船过去,坐一次5元钱!”

我说:“啊?偷渡都猖狂到这个程度了?难怪社会大哥出事了,都来云南偷渡?这些没人管吗?”

他说:“这几年咱们这边生活条件好了,偷渡去那边的不多,查得也不严。再说了,咱们这边去那边也容易,照个像,办个临时签证就过去了。

咱们这边的边防站,主要是抓毒贩子,偷渡客抓了也没有,罚点款就没事了。缅甸、老挝那边对偷渡抓得紧,特别是缅甸,要是逮住了,要坐三年水牢!”

赵大瞎子有点好奇:“水牢?水牢是啥样的?”

小马说:“牢房里一半是水,人进去后,半个身子在水里淹着,水里全是蚂蝗,针尖般大的蚂蝗吸到人身上,几天就能长到巴掌大。人要是被关进水牢里,过不了一个月,都得被吸成骷髅架子啦!”

我们听得毛骨悚然,想着祖宗保佑,这次幸好去的是老挝,不是缅甸,不会就算那边天上掉金子,那邪乎地方也不能去啊!

临走时,小马专门带上了一小布袋粗盐,塞在背包里。

他说,盐在老挝山区很稀缺,有时候需要用大米换。在深山老林里,有时候一头小猪也就只能换到半斤盐。

我们这一次不知道要在那里呆多久,还是多带一点盐。实在不行了,我们可以躲进山林里,靠打猎生存,烤肉时撒点盐末,这日子就过得很像样了。

景洪到勐腊的路不错,车子平稳行驶在黑暗中。

我白天已经补了一天觉,这时候不觉得困,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面包车很破,一路哗啦哗啦作响,想睡也睡不着,索性起来给他们两个发了烟,摆起了龙门阵。

我问小马,老挝那边的风土人情怎么样?

他眉色飞舞,说,老挝那边,还真是和咱们不一样。他们那边吧,女人啥活都干,缝衣织布,种地喂猪,男人在家闲着睡觉。

赵大瞎子说,操,老挝男人怎么那么得瑟?

小马说,男人一般从小就去当和尚,想干也干不了。

我也忍不住说,男人全当和尚去了?这个是国家要求的吗?

小马说,国家倒是不要求,但是那边的风俗就这样,男人一般五六岁就要去当和尚,就像咱们上学一样,一直当到二十岁,然后回来还俗结婚,还多是倒插门。

赵大瞎子忍不住说:操,老挝男人那么可怜,生下来就得做和尚,这日子可不好过啊!

小马说,才不是呢,在老挝当和尚可是享福。和尚出门化缘,一条街上的人全跪在地上,把家里最好的食物献给和尚,能跪十几里路,还有人直接给钱。那边穷,和尚一个月能赚二三百元钱,跟公务员收入差不多!

一路闲聊,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到了勐腊。然后破破烂烂的车子开始朝着磨丁进发,拐进了一条坑坑洼洼的山路,车子开始颠簸起来,一路上叮叮作响。

第84章老挝偷渡要被关进水牢

看了看表,六点一刻,我们已经在路上走了四个多小时。外面还是黑漆漆的,版纳这边天黑得晚,亮的也晚,估计要到七点钟,天才能亮。

开到这里,小马让我们下车,大家又换上了一个造型古怪的小斗车。这车是老挝特有的嘟嘟车,车身涂抹着色彩斑斓油漆,里面很窄,有点像中国的农用三轮。小马说,这车会一直送我们到达目的地,不会有人查。

司机熟练地发动车辆,顺着一条小道开进了丛林深处。凭着感觉,车子是顺着山路进入了丛林中,开始七拐八拐,像筛豆子一样在路上直蹦,有时候一个大转弯,把我们给甩得东倒西歪的。

过了一会,司机朝后面喊了一声,让我们别说话了,又把车灯给熄灭了,凭着感觉慢慢朝前开。

小马也朝车窗外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微微发白了,小声说现在已经到了老挝边境了,让我们不要说话,把烟头也灭了。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巡逻的边防兵查到。

天渐渐亮了,一声嘹亮的鸟叫声传来,接着是成群的嘈杂的鸟叫声,从密林深处传来,从遥远处传来,甚至在我们身边、头顶上传来,天色渐渐发白,已经隐约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小心朝外面看看,我们正处在茂密的巨大的森林深处,地上到处都是手臂般粗的树根,车子一路压在树根上,难怪颠簸得厉害。

小马说,现在已经到了老挝境内,我才放松下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中老国界线根本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仅仅是在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中,砍出了一条几十米的界道。

好多时候,谁也搞不清那片原始森林到底属于哪个国家,我们悄悄从森林中拐进去,自然是无惊无险。

天更亮了,小车穿梭在茂密的热带雨林中,参天的树林,虬龙一般的树根,纵横交错,藤藤蔓蔓一嘟噜一嘟噜垂下来,高高低低的树木组成了高低不同的空中花园,淡淡的烟雾弥漫在树林中,飘飘渺渺,仿佛仙境。

我大口大口呼吸着弥漫着冷冽又清新的空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味以及浓烈的花粉味,又新鲜,又古怪,让人像是喝醉了一样。

小车在原始森林没有行驶多久,就进入了老挝境内,我们终于迈出了中国地界。

老挝是个多山地的内陆国家,这一路上,全是崎岖的山路。到了这里,时间仿佛就停滞了,小车不慌不忙,晃晃悠悠地在满是大坑的公路上。

小马说,这是国道,也是老挝境内唯一一条公路。

这条马路简直比林间小路好不了多少,我虽然在临行前吃了晕车药,还是吐了好多次,最后几乎把胃都吐出来了。

车子在丛山峻岭中行进,公路两侧有好多巨大的仙人掌树,足足有一间房子那么高,山茶花、柳叶桃花等植物漫山遍野。

开了好久,才看到公路附近出现了稀稀拉拉的房子,看起来像是用茅草搭建的,还非常小。

偶尔有几只鸡,在马路边上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公路旁,偶尔也能看到几个孩子,黑瘦黑瘦的,穿的破破烂烂的,坐在土堆上使劲对车子招手,笑着,呼喊着。

孩子这种单纯的欢乐让我很感动,我费了很大劲,在狭小的空间里努力抡圆了胳膊,给他们扔过去了几块糖。

又走了一会,附件突然出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高大建筑,矗立在道路前方。在这样贫瘠得近似于荒凉的地方,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座巨大的现代化建筑,让我很吃惊。

从外面看起来,这里很像是一家大酒店,酒店外的喷泉,红地毯,穿戴整齐的服务生,门外停着一堆豪车。

赵大瞎子眼热了,说:“我操,没想到老挝还有这样好的酒店,在这里住一夜多少钱?”

小马说:“中国游客住,不要钱。”

赵大瞎子吃惊了:“啊?不要钱?那还有啥说的,咱们赶紧去呀!”

小马正色说:“这里千万别去,看也别看!人一进去,就出不来啦!”

赵大瞎子问:“咋的?那里面还吃人不成?”

小马说:“跟吃人也差不多了,这里是老挝的赌场,专门面向中国人开的。只要中国人愿意来玩,一个电话打过来,马上就给你订机票,飞到版纳,然后有专门把你从版纳接过来。没钱也能玩,把身份证押在赌场,打个条子,马上就给你十万元钱的筹码,随便你玩。”

赵大瞎子眼都直了:“那么好?干脆咱们也去试几把手气算了,咱们三个,一个人十万,那就是三十万,只要有一个人赢钱了,那就赚到啦!”

小马冷笑着:“赢?我在版纳呆了二十多年,就没听说过有人在这里赢了钱离开的。”

赵大瞎子说:“为啥?有人黑吃黑?”

小马说:“黑吃黑倒是没有,那边吃喝玩乐,都直接用筹码兑换,要啥有啥。找女人也有,酒店外面站着一水的美女,随便玩,只要有筹码。那地方,怎么说呢?醉生梦死,谁赢了钱也不愿意出来,除非是输没了。”

赵大瞎子才明白过来:“那,那钱要是输完了怎么办?”

小马说:“没事,赌场巴不得借给你,你这边只要打个条子就行。”

赵大瞎子说:“那赌场不怕人跑了?或者没钱不还?”

小马冷笑着:“开妓院就不怕鸟大的,没钱是吧,他们有的是办法治你!

到了还款时间,就把你送到一个特殊的房间,让你打电话问家里要钱。三天内还不了,就开始给你上手段,打耳光,不给吃饭,整夜罚跪。

要是还换不上,那就关到催单房里,那里面可是人间地狱了,男的被人用鞋底轮流抽,女的被扒光衣服扔到男人堆里****……

这些还是好的,要是还还不上,那就关到死单房里,人就死定了,眼角膜、肾、心脏都被活剥出来卖……

剩下的骨头架子就埋在花园里,赌场的后花园里种的全是美人蕉,花开得最艳,肥料好……扒开看看,底下全是人骨头架子……”

小马这番话听得我们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我摩挲着手上的鸡皮疙瘩,问:“这边赌场那么乱,没人管吗?”

小马叹息着:“谁管?没法管!黄、赌、毒,这边全占满了,全是亡命徒,管也管不了,反正不要去就是啦!”

车子在破破烂烂的盘山道上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拐进了一条山路,这山路更破,几乎像是个布满陷阱的雷区,到处都是深坑、积水,车子蹦蹦跳跳走在上面,像是在跳舞。

我的五脏六腑都在跳动,一股股酸水直往上漾,只能死死捂住嘴巴,怕一时忍不住给吐出来。

小马的脸色也不好,嘴巴绷得像老鼠夹子。

只有赵大瞎子没事人一样,在那东瞅西瞅的。

又熬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停下来,小马一脚踹开车门,说:“到了,到了,都下来吧!”

我连滚带爬地跑下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庆幸着自己总算还活着。赵大瞎子却一点事也没有,还在那嘲笑我是小姐身子,丫鬟的命,偏偏还要跑来老挝,真是活该要吃苦!

朝四周看看,这里像是一大片荒凉的原野,四周都是半人高的灌木,野草疯长,偶尔有几棵奇形怪状的大树,孤零零的,像是被遗弃的老人。

我有些好奇,问小马:“这里不是热带雨林吗?怎么看着像野三坡?”

小马说:“这里挨着老挝的村庄,原始森林都被砍伐完了,得到湄公河深处才有。”

赵大瞎子左右看看,也说:“嘿,这破地方还能有什么大山?跟俺们大小兴安岭没法比!”

小马笑笑,说前面都是灌木,车开不过去了,得走过去。他招呼着司机,背着行李,开始朝着前方走。

司机名叫祥西,人总是笑呵呵的,主动帮我背了大背包。小马说,老挝老百姓的名字里没有姓,只有名,但是习惯在名前加一个冠词。

大多数老挝人,会在名字前加一个“陶”或“昭”字。“陶”字是尊称,“先生”的意思,“昭”是王族,老贵族喜欢加这个字。

“祥西”名字里的“祥”字,和“提”、“玛哈”一起,代表在老挝寺院中修行的等级。他没来中国工作前,在老挝做了二十年的和尚。

老挝这边的热带雨林,比西双版纳原始得多,也茂密得多,纵横交错的灌木,高达几十米的翠绿色的树木,粗壮的树木上挂着许多腾腾蔓蔓,死死缠绕在树干上,从几十米的树梢,一直挂在树根上,瀑布一般垂下来,非常壮观。灌木中、藤蔓上,开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花,香味四溢,彩蝶乱舞。

祥西从车上拿出一把大砍刀开路,让我们跟紧他,说这里有不少当地猎人挖的陷阱,里面全是削尖的大毛竹,人一掉进去,身上就被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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