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监虽称不上人山人海,但好歹也出占据了一个内院,前为宫女,后为太监。唐奴扫了一眼众人,看见了人群里的马公公。再回头比自己高位的李嬷嬷道“劳烦李嬷嬷了。”她故意拉上李嬷嬷,省得别人起了端疑,让刘阳帝抓住她的把柄。
这升任本来也归李嬷嬷管,所以李嬷嬷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选上都好,唐御前不地头,她也不会低头。
“受殿下厚恩,今日要在你们这些人中选出一个合适的丫头与公公去伺候殿下,能够服侍是你们几生修来的福气,你们要知道感恩。”李嬷嬷到底是个老油条,做这样的事,简直就是得心应手,院内的人朗声回应“是。”
“今日我们按照以往的规矩,通过比赛来证明你们的手是否够巧,坐是否够正,站是否够稳,表现良好的,择优录用。”
接着就是宫女进入秀场,太监免去试手环节,直接进入端坐,宫女在被分配到各宫前都会在内侍监进行培训,但凡事物总是有不齐,一试便能知道谁好谁不好,唐奴巡视下去,在宫女们中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清秀的宫女,年龄看似比她大一些。
她绣的是牡丹,虽然不是很复杂,一针一线却是极为细心,不禁多看了一眼,再看她的宮衣,是内侍监的宫服,便多看了她的手上的牡丹的采样。
再看其它的宫人,就算是出了内侍监也不见得比她好去哪里,甚至是有些人低下头,便能看得出粗超不均,而她的牡丹却是极为的漂亮,像生生的一般,李嬷嬷也很是喜欢她的这一副牡丹。
唐奴问她“绣了多少年了?”
叶流苏站起身,低下头“回姑姑,三年。”三年能绣出如此传神的牡丹,可不是光手巧来的简单,接下来就是端坐,女子坐范规格是椅子的三分之一,既能显现出她全身的整体性。
经过秀场淘汰所剩下的一群人中,没有几个能轻松控制椅子的大致位置,与坐直的时间,一排而过却唯独叶流苏做得是极好的。
最后既是站姿,褪去外衣之后,叶流苏直挺的站在那儿,时辰一点一滴的过去,不少的宫人都已经倒下,然而叶流苏却很松然的站着。丝毫没有半分的动摇,结果很显然,叶流苏是最好的。
到了申时一刻,太监出了结果,马公公果真不负她所期盼,至于宫女叶流苏的优秀是显而易见的,可她不是安贵妃身边的人,末央宫内之所以少安贵妃的宫女,不过是安贵妃故意不安排人进入,那么她就偏要在她的身边找到一个来。
可是该死的是安贵妃竟然不送人来参选,就是她想,人家也未必给她机会。
优秀的是叶流苏没错,可与叶流苏一起站着的还有广明殿的宫女怡真,怡真虽然不及叶流苏,却也差不了多少,这一下唐奴犯难了,是要内侍监的宫女还是要广明殿的宫女,怡真昨日说的话她可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丫头是奔着大宫女的位置来的,或许是奔着跟在殿下的身边,被宠幸的机会就大一些的想法来参选的。她不能用,唐奴正在犯难之时,眼睛突然看到了流苏绣出来的牡丹,此牡丹娇美绝艳,一只蝴蝶再花枝头翩翩起舞,唐奴心头一闪,终于有了结论“流苏妹妹手艺超群,胜过众人,端正有姿,实属难得的内人。”
选一个威胁自己的人,到不如能掌控的人。唐奴故意不看怡真的反应,维和的对李嬷嬷说“有劳嬷嬷将马公公与流苏宫女的升案提升到末央宫,好让奴家还回去向胡公公有个交代。”
随后与李嬷嬷说了辞别的话语,便领着流苏与马公公以及跟随她到内侍监的两名内侍服的人回了末央宫。
怡真望着唐奴远走的背影,脸色由红变紫,不过就是一个一夜攀飞的宫奴,竟然该怎么对藐视她。
“你给我好好的等着,迟早有一天会把你拉下来,看你如何嚣张,哼。”
唐奴将末央宫的一些规矩讲明了给两个人听“做事要尽责尽力,少问多做,站要站得直,走要走得正,不该做的与不能做的最好不要做,不该问的也不该有的好奇也最好不要有,别以为你们是新来的奴家就会对你们手软,放宽松一些,这都是不可能的事,犯了事情照样要被罚。…”
说着就到了末央宫,唐奴领着他们两个向胡公公禀报,好歹是个交代“胡总管,他们是今日内侍监选出来的两个,您看可满意?”
胡公公看也没看就说了话“杂家相信唐御前的眼光。”
“是,那奴家这叫带他们下去再做一些交代。”
“这事让玫瑰去办就好了,你留下,殿下在找你。”刘阳皇帝?找她会是什么事情?她明明已经很谨慎的在办事情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042章 阴险
更新时间2011…11…19 10:30:15 字数:3019
御书房唐奴不是没进过,然而这一次却异常的紧张,刘阳帝单独让她进来是为什么?难道是她没有做得令他满意?
而且她都已经进来很久了,为什么刘阳帝还是没有说话?这太诡异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阳帝就坐在她的眼前看着凑折,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没问。唐奴实在是猜不透他叫她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想不到所以越发的要镇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随机应变。
又过了一小会,唐奴觉得双脚有些发疼之后,刘阳帝终于开口说了话“可以了,回去罢。”
回去?他叫她来就是要让她站这么久?不,绝对不会怎么简单,可他既然又不愿意说,那她在待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
“是,殿下。”
“等等。”刘阳帝又喊住唐奴,阴险的抬起头“朕,明日要看你的表现。”不得不说,听到这句话唐奴震惊了,刘阳帝一定也有给她套上了一个陷阱,而她却已经完完全全的被带进去了,却还不曾发觉。
“退下罢。”刘阳帝也没让唐奴问清楚,便下了驱逐令。唐奴惊慌离开,才走出含元殿,胡公公叫住了她“明日的涉猎,唐御前可要记得替殿下准备一壶热茶与暖手布。”
“是,公公。”那么怕冷的话就不要去涉猎就好了啊。“奴才会吩咐好玫瑰沏茶随伺候。”
胡公公反问“殿下没跟御前交代吗?明日猎范内只允许唐御前一人伺候。”这明摆的就是皇帝故意安排的,他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么?已经不是第一次将她推到了流言的风浪前,让后、宫无数的女人羡慕她,嫉妒她,就算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说什么,不过必定已经成为了众人眼红的地步。
为了这个位置,唐奴几乎夜间都睡得极不安稳,猜测他们会有的想法,会怎么对付她,一旦事情发生了,要如何冷静对待,她有时候都觉得,这样苟且偷生下来的自己很卑微。
也正因为这样的紧张,使她这才十五岁的年龄,却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宫女,而这一切全拜刘阳帝所赐,不能说她没有过半点怨言,而是她知道:这个深宫,只有死人才会发出叹息的声音。
这一夜,唐奴觉得异常的难耐,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她猜不透,但是这后、宫却能感受着阴谋在酝酿着的声音,让她害怕,也令她惊慌。
一整晚她无法睡着,睁着眼睛就到了丑时,外头有人叫“姑姑,该起身了。”她坐起身来,穿上外衣,下床走出来,看见是马公公,玫瑰就在附近,流苏也起来了,宫女们和太监门也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却不见琉璃的身影,唐奴是知道她来了月事,怕是想贪睡,她是想让她好好的睡个觉,可是这末央宫内的宫女只怕是不给。
她又不能进去唤她起身,想也没想就吩咐流苏“你去催她起来。”她不叫玫瑰,自然是不喜玫瑰进入她的房间,反正这末央宫内谁的心里都知道她与玫瑰是势不两立,既然如此,她也不会热脸碰人家冷屁股,随便她们怎么说。
又可以涨一涨流苏的位置,她昨日刚来,多少会被这些宫女欺负,她如此看好她,就算是她们不服,也不敢拿流苏怎么样。
唐奴看到马公公黑噜噜的眼睛转了一卷,问“马公公有什么想说的?”
“昨日睡前胡公公让奴才告知姑姑一声,殿下今日所传的龙袍要在末央宫内取一件最暖和的,茶要玫瑰姑姑温泡过的,涉猎回来之后的筵席姑姑要照看一番。”
筵席之事,她也是知道的“这本事御膳房做的事,让我们内侍服来做,是为何?”
“奴才只是受公公吩咐,别的,恕奴才不知。”
又是这一招,不光是刘阳帝,就连胡公公也在试探她,手下的人又对她虎视眈眈,唐奴冷眼望向玫瑰“膳食玫姑姑多顾些可好?”要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是。”
申时一更捎过,唐奴领着一群人到了猗兰殿唐贵妃寝宫,唐贵妃是出了名的爱悠闲,不是唐奴要多一层心思,而是刘阳帝平时难得的会来猗兰殿,却偏偏威胁了她之后,在宠幸一个与她同姓的贵妃,是不是意有所指?
到了二更,里头有了吩咐,唐奴与胡公公走进,只见刘阳帝与贵妃娘娘正在下棋,瞧那红烛的厚度,一定是烧了一夜,刘阳帝竟然与唐贵妃下了一夜的棋。
慧心兰蒂的唐贵妃看见唐御前与胡公公进来,她抬起头“殿下,该上早朝了。”
刘阳帝督了一眼之后,却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朕今日不想上朝,爱妃咱们继续下。”他像是着了迷,却急坏了唐奴与胡公公,皇帝不上朝,前殿重臣们会如何想她们这些做宫人?唐奴不敢往下想,安静着听唐贵妃劝刘阳帝“殿下身为一国之君,此能不去上朝,这要是传出去了,还说是臣妾耽误了殿下呢,臣妾可不敢当。”
“爱妃这是什么话,朕不过是与爱妃下下棋而已,说什么耽误,何况爱妃棋艺超群,朕能与爱妃下棋是朕的福气,不耽误不耽误。”
刘阳帝这一句话方说出来,唐奴与胡公公已经惊恐双双跪伏于地,他是真的不想去上朝啊。
“请殿下三思。”今日是皇帝寿宴邀请忻王爷回朝的日子,他却说不上朝,不说前臣们会怎么想,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以失职之嘴,罢免了他们末央宫内的宫女太监们的职位。
唐贵妃也跟着劝“臣妾是殿下的妃子,殿下若是喜与臣妾下棋,下了朝再来也是可以的,臣妾会在寝宫内等候殿下。”
“不去,不去。朕要下棋。”刘阳帝督了一眼唐奴与胡公公二人“滚出去。”
“殿下。”胡公公急着接话“万万不可啊皇上。”
“朕是皇帝,朕说了算,难道连朕说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出去出去,块给朕给出去,你们除了让朕三思,逼朕去上朝,还懂什么?你们这些狗奴才。”
刘阳帝绝对是故意的,而且是专门演给唐贵妃看的,如果是演给她唐奴看的话,胡公公就一定不会这么紧张,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有找到他的目的,才能让他目的达到,也只有这样,他才会心满意足的去上朝。
唐贵妃是唐将军的独生女,虽说不参与后、宫宫妃们的争斗,但是因为自己父亲位高的关系,做上了贵妃的位置。
虽说出自军营,却是难得的淑女,善下棋,刘阳帝与她下了一夜的棋,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挑事,摆明了就是要他们与他共和,那么他的目的在于安将军手中的军权。
没错,军权,刘阳帝登位两年,尚不出皇子,虽然掌控了文臣,然而军臣却还不归顺,军权在太后的手中。他位立唐贵妃的目的在于让唐将军归顺,只是因为唐将军身在殿外,不在朝中,所以才会难办。
而今日却是掌握军权的忻王爷回朝之日,又是涉猎,毕竟涉猎时出个什么意外也不是不附和常理的。
唐奴想到这儿,她只觉得心口难耐,从刘阳帝身边的宫女就可以看出,刘阳帝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掌控之内,原来幸苦的不是只有她,刘阳帝也在挣扎。
“殿下。”唐奴长吸了一口气“殿下若是不想去,那奴才只当与前殿大臣们说‘今日殿下突感疾病,涉猎取消。”
刘阳帝回头督了她一眼“你好大胆,朕哪里来的疾病,朕好好的。胡公公,去告诉他们。朕今日不上朝。”
唐奴几乎是放大了胆儿接着说“殿下若是不舒服,奴才斗胆安排末央宫所以的宫女太监随驾伺候殿下。”
“不必,猎苑内不允宫女进入。”
胡公公添了一句“殿下不去早朝是不行的,既然殿下身体不适,又不能让末央宫的宫女太监们进去伺候,能进入猎院的还有常将军与唐将军及他们的部下,他们自当会好生伺候殿下的。”到底是老滑头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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