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可惜直到他死,也没找到。
他留下的纸片谜团我也破解了,也是关于宝藏的,他想给五皇子弄一笔夺嫡的巨财。他从父亲手里见过芙蓉玉,就贪心大起,想伪造一块开启宝藏。他通过纸片留下了一个地址,一个人名,是想让五皇子找一个擅长雕玉的人,雕一块假的芙蓉玉。我找到那个人的时候,芙蓉玉已经雕好了,正在打磨,还好我快人一步处理了。沈逊的想法不错,只可惜他死得太早、太突然了,要不宝藏就有可能保不住了。也有赖你前世的记忆,看破了沈逊的心计,把五皇子引上了弯路。”
沈荣华微微摇头,事关沈逊的话题,她实在不想多说,也不想多听,但她对前朝的宝藏却兴趣极大,“舅舅,那批宝藏里是不是藏有很多银子呀?”
“不多,统共也就一百万两,都由永信钱庄封存了。”林楠知道沈荣华贪性大起,轻哼道:“真正的宝藏不是有多少金银,而是那里面藏有可以传国传家的东西。那些东西在有些人看来一文不值,落到有心人手里,就能开辟一方天地。”
“舅舅,宝藏里可以传国传家的东西你在建立南安国时是不是已经派上用场了?”沈荣华笑脸生动,问话的语气更是小心翼翼。
林楠点点头,“你是不是认为那一百万两银子该归你所有呀?”
“嘿嘿,那么多,舅舅真好,我还真不敢……”
“一文都没有。”
“为什么?”惊喜来得太快,沈荣华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反转了。
“那批宝藏是前朝皇族的财物宝贝,是留给后人做大事用的。芙蓉玉一直由父亲保管,他也知道芙蓉玉背后的秘密,可他从牢里出来,还要养活我,宁愿到码头做苦力,一天挣上几文钱,都没想过打宝藏的主意。他和母亲相识之后,日子过得很苦,创业很累,他们也没想过从宝藏里获取钱财。因为父亲知道他是姓林的,身体内虽流有皇族的血,却不是正统的皇室血脉,不会有非分之想。若你母亲在世,也不会对宝藏有觊觎之心,你和他们性情胸怀截然不同。”
林楠轻哼一声,又说:“你是姓沈的,就算前朝不灭亡,谁娶了公主,也只能福萌三代。父亲是公主之子,你母亲是公主的孙女,按制连封号都没有。到你就是第四代,已经出了宗室圈子,血脉淡了,跟皇家只能算远亲了。可你却想打宝藏的主意,你不是不懂人情大道理,而是太过贪婪。想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本性太贪,你这一点不象你的外祖父,而象你的祖父沈逊。沈逊这些子女,除了沈贤妃,还有你这个孙女象他,他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
“我……”沈荣华被训得哑口无言,只因被林楠说中了,她也无话反驳。
林楠是很有修养和内涵的人,若不是被她触动了底限,心中隐怒,也不会拿沈逊跟她比较说事。可能真是她太贪了,这几年赚银子赚到了手软,见钱财就想伸手,都习惯了。重生之后,她第一次感觉深重的羞愧,却没有反转局面的底气。
她是沈逊的嫡亲孙女,曾被沈逊当成万夫人的替身养在身边,倍受宠爱。但她比起沈逊差了太多,沈逊为自己立了一个明晃晃的牌坊,暗地却连最下等的婊子都不如。沈贤妃被封贤妃,也是贤名在外,他们的继承者应该是沈臻静之流。
而她一直觉得自己比起他们差得太远,难道这几年也于无形追上他们了吗?
“你还脸红了,还知道惭愧,这一点比沈逊和沈贤妃等人强。”林楠摇头叹息,“听说南狄忠臣之后给成骏送去的用于复国的财物都被你据为己有了?你名下产业不少,财物丰厚,每时每刻都有银子进帐,你怎么还这么贪?看来这就是你做为沈家人的本性,改变不了,我要成骏,一定要管住你,要不……”
“我不是上辈子穷怕了吗?”沈荣华眼圈泛红,都快哭了。
“好了,别动不动就哭,好像舅舅欺负你一样。虽说秉性难移,好在你还知道分寸,跟沈逊等人千方百计霸占侵吞别的东西不一样,我对你还很放心。”
沈荣华紧咬嘴唇,哽咽道:“我没哭,我本来就知道分寸,不象你说的那样。”
“好了好了,我让御膳房准备你爱吃的菜肴和点心,吃不完就带回去。”
在宫里用了晚饭,又陪林楠到后花园散步闲聊,二更鼓响,沈荣华才回到家。
听林楠讲了前朝的宝藏和芙蓉玉的故事,沈荣华感慨良多,又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她心里极不舒服。她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思绪百转,悲愤难平,久久不能入睡。实在睡不着,她又爬起来,去讨扰水姨娘。水姨娘担心陆幽,也夜不成眠,正好和沈荣华做伴,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说话,睡意就溜得更远了。
第二天,沈荣华睡得正香,沐川槿就来找她了。水姨娘早早起来,在客厅陪沐川槿说话,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见沈荣华无精打采出来。水姨娘让丫头把温在炉火上的鱼肉粥端过来,让沈荣华吃粥,还亲手盛了一碗让沐川槿品尝。
沐川槿见沈荣华精神不佳,以为她思念连成骏,就打趣了她几句,又说:“南安国东港北侧新建了许多商铺,位置不太好,还没开始经营。我想跟铺子的主人谈谈,或买下或长租,用来经营漠北、塞北等地的特产,或卖一些精致而有特色的番邦舶来品。把这边铺面谈好,我初九回去,把京城和津州的事务打理好,再回来把铺子开起来。顺利的话,这边的铺子二月上旬就能开业,你有什么计划?”
沈荣华怔怔看了沐川槿一会儿,才说:“我初九肯定回不去了,京城和津州的事务我来时都安排好了,不用回去也没事。你要是看东港的铺子前景好,也帮我或买或租弄几家,只是除了开淘宝居,我也不知道卖什么,也没考察过。”
只要沐川槿看好的地方,沈荣华都会跟风,因为她相信沐川槿的眼光。她来南安国时日不短,除了筹备成亲,就是到处游玩吃喝,还真没想过开铺子经营的事。她本来不用购买或租赁铺面,跟林楠要几间就行,可现在她实在没有跟林楠开口的底气了。一想到自己骨子里早已浸染了沈逊等人的贪婪,她就嫌恶自己。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水姨娘也有兴趣,忙说:“我闲来无事,陪你和沐公主一起去。”
“我不想去,”沈荣华微微摇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沐川槿微微皱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精神状态这么差?想连先生了?”
“荣华,要不你吃完早饭再去补一觉,我们下午再去东港。”水姨娘拢了拢沈荣华的头发,说:“成骏是有心之人,凡事能面面俱到,你不用担心他。”
“我不担心他,也说不上想他。”
“那是为什么?”水姨娘和沐川槿齐声询问。
“被我舅舅打击了。”沈荣华惨淡一笑,把昨晚林楠训斥她的话跟她们重复了一遍,被训的因由关系重大,她一带而过,也就轻而易举糊弄过去了。
沐川槿轻哼一声,表示认同了林楠的话,又冲沈荣华耸肩摇头,只差说她“活该”了。水姨娘把沈荣华揽在怀中,温言细语安慰,又谴责了林楠一番。两个身份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表现出不同的看法,但她们都很真诚,令沈荣华不禁动容。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还好你跟我合伙做生意没起过贪念,要不我早就不理你了。”沐川槿满眼羡慕,“你舅舅让你开设染枫阁,还给你免费铺五千两银子的货,也算对你的补偿了。你别跟人家甩脸子,让人家不高兴,没有谁欠你的。”
“我没想跟谁甩脸子,就是心里不痛快,高兴不起来。”沈荣华知道沐川槿的脾气,也没计较过她说什么,只要对她没歹心,有个嘴毒说实话的朋友是好事。
水姨娘握住沈荣华的手,笑了笑,说:“人一出生,血脉就定了,有些东西印在血脉里,我们无从改变,就象你生下来就是沈家人一样。我和林楠都恨沈逊入骨,但我们都喜欢你,不会因为你是他的嫡亲孙女就心存成见。你舅舅跟你说话的语气重了些,但没有恶意,你也别耿耿于怀,跟自己过不去就没意思了。”
沐川槿冲水姨娘笑了笑,说:“要不咱们去东港看铺子,越是新地方,就越隐藏商机,你可以盘下几间铺子专卖燕家的货品。我认识一个在漠北苦寒之地采摘收购当地药材、皮毛、菌类等特产的朋友,想跟我合作。我看漠北的特产在南安国价格极高,我就想开间铺子专卖漠北的特产,以名贵药材为主,肯定能赚银子。只是我那个朋友要求现银现货,我手中银两不充足,需要找人合股。”
水姨娘忙接话道:“跟我合股好了,我手里正好有几万两银子暂时用不到。”
“好说好说,我们现在就去,你也帮忙参谋一下。”
“那我呢?”一听说有银子可赚,沈荣华着急了,也来了精神。
“你不是被打击了吗?回去补觉、调理心态。”两个异口同声答复。
“不行,我也要去。”沈荣华一听说有银子要赚,连水姨娘这经商多年、眼明心亮的人都愿意与沐川槿合股,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凭自己的本事又不是赚不到银子,她现在手里也不缺银子,又何必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生出贪念呢?有沐川槿引道,水姨娘再跟着参谋,大钱或许赚不到,发笔小财不成问题。等她在东港开起铺子,大发其财的路子越来越广,她再去找林楠理论一番,让林楠刮目相看,她也为自己找回面子。
三人收拾完毕出门,又叫上端宁公主,一起去了东港。林楠这些天对端宁公主若即若离,把她冷起来了,端宁公主对未来之事心里没底,也很郁闷。她们带上她,拉她一起散心,也可以宽慰她,替她排解忧闷。等她们看完铺子,天也快黑了,正好有出海捕捞的船返港,她们还可以吃到最新鲜的海货。
东港北侧因位置不好,新建的铺子价格很低,只卖不租。几人都觉得这里很有潜力,一商量,就一人买了两间。端宁公主对经营没兴趣,看她们都要买,她也动心了。在南安国置下产业,就算跟林楠陌路,她来南安国也有足够的理由。
头一天把交易事宜都谈妥了,第二天,她们带了银子和身份证明过去,直接到官府签了契约。之后,几人又来看铺子,商量修葺装饰经营等事项。一直到午后,才把一应事宜定下来,正当她们准备回去时,连成骏就派人来接沈荣华了。
听说连成骏回来了,沈荣华满心欢喜,让车夫快马加鞭赶回家。连成骏正陪陆幽等七八个男子说话,看到沈荣华回来,很大方地向他们作了介绍。这些男子除了陆幽的朋友,还有几个是船工水手,这次都立功不小,连成骏要犒劳他们。
沈荣华同他们一一见了礼,又客气了几句,就要回内宅。她对连成骏相思入骨,很想扑到他怀中一诉思念,可他有朋友要招待,她也只好忍了。她走出客厅的门,无意间回头,想看连成骏,却与一张陌生的脸打了照面,令她心里一颤。
回到卧房,她洗漱更衣之后,靠在床上休息。一想起那张陌生的脸,她的心里就很难过,面庞的表情也越发浓重。她寻思了一会儿,让山竹悄悄去叫连成骏回来,一柱香的功夫,连成骏就回来了,进门就抱住了她。
“娘子,想死我了,我们新婚刚几天,就分别了这么多日,今晚我一定要补回来。”连成骏把沈荣华抱起来,就地转了几圈,又抱在一起倾诉相思之苦。
“今晚就要补回来?哼哼!那你肯定会累得吐血。”沈荣华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热流涌动,她勾着连成骏的脖子,轻轻啃咬他下颌的胡茬。
两人亲热了好大一会儿,连成骏才问:“娘子,你叫我过来就是想我吗?”
“是我叫你过来的吗?哦!是。”沈荣华拍了拍头,从连成骏身上挣脱下来,拉着他坐到床边,问:“坐在陆叔叔左侧的那个身材高大、挺黑的男子叫什么?”
连成骏想了想,说:“好像是姓孙,叫什么我忘记了,他怎么了?”
“我听娘说这艘商船是从华南省开出来的,船主及船工、水手都是华南省人氏。之前,我听沈阁老说土生土长的华南省人,无论男女都纤瘦白晰,很少有象这个姓孙的那么高大黝黑的。而这艘商船上的船工、水手个头都很高,连那个船主都不象是地道的华南省人。还有,你有没有发现这姓孙的长得很象一个人?”
“象谁?”连成骏知道沈荣华是心思缜密之人,听到她的话,也警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