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朝外面张望了片刻,叹气说:“姑娘,要不你跟山芋山药说说,让她们到院门外等着。她们虽说把剑藏到了衣服里,可总冷着一张脸,又满脸煞气,让人看着不舒服。再说,奴婢也担心这平日动刀动剑的人会冲了吉时。”
周嬷嬷觉得流苏说得有道理,也说:“干脆别让她们送嫁了,让她们回芦园吧!为姑娘送嫁的人有族里七八位太太和姑娘,八个丫头,还有我们,也足够了。”
沈荣华想了想,说:“还是让她们去吧!以防万一。雁鸣,你去跟山芋山药说让她们到二门外侯着,等轿子出门时,让她们跟在送嫁的队伍后面。”
流苏松了一口气,说:“让她们跟在后面,别冲撞了迎接的人就行。”
有大丫头来传话,说沈老太太要给送嫁的人放赏。等放赏完毕,吉时也就到了,再让她们即刻出发正好。鹂语同苏茗和紫语互看了一眼,一句话也没跟沈荣华说,就匆匆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了流苏、周嬷嬷和张二山媳妇,几人说着闲话。
周嬷嬷哽咽感叹,“老太太还是疼姑娘的,这不又给送嫁的人放赏了。”
沈荣华暗哼一声,没说什么,只看着窗外发呆。要说沈老太太疼她,打死她她也不相信,沈老太太为送嫁者放赏,要么是另有目的,要么就是迫于压力。不管是什么目的,沈荣华都不怕,有南平王府可倚仗,任谁也掀不起风浪。
“还是嬷嬷会说话,老太太就是疼姑娘。”流苏笑得很不自然,她挽起周嬷嬷和张二山媳妇的手臂,说:“你们快去领赏吧!我在这里伺候姑娘就好。嬷嬷快带二山嫂子去,老太太疼姑娘,你也该带姑娘给老太太磕个头。”
“对对对,我去给老太太磕头。”周嬷嬷带张二山媳妇出去了。
“姑娘喝杯茶,吃了这么多点心,怪渴的。”
沈荣华接过流苏递过的茶盏,喝了几口,端着茶盏看向窗外。忽然,她眼角的余光扫视到流苏脸上的笑容诡异古怪,赶紧回头细看,却感觉头昏目眩。她看到流苏正以凶狠的目光注视她,而房里没有其他,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苏妈妈,你藏得好深哪!伪装得……”沈荣华感觉到自己的嗓子*辣的痛,浑身绵软无力,倒在临窗的大炕上,全身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睛能看,脑子也很清楚,这症状她很熟悉。那次在无名庄,丁狗把她当成蛇青,也用这样一种毒药算计了她。为了惩罚丁狗,她让丁狗给她做了很多难办之事,唯独没问丁狗这种毒该怎么解。
“姑娘是聪明人,我藏得不深,伪装得不好,能逃过姑娘的眼睛吗?姑娘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外祖母万氏心狠手辣不容人、你娘蠢笨不识好歹。你的外祖母和你的亲娘没给你积德,只给你积恶了,你受罪也是应该的。”流苏重重击掌三下,马上就有两个高大的婆子进来,后面跟着苏茗和紫语。
听到流苏骂万夫人心狠手辣不容人,沈荣华就确定了流苏的身份,她就是胡氏同母异父的妹妹。当年,胡氏的母亲怀上了流苏,明明知道她父亲是谁,却想赖到林阁老身上。万夫人没上当,摧毁了胡氏的生母和林家某些人的阴谋,就成了心狠手辣不容人。流苏不愧是林家血脉,露出真面目,和林家人一个德性。
这时,迎亲的礼炮响起,外面起恭贺说笑声。流苏拿了眼色,苏茗和紫语脱掉沈荣华的嫁衣,摘掉她的花冠首饰,两婆子把沈荣华绑起来,塞进柜子里。
透过柜子的缝隙,沈荣华看到沈荣瑶和沈臻萃拥着孟兴华进来,苏茗和紫语赶紧给孟兴华穿嫁衣、戴首饰花冠,又给她蒙上了绣有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她们刚收拾好,就有迎亲和送嫁的人进来,说了一堆吉利话,扶起孟兴华就往外走。
雁鸣要带扶子孟兴华,被紫语隔开,又被鹂语拉到了一边。周嬷嬷和张二山媳妇也被苏茗几人挤到了一边,流苏拉着周嬷嬷和张二山媳妇抹泪饮泣。
这一世,鹂语还是背叛了她,只是不知筹码是什么。
------题外话------
二爷同学让我一口气把这几章写完,我也想,因为这几章是全书的*,灵感源源不断。
可是——
我父亲去年去世,他们单位要给母亲养老费用,快一年了,可直到现在也没发下来,我想到北京我父亲他们单位去问问。这事挺大的,我母亲催我端午节之前把这事办了,我决定18号去。
亲们抱歉,18号不更新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替嫁
沈荣华被塞在衣柜里,浑身绵软无力,还被绑得结结实实。嗓子里好像堵了一包辣椒粉,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火辣辣得疼,连咳嗽声都发不出来,更不能说话了。但她的眼睛很明亮,脑子很清楚,这会儿子一点眩昏的迹象都没有了。
自过了沈阁老的出孝大祭,沈忺共回娘家三次,两次带了女儿孟兴华。难道她回娘家就是为了给孟兴华找婆家,孟兴华才十六岁,年纪也不大啊!或者沈忺和孟庆元贪图南平王府富贵,又看中了唐肴门奕肽掀酵醺U蒙蛉倩薷骗‘做侧妃,沈老太太就效仿其母杨氏当年,来了一个偷梁换柱。
不知沈忺和沈老太太等人是否想过唐刹幌蟮蹦甑纳蚋罄夏敲春煤K蛋琢耍鞘焙蚴巧蚋罄咸巴纪蚧Ш罡还螅沤腿萑掏蚧Ш罡牡张〈改杆龅耐蜓┯āO衷谑敲霞矣肷蚣铱粗辛四掀酵醺还螅问揭丫构戳恕
难怪沈忺会送给她一份厚重的添箱礼,麻痹了她,最后这份添箱礼还会落到孟兴华手里。难怪沈老太太会给送嫁的人放赏,原来她们早就知道要嫁到南平王府的人是孟兴华。难怪万姨娘母女没捣乱折腾,原来有这样一份“厚礼”等着她。
要知道孟兴华看中了唐驈蜕蚶咸热讼胗肽掀酵醺崆祝腹笆窒嗳谩1纠此筒幌不短骗‘,答应嫁给他做侧妃实属被逼无奈。唐肥迪不端蘼巯不赌囊环矫妫际钦娴模恢浪吹奖换坏舻男履镒痈米龊胃邢搿
因五公子摔折了腿,三房一家才不能回津州为她送嫁,看来这摔折了腿也另有玄机。真月乡君早就打算替她送嫁,没想到又怀了孕,难道怀孕也是假的?
不让流丹和洗静来送嫁,调开山芋山药,糊弄雁鸣和周嬷嬷等人,安排得可谓天衣无缝。雁鸣曾说自初霜走后,鹂语就和她不亲近,估计那时候就是鹂语被人说服、背叛主子的开始。流苏说心疼沈荣华才不去送嫁,原来也另有目的。
流苏可是她的奶娘,这几年也很得她信任,殊不知披着画皮的人不只她沈荣华一个。流苏不去送嫁,就是要留下来处理她,要想事情不败露,除非她死。现在,她不怀疑流苏是不是会对她下狠手,而是在想流苏会用什么方法弄死她。
沈荣华安安静静呆在柜子里,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自己粗心大意,甚至愚蠢可笑。她们的计划缜密细致,但并非无迹可寻,这段日子,她沉浸在自己的惆怅里,忽略了太多的细节,该过问的事没过问,才导致她又一次被人设计陷害。
能同时调动这么多人,安排这么多事,应该是沈贤妃的手笔吧!端悦公主嫁给了靖国公洪涛的嫡次子,现在靖国公府在军中的实力和地位仅次于柱国公府海家。有了靖国公府这门亲戚,沈贤妃母子又能挺直腰杆了,难怪又向她出手了。
不想了,想别的都没用了,想想该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如何脱身才是正经。
沈贤妃恨毒了她,为她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看来她此次真是凶多吉少了。昨晚梦到自己数次漫步在花海,连香气都能闻到,本以为是大吉的梦,结果变成大凶了。她相信苍天无欺,那她就能逢凶化吉,想到这些,沈荣华笑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流苏和那两个婆子回来了。她们嘀咕了几句,那两个婆子把沈荣华从衣柜里扯出来,胡乱给她套了一件外衣,就把她推倒在大炕上。
“都安排好了?”沈忺的声音自外屋响起,又有万姨娘开心的说笑声传来。
流苏掀开帘子,把沈忺和万姨娘迎进来,陪笑说:“姑太太放心,奴婢早就安排好了。孟表小姐从今儿起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姑太太可要放赏呀!”
“忘不了你的功劳,回头让娘娘重重赏你。”沈忺很亲热地拍了拍流苏的胳膊,又看到沈荣华闭着眼睛躺在大炕上,问:“她是不是昏过去了?”
胡氏是流苏同母异父的姐姐,这两姐妹都是沈贤妃的人。流苏是沈贤妃埋在她身边的最锋利最隐蔽的钉子,这几年一直按兵不动,真沉得住气。
“应该是昏了,这么精明狡诈的人被我们耍得团团转,好姻缘都飞了,不气死才怪。”流苏轻哼一声,问:“姑太太,那件事什么时候办?”
万姨娘咬牙切齿,“依我看,那件事就别办了,反正那家子犯了罪,肯定不敢找你们孟家。不如从后院湖溏里凿个冰窟窿,绑几块石头把小贱人沉下去,来年开春就成白骨了。我们几人都不说,人不知、鬼不觉,谅那些人也找不到她。”
“娘娘也是这个意思。”绑住沈荣华的两个婆子异口同声说。
这两个婆子就是沈贤妃给沈荣瑶派来的训导嬷嬷,表面是训导沈荣瑶,实际是找机会对付沈荣华。执行沈贤妃的号令,设立眼线,达到谋害沈荣华的目的。
沈忺摇头说:“今天不能让这个臭丫头死,那件事我必须办,要不也没法向老太婆交待。一会儿,老太婆派来的那两个臭婆子会过来,让她们看着人抬走了就行。至于这臭丫头,只要今天我能应付过去,你什么时候让她死都行。”
其中一个训导婆子说:“姑太太先办自己的事也好,只是要提防这丫头。听娘娘说这臭丫头阴险狡诈,娘娘这么聪明的人,都着了她的道,被算计得很惨呢。”
“知道了。”沈忺拉起流苏的手,说:“流苏,我们家的事你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我就交给你来办。以后你要是不愿意在沈家伺候,就来江东和我做伴。”
“多谢姑太太抬爱,我是娘娘的奴婢,到哪儿伺候由娘娘安排。”流苏送沈忺和万姨娘离开,到门口又跟她们说了一会儿话,才回到屋里。
听流苏的口气,她给沈贤妃做暗线不是一天两天了,果然是深挖坑、广设套。
沈荣华躺在大炕上,听到流苏进屋,她睁开眼睛,与流苏四目相对,她的眼底充满蔑视。她很羡慕别的姑娘身边有一个一心一意帮扶自家姑娘的奶娘,流苏出现,听说是她的奶娘,她对流苏就放低戒备,一心记挂哺育之恩。
没想到流苏竟然是一颗隐雷,在她没听命于沈贤妃以前,她和胡氏这两姐妹就恨万夫人心狠不容人,她到林阁老府上当丫头也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心机太深、藏得太隐秘,连精明的万夫人都没发现她的不轨之心。象林氏那样糊涂没成算的人就更不可能发现什么了,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交给她。
流苏是万夫人可林氏选的陪嫁丫头,看来流苏不只心机深、本事也不小。重活一世,沈荣华也不敢说自己比万夫人聪明,没看透流苏温柔细致的画皮下丑陋诡异的嘴脸,也不是耻辱。她不该自责,况且现在也不是跟自己过不去的时候。
“我的姑娘,刚才你也是装昏吧?”流苏冰凉的双手重重揉摸沈荣华的脸。
沈荣华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力气甩开流苏那双脏手。她只能紧紧闭上眼,不去看流苏那张得意丑恶的脸,恶心也要忍,反正她也没吐的力气。
“大好的姻缘被人抢了,姑娘很伤心吧?”流苏坐到炕边上,居高临下看躺在炕上的沈荣华,却没有俯视的气势,撇嘴说:“你伤心也没用,要怨你就怨自己命不好,先人没积德,不配享受南平王府泼天的富贵,没法跟孟表小姐比。”
被人设计陷害不是好事,但因某些人的算计而不嫁给唐⒂植换岜荒掀酵醺肿锴ㄅ允且患沂隆K底郧煨一估床患埃诵挠执雍翁钙鹧剑刻骗‘设圈套逼她,用银子砸她,入了洞房、掀起盖头却不是她,不知唐岵换岜幌乓惶C闲嘶嗝仓械龋诎倩ù灾辛髁档奶骗‘会生怜香惜玉之心吗?千般算计,却终得不偿失算计了自己,有机会真该跟唐涣饕幌露捶恐沟母惺堋
沈忺让流苏给她办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沈荣华不得而知,但沈荣华知道因为沈忺的事,她今天不会被她们害死。多活一天就有更多的机会脱险,只要不谋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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