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一下子就把她带到了极高的高空,当他们两人穿过了一个云团时,黄绢感到燥热的脸上,飘来了丝丝的凉意。可是那只是一刹间的事,她身上的炽热,越来越甚,她知道那是甚么火在燃烧著自己,她的视线,甚至由于有这股火在燃烧,而变得十分模糊。这时候,她浑然不觉自己处在一个极异的情形之中──她被李固拥抱著,在空中飞行,这种情形,只有在特技电影中才出现过。可是这时,她只感到自然之极,自然到了像是她只是和李固手携手,在林间散步一样!
她模模糊糊地看出来,只看到李固的双眼,有异样的光芒,粉红色的光采,在他的双眼之中流转,转得人眼花撩乱。在这样的眼光之中,有著迫切的、炽热的需要,黄绢身上的那股火,就是被这种眼光燃点出来的!
黄绢又含糊不清地,说了些甚么连她自己也听不明白的话,才在呼呼的风声之中,感到自李固口中呼出来的热气。李固在问:‘我应该怎么开始?’
黄绢看到,李固那俊美无比的脸,就在她的面前。当他问出那个傻气的问题时,他口唇的动作,甚至带著稚气的可爱,可是又对女性有著无比的诱惑力!
黄绢于是深深地吸一口气,把自己丰满柔润的唇,印向李固的唇。四片唇才一接触,李固的拥抱,就紧了一紧。而当黄绢的舌尖,滑进了李固的口中时,李固先是震动了一下,然后,吮住了黄绢的舌尖,在喉间发出一阵古怪之极的声音。
他不懂怎么开始,不是做作,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始,因为在白化星上,早已没有了男女之间身体接触的欢愉。这种夺天地造化的大快乐,只存在于他体内遥远的记忆之中,只在他体内的遗传密码之中。而今,骤然变成了眼前的事实,对这个白化星人来说,那种感受,使他知道生命的意义何在!
他们没有再升高,吻了又吻,然后,李固直视著黄绢,说出了一句话:‘我爱你!’
这句话,是白化星语言之中所没有的,但是他说来,却自然之极!黄绢也几乎在同时,说出了同样的三个字。
自从十三岁那年初恋时,曾说过这句话之外,黄绢也一直未曾再说过这句话,甚至对原振侠,她也未曾说过!
可是这时,她却自然而然说了出来。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连她自己也感到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甜蜜!黄绢并不为自己的话感到意外,由于她确然被爱情紧搂著!
李固把黄绢吻了又吻,吻得黄绢心慌意乱,全身酥痒。她娇喘吁吁:‘能不能找一幅‥‥‥平地‥‥‥我们总不能在高空中‥‥‥’
她说到这里,体内的烈火,像是集中力量在烧她的双颊,以致她双颊绯红,像是有血要渗出来。这时,恰好夕阳西斜,天际也亮起了一抹又一抹的晚霞,和黄绢的悄脸相辉映,看得李固痴痴地,一时之间,不了解黄绢这样说是甚么意思。
黄绢紧偎著他,伸拳在他的背上打了两下,又把自己的身子紧靠了他一下:‘听到了我刚才的话没有?’李固‘啊’地一声,像是忽然之间明白了不论是深吻浅吻,都还只是欢爱的初步。他现出欢喜莫名的神情,连连点头,然后,在半空中的他和黄绢,一个盘旋,向前飞了出去。
高空之上,劲风习习,看来是如此危 3ǔωω。cōm险,可是在李固的怀中,她却又感到无比的安全。
不一会,他们就降落在一幅草地上,好像是一个山坡上,细柔的草,绿得耀眼,间杂著许多各色的野花。当他们仍然用相拥著的姿势,站立在草地上之后,李固有点手足无措。
傍晚的风很轻柔,当然无法吹熄黄绢身上的火,她看到李固的这种情形,又是好笑又是惊讶,混合而形成一种从来也没有的喜悦。
她先向李固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她自己怎么做,他也怎么做。然后,她不急不徐地,脱去了她的上衣,李固立时明白,也脱去了他身上那件银光闪闪的飞行衣。
黄绢的动作看来是那么优美,她一颗接一颗,解开了衬衣的钮扣,李固这时,也脱去了衣服。他的动作比黄绢快,当他那完美如雕像的身体,裸露在晚风中的时候,黄绢才敞开了衬衣。凉风使她感到无比的舒适,而李固紧盯著她胸前丰满坚挺的乳房。
他所发出的目光,却又如同两柄羽帚,正在她的胸前扫动。
黄绢稍略停了一停,就抛开了女性的矜持,把自己的胴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李固的眼前。
李固发出了一下低吟声,两人都张开双臂,自然而然地接近。两人不是第一次拥抱,可是这一次,在两个美丽的身体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隔,几乎每一处肌肤,能紧紧相贴的,都紧贴在一起。
男体和女体之间,必然有著类似电流的发射,那种发射,可以导致亲近异性身体的人,感到自己的身体在融化,和对方合为一体。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黄绢感到了从来也没有过的新鲜刺激。
李固几乎是笨拙的,全然不知道有的事该怎样发生,黄绢用女性的温柔引导著他。而有时候,李固也全然不知道温柔,粗暴得令黄绢秀眉频蹙,可是一切的一切,结合起来,却又是那么美好!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甚么地方,(谁会在这种情形下研究身在何处呢?)等到他们双方的神智,又渐渐彷彿是从万千碎片中拼凑起来的时候,下弦月早已升起,月白风清,映在他们两人的身体上。
黄绢先发出了一下低吟声,李固撑起身子来,望著黄绢,好一会,他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现在真正知道甚么叫爱情了,我要发讯息回去,告诉白化星人──我们错了,地球人才是对的!’
他说到一半,就一跃而起,在草地上跳跃著,叫著,高兴得像是一个得偿所愿的小孩子。然后,他又把黄绢抱了起来,紧搂著她。黄绢的双臂缠在他的颈上,李固问得很露骨,可是黄绢只觉得稚气。他在问:‘我可以经常得到那样的快乐?’黄绢在他的肩头上,轻轻咬了一口:‘只要你愿意,就行,我们之间有爱情!’
那一口,咬得李固大叫了一声,突然把黄绢抛向上。黄绢在半空中一挺腰,倒跃了出去,可是李固立时追了上来,两人又一起纠缠著,倒在草地上。
接下来的时间中,黄绢和李固一直在一起。这时她回想起来,由于实在太甜蜜,浓得连记忆也有点化不开,竟然许多时刻都是糊里糊涂的。但是那种欢爱,令黄绢觉得:这是生命,以前的那些,简直不知算是甚么!
每当他把香馥馥的娇躯拥在怀中时,李固也感叹:‘作为一个普通的地球人已经够快乐的了,谁要去做甚么皇帝强人?把时间花在争权夺利上的,全是笨人!’
黄绢笑:‘做了皇帝强人,就有更多女人!’李固一本正经:‘不,他们得不到爱情,只能得到女人。我知道爱情在欢乐中起的作用!’
黄绢咯咯娇笑:‘你怎么知道?’
李固先指了指自己:‘别忘记我这里储存的有关地球的资料,上下古今,几乎无所不包!而你又给了我丰富的实际经验,使我甚么都知道!’
黄绢当时感到了异样的满足,可是现在,她面对的,却是如同植物人一样的李固!
她伸手在李固的脸上轻抚了一下,车头的司机在问:‘将军,到哪里去?’
黄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了一个十分简单的命令:‘回国!’
司机答应了一声,车子开动,黄绢又沉进了和李固在一起的回忆之中。由于实在太甜蜜兴奋,黄绢这时回想起来,竟然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片段。
对了,在离开了那个长满了柔软青草的山坡之后,在黄绢的带领下,他们到达了巴黎──在一个没有月色的凌晨,李固抱著黄绢,降落在铁塔前的草地上。当时,正有一对情侣,相拥著躺在草地上,任由露水在他们的身体上凝结,目击了李固和黄绢的降落,两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当黄绢和李固走开去的时候,向他们挥了挥手,他们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一对情侣,成了一个短暂时间的新闻人物,他们把看到的情形,告诉了一份小报的记者,刊登了出来。可是随便他们怎么发誓,也没有人相信,他们真的曾见过一对男女天使,自天而降──由于李固和黄绢都俊美绝伦,所以被误认为是天使了。
黄绢在巴黎有一幢十分精致的小屋子,她先打电话叫管家离去,等候通知再来。然后,她就和李固住进了那幢小屋子之中。
屋子中有的是美酒,他们有时溜出去买点食物。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李固享受著一个地球人所能享受的最美好的一切,当然包括了和黄绢几乎随时随地、兴之所至的身体结合在内。
过了多少天,黄绢和李固都不记得了。忽然有一个晚上,李固把头枕在黄绢柔软而有弹性的小腹上,问:‘做回教世界的君主,像卡尔斯计画的那样,需要做点甚么工作?忙不忙?’黄绢很认真地想了一会:‘要做的事太多了,会忙得不可开交。’
李固又问:‘不会有机会,过我们如今所过的生活?’黄绢吸了一口气:‘也不是完全没有,一年之中,可能会有几天,可是也绝不会有我们这几天那样酣畅淋漓──我们在这几天中,是真正的无牵无挂。一旦登上了很高的位置,不知有多少事挂在心上,就算时间上有空,心情也会不一样,再美好的食物,放进口中,也觉不出美味!’
黄绢在这几天中,经过了她一生中,从来也没有经历过的欢乐,那使她的人生观点,有著天翻地覆的转变。她以前是一个野心家,追求权力,这时,她有极好的机会,掌握更大的权力,可是她却由衷地觉得,和李固在一起,无牵无挂,无忧无虑,不用勾心斗角,不必担惊受怕,可以放开怀抱,尽情享受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人只能活一次,一次不过几十年,放在争取权力,营营役役上,真是太愚蠢了!
黄绢这时,已经有了大彻大悟的改变。这一点,是原振侠绝想不到的!
若是原振侠想到这一点,而又能听到黄绢和李固接下来的对话,那么,他就根本不会和玛仙采取任何行动──黄绢特别怨恨原振侠,也是这个原因。
黄绢在那时候,脑中闪过一丝念头,想起了原振侠来。她在想:当年,自己如果不是迷上了权力,选择了卡尔斯将军而放弃了原振侠,现在,说不定也是一个快乐的小妇人?
然而,黄绢绝不后悔,毕竟,经过了那样的曲折,她才有机会和李固在一起。而且,她熟知原振侠的性格,也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成为原振侠的妻子,当原振侠的生命之中,忽然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女特务,一下子又出现一个女巫之际,她也会和幸福绝缘。原振侠不可能是一个好丈夫──当她闪过这丝念头的时候,她斜眼望了李固一眼,连她的眼光中,也洋溢著甜蜜。
李固的手,在她浑圆的肩头上轻轻抚摸著,又问:‘在我获得的资料之中,有了权力的人,几乎可以得到一切,要甚么有甚么!’
黄绢笑了起来:‘问得真好,但是通常来说,却得不到如我们这样的快乐!’
李固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大了他闪耀著粉红色光芒的眼睛:
‘为甚么?’
黄绢一字一顿:‘还是那句话,有太多的事,要挂在心上。
’
李固眨著眼睛:‘如果我有权力,我就可以拥有很多女人,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像女奴一样顺从我,都会使我快乐?
’
黄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情变得十分严肃:‘这种问题,只许你问一次!在你的资料之中,难道不知道,地球人有一种心理状态叫妒忌?’
李固想了想:‘不是很具体,你是不是可以举一个例子?’黄绢沉声道:‘你要是一有了另外的一个女性,我就会妒忌,就算是一样爱你,可是也会忍痛离开你!’李固显然吃了一惊,双臂展开,把黄绢紧紧拥在怀中,像一个受了惊的小孩子一样,叫:‘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不会再爱其他的女性!’
黄绢只感到李固的行动和语言,像是一股暖流,直注入她的体内。她不由自主感到鼻子发酸,涌起了两行泪来。
李固一看到黄绢流泪,更是慌了手脚:‘我说错了甚么话?
真该死,我再也不会说同样的话了!’
他一面替黄绢抹著眼泪,一面又指著自己的头:‘我有能力把这句话,或同样的念头,自我的记忆之中消除,你别哭!’他又亲吻黄绢,吮吸著顺著她脸颊流下来的泪水。黄绢更激动,紧抱著李固,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叫著他的名字(那是一个声音十分古怪的五个音节的名字,李固告诉了黄绢,黄绢一下子就记住了),喃喃地道:‘我流的是高兴的眼泪,傻瓜,我高兴,才流泪!’
李固呆了一呆,才(炫)恍(书)然(网)大悟:‘对,人在极高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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