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小兰大叫一声:“老天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啊……”
喊完,她就站起身来,整个人像傻掉了一样,那水润的眼睛立刻变得呆滞,她转过身朝房内走去,她走的很慢,一步一步的走,我喊她,她也不理我,只是一直朝里面走,转过身就消失在昏黄的黯灯中去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站在门边不敢进去,只是大声喊:“小兰姐姐,小兰姐姐,你不要难过……”
她没有理我一声。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也不能就这样走了,最起码要看到小兰姐姐安心了,我才能走。我害怕小兰姐姐会想不开,因为阿好是她唯一的依靠,阿好的死对她简直打击太大了,我该怎么办?
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我思索了好一会,终于跑到房内。这是个两间房,外面是灶间,灶台上点着一盏油灯,非常微弱,右边是一间房,应该就是小兰姐姐的卧室,卧室房门上挂着个帘,我走过去直接拉开帘就到卧房内,当走进卧室内一看,小兰姐姐不在房内,一盏油灯放在墙脚的地上,灯光昏黄,这奇怪了,人呢。
更奇怪的是,卧室内竟然没有床,只有一把椅子,摆在正中央,椅子上面的房梁上悬着一根打了结套住房梁的绳子。
这是怎么回事?小兰姐姐哪里去了?
我轻声喊道:“小兰姐姐……”
然后转身准备出去,等我转身一看,门拐处的一幕可把我吓死了。竟然立着一口大棺材。要说换了别的小孩早就跑了,而我的胆子早就练出来了,没有太多的害怕,但也有那么点点恐惧,当然,不管是任何人,在一个昏暗的没有东西的房子内看到一口棺材,会怎么想?
不过我当然是装作很震惊的就准备往外走了,我想等我走出大门,我就撒腿跑。可就在这时,卧室内传来了抽泣声,我转身看,没人。我知道,这是小兰姐姐的哭声,但只听声不见人。而且声音就在屋内响,所以我不得不认定,小兰姐姐的声音就是从棺材里传来的。
我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就傻傻的站在这,看着棺材。好奇的心理终于指使我决定将棺材盖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死人还是空棺。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都是练出来的,包括胆子。我拿起墙角的油灯,来到棺材边,照了一下,看棺材缝能容得下我的手指头,看来没有钉,我便站到一边,闭着眼,伸出手,摸着棺材盖,使出全是的力气,我的脚丫子都快要把鞋底抓破了。只听‘吱呀呀……哐……’
棺材盖倒在了地上,我慢慢的睁开眼,举着油灯看棺材,睁眼一瞧,天啊?果然站立着一个死尸,是谁呢?我举着灯抬头看脸,看到死尸脸的时候,把我惊呆了,死尸不是别人,竟然是小兰姐姐。
可此时此刻的小兰姐姐已经不像我刚才看见的那样了,她闭着眼,脸色苍白,没有一丝活气。就和一个死人一样,我不敢相信,就大胆的用食指在小兰姐姐的手上碰了一下,天啊,僵硬冰凉,这就是一具死尸啊。
这是小兰姐姐,那刚才那个是谁啊?
就在这紧张恐惧的时候,身背后有个人喊了我一声:“小弟弟……”
把我一惊,谁?回头一看,把我吓傻了,不是别人,是小兰姐姐。
真把我给吓坏了,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她看着我,那惨白的脸上充满了忧虑的神情,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回头看看棺材里立着的尸体,在这也是小兰姐姐啊,到底怎么了?一个死的,一个活的。
只见小兰姐姐手一挥,地上的棺材盖子就立起来,盖回棺材,把尸体遮住了,妈呀,这是见了鬼了啊,我吓得将油灯就扔在了地上,飞快的跑向屋外,在跑的一瞬间,就听小兰喊道:“小弟弟……不要跑……外面危险……”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心想,你是鬼,你更危险。是要吓死我还是怎么着啊……
跑到外面,已经天黑了,不过梨花的雪白映衬着周围还有点明亮,我顺着来的路往前跑,也回头看看后面,只见微弱的灯光消失在树丛中,当我觉得我就快跑出去的时候,前面突然冲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就像大锅盖一样,呼呼呼朝我卡来。我本能的往后退,可那黑乎乎的东西速度更快,又像个圆圆的毯子一样朝我盖来。
正跑着,却被脚下一根树枝绊倒了,我随即拿起地上的大树枝举了起来,用来抵挡那怪东西,只见那怪东西像块布一样,裹住了树枝,传来咔嚓嚓的声音,树枝居然变的粉碎,那大东西掉在了地上,我朝地上看,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片绿草地,却不见刚刚那大东西了。
我以为它是不是遁到土里去了,正想站起来跑,就听‘呼呼呼’的声音,往那片绿草地上一看,草地居然动起来了,好像有东西在草地下往上鼓,我想一定是刚刚的怪东西,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片绿草地居然像个大锅盖一样往上浮,然后凝结了周围的一些绿草地,就好像一张绿色的地毯一样,朝我这边动来了。
这是什么玩意啊?怎么草地也会动啊?我赶紧爬起来往前跑,可那片绿色的怪东西就像流水一样,还伴着阵阵风朝我这扑来,在那怪东西快要碰触到我的脚后跟的时候,我跐溜一下就爬到了最近的一棵梨树上去了,以为躲到树上会没事呢,可那怪东西却顺着树干朝我呼哧哧爬上来了。
到底是什么怪物啊?跟个大地毯似的,我极力的想逃跑,可这时树却在摇晃了,轰隆隆,没几下,整棵树像被砍掉一样,直接就往下倒,我心想这下完了,倒下去,我就算不被摔死,也被那怪东西给打包带走了。
我迅速的往倒下的另一方向攀爬,这样我至少不会被压死,不过还好,树倒下后,我扶在了上面,没有摔倒我。不过树杈很多,我挥动胳膊,使劲折打,梨花被打的到处都是。好容易跑离了倒塌的梨树。
这时,那怪东西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朝树干上看了一下,没有了。
正想跑呢,就感觉背后呼呼呼一阵响,我知道是什么了,是那怪东西呢,头也不回的就跑,就在这时,我见满地梨花的地上,居然蹦出一只大白兔,比梨花还要雪白,它和我同一个方向跑,我在它后面跑,于此同时,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响着:“小弟弟,快跟白兔跑,它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的……”
此刻的我,把逃命寄托在大白兔身上了,就跟着它跑,也担心后面的怪东西会突然间把我包住,只迅速回头看了下,却见那些散落一地的梨花全部飘起来了,朝那怪东西撒去,我想那些梨花是想帮我拖一段时间吧。
再不管那么多,跟着大白兔就跑了,最终,大白兔带我回到了小兰的住所,大白兔直接撞到门上,嗖的一下就不见了。奇怪,门没开,怎么就消失了啊?
我来到门边,门‘咔’的一下就开了,好像是特地为我开的。虽说门开了,可我又有点害怕里面的小兰,怕她是鬼魂害我怎么办?
但后面已经传来呼呼呼的声音,回头瞧,那大东西已经来了,在地上像流水一样,朝我这扑来,怎么办?
门内伸出一只手,一把住了我的胳膊,直接就把我拉进房间去了,门‘啪’的一声关上了。我回过神来,却没见着拉我胳膊的人。而门外轰隆隆响了起来,一定是那怪东西在作响。
我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门外是怪物,房内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鬼怪。
突然,身后就有人说话了:“小弟弟,不要怕……”
回头一瞧,正是小兰姐姐,啊?
我本能的往后躲,一边说:“你你……是人是鬼啊?”
她看了下我,就走到门边,把手在门闩上扶了一下,门外的响声就消失了,立刻变的很安静。
我躲到了灶台后面看着她,她就慢慢走过来。
我对她说:“你到底是不是小兰啊?你是人还是鬼啊?”
她就说道:“小弟弟,你不要害怕,我真的是小兰,今天下午和你说话的就是我……”
我就问了:“那你究竟是人是鬼?那棺材里的死尸是谁?怎么和你一模一样?”
她就说:“小弟弟,你不要害怕,那棺材里的是我的真身,我……的确是个冤魂……”
啊?真的是鬼,我就问到:“那你不会害我吧?”
她就说:“小弟弟,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救你的……”
我问道:“你真是小兰姐姐,麻风女,小兰吗?”
她点头说道:“是,我是麻风女小兰……阿好的未婚妻。”
我都不知道问什么好了,之好放开了胆子,走出了灶台,一手扶着灶台,一边看着她,她站在一边看着我,我可以很弄清楚的看见她的脚没有贴在地上,连灯光的的影子都没有,可以确信她真的已经死了。
她见我放松警惕了,才看着我说道:“小弟弟……你不要害怕,姐姐不会害你的,你现在不能出去,一出去,你就没命了。”
我好奇的问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小兰姐姐。”
她低下了头,拿起手上的荷包看了看,忍着哭,又没哭的,才张嘴说道:“你听我慢慢说……”
我很认真的听小兰讲,小兰叹了口气说:“我现在的确是鬼魂一只,你刚刚看见的棺材里的尸体就是我的真身。”
我就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投胎?”
小兰说:“半个月前,我还是一个人,不过那时候我依然是麻风病缠身,不能去人多的地方,所以一直是我一个人在我父亲留下的梨园里,那天下午,我正在剪枝,突然来了七个蒙面的男人,其实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蒙面,是怕被我传染上麻风病。
有个领头的男的大声对我说,要我把梨园卖给他们本家的大爷,得知他们本家的大爷是县城的一位有钱商人,想买下我这片梨园,然后梨树全部夷为平地,将他们家的祖坟迁到这来,要把我父亲留给我的梨园作为坟地,我当然不会同意,这片梨园是我唯一的栖身之地,梨园没了,天下哪里能容下我一个女子?
他们见我不同意就来硬的,说给我七天时间考虑,如果不卖梨园,就要带人来强拆我的房子,推倒我的梨树,再把我送到麻风院里面去,让我在麻风院死去。他们把话撂完后,就强行砍倒了我好几棵大梨树。我知道事情不妙,但我一个柔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卖了的话,我也不会得多少钱,我又是个麻风病人,从此我再无栖身之地。不卖的话,他们就会把我送到麻风院去,进了麻风院就等于踏进鬼门关了。天底下已经没有王法了。
那天夜里我没有合眼,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办好,唯一能依靠的阿好已经没了音讯,想了一夜,我终于下定决心,第二天去村里找村长帮忙。可没想到,村长一家老远看见我就把门关上了,我知道他们怕我,我跪在村长家门口一天一夜,村长都没有出来,直至最后,村长才隔着大门对我说他也没办法,他不敢得罪县里的人,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叫我自己想办法,真不行就去县城找县长帮忙。
看村长真的无能为力,我就立下决心,蒙上面,前去县城找县长,打听了很久,才打听到县长家,我来到县长家门口,看门的不让我进,说县长有事不在家,我就在门口又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一天夜里,县长才坐着汽车回家了,我拦住县长的车子,把事情和他说了遍,没想到他居然一句没听,只顾着和车里的一个漂亮女孩说话,当我苦口婆心说了好久的时候,他才叫我把蒙在脸上的布打开让他看看,我不敢打开,因为我有麻风病,脸上生了红疹,怕吓着他,但又不敢对他说我有麻风病。
可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他居然迅速的从车里伸出手,揭开了我脸上的布,当他看见我一脸红疹的时候,我立刻给他跪倒在地,重重的给他磕头,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赶紧问我是什么病,我才告诉他是麻风病。
他得知我有麻风病,立刻就叫人把我抓起来,先关进小牢房里看着,叫人第二天把我送进麻风院去,再没说什么就回家了,我清楚的记得,他进屋的时候还骂我是扫把星等脏话,我这辈子都记得,一个县长就是这样对待百姓的……”
小兰姐姐说着就低下头抽泣了,我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她继续说:“当时我的心就死了,我明白,我回不去了,我被关进了一个小牢房里,外面还有个人看着,但我没有想到的是,那看牢房的男人半夜睡觉打盹的时候,突然有只大白兔从牢房下的地里钻了进来,我仔细看,才发现那只大白兔是我救过的一只被猎人卡住的兔子,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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