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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骂我死的人多了去,再说你也不是有心的,你只是太害怕了,才会这样,”
赵松笑嘻嘻的安抚着我,我想起他在赵家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想起赵桑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他呼呼喝喝,肯定也有不少人,咒骂他怎么不去死,这些人里少不了赵桑榆,
我看着这个反过来安慰我的清瘦大男孩,心里既感动又歉疚,
赵松带我进了一间医生办公室,里面的医生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看见我们进来,淡淡的瞥了我们一眼,“来了啊,把衣服换上,”
我困惑的看向赵松,医生拿下口罩,“是我啦,小美女,”
原来是邹冲,
“邹医生和凌少是高中同学,也是这次负责治疗凌少的主治医生的副手,我求他帮忙,他一听说是你,就答应了,”
赵松解释道,邹冲重新戴上口罩,“我说你们俩,谈谈情说说爱而已,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又是枪伤,又是打断肋骨的,一下送了四个人过来,可没把我们忙坏,尤其是凌少,送过来时,腿上的枪伤,那叫一个血肉模糊,”
我换护士服的时候,邹冲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当初就跟他说了,赵桑榆不是好惹的,让他悠着点,偏不听,好了,这下出事了吧,你说这人咋就那么傻,非要出事才长记性,”
虽然他满嘴抱怨,可我听得出他对凌少真心诚意的关心,
等我换好衣服,戴上口罩,邹冲叮嘱我,“待会别说话,乖乖跟着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还有,要叫我邹医生,听到了吗,”
“听到了,”
“来,叫一声听听,”
我从善如流的叫了声,“邹医生,”
邹冲意犹未尽的回味着,“真好听啊,要是叫邹哥哥,冲哥哥,就更好听了,”
我……
在办公室时,邹冲还跟我嬉皮笑脸,一出办公室,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严肃起来,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生怕跟错一步,邹冲压低声音跟我说,“别那么紧张,没人看得出来的,”
“邹医生,凌少怎么样了,”
“没怎样,死不了,大少爷命硬得很呢,听说十几年前,他还小的时候,凌家得罪了人,他被人绑架,居然自己逃出来了,”
“他还被人绑架过,”
“是啊,这件事在当时很轰动,还上了新闻,绑匪看他年纪小,长得漂亮,又听话,不哭也不闹,就放松了警惕,也没绑他,他就偷偷溜了出来,最可气的是,那么小的孩子,居然有那么好的记性,去的时候就把方向和路记得清清楚楚,也因为这件事,凌老爷子觉得他聪明又有勇气,临危不乱,有大将之风,才把他当继承人培养,”
说到这,邹冲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不过,我想凌琛现在应该后悔当时表现那么好了,”
“为什么,”
“如果他不是继承人,身上的担子没那么重,也许,凌老爷子就不会对他要求那么严格,在私生活上,也会放松一些,而你与他,说不定会有机会,”
说到这,邹冲长叹一声,“凌家花费这么大力气培养他,绝对不会允许他想撂摊子不干就不干,他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如果他将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别恨他,”
看来,邹冲是真的把凌少当朋友,才会这么理解他,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凌少的病房前,一个中年妇女坐在门口抹着眼泪,看见我们,站了起来,和和气气的说道,“邹医生,这么晚还查房啊,”
“我来看看,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及时发现,凌少现在怎么样了,”
妇女的语气很难过,“少爷刚刚动完手术,还没醒过来,”
我原以为她是凌少的母亲,才这么难过,可听她称呼凌少为少爷,又不像是凌家人,倒像是下人,
“麻醉药的药效还没过,别着急,过一会就会醒了,”
邹冲安慰她,她连声道谢,请我们进了病房,
凌少趴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他上身没穿衣服,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伤痕,看得出来很新,缝了线,我的眼泪差点就要涌出来,怕那个女人看出不对劲,只得拼命吞回眼泪,
“汪姨,你到外面坐一会吧,我要检查一下凌少腿上的伤,”
“要我帮忙吗,”
汪姨问道,邹冲摇了摇头,“不用了,护士会帮我的,”
汪姨出去了,还体贴的把门带上,
“她是凌家的女佣,在凌家二十多年了,凌少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凌少小时候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要比跟凌太太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
邹冲跟我解释道,
邹冲说完,仔细检查着凌少背上的伤痕,我一眼不眨的看着睡梦中的凌少,他的眉心拧得紧紧的,就连在睡梦中也是心事重重,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背上的伤痕,明显是鞭伤,还是刚打的,有些还渗着血丝,凌家又对他用家法了吗,他腿上才刚中了枪,后背的伤重重叠叠还没好,就算要动家法,为什么不能等一等,
邹冲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幽幽叹息一声,“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只听护士说,今天凌书记和凌太太来了医院,当时凌少大腿上的子弹刚刚取了出来,父子俩不知道说了什么,凌书记大怒,让人拿了鞭子来,就要抽打凌少,凌太太怎么拦也拦不住,”
“当我听到消息赶到时,凌少趴在病床上,任由凌书记抽打,一声不吭,抽了几鞭后,凌少就晕过去了,凌书记不让医生检查,足足抽够十鞭,才停下来,让医生查看凌少的伤情,听说凌家最重的家法就是十鞭,不知道凌少说了什么,惹得凌书记大动肝火,”
“对了,凌书记抽凌少时,凌太太苦苦哀求,凌书记不为所动,一直在骂,我抽死这孽子,身为凌家的继承人,老爷子费了那么大力气培养他,他倒好,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就要离开凌家,和赵家的婚事,都谈到这份上了,死都不肯娶,好,他既然那么有骨气,我就打死他,省得他将来丢凌家的脸,”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大颗的滚烫泪珠滴在凌少伤痕累累的后背上,晕染了一片水迹,恰在此时,汪姨突然推门进来,看见我在流泪,面露狐疑,汪姨盯着我,我也怔怔的望着她,连眼泪都忘了擦,关键时刻,邹冲帮我解围了,“我这护士今儿失恋呢,被男朋友甩了,一下没忍住,就哭了,”
“哦,失恋啊,没关系,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地跑,小姑娘年轻又漂亮,工作也好,一定能找到更好的男人,”
汪姨面上的狐疑散去,她的语气很温和很亲切,令人忍不住心生好感,汪姨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落在凌少身上,“邹医生,少爷怎么样了,”
“没事,凌少身体底子好,这些伤看起来很恐怖,但都没有大碍,养些日子就能活蹦乱跳了,”
汪姨神色阴郁,咬牙切?的说道,“都怪那个贱女人,勾着我们家少爷和老爷子做对,要让我知道是谁,我非剥她一层皮不可,”
她原本温和的语气突然变得尖利,吓得我浑身一凛,刚才产生的好感刹那间飞到九霄云外,她说的那个贱女人就是我吧,
“护士,你怎么了,”
汪姨狐疑的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上,我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什么,”
邹冲推了我一把,“走吧,待会还要去别的病房查房呢,”
我心慌意乱的跟着邹冲就要离开,手却被凌少死死抓住,他含糊不清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病房炸得人心惊肉跳,“小狐狸,别走,”
第66章 凌少的父母()
汪姨刀子般的眼神射了过来,盯得我头皮发麻,我想要抽出手,可偏偏凌少死死握着,我又不敢太用力,怕伤了他,
“你说凌少这算什么事,都昏迷了还想着那个女人,哎,汪姨,等他醒了,你要多开导开导他,别让他钻牛角尖,和老爷子,凌书记对着干了,没好处的,”
邹冲适时的插话道,吸引了汪姨的注意力,汪姨点了点头,“我会的,我家少爷从小到大那么聪明,从没被打过,这一次,因为那个贱女人,就挨了三次鞭子,别让我逮到她,不然我抓烂她的脸,看她没了那张狐媚子的脸,还能不能勾男人,这些狐狸精,一个个都要浸猪笼,”
汪姨恨我恨得咬牙切?,我听着她在说着怎么对付我,那阴狠的语气,扭曲的脸,令浑身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狠狐狸精,看谁都像狐狸精,
“走吧,跟我去别的病房查房,”
邹冲怕汪姨看出不对劲,扯掉凌少的手,推着我往外走,身后传来凌少虚弱含糊的声音,“小狐狸,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我的脚步猛地僵住了,邹冲狠狠掐了我一把,我才回过神来,拼命忍着回头看的冲动,一步步机械的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汪姨冷冰冰的声音,“站住,”
我浑身一震,慢慢的停下脚步,汪姨站在我后面,冷冷的命令我,“转过来,”
我犹豫着,直到汪姨再三催促我,我才慢慢转过身,面对着汪姨,汪姨一双浸着冰霜的利眼直勾勾盯着我,“你真的是护士,你的牌子呢,”
牌子,什么牌子,
我看见邹冲冲我挤眉弄眼,他的眼神不停的往胸口瞟,我才知道汪姨说的是胸牌,邹冲的胸口上挂着一块胸牌,上面写着:邹冲,
我换护士服时,根本没注意胸牌这回事,这件护士服上压根没有胸牌,
“快把你的胸牌拿出来给我看看,”
汪姨冷冷的盯着我,眼神像钩子一样,似乎要在我身上钩下几块肉来,
我张口结舌,两只手下意识的放进护士服的口袋,想在里面找找有没有胸牌,让我失望的是,口袋里什么都没有,汪姨盯着我,脸上的怀疑越来越重,我的额头上不停的冒出细密的汗珠,
“你假冒护士潜进我们少爷的病房,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汪姨厉声喝道,邹冲刚要帮我说话,汪姨冷冷盯着邹冲,“这件事,该不会邹医生也有份吧,邹医生是不是想害我家少爷,”
邹冲干巴巴的笑着,“哪有,汪姨真会说笑,我跟凌少可是多年的老同学了……”
正在此时,赵松进了病房,昂首挺胸,一副纨绔公子的样子,满脸不屑的说道,“我来帮我姐看看凌少有没有残废,我姐是赵家的大小姐,可不嫁一个残废,”
他说着,从我身边挤了过去,我感觉一块冰凉的牌子掉进了我的口袋里,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赵松,赵松只当没看见汪姨不爽的脸色,径直走到病床边,戳着凌少后背的伤口,虽然知道他在做戏,可我还是心疼得想打掉他的手,赵松边戳边咋咋呼呼的说道,“哎哟,这伤可真严重的,肯定会留疤,到时候就不好看了,我姐真亏,你们凌家样样比不上我们赵家,现在凌琛还一身的疤,”
他语气鄙夷,很看不上凌少的样子,汪姨不乐意了,“我们家少爷,又聪明又生得好,名牌大学毕业,还出国留学,哪里配不上赵小姐,”
我把胸牌拿出来挂上,胸牌上写着一个很平常的名字:刘小芳,
赵松没接汪姨的话,翻了个白眼,高高抬着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大摇大摆出了病房,汪姨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口,骂道,“什么玩意,不就是个姨娘生的野种吗,也敢说我家少爷的不是,不要脸,”
她足足骂了好几分钟,邹冲脸上有些不自在的打断她的话,“汪姨,我和护士去其他病房查房了,”
汪姨看了眼我的胸牌,我解释道,“刚才忘在口袋里了,没有挂上,”
汪姨没有说什么,我忙跟着邹冲出了凌少的病房,直到回到邹冲的办公室,我才长长松了口气,
刚换下护士服,邹冲突然幽幽说道,“你喜欢凌少吗,”
我在挂护士服的手一顿,没有回答,邹冲淡淡道,“你要是真心喜欢他的话,就离开他吧,你也看到了,凌家绝不容许他脱离凌家的,不管是为了凌家的利益,还是脸面,他即便不当继承人,也绝对脱离不了凌家,你和他没结果的,”
我还是不说话,心里像被密密麻麻的牛毛针扎过,密密的疼,挥之不去,
见我这样,邹冲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摆摆手,“人你也看过了,你该走了,我会照顾好他,他不会有事,身上的伤总会愈合的,”
那心里的伤呢,心里的伤也会愈合,时间是最好的药,对吗,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