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转身就朝坡上爬去,全身痛得要命。
这地方真偏僻,上方公路一辆来往的车也没有。就算是有车经过,也不能在上面看到有车翻滚下来,因为坡上的树木实在是有些茂密。而这一带,周围都没有人家的样子。老子活着走了,邱梅贞也只有等着死了,哈哈!
谁知邱梅贞在后面骂道:“夏冬,你这个小贱种,你还是个无情无义的见死不救的混蛋!你走吧,你走吧,就让老娘死在这儿吧!没有老娘,你那个逃犯爸爸也就只能活活饿死,哈哈哈……哈哈哈……”
我听得脑子里轰然猛震,扭过头,见她笑得极是开心,在安全气囊里摇晃着头,整个车身都在震颤。
我大叫着冲回去,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吼叫道:“贱人!你知道我爸在哪里?他被关在哪里了?”
她看着我,眼里透着冷厉的神色,道:“小贱种,我不但知道他被关在哪里,我还跟他好过呢!算起来,你爸还是不行,不如你天赋异禀啊,哈哈哈……”
我听得有些崩溃的感觉,老天啊,你他妈开什么玩笑啊?蔡绣春,我爸给她经历人事,眼前这个超级恶魔妇人,我爸居然和她也……有过事情?
我大叫着贱人,我不信,我不信!
她眼神变得有些平静,说你爱信不信吧,你不把我救出去,我要是死在这儿了,才真的没人知道你爸在哪里关着,也没人给他送饭了,而他只能活活饿死,你当儿子的,愿意这样吗?不想见到你爸吗?如果回答是否定的,你走吧,再见了小冤家,老娘就在这里等死吧,感谢你让老娘生前还是经历了极度的美好,再见,我爱你,你是最棒的天赋异禀!
她这超淡定啊!
我内心狂躁无比,狂揪着头发,仰天狂啸着:“啊!啊!啊~~~~”
深深的河谷,回荡着我咆哮的声音,不甘心、不情愿、不得不妥协,心里憋屈到极点。
终于有机会摆脱这贱人了,可她竟然……知道我爸的下落,没她,我爸也就死了啊!
狂啸之后,我只得去打开摔得炸开了的后备厢,找到了工具箱,拿出大扳手来,去撬驾驶室的车门。
悬崖边上,两棵古槐生长之地,竟然是根系深入石缝中,根须撑得石缝越来越大。撞车的冲击情况下,石缝也不稳固,不时会有一些石头小碎块掉下悬崖,车身、树干都在不时的摇颤,吓得我也是心惊胆颤。
邱梅贞也吓得不行,不时叫着你轻点,你慢点啊!
我一边撬门,还是和她谈了条件,说希望她放过我,放过邱素波,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了,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也希望她放过我爸,想办法解除我爸的通缉令我们父子团聚。
生死关头,她还是想活命,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最后还是用锤子敲击扳手,最终弄开了车门,将她从车里拖出来。恶魔娘们儿伤得不轻,两条小腿都断了,痛得额头汗水大颗大颗的,居然没晕过去,意志力倒是很坚强的。她竟然还没忘记把副驾驶的随身包给拿出来。
她让我快把她背走,到安全一点的地方。我刚将她背到上面一点的地方,下面就是轰哗一声,吓得老子冷汗直冒。
两棵不知长了几百年的古槐倒了,连着悬崖边的大片石头,和越野车一起坠下了河谷,不多时传来轰然的爆响声,山体都在震颤,激起河中数十米高的浪花。
那情景,吓得邱梅贞把我脖子搂得紧紧的,大叫着好险好险。他妈的,她居然最后有心情在我肿脸上亲了一口,说声宝贝你真棒,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然后又开始哎呦哎呦的痛吟起来。
这个贱人,贱得没边际了。
我特么心有余悸啊,看着那场面,想着要是刚才摔下去了,恐怕现在早死透了。
事到如今,大难不死啊,不知道有没有后福,反正是后怕得老子背她爬坡的时候,两条腿直打哆嗦。
上坡也痛苦,受伤的天赋异禀摩擦着,痛得我要死了。
回到公路上的时候,我累得不行,问她那是哪里。她才告诉我,下面的江是岷江上游,我们身在都江堰水利工程的上游。那条公路是条老路,没人走的,看情况还需要步行两个多小时才能有信,有了信就好办多了。
这贱人倒是有点厉害,叫我在路边上找了四根小柏树做成棍子,自己做成夹板,暂时将她两条小腿给固定,然后让我背她前进。
我简直是日了狗了,父亲,再一次背起她,一直向前走。我也问她我爸在哪里,她说得等她伤养好了再说;我说你妈比的,你都在养伤,那谁给我爸送饭?
她说不用担心,要过年了,给我爸准备的过年食物还多,大约能撑十天,十天的时间,她完全能带我去给我爸送吃的,就算是没有送吃的去,以我爸的能力,撑个一周也是没问题的。
成都人怎么说呢,“老子真jer遇得到啊!”,也真是能遇上这样的娘们儿啊,把老子玩得团团转。也没有办法了,我只能听她的。
没过多久,她还是痛得受不了,昏死过去。我只能忍着浑身的痛,特别是天赋异禀的痛,背着她前进,不时还得拿出她的来看看有没有信。我出发前,都是放在酒店里的。
她也说得真准,我背她前行了两个来小时,她有信了。我赶紧将她放下来,想打120,却他妈不知道地方在哪里。
于是只得在旁边的一处废弃山泉眼里弄到泉水,将她给淋醒了。她一看地方,马上拿起打电话,没打120,是打给一个叫老郭的人,说自己出车祸断了腿,叫他赶紧带医生过来。
我侧听了一下,那个叫老郭的人还是很细心,询问了她的伤势,说一个小时内准到。
电话打完,她连都扔在地上,躺在路边的枯草丛里,闭上眼睛,长叹道:“唉,总算是活出来了。宝贝,难得我们这么同生共死过,真是一次美妙的旅程。人生不易,我们还是相互好好珍惜吧!”
谁想和她好好珍惜啊?我没鸟她,坐在那里喘气,身上痛得不行。
她还睁开眼睛看我,呵呵的笑了,说看你那样子,还跟贞姨、贞姐赌气呢,别这样了,开心一点,男人要大气嘛,很快就要父子团聚了,你还这样子,叫你爸心里怎么想,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呵呵……
我气得不行了,哪有她这么无耻的女人啊?于是骂她你就欺负我了,你他妈随时都欺负我!
她居然笑了,说看你这宝贝,也太幽怨了哈,不过我喜欢。
我懒得鸟她,还是扭头一边,不理她了。她身体素质超好,双腿断了,还他妈有心情挑逗老子,真是太变态了。
她也没再说什么,躺在那里,不动了。
而我坐在高高的山岗野路边,抬头望着那轮西斜的残月,想着终于能见到爸爸了,终于能自由了,再次泪水无声而下……
。。。
第096章 孤独行走的生灵()
没用到一个小时,老郭就坐着一辆银灰色的进口奥迪a6过来了,随行的还有一辆救护车。
看到车灯,老子兴奋得跳了起来,大叫着贱人,来车了,来车了!
邱梅贞躺在草丛里,睁开眼睛,淡淡一笑,说小宝贝,你到底还是个小宝贝啊,这么沉不住气,坐下吧,别太激动了,你身上不痛了吗?
我发现自己确实兴奋得过头了,只能安静下来。
没一会儿,两辆车开到了我们面前。
老郭下车后,司机在车上,两名墨镜黑衣男子跟着,像是他的保镖。他指挥着医务人员快点,把邱梅贞先抬到救护车上去。
而我呢,老郭只是扫了我一眼,眉头皱了皱,然后跟着上救护车去,似乎在和邱梅贞说些什么,我听不见,也不想听,只是往那辆奥迪a6走去。
谁知老郭的两名保镖把我们拦住,一个沉声道:“你想做啥?”
我一偏头,看着他,说我想上车啊大哥,救了贞姨之后,走了这么远,我累啊!
他冷冷一笑,说那辆车也是你坐的吗,要坐你也坐救护车上去吧!
我有些无奈,点了点头,啥也不说,看邱梅贞怎么说吧,反正她最大。这个贱人只要你不弄她的时候,她表现得还是相当有素质、温情、宽容的,这是谁都知道的。
谁知老郭很快从救护车上下来车先开走,他才淡然的看着我。
老郭微胖,高大,头发少许花白,横眉三角眼,戴眼镜,土豆脸,衣着高档,五十出头,很有一种大人物的气派。他对我说首先感谢你的相救,其次,我们先走了,你自己解决问题,回果城去吧!
我一下子就懵了,他说完就往他的车上走了。我赶紧上前大叫道:“郭伯伯,那……贞姨不是要带我一起离开吗,不是还要告诉我爸爸的下落吗?怎么可以我自己解决问题?”
就我上前这动作,两个保镖还上前伸手一拦,生怕我伤害那什么老郭呢!
老郭一回头,看着我,淡道:“叫我伯伯,恐怕你还没这资格。第一,贞女士没说过你爸的事情;第二,贞女士让你自己解决问题,然后回果城;第三,不把你关起来,已经很便宜你了;第四,不要再和我讲什么话。”
说完,他转身就走。
我急得“哎”了一声,又刚说了个“你”字,当场一名保镖就是一脚飞起,将我踹倒在地,冷道:“郭先生的话,没听明白意思吗?滚!”
我胸口像被巨石击中,气都快上不来了,倒在地上,半撑起来,已是失望透顶,一股愤怒涌上心头,吼声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可老郭和两个保镖上车迅速离去,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荒山野岭上。
我不禁在地上狂骂道:“邱梅贞你这个贱人,你说话不算话,你他妈……”
我气晕过去了,啥也不知道了。
又醒来的时候,太阳晒着背,一身酸痛。我起来看了看,忍不住心中狂愤,回想头天晚上的情况,我他妈杀人的心都有啊!
邱梅贞那个贱人,她明显就是在报复我,折磨我,因为我打了她耳光,因为我先前没打算救她。那个说话很有条理的老郭,也是个老不死的老混蛋,他们一伙人都他妈混蛋!
我没有办法,肚子里很饿,还渴,喝了些山泉,看看日头,大约是第二天的半上午了,我只得沿着废弃的公路,向前行走去。
走了又差不多一个小时,我才到了一处集镇上。看着那热闹的集镇,人们来来往往,到处买卖年货,小孩子跳闹,大人们喜笑颜开的样子,我心中一阵羡慕,一阵心酸。
要过年了,我爸被关在哪里,他的新年会是怎么样的?七年来,他一直都是那样吗?
别人都有家,都有家人陪着过年,我呢,我呢?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身上冷,肚子饿,我竟然连一分钱也没有。钱和都在酒店里丢着的啊!
我想哭,但我忍住了泪。哭也没有用啊!
我披散着炸头发,脸上红肿,一身伤痕,衣物上也脏了,鞋子也他妈只是一双那个被虐待地方的布拖鞋,也破了。我就在人们的注目中走过,失魂落魄,跟叫花子一样。
川西坝子是成都平原的别称,这个坝子的场镇上,各种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刺激着我的味蕾,可我囊中空空如也,只能看着别人吃,自己吞着口水。
我找了一家公话超市,哀求老板半天,他才让我打两分钟的求救电话。
我打给了唐七,临走时他说过有事儿给他打电话。当时我还没在意,只当他憨傻呗!谁知这话应验了,我也只能打给他,我的憨子朋友,希望他能带着钱来救我。要是那小女人对他好的话,可以开车来接我吧?能那么出来玩的女人,没车怎么行?
我失望了,唐七关机了。
我想起可心姐,忍不住拨打她的码,她无法接通。打了好久,依旧是无法接通。
想打染姐的电话时,公话超市的老板了电话,说你还是走吧,打也打不通,赶紧走,哪儿有饭还可以讨一口。
我被轰出了店子,茫然之中,走到了镇口,看到了大路,有通往青城山风景区和成都的指路牌,到成都只有40公里。我要回家,哪怕是走,我也得走回去。
要过年了,我要回成都,回酒店拿背包拿钱,我要赶回果城去,赶在大年三十之前给我妈烧纸。老家的说法是:逝去的人也要纸钱过年的。我不相信这个,但我想我妈,我想告诉她我有爸爸的下落了。
一个人走在通往成都的公路上,路边有行人,看我如看乞丐;来往车辆开过,声音如同在耳边呼啸。我是被世界抛弃的生灵,孤独的生灵,但我要活着,要回家!
中午后,我实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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