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儿又接着说道:「奶奶,我们爵爷可是最喜欢梅花了,尤其是美女摘的梅花,那一定要好好珍藏,就算末了都凋零了,也舍不得扔掉呢。」
「我什么时候……」杨秋池瞪眼道,忽看见宋芸儿眼睛向自己微微眨了眨,顿时会意,这小妮子要整这花想容,随即住口。微笑着看着花想容。
花想容咯咯一笑。向杨秋池飞了一个媚眼:「那小妹去给爵爷摘一支来!」将暖炉交给身后的丫鬟,撩起衣裙,跨出长廊,款款走到梅树下。
这株梅花斜斜伸向池塘上方,岸边虽有几枝。却不甚好看,花想容一眼瞧见伸出池塘上的一枝,挂满了娇艳的花朵,甚是美丽,便一手扶住了树枝,一只手去摘那树梅花。
耳轮中就听到嗤的一声轻响。一道暗器直奔花想容的腿弯,她似乎早有防备,冷笑一声,微一抬腿,避开了宋芸儿打出地一枚铜钱。
那铜钱贴着花想容的腿侧。打在水面上,溅起一朵水花。
这花想容竟然会武功!宋芸儿和杨秋池都咦了一声。很是惊讶。
宋芸儿又是两枚铜钱射出,花想容腿下举避了开去,右手已经将梅花摘下,嘻嘻一笑,转过身正要说话,忽见眼前数点寒光闪动,数枚暗器一连串直奔面门,这哪是玩笑,简直是要她的命来了!
花想容想也不想,一个铁板桥紧接着一个后空翻,身子倒翻出去,避开了那数枚铜钱。
身在空中,她心中很是得意,随即看见了白晃晃的水面,这才大叫一声不好,这危机关头,她只顾躲闪那数枚夺命暗器,忘了身后就是池塘,这一个后空翻虽然漂亮,可落下去的地方正好是池塘的水面,身在空中,哪里还有借力的地方,扑通一声掉进了池塘里,水花四溅。
那池塘边上结了一层薄冰,池子中间尽是开败凋零的枯黄荷叶,花想容掉进水里,随即呼啦一声钻出水面,她不识水性,慌乱之下吃了几口水,呛得她直咳嗽,好在水只有齐肩深,摇晃下终于站住了,可没发现脑袋上还顶一片枯黄地荷叶。
宋芸儿哈哈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杨秋池等人也禁不住笑了出来,随即觉得不妥,又赶紧收敛笑容,只有宋芸儿还在开心大笑。
这时,吴慈仁的原配夏氏带着几个姨娘模样的人和几个丫环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想是有丫鬟去报信了。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不赶快把四姨娘拉上来!」夏氏呵斥道。
那个丫鬟急忙跑到池塘边,七手八脚将花想容拉了上来。
花想容上了岸,抖开扶着她的丫环们,一脸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宋芸儿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直到杨秋池瞪了她一眼,这才捂着嘴拼命忍住了笑。
花笑容几步走到宋芸儿面前,扬起手就要打,夏氏喝道:「住手,你要干什么?」
花想容这才发现夏氏她们来了,放下手,哭泣道:「夫人~!爵爷这个侍女用暗器偷袭我,您看我……,夫人,您可要给我作主啊。呜呜呜……」
「胡闹!」夏氏喝道,「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敢和贵客的人动手,你吃错了药了?还不滚一边去!」
杨秋池倒也不愿意闹成这样,当下施了一礼:「舍妹顽皮,还请夫人、四奶奶恕罪。」
夏氏和花想容一听,那少女居然是杨爵爷的妹妹,不由都是一呆。花想容看向宋芸儿,只见她向自己吐了吐舌头,一脸得意。
这花想容也是风尘中过来的人,如何不知道轻重呢,急忙上前给宋芸儿福了一礼:「小妹真是瞎了眼了,得罪了杨姑娘,还请恕罪!」
杨姑娘?宋芸儿片刻才反应过来,这花想容把自己当成杨秋池的亲妹妹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都认了输了,自己总不能太过了,也就借坡下驴,还了一礼:「小妹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弄湿了***衣服,还请恕罪。」
夏氏瞪了花想容一眼,见她虽然穿着厚衣裙,可浑身湿漉漉地还是显出了一身的曲线,不由皱了皱眉,喝道:「还不快回去换衣服,还嫌不够丢人吗?」
花想容低声答应了,低着头带着两个小丫鬟匆匆走了。
夏氏等那花想容走远了,这才换了一付笑脸,给杨秋池介绍了身边的几个姨娘。
本来,内眷一般是不见外客的,但杨秋池身份特殊,正在侦破吴巧贞被杀案,所以吴慈仁已经交待了,要把杨秋池当作自己人对待。刚才又出了这档子事,这夏氏正和几个姨娘说话,听到丫鬟报告,便一起匆匆来了。
「才来就给夫人添麻烦了,真是过于不去。」杨秋池抱歉地说道。
「爵爷不必介怀,倒是我们很过于不去,那四姨娘一直和谁都过不去的,仗着自己为这个家生了一个儿子更是嚣张地不行了。我们园里怕是除了老爷大家都要让她几分的,这次让她受受苦也好,免得继续这样下去,我们谁都管不了她了。」微微侧身,对身后几个姨娘们道:「你们几个也听着,以后对爵爷一众人等都要恭恭敬敬的,有半点闪失,家法伺候!」
「是~!」几个姨娘施礼答应。
看来,夏氏这首席夫人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说话都有一种威严。
杨秋池望向那几个姨娘,其中一个最年轻的女孩,没到二十岁,眼神中有一种淡淡地哀愁,皮肤粉白,娥眉大眼、婴儿般娇嫩的肌肤,身着一件翠绿色的夹祅,下身却是一条月白色的棉裤,很是乖巧。看起来性情极温和的样子,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家仆张招财所说地那个吴慈仁最宠爱,和吴巧贞关系最好的七姨娘了。
杨秋池心中一动,这七姨娘与死者吴巧贞平素最要好,如果找她了解一下,说不定可以查出一些端倪来。
这七姨娘神情哀伤,倒不像是作假,看来她与吴巧贞虽是两辈人,却感情很深,只有她紧跟在夏氏身边,形影不离,倒象是夏氏地女儿,夏氏好象也很疼她似的。
夏氏满脸堆笑,走到宋芸儿身前,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啧啧道:「你们瞧瞧,爵爷的妹妹多标志的一个人儿啊。」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宋芸儿,象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身后的姨娘们说道:「我看她与我们麒儿倒挺般配的……」
杨秋池和宋芸儿吓了一跳,这夏氏莫非要给宋芸儿提亲?杨秋池急忙道:「舍妹已经定了亲了。」望了一眼宋芸儿,见她眼神中满是喜悦。
夏氏哦了一声,慢慢放开宋芸儿的手,歉意地说道:「姑娘和我们巧贞差不多大,要是巧贞还活着……」说罢,又抽噎着哭了起来。」
第二卷 第390章 分头查访
宋芸儿知道她想起了死去的女儿,老来丧女,是够她难受的,便劝慰道:「伯母,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难过了,我和我哥一定会将凶手缉拿归案,给巧贞姑娘报仇的。」
夏氏点点头,悲声道:「多谢了。」
杨秋池借机问道:「吴夫人,除了都指挥使李大人为他儿子曾经向巧贞姑娘提过亲之外,还有人给巧贞姑娘提过亲吗?」
「有几个,但都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我们老爷没同意。」
「刚才我见这四姨娘花想容,似乎会武功,是吗?」
夏氏撇了撇嘴:「三脚猫的功夫,偏喜欢到处显摆。」
杨秋池问道:「住在布政使内衙里的人,除了匡先生、令嫒,还有这个四姨娘之外,还有人会武功吗?」
夏氏想了想:「没有了。」
「那巧贞姑娘的朋友、熟人中呢,有没有会武功的?」
夏氏摇了摇头:「我们巧贞心高气傲,看不上别的那些大小姐公子哥们,平素里除了和匡先生、紫烟去骑马之外,很少出内衙的,也没多少朋友,倒也没听说过还有哪一个好友会武功的。」
一旁的七姨娘望了夏氏一眼,又瞧了瞧杨秋池,欲言又止。
杨秋池心中一动,问道:「七奶奶,听说您和巧贞姑娘平日里最是要好,您知道巧贞小姐的朋友中有没有会武功的呢?」
七姨娘脸上微微一红,望向夏氏。杨秋池知道她生性谨慎,不敢擅言。便补充道:「这个问题很关键,希望夫人、七奶奶如实见告,方便本官查案。」
夏氏听了,微微点头,七姨娘这才说道:「那个巧云的姑爷——也就是都指挥使李大人地公子李天鹏好像武功不错,经常到府上来找巧贞比试武艺。」
「李天鹏?」杨秋池自言自语道,望向夏氏,「就是那个花花公子?」
「就是他!我吩咐过。没有什么事情,不许他来找巧贞,可这厮脸皮厚得很,大门不让进,他就偷偷翻墙进来。」
七姨娘道:「是,巧贞还躲到我那里好几次呢。」
「巧贞不喜欢他?」杨秋池问。
「当然不喜欢,这厮明明娶了巧云,见到巧贞。还不三不四地说些混话,甚至还要动手动脚的。为这,巧贞好几次和他翻脸动手,但好像他武功不在巧贞之下,巧贞拿他没办法,有时候就躲到我那里来。」
杨秋池又问:「还有其他人吗?会武功的?」
「我听巧贞说,不久前,她和紫烟骑马出去,遇到眉州知州方大人的公子,叫方堑。听巧贞说,这小伙子武功不错,人品又好,也很喜欢巧贞,对了。巧贞去世之前那天下午,我和巧贞在房里说话,方堑来找过巧贞,两人进里屋嘀咕了半天,方堑才走的。我问巧贞说什么了,她笑着不肯说。反正他们两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听自己女儿私会情人。夏氏老脸微微一红,随即想到这也是为了查案,给女儿报仇,也就没说什么。
杨秋池又问:「这几天方堑来吊唁过巧贞小姐吗?」
七姨娘和夏氏相互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七姨娘道:「没有来,从那天下午之后。我就再没见过这方堑。」
杨秋池心中一动,这很不正常,如果这方堑真的与吴巧贞对上眼了,热恋中的男女那是一刻都分不开地,怎么会连续几天不露面呢,如果知道吴巧贞死了,肯定会来哭灵的。看来得去一趟眉州查查看。
杨秋池又问道:「七奶奶,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和巧贞来往过的会武功的人?」
七姨娘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了,我差不多天天和巧贞在一起,她真的没甚么多的朋友的。」
这么说来,死者吴巧贞身边一共有四个人会武功,匡弥、李天鹏、方堑,还有一个四姨娘花想容。杀死吴巧贞的是一个会武功地而且招式怪异的人,会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呢?又或者根本就另有其人?
杨秋池与夏氏等辞别,带着宋芸儿等人来到了前厅灵堂。刚到门口,正好遇到吴慈仁陪着一个年轻人出来,这年轻人二十来岁,气宇轩昂,相貌颇为英俊,正在悲声哭泣。
吴慈仁见到杨秋池,面露喜色,拉着那男子来到杨秋池身前,先给那男子介绍了杨秋池,然后对杨秋池道:「爵爷,这位就是我说过的,小女生前的先生匡弥匡公子。」
匡弥向杨秋池施了一礼,悲声道:「在下早就听说爵爷破案如神,方才听东翁说,爵爷此番要仗义援手,亲自侦破此案,为巧贞报仇,在下感激不尽!」
杨秋池还了一礼,盯着匡弥说道:「匡先生,我有些情况想问问你,不知方便否?」
匡弥微微一怔,随即躬身道:「在下知无不言。」
「那就好。」杨秋池道:「咱们客厅说话。」
吴慈仁急忙带着他们来到旁边的客厅里坐下,摒退了无关人员,自己也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匡弥、杨秋池、宋芸儿和南宫雄等六名贴身护卫。
杨秋池问道:「匡先生,我在巧贞小姐房里发现了一把雌雄宝剑,但只剩下了雌剑,雄剑却不见了。不知先生可知道下落?」
匡弥没想到杨秋池没有直接查问案件,反而去问什么雌雄宝剑的事情,微微有些意外,答道:「是,巧贞把那把雄剑赠给了在下。」
「哦?」匡弥的直率让杨秋池也有些意外,「我听说这雌雄宝剑是一对,一般是使双剑的武林人士使用的。巧贞小姐为何要将它拆散,将其中一把送给先生呢?」
说到这件事,匡弥眼圈又红了,悲声道:「这雌雄双剑是巧贞生前地佩剑,她喜欢使双剑。我与巧贞情投意合,在她出事之前,已经私定了终身,所以。巧贞将那柄雌雄剑分作两处,一柄赠予了在下,作为信物,如今,剑在人亡,真令人……」话语哽咽,无以为续。
杨秋池和宋芸儿互看了一眼,果然与他们预想的相同。等他情绪稍稍平静了。这才又问道:「巧贞小姐去世之前,与先生说过什么吗?」
匡弥更是悲切:「那前一天,是家慈的祭日,在下与东翁辞别之后,出发去泸州祭奠。巧贞一直送我到城外,洒泪而别……只是说了些儿女情长的话,到没有别的什么,要是知道会有这等事情,在下……」
杨秋池见他悲伤地样子倒不像是作假,如果不是两人真的情深意切。就是这匡弥的演戏功夫到了以假乱真地程度。问道:「匡先生,你离开成都之后,没有返回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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