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掠夺和侵略是达到目的的必要手段的话,即便背上天下之恶名,他亦无所畏惧!
长期以来,匈奴人饱受歧视,随着北方各族势力的变化时起时灭,生活得很不安定。他一直以为只有变得更强大,变得让人畏怕,才能一呼百应,得到别人的尊重,然而窦漪房的出现却动摇了他的信念。
这个小女人,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做起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危难时,敢手握利刃、英勇杀狼;遇阻时,亦不轻易沮丧放弃,总会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的目标进发。她的小脑袋里藏着各种各样的鬼主意,有时候还会说出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古灵精怪的话。
无论遇到怎么样的难题,她总能想出办法让问题迎刃而解。
原以为中原的女人都是不堪一击的娇花,稍一用力便会捏碎,再不然,就像大汉的太后吕氏那样,阴险狠辣,犹如带刺的荆棘,不可触碰。
窦漪房就像是天降的一个惊喜,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在不知不觉间吸引了他所有的视线。她敢于杀狼的勇气,她对匈奴人一视同仁的态度,一次又一次颤动了他冰冷的心。
原来女人也可以这般兼有女子的柔美以及男子的气魄!
他对她的兴趣日益增加,似乎每一次看见她,都会有新的发现一样,好奇心一再被撩拨,让他心急地想知道这小女人在这样那样的情况下,还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那个把她留在身边的男人,是不是也发现了她的美好,所以才……
窦漪房终于受不了呼延骜目不转睛的注视,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地道:“奴婢斗胆,请问将军是不是奴婢做了什么冒犯您的事情?若是有,呼延将军不妨明言,奴婢以后小心便是。”有话直说,光盯着人看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呼延骜绿眸由浅转浓,浅笑不答,只觉得她柔中带刚的语气听在耳里总带着几分趣味。
窦漪房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暗暗腹诽:此君有病乎?
刚刚喝完药的匈奴女人对他们叽叽哇哇地说了几句话,眼睛笑得弯弯的,两颊略显绯红,精神比几日前好了不少。
呼延骜听了她的话,心情大好,同样用匈奴话回答了两句,眉眼间堆满难得的笑意。微笑柔和了他刚毅的线条,棱角分明的俊颜多了几分亲切之意。
窦漪房轻声问道:“她说了什么?”
“她问我是不是还没娶妻,如果是的话,就直接把你带走,这么好的女人可遇不可求。”
窦漪房的脸变成大写的一个“呆”字!
呼延骜胸口轻颤,轻笑声从唇边溢出:“我便跟她说,狼一旦看准猎物是不会放手的!”语气轻松平常,碧绿色的眼眸里却有着窦漪房看不懂的深沉,看得她有些慌乱。
“呼延将军恐怕要失望了!我们大汉疆土宽广,狼虽多,猎狼者更多,只怕狼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先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浑厚低沉的声音从后头响起,窦漪房扭头一看,刘恒负手立于身后,清俊的脸庞好似覆盖了一层薄冰,透出彻骨的寒意。
下一瞬间,长臂一伸,刘恒一把将窦漪房带到自己身边,黑眸如枯井幽深,深不见底,“梅子鸢等宫人明日便会被派到这里来帮忙,照顾匈奴病人的事情你就不用一个人忙活了,她们自会为你分担。”
然后转过头来,面向呼延骜若有所指地继续道:“本王新来的几个宫人跟这丫头一样一点匈奴话都不会,相信呼延将军亦会不辞劳苦、从旁相助的吧?”清冷傲然的一句话,有着不容违逆的威仪。
呼延骜绿眸一冷,“只要是跟匈奴族人相关的事情,骜狼定然相助!”
刘恒优美的唇线微微一勾,扬起完美的弧度,“夜幕已下,这丫头素来被本王宠惯了,凡事不知轻重,叨扰了将军许久。本王这就把她回去,好生调/教调/教!”
说完,拖起窦漪房就往外走,完全不去理会呼延骜的俊脸在身后越绷越紧……
第109章 明月()
刘恒一语不发,拖着窦漪房一直往前走,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意让人从心底感到畏惧,就连途中遇见的侍卫和随从没有一个敢上前半步,一个个默默低首行礼,不知何人何事能惹得代王如此不快。
刘恒肩宽腿长,疾步而行,足下如生风;可怜窦漪房拖着一对小短腿,半跑半拖地跟在他后头,几乎都快追不上了!
没事腿长那么长干嘛!
窦漪房无语问苍天,莫名其妙地被主子的无名火波及,她只觉得自己好无辜好无辜……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随着刘恒的步伐一路往前,甚至无暇顾及其他,就连刘恒骤然停下也没有发现。
砰的一下,窦漪房刹不及脚步,直接撞上了他坚实的后背,整个人几乎贴在他的背上!
窦漪房揉了揉细嫩的俏鼻,暗自哀悼:这小巧挺直的鼻子可别撞扁了,汉代没有整容医院啊!
刘恒一转身,身材挺拔如松,气势凛然摄人,明亮的月光从他身后投射而下,在他的身上洒落点点银光。
窦漪房抬头一看,此时的他逆着光,黑影如魅,双眸如火,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心跳不觉快了几拍。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又一次不小心地把刘恒跟宫魅的形象重叠在一起,尤其在这么灼热的目光的注视之下!
夜幕刚至,本该是华灯初上的时分,这里却连半盏灯都没有点上。幽深僻静的院子里空无一人,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天上,映出两条长长的身影……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窦漪房心头一颤,本能往后挪了一步。
刘恒的忍耐力已然磨尽,才几天的功夫,这小东西居然自己跑去惹麻烦了,惹的还是一匹狼!
一想到呼延骜看她的眼神,刘恒只觉得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她揉入身子里,从此不许他人窥见……
这样阴鸷冰冷的刘恒,窦漪房还是第一次看见,心中不觉微微感到有点害怕。
小命要紧,还是跑了再说吧!
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而过,窦漪房转身撒腿就想逃,未料刘恒的动作比她更快,猿臂一伸,巧劲微施,佳人已稳稳地落入怀中。
窦漪房嘶的一声吃痛低呼,之前磨破的脚趾头在刚刚的一转一收之间再次碰擦,末梢神经传来的刺激如针刺肉般难耐。
刘恒眉头一皱,目光顺着她身体婀娜的线条蜿蜒而下,“脚上的伤还没好吗?”
窦漪房怔了一下,他原来真的知道?!
刘恒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不管生多大的气,只要看见她可怜兮兮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地偃旗息鼓。他无奈地发现,这小东西对自己的影响力似乎又大了些。
下一刻,铁臂猛一用力,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抬步直接往屋子里走了进去。
窦漪房又是一惊,那、那……不是为代王临时设置的寝室吗?!
刘恒一脚把门踢开,砰的一下声响惊醒了窦漪房每根敏感的小神经。
“代、代王殿下,奴婢、奴婢……不要啊!”他想干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之前其他人口中所有旖旎的猜测瞬间冲入脑门,千百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窦漪房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吓得哇哇大叫!
昏暗的房间里什么也看不清楚,隐约间只能就着门外的月光依稀从物体大致的轮廓中辨认出室内之物。刘恒抱着她毫不犹豫地往窗边的软塌走去,双手一松,娇小的身子跌于榻上。
柔软舒适的触感并没有起到任何舒缓的作用,相反,窦漪房好似碰到刺猬一样,如坐针毡。
灼热的气息扑鼻而来,他强悍的身躯快要覆上她的,窦漪房背贴窗棱,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是害怕,还是期待?
期待?怎么会有期待,期待他对自己做什么吗?!
这个念头比什么都可怕,心湖翻腾,绮念阵阵如涟漪翻波……
咦?没有覆上?!
窦漪房悄悄地睁开眼,赫然看见对方戏谑的笑眼,明亮得仿若星子,坠入眼帘。
刘恒一手越过她的耳边撑在墙壁上,一手置于窗框上,稍一用力往前一推,窗户豁然打开,月华泻落,迎入满室芳华。
窦漪房心里咯噔一响,听见自己偷咽唾沫的声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
他们的距离那么近,那么近,呼吸之间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暖暖的,带着沁人的味道……
刘恒噙着笑,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惊慌失措的她,脸上的表情无辜得像个孩子,“本王忘记火石放哪儿了,点不了灯,只好把窗开了借点月光。”
“奴婢……”
刘恒俊眉微蹙,食指置于她的樱唇之上,状作愠怒地责罚道:“怎么又忘了?这称呼本王不爱听。”
慵懒低哑的声线比夜色更容易使人迷醉,窦漪房觉得有点眩然……
刘恒狂肆的目光从她的脸沿着脖子一路往下,掠过胸/前诱人的曲线,纤细的腰肢,匀称的双腿,最后落到小巧的脚丫子上。
窦漪房的体温随着他目光所到之处一路攀升,明明正值寒冬之际,她竟有种满身燥热的感觉,后背甚至微微透出细汗。
刘恒的手从她耳边抽离,顺着衣衫的线条往下探去,大手一收,握住纤细柔嫩的脚踝。
窦漪房抖了一下,看着他把无比轻柔地将自己的鞋袜褪下,捧在手心上细细查看。
窗外明月如灯,世间万物都被它照得如梦幻般美好。
莲足如白脂般透着光,可惜白璧微瑕,上面点点布着几处绯红的伤口,刺痛了某人的心。
之前在县中各处奔波,之后又在医馆里四周走动,小小莲足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窦漪房的鞋子料子很是一般,甚至有点粗糙,脚踝和趾间细嫩的肌肤早被磨红,小水泡还破了一两个。
这个倔强的小丫头果不娇气,暗自忍着,没有半句怨言。
刘恒从怀中摸出一瓶小瓷瓶,打开瓶盖,隐隐传来青草的香味。
“这是什么?”窦漪房好奇地问道。
“青草膏,有活血生肌的作用,药效虽然比不上珍贵的凝脂膏,对这点小伤口还是很有作用的。”
这难道是代王发现她脚上有伤以后特意带在身上的?这句话她不敢问,万一他说是该怎么办,万一他说不是又该怎么办……
不知怎的,她的心竟有点乱了!
刘恒倒出些许药膏,轻轻地抹在伤口之上,冰凉微痛的触觉有着异样的刺激,窦漪房觉得心口间好似被人放了几条琴弦,如今正轻轻拨弄,弹奏出叮咚的旋律……
时间好似静止一般漫长,又好似电光火石般短暂,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刘恒已经在她两只脚丫子上都抹了药,微微刺痛的感觉略为舒缓,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
刘恒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中的一对莲足,细细回味着适才柔软细嫩的触觉,仿佛比上等的丝绸更让人迷恋。
窦漪房猛地把脚缩了回来,耳根子都红透了,期期艾艾地道了声谢,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夜静得醉人,寒风拂面吹不散心中的燥热。
窦漪房低着头,不敢迎对刘恒灼热的目光。
刘恒温柔的触碰,不带一丝情/欲之火,犹如涓涓细流入侵每一根神经,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沉沦。这种致命的吸引力,总让她不自觉地忆起宫魅激狂的诱惑,同样充满无可逃避的魔力,轻易夺走她的呼吸!
老天爷,快打个雷把她劈昏了吧!她怎么能把这两个人风牛马不相及的人对比在一起?!一个明亮如白昼,一个神秘如黑夜,好比光影两面,互不交融!
更可怕的是,最近的她越发容易地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总觉得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噢,她怎么能产生这样不知羞耻的幻想?!
小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动着,窦漪房悄悄地抚上心口,生怕被人窥听到这羞人的心跳声。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刘恒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同样隐藏着内心激烈的狂跳。月光下的她眸如墨,肤如雪,每一个细微的呼吸都似乎带着兰花的馨香,强烈地刺激着记忆中唇舌交缠的激狂。
他清楚地记得,每当宫魅舔舐她左耳的时候,她会如何地轻颤嘤咛;而当细吻印落在颈侧的时候,她又是如何地羞赧推却……
躁动的气息在空间弥漫,渐渐地渲染出缱绻的芬芳……
窗外传来几声细微的声响,刘恒脸色微动,唇边添了几分盈盈的笑意。
“你的脚刚刚上了药,就不要到处乱跑了,今晚就在这里凑合凑合吧。明天一早,梅子鸢她们便会过来,会顺道把换洗的衣物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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