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剩下的多是使臣官员和墨翰送给新帝的贺礼。
“冰儿,长路漫漫的,颇为无聊,不如弹奏一曲吧。”因为马车很大,所以茗烟一开始便让人放了一架琴在车内。只是,前段时间为了赶路,队伍行进的快了许多,琴架不稳,马车又颠簸,便一直没机会弹奏。在预定的时间内,到了两国边境,自然不用急行军了,有了机会,茗烟当然要赶紧提出来。
在京城上马车见到琴的时候,就知道茗烟打的什么心思了。不过,前段时间,确实不宜弹琴,茗烟也不提,她自然就不说什么。这放慢了速度,茗烟倒是立刻就抓住了机会,倒是心急了些。不过,也久未弹琴,倒也不妨弹上一曲。“好。”紫凝冰笑着点了点头,兰香和瑾月便起身把放在一边的琴抬到了紫凝冰的面前。
“茗烟想听什么曲子?”紫凝冰拨弄了一下琴弦,这把琴倒是上乘佳品。不过,茗烟拿来的,就算不是天下间最好,却也该是如此。
茗烟想了一下,却觉得没什么特别想听的,便说道:“随便弹一曲就是了,不然,就你拿手的曲子好了。”
紫凝冰倒也有些犯愁,难道这时候让她弹一曲《霓裳》不成?她秀眉微皱了一下,倒是茗烟身边的瑾月见了,说道:“王妃,奴婢刚想起一首曲子,不知道王妃可会弹?”
紫凝冰听了倒是有些好奇,便问道:“瑾月你说的是什么曲子?”
“凤求凰。”瑾月回答的倒是挺快,只是说这曲名时,她倒是看了一眼茗烟,其意为何,倒是也明了了。
“这首曲子,我倒是会些。”紫凝冰笑了一下,说道:“那便这首吧。”说着,纤细的手指便开始拨弄起了琴弦,抚琴、弄琴,曲调悠扬婉转千回,倒是让人想起了许多事情。
马车外的易濯听了,倒是从自己随身的一个平安袋里,取出了一支埙,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的吹奏了起来。
本来只有脚步声和车轱辘声的队伍,被凤求凰的合奏配上了乐声,倒是让大家疲惫的身心放松了下来。
一曲终了,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前方已经能看到今天休息的驿站了,队伍便也加快了些许的脚步。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前头队伍便到了驿站。长荣与驿站接待的官员谈了一下,便安排队伍入住驿站。
护念和易濯下了马,让人把各自的马牵走,倒是都立在马车边上,等着车内的四位姑娘下车呢。
兰香先下了车,护念见了,便伸手想要去扶着,可是兰香却不给面子,对他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撇开头自己踩着垫凳下了车,然后还故意挤了一下护念,伸手挑着车帘。护念见兰香这样,只摇了摇头,对一旁看着自己的易濯,摆了摆手。这丫头,这记仇的性子倒是没改。暗自腹语了一句,却也没说什么。
易濯见了觉得有趣,平日里兰香多是温婉识礼的,倒是昨晚闹了个玩笑,可是让她对护念的态度不好了一整天呢。不过,好像这一点倒是与紫凝冰一样,吃了亏的紫凝冰,也是难以伺候的。正想着,紫凝冰也下了马车,见易濯低头笑着,不知道想些什么,便调侃着说道:“濯,笑的这般温柔,难道是想起了谁家的姑娘了?”
易濯微愣了一下,抬头见紫凝冰笑的颇有深意的样子,回道:“王妃怎么就说,我想得是位姑娘呢?”
“笑的那般温柔,难道会是谁家的少爷吗?”说着话,紫凝冰掩口笑了起来,身旁的茗烟听了,也跟着笑了。
易濯赧然了一下,这三两句的,怎么变得就这么快?倒是他自己,反应慢了。“王妃,我的意思是,何以见得,我想得不是一位王妃呢?”易濯低声问了一句,倒是柔柔的有些暧昧。
正笑得欢喜,却被易濯这句暧昧的话一下给呛着了:“咳咳…”咳嗽了两声,总算是顺了气,紫凝冰立刻瞪了易濯一眼,说道:“濯,我与你有这么大的仇吗?要让我被自己的唾沫呛死,岂不是丢死人了?”
“哈哈~~若真是被呛死了,又怎么会想着丢人呢?反正,都是死了。”易濯见紫凝冰因为呛了一下,而微红的脸颊,倒是笑意更深了。
一旁的茗烟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互动,有一个不好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她推搡了紫凝冰一下,说道:“好了,这都下了马车大半天了,还站在门口,哪里像话?”
紫凝冰瞧一眼茗烟,倒是有板有眼的样子,便回道:“长公主说的极是,是本妃失态了。”
茗烟白了一眼紫凝冰,带着瑾月先进了驿站。紫凝冰冲易濯吐了吐舌,也带着兰香跟了上去。
易濯只是宠溺的笑了笑,便和护念跟了上去。不过,想起刚刚茗烟的样子,总觉得,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吧!进去后,便跟着驿站的小二去了卧房,倒也宽敞简洁。
“这位大人,若是没事,小的先下去了。”小二不知道易濯是什么身份,不过见他器宇不凡,想来也是位人物,便也恭敬了许多。
“小二哥客气了。”易濯倒是随和的应了一声,打量了一下房间,说道:“对了,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时候用膳呢?”
“刘大人早就吩咐了,不过客人来的许多,膳食量也自然大了许多,所以,许是还要半个时辰,才能用膳。”小二答得倒是清楚,话语间也颇为恭敬。
“那麻烦小二哥给我准备些热水,我想沐浴。”
“好咧,小的这就去准备。请大人稍等。”小二听了利落的应下,客套了又说了一句,便退出了房间。没过一会儿,便送来热水和沐浴用的器具。
易濯笑着道了句‘麻烦了’,便让小二出去了。木桶里的水汽蒸腾着,让整个屋子里都热了起来,易濯刚摘下面具,房门便被推开了:
“濯,听说刚刚吹埙的人是你?”紫凝冰过来时,见易濯的房门并没有关好,没有多想,便大喇喇的推门进来了,结果,她却呆愣在门口,目光紧紧的盯着易濯的那张脸。
易濯也是一愣,放松下来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房门没有关好,门外的脚步声,他也只以为是小二在各个房间之间奔走忙碌,听到紫凝冰的声音,他惊讶的回过头,面具却还拿在手里。
“这是你的模样?”紫凝冰楞了许久,迟疑的问了一句。
易濯忙将面具胡乱的戴了上去,撇过头去说道:“王妃怎么就进来了?男人的房间,连门都不敲就进来,就不怕看到些不该看到的事情吗?”话语里,不免有些训斥的意思。
被易濯这么一说,紫凝冰的脸上也红了起来,忙道了一句:“对不起,我见门开着,便以为你只是在屋里坐着的。”
紫凝冰这么一道歉,倒是让易濯有些别扭了。最后,还是软下了话语,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王妃始终是个姑娘家,还好我还没有脱衣裳,要不然,怕是对王妃的名声不好。”易濯这样说着,只是,他的眸子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在那里泛着波澜。
第252章 带到西林的荷包()
“我知道的。”听了这话,紫凝冰便笑了一下,易濯回过头去看她,那简单干净的笑容,柔柔的映进了他的心房。
沉默了一会儿,紫凝冰真诚的说道:“不过,濯,虽然我刚刚做得不对,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开心。”
易濯当然明白紫凝冰的意思,他轻叹了口气,说道:“王妃干嘛要开心?知道与不知道,对王妃来说,有什么不同吗?”
紫凝冰楞了一下,她没有想过,易濯竟然会这样问自己。知道与不知道,有什么不同?她想了想,回道:“或许没什么不同,不过,我还是更希望我知道。濯是我的朋友,可是样貌不是光凭想象,就能想出来的。”
易濯见紫凝冰的眸子里,满是真诚和期许的神情,他想,这大概是真的无法回应的事情吧!“王妃,我要沐浴了。有什么事情,等用膳的时候再说吧。”他还是逃开了这个话题,借口倒也没有多么的蹩脚,毕竟,那是事实。
“好。”紫凝冰回的利落干脆,转身顺手将门关了起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圆凳上,脑海里却是易濯的模样,挥之不去。“兰香,我要作画,帮我拿来纸笔。”她吩咐了一句,便起身坐到了书案前。
兰香听了,便立刻去找小二要了纸笔,本想在一旁伺候来着,却被紫凝冰赶了出去:“兰香,我要画的是秘密,你也不能知道。”
兰香有些狐疑,但见她的模样,便退了出去,一直在门口伺候着。晚膳的时辰就要到了,房门从里面打开了,紫凝冰见兰香在门口站着,吃惊的问道:“兰香,难道你一直门口吗?”
“是。”兰香点了点头,见紫凝冰手里并没有画纸,只是多了一只荷包,倒是有些纳闷了。那荷包她见过,是紫凝冰中毒醒来后开始绣的,记得当时自己还问过一嘴,她说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并没打算送给谁。却没想到,竟然会带到西林来。
“真是的,我是说过这是秘密,连你都不能知道,可是我没说过,要你在门外给我站岗啊。”紫凝冰疼惜的训斥了两句,她有些不快的嘟嘟着嘴,“兰香,以后不要这样了。”
兰香笑了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笑笑。
入夜深了,易濯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从怀里拿出晚膳的时候,紫凝冰悄悄塞给自己的荷包,里面装了什么,他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尤其是紫凝冰塞给自己时,还颇为隐秘的样子,想来是不想要其他人知道的。当时便也没问,更没有打开。可是,等晚膳后回了房间,打开荷包,里面竟然是一张薄薄的纸,被整齐的叠放在里面。他当时就觉得奇怪,还以为是一封信,却是一副丹青。那是他的样子,与易辰几近相同的面孔,却迥然不同的狂野眸子,那是给他画的丹青。
他靠在窗边,月光洒落屋内,皓白的映在纸上。她的丹青画的很好,自己那时的惊讶和愕然,全被她画了上去。右下角还用略有夸张的笔法,写了一个‘濯’字。看着画中的自己,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被她捕捉到了,是该欣慰还是该叹息呢?想着想着,他便摸上了自己脸上的面具,自从戴上了面具,便从未被人瞧见过,就是上次在易辰那里,也是易辰醉酒后,自己摘了面具的。结果,还是她第一个看到了。
“咚。”窗边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易濯的思绪被抽了出来,定睛一看,楼下王昊正站在那里,“上来。”简单的命令着,然后便转身往圆桌走去,顺便将丹青沿着一开始的折痕折好放进了荷包里。
王昊从窗户飞身进了屋内,恰巧看到易濯将荷包口收紧的一幕,荷包上有一朵绽放的莲花,倒是灵巧逼真许多:“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倒不知道,是谁送给少爷如此有意思的荷包?”轻佻的语调,暧昧的问着。不过,其实是谁,也并不难猜。看刚刚易濯的举止就知道,送此荷包的人,是易濯所在意的女人。纵观天下,怕是也只有一个女人,能得易濯如此了。
王昊这么一说,易濯这才细看了荷包,荷花的花瓣粉白相间,花瓣尖最为粉嫩,半包半开的样子,荷叶翠绿,上面竟然还绣了蓝色的水滴形状,想来该是落上的露珠,做工精细,看得出是极为用心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说的是他吗?易濯唇边勾起一弯弧度,他倒觉得,她更适合这句词。
王昊见易濯竟然不答话,唇边还勾起了一弯弧度,轻叹了口气,咳了一声,唤了一句“少爷”。
易濯听了,将荷包塞进了袖中,看一眼还站在那里的王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太子最近命人在宫里改建了一座宫殿,名为凝玉宫,并让人在里面栽种了许多桃花树,凝玉宫里的偏殿里,命人梁底挂满红绫,说是准备挂满整屋的画作。”王昊知道的倒是详尽许多。
“凝玉宫?”易濯眉头皱了起来,父王的丧期未过,他又登基在即,竟然还有心思让人改建宫殿?“凝玉?!”重复了几遍,易濯猛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他想要…“王昊,立刻去查,我要知道,他挂的画作,是谁画的,画上又是什么。”
没想到易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王昊也楞了一下,见易濯反应如此,他也觉得事情或许会变得麻烦。便利落的应了一声:“是。少爷,还有一件事情,有些奇怪。”
“什么事情?”易濯眉头紧锁了起来,他为自己刚刚的想法后怕,要是真是如他所想的那样,那么,西林只怕真的要毁在易宣的手里了。
“傅清芙差人跟傅子林要了鹤顶红,至于干什么用,却没有说。”王昊本来也并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