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把铜钱往陵虹伤口上放,旁边传来一声咽口水的声音。
擦,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个灯泡兄在当电灯泡呢,转过头去,果然这货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俩。因为口中塞着电灯泡,嘴巴无法闭合,口水顺着灯泡滴滴滑落出来,我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举起剑指,岔开做了个剪刀状,“兄弟眼睛不要了?”
灯泡兄尴尬的想咳嗽掩饰,却怎么也咳不出来,搞的有点想干呕。只好打开窗户面相外面,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玩起了忧郁。
我别过脸,将陵虹衣服轻轻掀开少许然后铜钱按在那五道伤口上,随着微微滋滋声响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她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这百无禁忌化伤咒很有效,但化伤时也会带来不小的痛楚。
我有点心痛,任由她几乎要把指甲掐进我的肉。
很快到了医院,陵虹本来就虚弱,经过化伤之后她人更软的厉害。我抱着她往急诊室跑,心中自责万分,如果那时候让阿灵附身的人是那群叛逆少男少女中随便一个就好了。
急诊室里,灯泡兄也在,他叼着的灯泡又让医生憋不住笑了半天。
在我强烈要求下,医生先给陵虹查看了伤口,他说伤口没有太大问题,只需要包扎一下就好了。倒是人脱力虚弱,必须要住院一晚上。
听到这个,我一直高提的心这才放下来,没事就好……
“呜呜呜……”灯泡兄见我这边没什么大事,急忙跳出来指着自己嘴巴的灯泡呜呜叫道。医生边笑边拿他做反面作死教材给我们讲原因:灯泡初次放进口腔的时候,嘴巴会尽量张大用来容纳其通过,而灯泡塞进嘴中要再取出来时,灯泡压迫舌肌,嘴巴张开口需要一定缩小腔内空间,再加上牙齿等因素,很容易导致灯泡取不出来。
没想到来医院,还能顺便学个小常识,呵呵呵呵呵。
医院安排了病房,陵虹躺在床上时已经沉沉睡去,我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这个病房内还有另外一个床位,躺着一个骨瘦如柴戴着氧气罩的老人,也没有人在旁边照看。
在我抱着陵虹进来时,他有转头吃力的看我一眼,我朝他笑笑点了点头,他也微笑示意。
“主人,这家伙没多少时间了……”阿灵的声音突然响起。
卧槽?刚才说陵虹要死,现在说别人要死,怎么这小子一开口就咒人死,这缺德劲和老瑜有的一拼。我急忙看了老人一眼,背对他压低声音道:“你这小子…就不能有点好话?”
“不是,这老人确实要死了,恐怕还有不到两个时辰……”阿灵口中的时辰,是以前对时间的称呼单位,换算过来,相当于两小时一时辰。也就是说这老人活不过四小时……
本来因为陵虹没事我心底有些轻松,现在听这消息,整颗心又沉重起来。以前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接触爷爷的书本和笔记后,自己可能在不知不觉中都变了……
“主人我们快离开这里吧。”阿灵有些急切。
我不解:“人家要去世了,你急着走是为什么?”
阿灵叹了口气:“听以前原主人说过,人的寿命自然消退时,会有地府阴差过来拘魂。我虽然没见过,但如果是真的话…那我…”
第37章五弊三缺
“什么?”
“您忘了,我是被炼制的小鬼,以前被迫做过不少…坏事,如果碰见阴差或者勾魂使者的话……”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原来阿灵担心的是等下阴差勾魂时发现它会顺带将它带走,因为它是被炼制的小鬼,以前也做过不少违心事,一旦到了地府一定要受不少罪。加上怨气还未完全消失,就算是受罪完也不能马上投胎。
它的意思是,等心中心结放下,怨气散了,到时候再去地府会好点。
这样说也不无道理。
“那行,你出去转转千万别吓到其他人。”
阿灵感激的道谢一声,瓷娃娃一抖,身影穿过病房门就消失了。
我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陵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人正好在两张病床中央,背对着那老人。
“孩…子……”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忽然沙哑的响起,吓的我心脏一缩,难道这医院有稍微成气候的魂魄过来找抽?
袖子一翻,一枚铜钱悄悄落入手中。我依旧保持手托下巴的姿势看陵虹,但背后已经满是虚汗。无论先前再怎么有经验,但人还是对鬼怪这种未知的东西,都心怀一定敬畏。
一样米养百样人,所以人化鬼,也一样是百样鬼。
“孩子…孩子…能听到吗?”这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俗话说的好,人走夜路有声莫回头。但我是好歹算半个阴阳先生,加上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虚幻。
保险起见,我左手大拇指狠掐无名指根部,然后捏拳,结了个护身手印,这手印男左女右而分,可以防止鬼上身。
慢慢回头,我口中默念着辟邪咒,铜钱紧握在掌中。“孩子,你怎么啦……”原来是背后这骨瘦如柴的老头在叫我。
“大爷,您叫我有事?”
“你刚才站门口时。”这老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是不是放走了一个小鬼呀。”
心中一惊,这老头能看见阿灵!怎么回事?我忙站起身退后几步,警惕的看着他。
“呵呵……咳…咳…”老头想笑,却不料剧烈咳嗽起来。我看他咳的费劲想上前帮忙拍拍背顺气,但没想到他又好了。
“过来坐吧,别怕,老头子我都快死了,就算要害你也没那能耐了。”老头说话喘息非常严重,他见我迟疑半会儿才慢慢走过去,满意的点了点头:“时间反正也不多了,你就陪我聊聊吧。”
刚才挺了阿灵的话后,再看这老头时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点酸楚。
“大爷,您别这么悲观,一定会好起来的,如今的科技这么发达治疗点病算什么?”我安慰道。
“呵呵…呵,你这孩子,我自己的身体还会不知道吗?”老头苦笑。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孩子…那小鬼好像不是你养的吧?”老人咳嗽了一下开门见山说道。我奇怪的问,确实不是我养的,不过话说您怎么能看见小鬼呢。
老人呵呵笑,我看你刚才转身时嘴型在念辟邪咒,想来也是遁入阴阳的术士,怎么连最基本的道理都忘了呢?
我一拍脑袋,刚才一紧张确实忘了。能见鬼的人有这几种,一是天生阴阳眼或者借助作法和法器暂时达到阴阳眼效果的,例如我先前用铜钱开阴眼一个道理。二是时运不济阳气极低者能隐约见阴物。而第三,就是快死的人,因为它们浑身生气逐渐消散,阳气不在,自身魂魄无法继续与肉体完美契合,这时就会看见阴物。
我尴尬的挠了挠说,大爷能一下子看出是小鬼,想必也是同行了。
老头浑浊的眼中划过一丝落寞,他咳嗽了几下:“你说的没错,我也算是个术士,不过所用的咒法都是属于鲁班术。”
“鲁班…术?”我嘿嘿笑道:“这鲁班我倒是听过,就是那个做木匠很厉害的那个,只是这鲁班术和他有没有关系。”
老头呵呵道,我口中的木匠鲁班和他所说的鲁班是同一人没错。据说,鲁班书为圣人鲁班所作,一共分上下两册。上册是道术,下册是解法和医疗法术。但除了医疗用法术外,其他法术都没有写明明确的练习方法,只有咒语和符。据说学了鲁班书要“缺一门”,鳏、寡、孤、独、残任选一样,由修行时候开始选择……因此,《鲁班书》获得另一名——《缺一门》。
这个鳏、寡、孤、独、残的意思分别是:鳏,年老无妻或丧妻的男子。寡,年老无夫或丧夫的女子。孤,年幼丧父的孩子。独,年老无子女的老人。残,自然就是残废残疾了。
卧槽?这缺德的,学个书还有这倒霉事。我不由一抹头上的虚汗,还好老子没没机会碰见这玩意。
我问老头,那你学习的时候选的是哪一个啊。老头说,他选的是独。
独,那就应该是年老无子女了,怪不得现在是孤单一人躺在床上等死,挺凄凉的。不过还好我们有缘碰上,也不至于他走的时候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说,您当时真不应该学习这玩意,否则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老头诡异一笑说,:“呵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虽然选了独,但所幸有高人相助成功的瞒天过海,生下了一男一女,现在已经是大企业中坐办公室的了。”说起这事的时候,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不少红光,貌似很得意。
“那现在怎么不见他们人呢?”
“这个…其实有个禁忌,那就是他们长大在过三十岁生日之前都不能和我相认,目前也只能跟我老伴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平时的消息都是拜托别人打听的。我出来漂泊这么久,可能他们都不记得我了。”
老头长长呼了一口气,故作放开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只要能有我的血脉在这世上就够了。”他突然嘿嘿一笑:“孩子,我看你对术法的很多东西好像涉猎不是很深,不知道你清楚五弊三缺吗?”
“什么玩意?”我一愣。
“果然不知道……”老头嘴角上扬:“凡是学习了法术的人,无一例外命运中都要在五弊三缺选其一作伴。而这五弊是鳏、寡、孤、独、残,而三缺则是钱、命、权。”
刚才还在窃喜自己没有学习鲁班术而庆幸,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倒霉上了,不但有那五弊,而且还多了三缺。
我哭丧着脸:“那这五弊三缺是不是也可以自己选呀,我直接选权好了,反正也当不了大官。”
老头摇摇头:“怎么可能,鲁班书能自由选择五弊那是自有其中奥秘。而你们的五弊三缺,从一开始的时候老天就帮你们选了,更改不得。”
病房中不知何时开始有淡淡的雾气笼罩,老头脸色微变说,他的时间不多了,待会儿就会有阴差来勾他的命,不过能在死前有我陪着聊聊天已经是他最满足的事了。所以他决定要送我一个秘密。
第38章阴差勾魂
还不等我说话,他吃力的伸手从旁边柜子侧面缝隙中抽出一个扁扁的档案袋给我:“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秘密。”
“这是?”我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张包若蝉翼的东西,抽出来像是一张皮,却又不太像,不过手感非常好。
在这皮上面密密麻麻绘着奇怪的图案,看上去有点像地图。
我问老头,这干嘛的?老头说,这是早年他从一个盗墓朋友手中顺来的宝物,似乎是一个什么朝代皇帝身边人的藏宝图。至于是什么朝代,时间太久他忘了。
藏宝图……我一脸黑线,这以前不知什么朝代画的地图,现在哪里能用啊,山川河流经过时间的洗礼早都面目全非,与其去寻宝,还不如将这块不知名的皮当古董卖了更值钱。
老头看我的表情大概也猜清楚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轻轻摇了摇头:“虽然听说这藏宝处埋着能逆天改命的玩意,但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呢,罢了,能不能得到就看你的缘分了。”
病房中就仿佛开了冷气一样,温度越来越低,陵虹打了个寒颤,我急忙过去帮她把被子拉好一边说道:“老人家,我觉得这地图还是您留着好,要不然您说下儿女的联系方式,我送给他们当纪念得了。”
老头没有说话,我感到一丝不妙,转过身去…他已经闭上了双眼了,整个人安详的躺在那,仿佛睡着了一样。
一阵窸窣的锁链声在身边忽然响起,还不等我回头。后背脊梁骨一凉,一股彻骨的凉意从我背心游走到胸口,一个马头从我胸前冒了出来吓我一跳,紧接着是身体、手、脚。
又有铁链在地上拖拉的声音,旁边一个牛头人走过去,站立在老头身边。
牛头马面,来的真是迅速!
刚才穿我身体的马面,仿佛没事人一样,冻了老子一下半个屁也没放,此时只是盯着老头看。
奇怪,我没开阴阳眼怎么也能看见牛头马面?不过很快我就想通了,这里是医院,又是三更半夜,阴气重,自然也影响着我时运,而且我八字轻。
然后就活见鬼了……
马面一身古代捕快似的破烂灰褐色衣服,胸口正中有个大白圆圈,上面写着个阴字。他盯着老头阴测测的笑了笑对牛头说道:“是这个没错了。今晚手脚快点,早点结束早点回去喝酒。”
牛头装扮和马面差不多,它说话瓮声瓮气,倒挺适合形象。说:“你小子次次都赖酒钱,这次再如此,找黑白无常喝去!”
马面笑:“哪里哪里,只有那么二三四五次而已,这次绝不会,这次绝不会了……”
牛头哼了一声,伸手一甩,一条末端分叉的铁链呼啸一声直接窜入老头体内,随着一用力,铁链绑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从老头身上拽出来,不是他的魂魄又会是谁。
我额头冷汗淋漓,一直保持着先前的表情,丝毫不敢让自己有任何异状。
老头的魂魄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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