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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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不胜寒-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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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蒙政小儿心尖上的肉,你要什么,他都不会拒绝;你干什么,他也绝不起疑。你若能按照我的话做,我便把害死姬玉的人交给你。怎样,不亏吧?”
  
  她的身躯微微颤过,腰竟直了。他忙收手,双臂硬如钢箍,叫她只能在他的臂弯里喘息。
  
  “说,你做是不做?”
  
  她艰难的开了口:“我……凭……什么……信你?”
  
  他眯起灰眸,悠悠道:“至少我不会像炎那样利用你。我要什么,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要;自然,要是有人太不开窍的话,我不介意让她吃点苦头。”
  
  “你……先放开……我。想要……我做事,必得……先给我……甜头……”
  
  他放声大笑,直待笑够了,才阴阳怪调道:“嬴湄,威胁我,觉得好玩么?”说罢,他又一次揪住她的发,磨着牙道:“想跟我耍花样,门都没有!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忽然,他松开双手,在她尚未反应前,双手猛的往她胸前一抓,“嘶”的一声,她的衣襟被扯成两半,连腰带都蹦飞了。她生平从未受过如此轻薄,顿时血气冲脑,被放开的手便不假思索的拍向他的脑门。可惜,经过方才的一翻折腾,她已是气力虚薄,那打在他头上的拳头,便如棉花做的小捶一样。他早将她揽在怀中,以右臂挟人,左手则隔着薄薄亵衣,肆意搓揉她的肩头。她使出全身气力,狠狠的踩他的脚。他一时没有提防,痛得歪嘴龇牙。可他犹不放手,反用腿部的力量,牢固的制住她的双脚。她已无计可施,嘴角竟渗出血丝来。
  
  “再问一遍,你做是不做?”
  
  她咬着唇,一字一顿:“你……弄痛我了……”
  
  他愣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消了劲。她的头,软绵绵的向他的肩处垂去。他慌了,顿时手足无措。谁想,他才想搀扶她,她却忽的恢复气力,竟从他的怀中逃了出去!等他明白过来时,她已在两步之外,正卯足了劲,朝栓船的地方奔去。
  
  他气得面色大变,如发了狂的猛兽,身子一纵,她亵衣的边角便落在他的手中。只听“哧”的一声,绢布撕裂,带累得她前倾的身子亦不由自主的稍稍滞住。就那一下,他长臂狠拽,生生将她拖回怀抱。她黔驴技穷,惟死命推搡。他却纹丝不动,直愣愣的盯着她露出来的鲜艳胸抹,以及胸抹之上的大片肌肤。
  
  红的是那样耀眼,白的是那样柔嫩,衬得线条起伏的双肩又是那样的可爱!
  
  真美!原来,女人的躯体竟可以这样的美!
  
  他忽的腾出手,使劲扒她身上所剩无几的衣衫。她骇呆了,急得乱捶乱抓,甚而将他俊秀而扭曲的脸厐抓出伤痕。他居然没有生气,反是眉开眼笑,硬凑到她颈窝处,伸出舌头轻轻添着:“嬴湄,今日你要好好睁大眼,看看自己是怎么被我驯服的。”
  
  她手脚冰凉,只觉得“思君不见七入梦”的毒性似乎要发作了。
  
  对面的人笑得越发邪魅,手掌竟往她胸抹的深处探去——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击中他的手背,疼得他的手指倏的缩了回去。
  
  “哐当”一声,一个小小白瓷酒杯掉到木板上,旋及裂成几片。
  
  慕容隼忍住痛,斜眼一眄,但见一艘小船箭也似的朝观莲台奔来。
  
  船尾之人犹在拼命划船,船头之人则已张开双臂,如大鹏展翅般,直直飞越四五丈宽的水面。只眨眼的功夫,来者的双足便已触到观莲台上的木板,他的足尖微微点地,便又迅速弹起。慕容隼预感不妙,忙下意识的将嬴湄藏于身后。偏生嬴湄不老实,蓄起残余的力气,狠狠的用头撞他,直撞得他脚步趔趄。
  
  只这么一下,他的双手便空空如野!
  
  他愤怒的抬起头,对面却飞来一脚,狠狠踹中他的胸口。栽落水面前,在一个奇(提供下载…)怪的角度上,他看到一件翠绿的稠衫遮天避日的罩下来——片刻前还满抱在怀的温香软玉,这会连边角都看不见!恍惚中,似乎有个极高极大的影子,蛮横无理的横亘在他与她之间!
  
  慕容隼本是深谙水性,却因毫无防备,又被踹的肝肺俱伤,故落水后,四肢麻痹,着实狠呛几口。幸得他的护卫并未真的尊其之命远远避开,得以及时赶到,忙七手八脚的将他拖上来。与此同时,王和亦率众赶到,一见此等混乱场面,不禁呆若木鸡。燕国侍卫本欲仗着人多,一气拿下凶犯,现见人众,反不好动手。只得退缩回来,将慕容隼团团护在中央。那会,慕容隼面无人色,全身上下滴滴哒哒的掉着水珠,又兼衣衫零乱,肩胸乳腹一并全露,倒似只被滚水烫过的死鸡。那当时,有人轻笑,有人骇然,他却全然不顾,只扒开众人朝前看。
  
  两丈之外,站着个笔直修长的男子,二十五六的年纪。其人面色苍白,似强还弱,双眸温润,清浅如露;明明全身仅余尴尬的的亵衣亵裤,可微风中衣袂轻卷,整个人倒似才从石头里剥出的羊脂凝玉。慕容隼向来自负,然这一刻,竟鬼使神差的生出几分自惭形秽的心思。——只是,此人怎么有些眼熟?
  
  慕容隼的眉目拧作一处,冷冷哼道:“是你伤了孤么?”
  
  对方理都不理,只一面将已穿上他衣衫的嬴湄挡在身后,一面对着王和施礼,淡淡道:“世翁,小侄虽是第一次到晋国,但小侄常听家兄说,凡琅琊王氏所办之宴,无一不高,无一不雅。更兼来宾雅正清音,足可光盖日月——怎的也有这等不堪入目的肮脏东西混入席上?”
  
  慕容隼怒得青筋直暴,待欲怒喝,王和则曰:“敢问公子何人,又缘何到此?”
  
  青年自亵衣袖内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王和匆匆阅毕,且喜且惊的抬起头,颤声道:“原来是歧山姬氏的公子光临蔽地,恕老夫眼拙,竟不认识。贤侄,请入席。”
  
  想是太过激动,王和竟然忘了向诸人引荐,偏生周围那些年事稍长的高门士族耳朵尖,一听就明白,皆自觉聚拢过来,兴奋曰:“怪道公子贵不可言,原来出自歧山姬氏。我等何其有幸,竟得再见姬氏后人。”
  
  “是啊,十年前,姬氏的玉公子作为魏国的使臣,曾出使我国。其风姿、其谈吐、其见识,纵是过了十年,犹在我等眼前。今日公子大驾光临,必令我们的赏荷盛宴更添光彩。只不知公子尊名,可否赐之?”
  
  王和一拍脑门,笑道:“看老夫糊涂的!诸位,此乃玉公子的兄弟,姬冰公子是也。”
  
  那会,嬴湄紧紧的靠着姬冰的脊背,身子不停的哆嗦。她这才意识到,冰已经在无可奈何中,被迫以真实身份示人——这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8素偶变态,要砸就砸隼隼!
——乃们要素砸偶,偶8和乃们玩!叫偶家叶猫和东鼠咬乃们!
星期四来更新。




☆、第五十三章  莲叶何田田(三)

  她和他贴的那样近,他岂能不知?他一面温文尔雅的与众周旋,一面半侧着身子,故意让她看见他的脸。这一照面,她突跳的心儿终于缓缓恢复常律,但目光却禁不住忧伤起来。原来,冰易过容,其形貌虽未大改,但若不是极熟稔之辈,一时半刻里,要联想到他现在的身份恐也不易。皆因他巧妙的将额上的标志性伤痕抹平,就连贯常黝黑的肌肤,亦被调成玉般腻白——如果这些表皮上的东西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头换面,那么,与心相接的冰冷眸子,要怎样做,才能变得水般温润?
  
  嬴湄想不下去了,心底千起百回,惟睁着水濛濛的眼,固执的看着他。
  
  她的百感交集,但看在慕容隼眼里,只叫他愈发窝火。他的目光,就逡巡在她和姬冰的身上,连婢女恳请更衣,亦恍若未闻;满脑子翻腾的,全是当年被扣留在晋国时听到的传闻。
  
  歧山姬氏,相传为西周周公旦的后裔。不管华夏大地如何改朝换代,这一家族的族谱却从未断绝。有时,他们顺应潮流,为官作宰;有时,他们洁身自好,避入民间。然不论出仕还是归隐,这个人丁不旺的家族,代代都出非凡人物:或笑傲李斯,或笔压青莲,或比肩陶朱,或邀月吴道,总是稗官野史里说不尽的传奇。连向来目中无人的琅琊王氏亦口称赞,主动示好魏国,频与姬氏互通有无。当年姬玉出使晋国,他慕容隼并未有机会亲见其面;然其走后,建业的高门贵族足足谈论了一个月。假如其人真如眼前这伙人说的那样,与乃弟肖似,那就难怪她要死心踏地的守节不移了……
  
  思及如此,慕容隼的面色是越来越阴鸷,王和瞥见,不由得大感头痛。先前他率众赶来,一见三人情形狼狈,已是大体明白;此刻少不得打起精神,以转圆场面。
  
  故而,王和笑道:“瞧老夫老的,又丢三落四,竟忘了最重要的事。”
  
  众人听这话有些意思,不免齐望于他。他走至慕容隼跟前,脸却朝着姬冰,和颜悦色道:“贤侄,此乃天下人人仰慕的凤帝是也。”说着,又冲慕容隼作揖曰:“陛下,这一位才俊,乃岐山姬氏的二公子姬冰是也。先时大家互不知情,略有冲撞——呵呵,如此正应了民间的说法,‘不打不相识’啊。”
  
  边上的人凑趣的笑了几声,偏是众所注目的两个男子不领情。慕容隼是傲慢的掉开头,直唤婢女前来更衣,姬冰则嘴角溜笑,自顾自的牵着嬴湄走。王和好不难堪,却又两边都说不得。
  
  就在这时,忽传来男子的厉声喝斥:“尔等快走!再无耻纠缠,休怪本侯不客气!”
  
  众人愕然,分明听出是蒙学的声音。一时人人伸着脖子,遁音望去;惟姬冰和嬴湄下意识的缩回人群。果不然,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蒙学从左边的木道转出。他走得很急,似乎追在后边的乃洪水猛虎。此时的他,衣衫不整,肩袖处多有折皱,浑不似先前的光鲜模样;更兼颈上和衣领处,各印着半片腥红的唇痕。旁人见之,大略也想像得出他在胭脂粉里死命挣扎的狼狈情形,于是,几个早就瞧他不顺眼的贵公子,索性裂嘴大笑。
  
  蒙学满脸通红,继而狠狠的回瞪笑人者。因看见王和率先朝他走来,便劈头盖脸的怒斥:“琅琊王氏,不过浪得虚名!尔等罔视伦理纲常便罢了,竟然以为天下男儿皆如尔等一般肮脏!真是无耻者无畏,居然还拿‘风雅’二字遮羞,这‘风雅’也就算被你琅琊王氏糟蹋尽了!嬴副使,咱们宁肯粗蛮不解风情,也不要和这等鸟人一处共席!”
  
  既然被点了名,嬴湄藏身不住,只好望向姬冰,姬冰默默点头,悄悄松了手。
  
  就在她步出人众前,那王和已是被骂得老羞成怒。看在对方乃大秦皇裔的份上,王和倒底忍口气,勉强曰:“其中必有误会,难怪蒙正使恼怒。正使无忧,待老夫惩罚无礼之人便是了。”
  
  蒙学本欲气消,然一转眸,却见嬴湄穿着件极不合身的男袍朝他走来,顿时疑云满布。再细细观之,则见她鬓发散乱,帽子已无;且露在袖子外的双手,腕处大片青紫,顿时肝火旺盛,凛然曰:“谁干的?”
  
  嬴湄默然,王和更不好说,倒是慕容隼冷冷哼道:“孤做的,你待如何?”
  
  蒙学目眦尽裂,恨声道:“慕容隼,我大秦女吏,岂是你能碰的?”
  
  那时,慕容隼已经换过衣衫,连漉漉湿发,也吸了个半干。他款款踱出,斜睨着眼道:“碰又如何?哼,别说是大秦女吏,便是蒙政小儿的枕边人,孤要是看上了,一样要得!”
  
  蒙学苦苦压抑的热血,一时没管住,“嗖”的直往脑门冲去。他想都没想,操起拳头,直擂慕容隼。紧跟在慕容隼身后的十来个燕卫急步抢上,将其困住。只见拳来掌劈,脚来腿还,两边打得呼呼有声,可怜旁人或被误伤,或失足掉下水里。王和急得眼冒金星,嘶声力竭的左右招呼,结果也被踹到水里。
  
  那会,慕容隼负手而立,冷冷瞧向姬冰。姬冰却不看他,只将嬴湄拖至身后,静观战局。
  
  先时,蒙学甚为勇猛,勾踢捶打,连连扫翻四五个人。燕卫想到久攻不下,皇帝必然怪罪,遂一齐亮出兵刃。只听“唰唰”几声,蒙学的宽袍大袖便被的削成几段。他心下大骇,急急缩身。燕卫见之大喜,忙步步紧逼,闪闪寒光全罩在他头上。仗着身子灵活,蒙学腾挪闪躲,其身虽不曾挂彩,却也是险象环生,难以久继。
  
  一道风,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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