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树婶不理会诸女子,迎着石婉柔走了过去。二人见面,对望一眼,眼中神情复杂至极。韩子山在山门外见了石婉柔,忽然莫名慌张起来,正要转身离开,却听石婉柔轻声道:“山哥,莫要走,咱进庄里说话吧。”韩子山闻言,神情端凝地点了点头。
三人到了紫微星屋,坐稳片时,柳枝便将沏好的茶端上来,正要离开,却被石婉柔唤住,问道:“柳枝,先前让你带着流火和旋风两匹良驹到问剑亭,此事办妥了么?”柳枝点了点头。韩子山不解问道:“流火和旋风是山庄至宝,亦是天下少有的良驹。柔姑娘,你为何安排柳枝带着这两匹良驹到问剑亭呢?”石婉柔缓缓道:“去给李公子和竹丫头使用。”韩子山闻言吃了一惊,看了看一旁神色凝重的树婶,喃喃道:“为什么啊?”石婉柔道:“我要他们快快离开山庄,走的越远越好。”
韩子山不解,一脸疑惑地看着树婶。
树婶见状,接过石婉柔的话,缓缓道:“山哥,你是否记得,早先柔姑娘让你到江湖上打听是谁冒她之名作恶?”见韩子山点点头,才又道:“其实,你前脚出了山庄,我后脚也奉柔姑娘之命出了山庄。不过你往长安方向去,我是往河南方向去。”
韩子山听得云里雾里,道:“树婶,你莫要卖关子了。难道你也是去打听同一件事么?”
树婶点点头,看了看石婉柔,见她点头示意可以说出来,便又道:“你打听到冒充柔姑娘之人是易容国手季舞花的独生爱子‘百变神君’季潭,对不对?而且此人早就投靠在一个唤作飞驼圣主的门下,是不是?”韩子山点点头道:“确是如此,可是他很短命,已阴差阳错的被诸葛东方逼的服毒自尽了。”树婶微微一笑道:“你或许不知。季潭被诸葛东方逼死的时候,这位李公子正在场。”韩子山吃惊道:“他也在场?你怎么会知道?”树婶见他额头青筋凸显,心知若说不明白,性子着急的山哥必会责怪自己不肯与他推心置腹,因而轻轻一笑道:“那天,诸葛东方为了追赶天神帮的叛徒谢木青,而季潭则假冒柔姑娘,意欲争夺富贵镖。最后的结果是季潭偷袭不成,反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谢木青趁着沈无惧与林东图、诸葛东方乱斗时,匆匆逃下了君王山崖顶。”韩子山叹道:“你说了半天,与你们今天放走姓李的这混小子有关系么?”石婉柔淡淡笑道:“山哥莫要着急,听树婶继续说。”树婶也是一笑道:“山哥急性子,我话没说完呢!谢木青被诸葛东方的寒冰掌伤了,最先想到能救自己的是药王谷的人,所以一路往河南方向逃去。
山哥,你只知道山庄与药王谷不和,但却不知当年药王谷的人为了夺取万世野闻这本奇书,曾设伏围斗过第二代庄主石冲天,与咱们山庄可以说是仇深似海。可咱们总是找不到药王谷所在,所以我此次到河南,便是为了暗访这鬼地方在哪里。
但让我没想到,我还没找到药王谷,却遇见了被寒冰掌折磨的快要丢掉性命的谢木青。那时,谢木青正与药王谷的哑巴药监讨价还价,想购买可以缓解自己寒毒的药物。
我见谢木青与药王谷的人熟悉,便想从他口中得到进入药王谷的路径,所以等哑巴药监走了后,就把他捉到手,问了才知他为何中了寒冰毒,以及当时在场之人都有谁。”
韩子山恍然道:“原来如此。你探得药王谷的路径么?”树婶神色凝重,缓缓道:“谢木青虽然曾与风行雨老贼有过交易,但却是在药王谷之外进行的,所以他并不知道药王谷到底在哪。嗯,后来,我又跟踪上了哑巴药监,并发现了药王谷的入口。”韩子山闻言兴奋起来,大声道:“柔姑娘,咱们既已知道药王谷的所在,为何不赶快去灭了这群天杀的祸害?”石婉柔淡淡笑道:“药王谷恶名百年久,但至今仍在,实在是不容小觑的之地。我们如要去灭了他们,必须好好的筹划。。。。。。不过,最让我犯愁的不是计划难以制定,更不是惧怕生死,而是我们若有闪失,咱们藏剑山庄的百年基业,该何去何从!谢天谢地,在我最踌躇不决之时,你将李公子带到了山庄。他是一个头顶星宿,可以逢凶化吉,死而不死之人。况且,他还与。。。。。。还与胡大哥有生死之缘。唉。。。。。。山哥,你莫一副绷脸的样子,我提及胡山野大哥,是因为若没有他死后留下的三十六招武功,我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确定藏剑山庄的未来方向。。。。。。如李公子这样的良质美材,百年难遇啊!
时间紧迫,所以我打算在十日内,全力让他跻身到一流境地。唉,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李公子本可在铜墙铁壁屋内迅速将任督二脉打通,修成阴阳合纵的功夫,但。。。。。。却被竹丫头无意中破坏了。我为此夜不能寐,终于想起山庄第一代先贤遗留下一个奇方,可伴在醇酒饭菜中同食,最有助于修复受伤的丹田经脉。不过,要使这个奇方达到最佳效果,修习者必须要有高于常人百倍的澎湃气息,而若要造就这样的澎湃气息,最好的方法是先让李公子积极起来。嗯,李公子是个宽厚仁爱之人,他必不忍心看着竹丫头因他受到惩罚,所以我才故意要惩罚竹丫头。唉,竹丫头。。。。。。她来到这个世间,就是我最大的安慰,我怎舍得废掉她武功!
本来这个法子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但我没想到李公子竟然成功了,而且经过梅丫头、水丫头以及你和树婶的测试,我发现,他虽没达到阴阳合纵的最高境界,却已经超出我所料。好好。。。。。。我们与这样有潜质的人建立了良好关系,便可放胆与药王谷一拼了。”
韩子山粗重的喘了口气,问道:“看来奇方计划确实神奇。”
石婉柔摇了摇头,长叹道:“李公子能恢复如此,其实并不完全是奇方计划的功劳。”说着,扬了扬手中一本缝制仔细的手写卷本,缓缓道:“他是凭这个才将任督二脉修复了。”韩子山好奇的接过卷本,看了看卷名,不由大吃一惊,喃喃道:“竟是万世野闻!”
石婉柔叹道:“李公子熬夜写的,留在了枕头下,被柳枝发现。”言毕,神情忽然凄婉,自言自语道:“竹丫头一直想走出山庄,而这次李公子到来确实给了她极好的机会。。。。。。这个小丫头啊!心思可真的不小。。。。。。她此时跟着李公子出走江湖,即使不能换来李公子一生相守的回报,但有李公子在旁,相信也不会有太大风险。”
三人半晌无语。韩子山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既然你们已经将万事安排妥当,那我也回去收拾一下。何时要启程到药王谷,知会我一声,由我来做开路先锋。”说着,抱了抱拳,大步流星而去。
树婶见韩子山头也不回的走了,心下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勉强忍住胸口的酸楚之感,看了看石婉柔,见她眉头紧皱,似乎也是满腹心事,便道:“情之一事,万难预料。只是。。。。。。竹丫头至今也不知您是她生身亲娘,这一走,岂不更难知道。”
石婉柔淡淡苦笑着道:“不知就不知吧,其实他生父胡山野也不知道。二十几年前,胡大哥决心再回来看看我,我们相聚在道观,那夜离别,我怀上了他的孩子,至此也算对石家有了交代。。。。。。唉。。。。。。若竹丫头能与李公子在一起生下一男半女,藏剑山庄便后继有人。。。。。。即使二人最终分手,我相信李公子为了天神帮,会完成沈无惧的藏宝遗愿。假如他念及我们曾对他的好,待听到藏剑山庄有难,也不会置之不理。”二人说着话,远处一声鸡鸣唤醒沉睡的山峦流瀑。埋藏一夜的曙光,打开了天幕,不徐不疾,沿着东天深处的缝隙,无声无息地开剥夜的外衣。
晨曦再次来了,柔情款款,先是用丝丝缕缕的淡光编织成灰白色的绸缎,然后再给这匹绸缎逐渐染上淡红、霞红、亮红的颜色,直至完全染白、染亮、染上久久温暖。
第145章 江湖故人()
李玄见拉动铁环后,深不见底的沟谷缓缓升起一座锈迹斑斑的索桥。这座索桥结构简单,是由两根粗重锁链,以及一些半朽湿滑的木板组成。索桥升起,被沟谷上空掠过的山风吹得‘咯吱咯吱’作响,让人一见之下,不免心底打颤,望而却步。
如不急速离开,情势必将不利。
李玄听韩子山大吼几声,心知若再犹豫,机会将消失殆尽。他钢牙暗咬,想将横在手臂上的竹姊姊搂紧,却没想到竹姊姊突然睁开双眼,腰肢一扭,挣脱开后,自己翻身伏到他的背上。
竹姊姊不等李玄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低声道:“傻小子,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快跃上索桥,赶快离开。”
李玄闻言,无暇顾及竹姊姊为何突然醒过来,双足发力,跃上飘摇不定且极为湿滑的索桥。他知道行走在如此危险的索桥,每一步都不能踏实。倘若一步踏实,说不定会有不可预料之事发生。因而不待身形落稳,提足内息,飞似地往对岸奔去。
到了对岸,李玄担心树婶和韩子山追来,跃起转身,凌空展开神舞兵刃,‘铮铮’两声,将索桥上的锁链斩断。他尽管暗自松了口气,仍不敢稍有停歇,又负着竹姊姊沿路狂奔,直到竹姊姊不停地捶打着他的后背,笑问道:“混小子,你疯了么,难道要一辈子这样不停地跑下去么?”李玄闻言,脸色一红,这才记起自己身后还负着个竹姊姊。转过头来,只见竹姊姊正笑靥盈盈地看着自己,慌忙将她放下,奇声道:“先前见你被捆在洗剑台上,怏怏中昏迷不醒,但不知你为何会忽然好转起来?难道你是故意装出那副样子?”竹姊姊见他满脸诧异,不禁掩口笑道:“我确是故意装作昏迷不醒啊!若不那样,你哪会焦急来救我!”李玄听了,心下蓦地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但见竹姊姊一副烂漫的样子,纵然微感不悦,也即释然,微微笑道:“你即使不做出昏迷的样子,我也打算来救你!奇怪啊奇怪。。。。。。我受的伤什么时候能恢复,只有我自己知道,你如何知道我必定会来救你呢?”
竹姊姊没想到李玄会如此问自己,怔了怔,眨了眨眼睛,笑问道:“你受的伤厉害么?嘻嘻,我哪里知晓你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啊。。。。。。你既然这样问我,我也很奇怪,你已经受伤很重,为何能恢复的这么快呢?”李玄见她精灵古怪,反问自己,不由哈哈大笑道:“我是因祸得福,死而不死吧!哈哈。。。。。。走吧,咱们还是莫要闲谈了,目下要紧之事是早早离开这里。”竹姊姊见他岔开话题,竟也不愿深谈,顺水推舟道:“那道横跨沟谷的索桥被你斩断,要想修好,估计需要大半天的时间。看来,山庄的人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李公子,你打算带我到哪里去呢?”
李玄闻言愣了愣,心下暗道:“是呀,我要带她到哪里呢?我自误入江湖以来,身不由己,总被一桩桩莫名其妙的事,胡乱推着走。如今,天下虽大,我该往哪里去!”他这次救下竹姊姊,有意气使然的原因,此刻被她问到,静下心来反复思虑一番,竟有些茫然。竹姊姊见李玄愣在原地,扯了他一把,黯然道:“藏剑山庄是我的家!我的家如今是回不去了,难道你的家也无法回么?你即使没地方去,总可以回自己家吧!而我如今却没人管了。”口中说着,眼圈一红,不禁流下泪来。
风吹过来,拂动着竹姊姊的乌黑长发,凌乱的发丝荡过她悲戚的脸庞,不由让人爱怜不已。李玄见她虽然年长自己,但一会儿欢悦,一会儿悲伤,简直像个小孩子,不由暗叹,心道:“她尽管有些孩子气,但说的也不无道理。我既然已救了她,那就该救到底,岂能任她就此流浪江湖。眼下让她回去必然不可,只能带着她了。。。。。。而我确实离家太久,也该回看看了。”因而微笑道:“莫哭了。你先随我在江湖上四处走走,等过些日子,柔姑娘的气彻底消了,你再回来向她好好的请罪。”
竹姊姊听李玄如此说,破涕为笑道:“这样最好。可要等柔姑娘气消了,不再责怪我,还不知要等多少时日呢。。。。。。”话音未了,突听前面远处传来几声高亢的马嘶。
二人循声望去,见山峦弯角处,火红烂漫的枫叶掩映着一座亭子,是李玄来时曾路过的问剑亭。此刻问剑亭中空无一人,但旁边拴马桩上却系着两匹鬃毛黑红分明,四蹄大如海碗的骏马。竹姊姊见了,大喜过望,欢叫一声奔过去,情不自禁的搂着两匹骏马唤道:“流火、旋风你们怎会在此啊?”不住摩挲时,又见红色骏马的马鞍旁挂着一柄利剑,一个打叠整齐的小包袱。她心下好奇,急忙打开看时,见里面除了自己日常换洗的衣服首饰及一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