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黑莲花还准备了酒菜,倒了一杯酒。“请!”
谭修恒瞧了一眼那杯酒。“堡主,实不相瞒,小弟身上中着毒,不适宜饮酒。”他知道自己那点酒量,喝了只会误事。
“哦?”黑莲花上下打量了一番谭修恒。“这么好的身手竟然是中了毒。”
“儿时被毒蛇咬过,毒素一直没清理干净。”谭修恒不介意黑莲花的那个眼神,淡然一笑。
“那不勉强。”黑莲花自己饮了一杯。“小公子不想知道我把你囚禁这么多天不闻不问究竟是为什么吗?”
“堡主如果愿意说,在下就洗耳恭听。如果堡主不愿意说,在下也不愿意强求。人在矮檐下,在下还是知道该低头得低头。”谭修恒的话让黑莲花觉得有点堵心。
“小公子应该不是一般人,不然不会有人花那么大的价钱来要你的命。”黑莲花伸出一只手。
“如果再早两年,我的命更值钱,在你这个数上再加个零也可以。”谭修恒没饮酒,倒提筷夹了口菜。
黑莲花现在倒是好生好奇这个看似文弱的人。“上次小公子来夜自称程启瑞,可据我所知你的真名叫谭修恒。”
“岳培正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堡主了?想必他也是想置我于死地。”谭修恒抿了一下唇角。“我确实是叫谭修恒。程启瑞只是我在外一个假名。以前有些时候爱管些闲事,怕给家里惹些麻烦所以用了假名。”
“真名也好,假名也好,既然是朋友,这都无所谓。”黑莲花又饮下一杯酒。
朋友?清澈的笑眼眯了起来。“堡主,小弟想问堡主一事。”
“讲就是了。”
“夜袭击和亲队伍,不怕朝堂查下来找夜的麻烦吗?”
黑莲花哈哈一笑,身姿一挺,那股飒爽英姿的感觉让谭修恒为之一惊。一个女人能控制夜这么一个杀手组织,恐怕不光靠她的武艺,更多是这个人的能力,她的个人魅力。
“夜最不怕的就是官场上的人。官场有几个人是干净的?他们和夜做过什么交易,夜笔笔在案。有太多的人想将夜斩草除根了,包括那个丞相大人岳培正。”黑莲花诡异的笑容绽放开来。
“可夜自然有自己的保全方式。”谭修恒接下了黑莲花没有说的那句话。
“正是。夜存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都完好无损,自然有它的生存方式。”一双黑眸盯了一会那张飘逸容颜。“小公子,在下手里有件东西,不知道你愿意花多少钱买回去。”
“只要小弟出得起,堡主开口便是。”谭修恒眯着一双笑眼。如果没有猜错那件东西该和岳培正有些关系。
“是什么价格,还是小公子看过再说吧。”黑莲花从怀里掏出一摞东西摆到酒桌上。
谭修恒倒也大大方方拿过来翻看了一会。这是一些信件,还有几页账单,上面记录丞相府和夜的笔笔交易。“看来丞相府是哪里得罪到了夜了。”
“那是夜和丞相府的私事。”黑莲花歪着头看着谭修恒。“出多少?”
“多少?堡主,你这不是为难小弟吗?这些东西价钱出少了,我都觉得对不住堡主?可多了,我哪里还有银子?谭家商号的印章已经在你手上了。”谭修恒把东西收拾好放到黑莲花的面前。
黑莲花嘿嘿笑了几声,拿手指着谭修恒,面带着戏谑。“你也不老实啊!”
“小弟可实话实说。”谭修恒狡黠一笑,又夹了一口菜。
“我今天拿出来就没想要你一两银子。”
“那小弟得谢谢堡主。”谭修恒起身向黑莲花抱拳施礼。
黑莲花端着酒杯,也不拦他,稳稳当当地接受了他这一拜。“不过,我有个条件。”
“堡主请讲!”天上果然掉不下来馅饼。谭修恒看在那些东西份上也就忍了。
正文 39】匈奴易主
“我要岳培正身败名裂,要他粉身碎骨,要他家破人亡。”说这句话的时候,黑莲花的脸上异常狠毒。那毒辣的眼神似乎要戳穿眼前的谭修恒。
“堡主所愿正是小弟所期。成交!”谭修恒不知道黑莲花为什么会这么恨岳培正,他也不想知道。只要能得到想得到的东西就行。
第二天,黑莲花就派人送他们三人离开夜的大本营。距离他们出事都已经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朝廷会是怎样一番惊天变化,也不知道她知道了会如何。谭修恒的心情有些忐忑,根本没有死里逃生的痛快感觉。
走了几天,夜的人送他们出了草原,离雁门关已经很近了。
“谢谢各位兄弟!”谭修恒抱拳向夜的几个死士致谢。
“大人客气了。听说大人功夫了得,有机会我等定要和大人比划比划!”领头的人向谭修恒一抱拳。“大人,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谭修恒再次抱拳。
目送走了夜的人,谭修恒抱起安宁公主帮她上马,自己也翻身上了同一匹马,何崇航自己骑一匹马跟着,三人一路扬尘。
岳培元看见他们三人回来,激动得差点掉下眼泪。
“叔父,让您担心了。”谭修恒看见岳培元激动的样子不禁心里有些暖暖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公主,可否受伤?”岳培元问向安宁公主。
“谢谢元帅关系。这一路幸亏有二位大人护着,安宁无事,放心。”安宁公主激动得掉了几滴眼泪。这一路的苦没有白受,至少她没有到王庭,而是回来了。
“那好,我派人送你回府。”岳培元连忙安排人送安宁公主回大将军府。
送走了安宁公主,岳培元这才问起谭修恒事情的经过。
听完谭修恒的讲述。岳培元的拳头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可恶!”岳家竟然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叔父,这是那些证据,您看下。”谭修恒把东西呈给岳培元看。
“没想到。他竟然勾结赫逻,现在两国的战事已起,已经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岳培元把东西又交给谭修恒。“你赶紧带着东西回京。至于青蓝那丫头,我会派人去寻她。”
“青青怎么了?”一听到岳青蓝有事,谭修恒“噌”地站起来了。
岳培元把谭修恒按住了,刚才的喜悦也淡下去了。“她听到你出了事情,就赶来了,说要去大漠寻你。我没同意。可她趁着夜色一个人竟然偷溜出去了。现在她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已经派人去寻了。”
“叔父。你让人准备下,我去寻她。我需要一个能到大漠王庭的向导。”谭修恒也顾不得这几日的疲惫,什么都比不过岳青蓝的命重要。傻丫头,你那是去送死啊!
那夜岳青蓝一个人换上男装潜出了大将军府,一早城门开了之后。她先到了雁门关守军那里,弄来了一匹马,然后就奔向了王庭。
前世她去过王庭,可是走的一条草原之路,和谭修恒他们走的沙漠之路不同。可她不知道这点,还以为他们走的草原这条路。殊不知给谭修恒他们领路的人早就被收买。特意从草原绕了几圈然后走了沙漠那条路,目的就是方便夜的偷袭。
连续走了几日,打听了几个部落。岳青蓝都没有寻觅到和亲队伍的下落。眼看着自己的干粮也耗尽了,她准备重新返回雁门关。
草原的夜最冷,岳青蓝靠着一棵大树休息着。她还记得上次他们一起回扬州的时候,他们就曾经夜宿在一片林地里。他把自己的衣服给了自己取暖,自己却蜷着身子在瑟瑟发抖。修恒。你一定要活着。想到这里,眼角不免又湿润起来。低低的抽泣声,却被呼啸而过的凉风击打得粉碎。
突然,她的耳边若隐若现一阵嘈杂的声音。岳青蓝跳上树上,四处寻觅,终于看到一些火把,朝着她的方向追来。那些火把像是在追什么人。
岳青蓝把手按在了剑上,静静地看着快速袭来的那伙人。
“还跑!”是匈奴人。
前世岳青蓝和罗错八拜结交,也学过一点匈奴话,还是能听懂他们说的。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是一个匈奴妇人跪地求饶,她身边还有一个孩子。
“塔纳,不是我们不放过你,这是大可汗的意思。”为首的匈奴男子走到那个妇人跟前,想挥刀砍去。
突然,一声鞭响,抽到那个匈奴男子脸上。
“诶呦!”匈奴男子收收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出血了。“谁!”
岳青蓝从树上跳下,把鞭子收好,重新挂在腰间。“我!你们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妇人和孩子,你们也好意思?”
那匈奴男子看着岳青蓝是一身汉人打扮。“汉人,好啊。今天连你一起宰了!”
说完那个匈奴人便挥刀砍向岳青蓝。
岳青蓝抽剑便与他打斗起来。几招之下便挑了那个人的喉咙。看来谭修恒教的这几招剑法挺管用。岳青蓝美滋滋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你们还不滚,想死吗?”岳青蓝转而瞪向剩余的四个人。在火把的映衬下,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却是狰狞可怕。
剩余的几个人看到了岳青蓝的功夫,他们四个人也就一身蛮力气,和人家实打实的功夫比自然是比不了的。可是,可是他们回去也是没命,为何不争一争呢!
四个人都挥刀同时砍向岳青蓝。岳青蓝一瞅他们来者不善,便毫不留情地迎上去。
可她擅长的鞭子,在这树林根本无法施展。手里的剑对付一个两个还行,同时对付四个人就有些吃力。
“你们两个赶紧去上马!”岳青蓝冲着那妇人喊道。
那妇人原本都看呆住了,都忘记逃跑的事情了,被岳青蓝这么一喊才晃过神来。立刻拉着自己的孩子上了马匹。
“壮士,手。”妇人驾着马匹奔向岳青蓝,把手伸给了岳青蓝。
岳青蓝一借力,纵身上了马匹,策马而去,只留下那四个人在后面猛跺脚。
终于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岳青蓝下了马,招来一些干树枝堆起了一堆火。
“吃点吧。”岳青蓝掏出来少得可怜的干粮给母子二人。
“谢谢壮士。”那妇人接过干粮,慈爱地喂着那个孩子。
借着火光,岳青蓝才细细打量这母子二人。看着他们两个人穿着都有些不一般,不像是普通牧民。再看看那小孩,她瞅着有些眼熟。“那其漠!”
岳青蓝不敢相信,她救的竟然是那其漠,是罗错的儿子。
那母子一听到岳青蓝叫了一声“那其漠”,吓得缩成了一团。“你是什么人 ?'…3uww'”
岳青蓝看这母子俩误会自己了,连忙摆摆手。“你们别误会,我叫岳青蓝,是罗错大哥的朋友。罗错大哥呢,他怎么会让你母子流落在外?”
一听岳青蓝提到罗错,那母子俩都掉下了眼泪。“可汗已经被赫逻给杀了。”
“什么!”一听到罗错死了,岳青蓝猛然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快一个月了。”那妇人搂紧着自己的儿子,开始慢慢哭泣起来。
那就是和亲队伍被偷袭的时候。看来和亲退伍被偷袭不是遇到盗匪那么简单了。
“你是罗错大哥的汗妃吗?”岳青蓝又坐下来,轻轻抹掉那妇人的眼泪。“我是个姑娘,你别介意。呵呵。”
那妇人听岳青蓝说自己是姑娘,便细细看了,那脸蛋确实像姑娘。“我是可汗的侧汗妃塔纳。”
“这样,那我带你去雁门关,我爹是那里的守将,到时候他会帮你们的。”遇到她们母子岳青蓝不能不管,现在也只好先放弃寻找谭修恒带着这母子俩回雁门关。
进了军营,岳青蓝直奔向中军大帐。
“爹!”岳青蓝向只小兔子一下蹦到岳培元怀里。
中军大帐里还有其他的将领,看着大小姐终于回来了,还是那活泼的样子,这几日的沉闷也一扫而光。
“你可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我和你娘有多担心你吗?”岳培元反倒冷着脸。
“我这不回来了吗?”岳青蓝咽了口唾液。
“就因为你私自跑出去,修恒回来又跑到大漠去找你去了!”岳培元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
“修恒?修恒没事?”一听到谭修恒的名字,岳青蓝立刻扯住了自己爹爹的衣襟,那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岳培元看着女儿掉了眼泪,心立刻软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蛋。“没事。他带着安宁公主和崇航都安全回来了。”
听到他们都安全,岳青蓝的心放下了不少。可一想到谭修恒又去大漠寻找自己,那颗心又开抽搐。她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爹,你别生气了。我这次从大漠带回来两个人。一个是罗错的侧汗妃塔纳,一个是罗错的儿子那其漠。他们被赫逻的人追杀,我救下了他们。”岳青蓝挥手招手召唤塔纳和那其漠。
罗错的儿子!岳培元那阴翳半天的脸终于见到了点亮光。“你下去吧,我和他们母子谈谈。别想再乱跑!马上回府!”
岳青蓝点点头。可心里却依然惦记着谭修恒,又有些蠢蠢欲动想去大漠找谭修恒。
正文 40】平安归来
一回到将军府,何清韵就把岳青蓝给搂在怀里,使劲地捶打着她的后背。“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如果真出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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