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脸!你这哪是剑神,是贱神吧!”
香杀月气得脸都白了,这么多年,那些救得性命之人,谁不称呼自己一声活菩萨!又如何有人敢这样评价自己,口里也没了尊敬。
“讲道理就讲道理,不要以为变成泼妇,就可以赢官司!”
徐山看对方胸前起伏,俏脸带煞,暗自好笑,现在占了上风,已经有暇欣赏另类的风景。
“泼妇?!你你”
香杀月怒目圆瞪,仿佛美人鱼变成了鼓眼金鱼,她已不知该如何评价,气不得出,就要失了理智,刷地手压琴弦,喝道:“既然你说合同无效,那我就恢复原状吧!还你二人一身活泼可爱的小蛊蛊!”
“且慢!”她起手徐山就知不妙,甭管女人修行多高,“理性”这个词语基本与她们绝缘,苦笑道:“宫主息怒,我也就是开玩笑地讲讲法律而已。”
“法律?”香杀月见徐山软了半步,心中一动,妙目一转,娇喝一声:“董芸!”
“宫主!”董芸,也就是霍驰道口中的董小姐推门而入,怒目看向徐山,手上还提了茶壶。
霍驰道也跟着门布后进来,他二人皆是武道大家,因表尊敬,不会故意偷听里面谈话,但也隐约听得个大概,有些莫名其妙,面面相觑,这两个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还像市侩商贩,讨价还价,甚至骂上了:贱神?!泼妇?!
到了后来,董芸已听得自己宫主受辱,感同身受,看霍驰道一脸偷笑,还踢了他一脚。
“以你的功力,刚才你也该听清楚了吧?先生给我讲法律合同,你来回答他。”
香杀月似乎瞬间就信心百倍,云淡风轻,接过茶壶,径直翻起茶几上的杯子斟茶,还递给徐山一杯。
“哦,董小姐又有什么指教?”
徐山接过茶杯,失笑道,难道这董小姐还是自己家乡刘婶那个神级级别的吵架高手。
“是!先生,我们家是开航运公司的,一切事宜以海事法律为基。你等受蛊虫伤害,就如海上轮船事故,而我们竭尽所能,穷尽手段,救得你们现在出海,虽然你们轮船沉没了,但货物和人的性命毕竟救下来了,四海通用原则,你们得优先支付我方因为救援消耗的费用,如果还有不满,可上海牙法庭。”
董芸脸色一整,声音铿锵有力!
“噗!”
徐山茶刚进嘴,就喷了出去,牙巴掉地,这是玩到哪里了?国际律师?海牙法庭?
“好叫先生得知,董芸鹰国哈佛法学院毕业,我控股多家航运公司,海牙法庭里至少三位大法官是我们赞助出来的。”
可怜香杀月好整以暇的容颜全都是水珠,她掏出纱巾,轻轻擦过,想到里面全是徐山口水,脸色又红,幽幽道来。
“就算汉国法律,这也只是双务合同,我们已履行一部分,你方也该”董芸神色不动,像进入了严谨的律师角色。
徐山面黑如夜,及时挥手,已经不能好好聊天了,前世那点法学知识与对方相比,就好像现在的古元泉与自己论道。
董芸与霍驰道退了出去,再次剩下二人相对,香杀月眼里全是笑意。
“这样,正如董小姐所说,合同双务,你也没有全解我们之患,再说你我二人,都在红尘之外,也不要细数阿堵之物掉了身份,我先支付你一笔费用,暂时打住,你也莫再挤兑我,否则”徐山作茧自缚,第一次在一个女子面前落了下风。
“否则怎样?再次进入我的身体?大丈夫说话算话!”
二人一番言辞交锋,香杀月也从气头归来,暗自好笑之余,隐约明白了面前剑神的性子,只要不为敌,其实也好相处,再次展露自己西洋女子胆大的一面,调笑开来。
“你这婆娘真是不知死活!”徐山勃然大怒,道:“这么斤斤计较!没听过无毒不丈夫?惹恼我了,莫说进入你身体,老子还收你做道侣,拉你南海七十二岛下水去对付黄琼!”
“嘻嘻,好怕,真粗俗,来吧,你又不是没进来过。”
香杀月显然是调情老手,妙目里像升起了明月,溢光流彩,挺起盈盈的胸,道:“人家最多脱离南海就是。”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且听我歌一曲()
“你赢了。我一分钱都不打算支付了,你唤醒蛊虫吧。”徐山喟然长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古人诚不欺我。
“嘻嘻,好啊。”
香杀月春风溢面,妙目里的明月活泼欢然,定定看着徐山,玉手压琴,泉水叮咚,流云山风,从弦下汩汩而出。
曲子依旧是高山流水,但此刻,带上了人间烟火的气息,红尘闹市的亲切,好像朋友相见,不是坐而论道,而是对饮成客。
徐山不得不承认此姝的手腕,二人最初相见的杀伐之气,现在已经宛如云烟。
一曲作罢,室内久久无语,宁和静谧中暗香流动,某种温馨,悄然而生。
“谢谢宫主高义,徐某来日渡过此劫,必将后报。”
徐山脸色一正,煞气归来,欠身致意下,花白头发一荡,风从雪山来,吹散一屋春花柳絮,他如今之心性,又如何会放任儿女情长的生长。
“先生客气。”香杀月眼光一暗,暗道原来他姓徐,也正了容颜,妙目中依旧有关切,道:“不知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宫主可否再给我详说一下这巫门魔教,包括那勾良司辰?”
徐山抬头看向屋顶,目光幽幽,似乎要看穿迷惘,擒拿敌踪。
“你要闯山?!”香杀月大惊,急急道:“不行,此事需从长计议!”
徐山收回目光看向灯光下,那里花容已失色,还是有一些触动,道:“谢谢关心,我自有计较,你只管道来。”
“我知道你一剑纵横,似乎无人能挡,可先生,你却忘了,这魔教与正一盟斗了几千年,就算现在那黄琼达到三丰真人的高度,可为什么已然没有灭了魔教?!”香杀月皱起了眉头。
“还请公主解惑。”徐山神色淡然,暗讨,不过鹰国与恐怖分子的游戏罢了。
“因为,魔教之主,堪敌黄琼!”香杀月脸色凝重,一字一句地道。
“哦?”徐山若有所思,却是想到那祖巫降临之事,或许已有降临的祖巫修成了大能。
“你怎么还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香杀月生气了,道:“黄琼是谁?金丹第一人!现在都传说他已修出元婴阳神!他都不愿轻易闯这十万大山!当年他斩杀几位魔门之徒都是在外围!你现在要去闯山,比得过黄琼?!”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徐山知道对方一片好意,可她又哪里明白自己的路,道:“我自会取舍,还请宫主继续。”
“唉!”
香杀月怔怔地看着面前男子,粗眉如怒,脸似刀削,满头花发,一身伤疤,双眼就似那大洋之渊,任海面狂风暴雨,它自沉稳不羡。
她脸色渐渐又起一丝红晕,却又转瞬复清,双手举起在胸前合掌一拍,声音变冷,道:“你一身蛊虫,还要跑去魔门虫巢,自寻死路,杀月又何必拦你!我手上有一份历代收集完成的地图,有我宫遭遇魔门之山林,也有那些中蛊之人的寨子,待会董芸会拿来。至于勾良、司辰其人具体修行,外界不知,我亦不晓,只传闻魔教有十二魔将,二人应该是其之一。”
徐山心里另有些判断和推演,看着面前丽人发怒,觉得有趣,转移了话题,道:“如此谢了。我说香富婆,你都控股什么几家航运公司了,算得家财万贯吧,跑到这穷山恶水之地来干什么?我是没钱,哎,说漏嘴了,但你如何在意这些毛毛雨?”
“噗嗤!”香杀月哪想他思维变化这般快,还自暴其丑,忍不住冰霜解冻,翻起白眼,道:“钱财谁又嫌多,何况我本是想收集些天材地宝,修行中人,谁不还有一点收藏,哪像有些人,一穷二白,嘴上还灵光,实则打秋风。”
又不能好好聊天了,徐山这么多年,根本就不能算进入过修行界,此刻被羞辱,自然激起他日到处掠宝的匪气,现在只能厚脸皮到底:
“既然你都这般说了,我也不客气,门外二人就在你这里多逗留时日,我怕他们回去又遇到起蛊之人。待我回来,说不得还会了那真正解蛊之术,嘿嘿,香杀月,到时候,我传给你,让你这么多年的欺诈合同,得以真正补全。”
“呸,又不要脸!”
香杀月见他又提刚才之事,有些恼羞,恰好董芸已提了一个小藤编箱子进来,董芸见二人似乎打情骂俏,脸上也有了一丝暖色。
董芸出去后,香杀月打开箱子,递给徐山一份牛皮纸地图。
徐山接过扫一眼就装进怀里,看那箱子里瓶罐挺多,心中一动,道:“富婆,你可有丹药之物,也先借点给我。”
香杀月再起白眼,心中对面前剑神有了更深一层认识,非君子非小人,率性洒脱,亦正亦邪。
她丢过两个玉瓶,想起对方才重生出世,解释道:“都是玉蟾门出品,少一点的是澄神丹,滋补神识,多的是翠灵丹,辅元气修行。”
“你此番一去,怕是”
香杀月眼似秋水,神色复杂,转头看向灯光,似想到此番相遇,或许只如两颗流星擦身而过,再无相见之日,这丹药价值一千多万,却是已不愿提。
徐山得了丹药,又哪理对方柔肠,心中自有称量,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因果欠下,他日归来报罢!
“既然如此,我就告辞!”
徐山立身而起,似惊蛰归来,夏雷出行,带起一片幽风,灯光摇曳,又有花瓣掉落,香杀月默默点头。
他推门而出,门外霍董二人站立,有疑问,有关心,徐山冲董芸一笑,道:“先前下手狠了点,有些抱歉,我马上会离开,这大马猴还请多亲近照看一下。
二人立即脸红,霍驰道尴尬道:“师傅”
徐山挥手打断他,看向董芸,个子亦高,面容姣好,因长期习武,皮肤略黄却有光泽,飒爽英姿,还有哈佛经历,暗暗点头,朗声道:“香杀月,先还你一点利息。”
他话音未落,手掌已轻飘飘按向董芸,霍驰道秒懂,这是师傅那日送给自己的化劲,关心则乱,怕董芸不解,喉咙犹自咳一声。
董芸低喝一声“滚”,面带喜色,脚站马步,双手抱圆,似激起漩涡,又似拉开水闸,递出一掌,迎向徐山。
“啵!”
二人手掌不成比例,仿佛大人小孩击誓,脆响声里,董芸翻身而起,飞出几米之外,跌落墙角,身后就是先前那差点死去之人。
董芸第一次全面感受没有杀伐的化劲洗身,简直就是赤裸裸般洗过海潮喝过海水,这一番体悟,知道自己离化劲只差临门,对方大礼,就如一张船票,将自己从高峡湖泊,送到大海边缘,面红中拜服而下:“谢过先生。”
徐山微笑点头,招过霍驰道,踩风而走,瞬间就在数十米之外的悬崖,低声问道:“驰道,武道中有不有那传说中的传音入密?会不?教给为师!”
霍驰道脑筋转不过弯,一脸黑线,迟疑道:“师傅,那都是家言吧”
徐山也不泄气,早有判断,所谓传音入密科学上是说不走的,那音波如何只控制一个方向?只是最近奇遇不断,又解除了一些前世的认知,试探罢了。
他此刻准备独闯魔教,对霍驰道还有一番交代,神识全开,面色微沉,道:“我说你听。”
霍驰道隐约明白分手在即,自己虽有与师共进退的心,怕又拖后腿,何况师傅另有嘱咐,伏倒在地,颤道:“徒儿明白。”
“三件事情,其一,我欠古师兄因果,你这几日,当替我用性命守之!其二,香杀月主仆,不是简单人物,你当清醒!其三,刚才你也该听到,为师与世外第一人结过梁子,你现在身有我传承,可能会有牵连,不必有负担,明白就行,如果有人拿你追问阴符术,给他就是。最后,如果我没能回来,你自己径去,不问恩仇,替为师问那天道。”
徐山抬头望月,重生一世,相聚相离,这却是唯一一次明了的告别。
“师傅”
霍驰道虎目噙泪,抬头看向眼前男子,月华之下,华发湛然,年纪不可琢磨,一身伤疤,脸上只有漠然,但几小时前在篝火广场的柔情一现,不知背后还有多少伤痕。
自己一生,遇过之人,如过江之鲫,就算当年传授五行拳老人,也有饭恩,而他,一眼合缘,前后相处不过一日,不知何来,不知何往,就给自己推开天门,要化身而去,万千言语,不知从何而起。
徐山低头,看他伤感,笑道:“你其他都甚好,就是还未历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