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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空港之后，陈牧回头看去，顿时无比震惊。
只见长城的北面，城墙上满是各种各样的战斗痕迹，原本冰蓝色的墙面，更是被染得黑红，就好像一层一层的血浆刷上去，再历经岁月洗刷，才最终形成的恐怖颜色。
这些战斗痕迹绝大部分都不起眼，却也有一些对长城本体造成了巨大的印记，虽然相对于长城的体型来说还是不起眼，但在陈牧眼中还是大得恐怖。
他一眼扫去，就发现最起眼的是凝霜要塞北面西侧。
那里城墙的顶部，边缘的獠牙形防御工事，竟然缺失了一大块，好像被什么惊天巨物给咬了一口，缺口的大小好似月球环形山一样恐怖。
安罗注意到了陈牧的目光，沉声道：“第一次出关？”
“嗯。”陈牧一如既往的冷淡，这种性格是最好的伪装。
“那是我们北极卫最艰难的岁月，没有之一。”安罗望着那个巨大缺口，语气沉重：“据说当时，黑蚀出现了罕见的混乱期，从未被灰界侵蚀的绝境长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一片突然出现的高级灰界笼罩了一小部分。
地点就是我们脚下，那时这里还不是黑潮区，属于高端战力的舞台，而凝霜要塞的衰落就是始于那时候。
当时妖族大军集结，借着混乱和灰界，强袭凝霜要塞，还动用了「洞虚」级的强大存在，并且还不止一位。
最后要塞军团长不得不动用秘法，临阵冲击「尸解」境界，可惜失败了，只能自爆阻敌，那处缺口就是他陨落所致。”
第159章 假先天and各怀鬼胎（）
一路上，安罗都在有意无意的宣传北极卫的光荣历史，似乎想对陈牧洗脑。
陈牧安静聆听，内心却不为所动。
北极卫确实是一支牛逼队伍，经历过铁与血的洗礼，历经多年艰苦岁月，还坚守在绝境长城，为人类世界抵挡妖族。
但陈牧毕竟是现代人，接受过网络上各种键盘侠的洗礼，什么样的观念和思想没见过，又岂是一个安罗可以洗脑的？
安罗也看出来了，却不以为意，继续宣讲。
这其实是例行公事，对于加入长城之眼的临时工们，都必须进行这样的思想教育。
倒不是指望这些雇佣兵、赏金猎人有为人类世界献身的觉悟，这些家伙绝大部分都是死认钱，没钱谈个毛的理想啊。
而是通过这一连串的话术，来分辨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图谋不轨的家伙。
这才是安罗叨逼叨的真实意图，按照长城之眼的经验，能在这一连串套路面前还不露出丝毫马脚的，几乎是凤毛麟角。
是人都有立场，哪怕是人云亦云的随大流者，也会有外在的倾向。
长城之眼要检测的就是这个立场，作为极端狭隘的人类至高主义势力，北极卫奉行非常严格的认知标准。
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他们不管，只要你不惹到北极卫头上就行。
但你要是有反对人类的倾向，或者有同情异人的立场，哪怕是一丝一毫，只要表现出来，就会被北极卫抓做苦工奴隶，最好的下场也是送到前线当炮灰。
这方面的情报，铁头没敢跟陈牧叨叨，但陈牧来绝境长城之前，已经有所耳闻。
他倒是不怕，哥好歹也是穿越者，演技不说神级，至少也在线吧，装个面瘫性冷淡还是毫无问题的。
至于北极卫的这种极端倾向，陈牧也看得很客观，不同的认知角度决定了不同的三观嘛。
北极卫把异人视作“非我族类”，自然就“其心必异”，当“诛之后快”了。
陈牧却是倾向于把异人视作人类的一支，说好听点那叫“新人类”，再不济也是“特殊人类”。
只要异人不作奸犯科，那就应该给予对方最基本的生存权嘛。
山姆大叔拍的X战警系列就是很好的例子，人家万磁王本来只想好好生活，你特么非要给人家搞死，人家只好起来搞事情咯，还不如一开始就和平共处，那多和谐。
心里唧唧歪歪一顿，安罗的洗脑终于也到了尾声，白羽雷雕贴着长城的墙壁，滑入云层。
这个老王应该不是异端分子，安罗暂时下了初步结论，至少他丝毫没有发现陈牧有什么异常反应。
不是人类至上的狂热者，也谈不上同情异人。
这就是个最常见的冷血利己主义者，安罗暗暗鄙视陈牧，北极卫奉行集体、奉献和纪律，自然讨厌自私鬼。
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人类里绝大部分都是这种人，否则北极卫也不会撑得这么辛苦，人类要是团结起来不内斗，早特么打出绝境长城，横扫妖族了。
可惜这就是个梦，安罗接触过的雇佣兵、赏金猎人不少，对这些自私鬼的劣根性也认识得很深刻。
对于这些人来说，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只要出得起价钱，他们啥都可以出卖，有时候胆子大得简直耸人听闻。
安罗对这些人自然是一百个提防，好在由于辐射教的关系，长城外的异人跟人类的关系一直很糟糕，而且越来越糟。
几乎很少有人愿意接受长城外的雇佣，哪怕价钱再高，那也得有命花才行。
在永冻荒原，要是同时得罪了北极卫和辐射教，结局只能是惨和更惨，没有丝毫好的可能。
安罗的提防重点是陈牧，按照审批官和他自己的双重测试，“老王”的战斗力很可能是五星。
之所以说可能，而不是肯定，则是因为“老王”的欧气表现得很奇怪。
按照通行的划分标准，后天武者是一到三星，只要欧气液化，跨入四星凝液境界，那就是先天武者。
可实际上，还有另一套据说传自太古纪元，山海皇朝时代的划分标准。
这套标准才是真正被大多数顶级势力认可的“里标准”，也称作“古武”境界划分。
具体的境界标准倒是和星级划分差不多，比如一星武者就是炼气，或者叫做筑基，都是指的武者成功开辟气海，能够把辐射能量转化为气形态。
但区别在于，四星凝液境界的武者，在古武里只能算是假先天，还达不到真正先天武者的标准。
这个级别的武者，也被叫做洗尘或者脱胎境界，主要锻炼五脏六腑，境界大圆满的标准就是脱胎换骨。
简单来说就是根骨属性暴涨，算是把后天阶段积累的量变，转化为质变，为真正进入先天做最后的冲刺准备。
等到了五星开府境界，在心脏处成功开辟出第二气海，也叫做中丹田，才算是登堂入室，成就真正的先天。
这个阶段的武者，在古武里称作地级，后来逐渐演化，才被星级划分的中级给等同起来。
但中级武者指的是四、五、六三个星级统称，而本来的地级门槛应该是五星开府境界，最后传着传着搞乱了，才统一简化，四星武者也被列入地级。
北极卫这种极端传统的势力，自然是奉行古风，他们的标准还是五星才算地级，也就是真正的先天武者。
安罗就是这个级别，也只有这个级别的北极卫，才有资格担任长城之眼的小队长。
至于他手下的三条杂鱼，还有铁头、三炮、火焰狗，都是假先天，在安罗眼中属于战斗力勉强到五的渣渣，不值一提。
而“老王”则不同，战斗力明明摸到了五星的标准，可安罗却怎么都试探不出他的中丹田波动。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要么对方修炼了极其罕见的秘法，连气海的波动都能彻底掩盖。
要么对方还没有开辟出第二气海，只是战斗力逆天罢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代表着“老王”手里有了不得的东西，能彻底掩盖气海波动的秘法、能碾压同级精英的武功，不管是哪种，都价值连城。
北极卫传承这么多年，家底确实很厚，可再厚也经不住巨大的消耗，人类世界又没什么支援，只能靠自筹。
自筹嘛，什么手段都有，安罗也是精通此道的老手，早在出关之前，他就盯上了陈牧的秘密。
陈牧对此一无所知，他此行只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开小差潜入妖族之地。
天知道坐拥绝境长城的北极卫会穷到这种程度，竟然连临时工的主意都打，简直丧心病狂。（ノへ￣、）
第160章 妖族之地（）
白羽雷雕穿出云层，瞬间进入阴暗晦涩的冰天雪地，这里和绝境长城以南完全是两个世界。
那边虽然也是冰天雪地，但整体风格还是偏向于亮色，冰雪反射光芒，显得各位银装素裹。
可翻越长城，进入妖族之地，画风立刻变得灰暗，这里的云层特别厚重，像是一床吸饱了辐射废水的发霉杯子，压得整个世界都喘不过气。
特别压抑，也只有异人能在这种极度恶劣的环境里艰难求生。
白羽雷雕低空滑翔，一点点脱离长城的庇护范围，直到抵达一座长满白色冰树的小山。
山上有一个半永久性的小型要塞，可惜成了残垣断壁，似乎被摧毁很久了。
“呼啦嗨尔！”
安罗催动欧气，对废墟里发出一连串的怪叫，毫无征兆，吓了旁边的陈牧一跳。
紧接着，废墟底下的山体竟然裂开一条通道，入口不大，无法容纳白羽雷雕这样的体型。
白羽雷雕落地，安罗率先跳下来：“都下来，跟紧我，不要乱走。”
陈牧跟上，小黑他们也从背舱里下来，跟着安罗进入通道。
入口关闭，陈牧最后瞟了一眼，白羽雷雕已经升空，看样子是返回长城了。
这里面是一个地下要塞，规模不比外面的废墟小，似乎也经历过激烈的战斗，上层大多崩塌了，只剩下最下层的区域还保存完整。
安罗沉默不语，带着小队来到一个大厅，里面空无一人，却摆好了一堆补给物资，最上面还有一个密封小圆筒。
“你们把物资整理一下，半个小时后出发，期间不许离开这个大厅。”
安罗扔下一句话，就拿起圆筒独自离开。
三条杂鱼和三个临时工开始整理物资，陈牧一副我是大佬不用打杂的吊样，拿了几样补给就带着小黑到旁边休息。
铁头他们当然不敢有意见，强者为尊嘛，三条杂鱼却是年轻气盛，北极卫的思想教育又做得非常好，更是看不惯陈牧的作为。
“老王，队长让我们整理物资，你没听见吗？”高个子杂鱼率先开炮，这家伙明显是三人里的强势角色，属于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中二骚年。
陈牧眼皮子都懒得抬，冷淡道：“你没资格跟我说话，闭嘴，否则抽你。”
“你——”
唰！
骚年明显不服，结果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见白光一闪，面前突然出现一道寒冰剑气。
速度太快，之前又没有半点欧气波动，骚年闪躲不及，被剑气糊脸，抽得啪啪响。
好在这道剑气威力不大，只是打脸外加冻住了骚年的嘴。
唰唰！
旁边两名杂鱼抽出武器，如临大敌，骚年更是吓得退后两步，差点被物资绊倒。
不是他们怕死，北极卫向来推崇牺牲、奉献、死得其所的价值观，最是瞧不起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这种人会被集体排挤，所以就算是演戏，也得装出视死如归的样子。
可不怕死不代表送死，面对绝对强敌，而且不是必须交战的时候，北极卫也是鼓励“战略性撤退”的。
这种时候的怂不叫怂，叫保存有生力量。
三条杂鱼明显怂了，他们没想到陈牧这么吊，竟然完全不给北极卫面子，难道就不怕得罪北极卫么？
杂鱼们也是想太多，就凭他们这种货色，哪可能代表北极卫。
陈牧心中自有打算，根本就没打算给这三个渣渣留脸，冷冷道：“闭嘴做事，再要哔哔，你们三个就永远开不了口了，懂？”
热血骚年咽了咽口水，终究没敢再哔哔，三条杂鱼扭头去收拾物资，铁头三人更是暗笑不止。
跟老王叫板惹，嫌命长？
片刻后，安罗回来，看见陈牧坐在一边当大爷，也没说什么。
时间一到，安罗率队从另一头的出口离开地下堡垒，众人上坐骑，很快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妖族之地的风雪很大，陈牧感应到此地的辐射水平，远高于之前的小黑潮区，也难怪长城之眼的择人标准是最低先天。
前进三天之后，辐射水平再次暴增，杂鱼和铁头他们都不得不开启护身欧气，以削弱辐射的影响。
陈牧也有点扛不住了，但有系统在手，龙王镇魔百兵邪气（伪）可以自行运转，不间断的把外界辐射能量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