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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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5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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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英宗念在兴安前几年多有接济的份,许他还能出外采办食物等等的自由,但这司礼监,必是跟兴安无关了。

    也就是说,东厂的掌权者是刚接了新人。

    若只如此也罢了,原本掌着锦衣卫事的朱骧,英宗派了袁彬去接掌,朱骧又不是被贬,自然不可能马上离职,总要把诸般事务交接妥当才行,所以这几日锦衣卫事就是朱骧和袁彬共掌。结果一众军头找到锦衣卫,朱骧刚说了一句:“锦衣卫怎会也一并列入兵演之中?”这不合理嘛,锦衣卫的性质,他们又跟普通军兵不一样,锦衣卫是属于皇帝亲军,不是五军都督府的军马啊。哪有将他们也列入兵演?

    但侄子刚刚死了的石亨却就没好气地吼道:“某如何知道?容城先生原话便是如此!龙骑左卫出二百人,其他在京军马,不分五军都督府及团营之别,统共出五百人!锦衣卫是不是在京军马?汝若不肯出力,不如去寻令岳请出大令,然后去跟容城先生分说!某的亲侄如今还没下土,谁人耐烦与汝嚼舌!”丁一并没有说在京军马,这句是石亨他们自己添上,反正就是闹到丁一跟前,最多就说听错,他们却也是不怕的。

    朱骧是于谦的女婿,所以石亨有这么一说,但于谦连石亨举荐他儿子都要骂的,朱骧怎么敢去找他说话?只是摇头道:“这不妥当,亲军安是忠国公可以指派的?便是龙骑左卫,虽由兵部管理,却也是亲军之列,忠国公怎么可以调派?于职权是不合的。”

    龙骑左卫就是龙骑兵一营扩编,并入了亲军二十六卫之中,成为二十七卫。

    但是,这里不得不再提一下,亲军诸卫,名义上是皇帝亲军,可京师保卫战的时候,皇帝亲军二十六卫留守北京的部队,全部被征召起来,在时任兵部侍郎于谦的统一指挥下,投入京师保卫战。自此之后,除锦衣卫之外,其他诸卫,就由兵部管理了;腾骧左卫、腾骧右卫、武骧左卫、武骧右卫,合称四卫营,受宫内御马监太监指挥。

    于谦把持相权,不是一句空话来的,京师保卫战,后世把功劳全归在于谦身上,不关陈循这首辅什么事,也不是无缘由的,着实就在于谦一手全揽军国事,若是败了必定算他头上,胜了自然也是归功于他。于大司马不贪财不好色,于名声和权力,却不是开玩笑的,皇帝亲卫都敢照夺不误。

    也就是说,守卫宫禁的燕山卫、府军卫、金吾卫等等,其实都不归皇帝管了。这也是为什么文胖子他们能在禁卫之中发展冲锋队;英宗叫门,一叫就开的原因。因为这些军队,本来就是皇帝亲军,结果景帝上位之后,他们就混同其他卫所诸军了,那心理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现时连锦衣卫也要被列入兵演,朱骧又不是卢忠、马顺这样的人,他还是有节操的,不论石亨怎么吼,他还是摇头不肯答应:“龙骑左卫如何,非下官管辖,但锦衣卫与东厂,皆天子直接指挥……”

    没有等他说完,石亨就拍案吼道:“尔去叫厂督来!彼若有胆说个不字,某便如此去复容城先生!”石亨不是一般人,别看他貌似粗豪,这能单骑得脱,先敢去募兵再战的角色,放在哪朝哪代,都不会是平庸之辈。

    刚死了亲侄他自然是极悲伤,特别这侄子是他很喜欢、很看好,寄之重望的。但是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争不过丁一,那么他就要把丁一的势,用到尽,用到绝!用到所有统军诸人都对丁一不满,用到皇帝都要对丁一猜忌。

    朱骧也很无奈,如果仍是由他掌锦衣卫事,那他自然是敢扛下来不点头,但他都在交接准备离职了,他就这么扛着也不合适啊。于是便也只好派了人去请此时的司礼监太监夏时过来,这时节东厂也是由夏时掌着的,便说是这边有急切的事务,请厂督过来决断。

    夏时是在南宫一直侍候着英宗的,这人不见得有什么本事,不是兴安、冯保这样的人物,也不是王振、刘谨、魏忠贤这样的角色,他倒是会搞一些小动作,但着实是没有什么内相气度的,看着石亨领着一众军头,凶神恶煞在锦衣卫衙门等着他,心里就先虚了三分。

    于是他听闻这消息,愣了一下,朱骧看着忍不住开口:“便是兵部大司马也无权调派亲军,忠国公安能如此指派如使奴仆!”夏时若是个有担当的,自然也就顶上去,问一句丁某人凭何敢出此言?或是派人去问一下丁一,那石亨这扯着虎皮当大旗的章程就破灭了。

    但夏时却沉呤了一阵,冲着边上袁彬问道:“文质,汝以为若何?”。。

第七章 辞京(二)() 
所谓时也势也,往往有时候,一个马掌钉决定了一场战争的胜负,不是乱讲的。如果夏时大气一些,敢担当一点,石亨等军头的小心思,也就无所遁形。哪怕夏时派个内侍去问丁一,只要命令下了,石亨等人怕也是马上要改口,说自己也不太确定,只是容城先生麾下精锐,所以才来求援;又或者说在京军马一荣偕荣之类,这些行伍里呆了经年的老军头,是不会没有说辞的。

    但夏时压根就没想过派人去找丁一问一下,他居然想出去问袁彬这老实人。

    袁彬想了想道:“忠国公不贪官爵,不喝兵血,一心为国的人物,下官以为忠国公并非插手兵事,只是看着兵备松驰而心如火焚,故之向石侯爷和诸位提出这么一个章程罢了。办与不办,却还是在石侯爷诸位。”

    他这么说,不单石亨和那些军头在苦笑,连司礼监太监夏时也是不住苦笑,这不废话么?倒是朱骧听着点头抚须道:“下官附议,忠国公视官爵如粪土,若非其再三辞爵,早就封公了,故之石侯若以为忠国公所言是理,却递了折子到兵部,莫要以忠国公之名相胁……”

    袁彬和朱骧所说的,倒算是拨乱反正,但石亨听着却又吼了起来,却根本不去理会这两人,只冲着司礼监太监喊问:“夏公公,容城先生的话算不得数,便是你的意思么?若是,便请示下,某等自回去递了折子!”

    夏时向来是不背锅的,历史上被他捉去背锅的人便就有得是,包括袁彬也被他弄去背过黑锅,所以指望他去扛丁一,是不可能的事,指望他点头,也是不可能事,他再次向袁彬问道,“咱家于这兵事,素来是生疏,汝也是沙场上经历过的人,汝以为如何?”

    他会问袁彬,大约也就是因为袁彬真的是个厚道老实人,历史上锦衣卫指挥使,好名声真的几乎是没有,除了朱骧这种短时间接手的过渡性质不提,基本终明一代,真正掌卫事的锦衣卫指挥使,也就袁彬是好人了。

    可是老实人、好人袁彬,他也有自己的苦恼,夏时真的不太应该于这时节来问他意见。

    袁彬现时虽然在接手朱骧的职事,但下面却有两大刺头,一个唤做逯杲,安平人,是杨善所推荐的锦衣卫副千户,算是这次英宗复辟的事情里,杨善分得为数不多的利益;一个也是有着指挥佥事衔的丰润人,唤做门达,理镇抚司刑,也就是掌刑千户的职位,这位比起逯杲更加剌头的原因,是因为他在正统末年就当上掌刑千户,而在景泰年因事所累被解职。

    不论是不是因为英宗的缘故,再怎么说,门达也是英宗旧臣,还被景帝打压过的,所以英宗复位之后,就给门达升了官,又命他还是回来理镇抚司刑事。

    其实按原本的历史,逯杲和门达,是在袁彬之前的两任掌锦衣卫事,不是单纯指挥使的虚衔,而是真正掌锦衣卫事,逯杲后来被曹吉祥造反所杀,便由门达接手。但此时袁彬因为丁一在英宗面前提起,所以倒是由他来掌锦衣卫事。

    但他在接手锦衣卫的这两日里,就发觉这两个刺头,很不好摆弄。

    逯杲性强鸷,就是强暴凶狠,袁彬是个讲道理的人,以前也没当过这么大的官,遇着逯杲这老资格的副千户,一时之间很有点无可奈何;若说逯杲凶狠倒还罢了,门达这厮,专长是什么呢?“附以重情,拷掠成狱”,就是不单屈打成招,还要给人平白地扯上大事,大约就是偷卫所一只鸡,能拷问出对大明心怀不满,要破坏卫所军防之类的。

    袁彬也是无法,这两个都是老资格的,短短两日,很多事他看不习惯,明知有问题,但这两人就是有本事让他根本插不上手,所以他很头痛,甚至明知是冤狱,朱骧要离职自然不太可能去管,而袁彬要管,门达和逯杲就拿出一大堆屈打成逼的签押口供,说是:“但是三司会审,也救不得这厮!”

    直到他气得不行,解了绣春刀置在案上说道:“此刀于十万鞑子之中,能助得了丁容城,却救不得这有冤之人么!”倒是这句把门达和逯杲镇住了,因为丁一的凶名,此时远远要比他们两个强悍得多。当时丁一在鞑营之中遇人挑衅,的确袁彬是持刀和他并肩的,尽管作用不太大,但袁彬也不算吹牛。

    所以说,夏时于这当口问袁彬,是极不合适的,他昨日才以丁一的名头镇住两个桀骜不驯的下属,他再怎么忠厚,也不会蠢到于这时节,来反对丁某人,来说丁某人的主意不合法啊,听着夏时再次问起,袁彬再不犹豫,开口道:“锦衣卫为皇帝爪牙,着实也当锤炼一番。”

    石亨听着一拍大腿吼道:“袁文质,你他娘的不愧是真杀过鞑子的好汉!”又冲夏时说道,“公公听着没有?某的侄子都死在兵演里,某等也全无半句怨言的,为何?便因某等和袁文质,都是正经上过阵、杀过敌,和鞑子野战过的,深知容城先生此令的道理!公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章程?东厂十二颗,怎么也得出一百人吧!”

    他这会不单拉上锦衣卫,连东厂也不放过,夏时听着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东厂……”

    但是他还没说完,御马监大太监刘永诚就也过来,带着一应内侍亲随,却是人末到声先到:“石总镇,四卫营出一百人!”四卫营就是御马监掌握的腾骧左卫、腾骧右卫、武骧左卫、武骧右卫。

    刘永诚的资历可比夏时老得多,根脉也比夏时根深蒂固太多了,他一开口,夏时就马上缩卵,此人性子本来就是这样,坏事敢做,出头扛事的担当那基本是真没有的:“东厂又比不得四卫营人强马壮,哪里出得了一百人?最多也只能选出十人,不能再多……这个,锦衣卫出二十五……厂卫合在一起,出四十人吧,真的没有精悍人手……”

    别说四十,就是十人,石亨也不会跟他争议,重要的是石亨把厂卫也拖下了水,当厂卫也死了人之后,那么丁一是必定成为众矢之的。而到时所有领兵的人,都在皇帝面前没有丁一半句好话,石亨就不信,这君臣真的能相得下去!

    石彪的死,他不可就这么放下,当到丁一势弱式微之时,所有痛,都要十倍、百倍报复不可!

    刘永诚却笑得极为和气:“若是可以,四卫营全拉出去,咱家都不在意,石总镇莫慌,咱家今日就挑选精锐,送与尔处操练。”他没有当上司礼监太监,自然是不平的,所以听着夏时不表态或是反对的事,他就要来插上一脚,以彰显这宫中到底是谁人的份量更重。

    也正因着如此,这几日,石彪那四百九十九人的尸身,被在京的军马之中的精悍人等,参观了无数次,因为石亨就是在告诫他们,在兵演这中败则死,并且还得四分五裂,以教得这些精锐之士老老实实听命。

    所以当京师的百姓因为丁一要离京而沮丧,这些低级军官也很低落,他们都希望,自己是大明第一师的——无法幸免了,自然希望站在胜利者的队伍里,而不是战败者的阵列了,又不是什么国战,这不过是兵演啊,他们又非那些心中不平,希望能把丁一取而代之的军头。

    于是百姓在叹息,这些军官也在叹息,不过酒过三巡,那锦衣卫百户就招手示意其他人凑近些:“诸位,兄弟倒有个法子。”众人连忙问他有什么办法?那锦衣卫百户左右张望了一通。

    此时却已无人注意这边,都在听说书先生讲什么“丁容城夜探敌营,赛刊王断臂求生”之类的评书,说到精采处,不住有人喝采连方才的叹息声都被冲得荡然无存了,那个刚才搭话自称叫辛无碍的士子,看着也是个富贵出身的,宝钞跟不是钱一样,不时地扔过去,还在那喊道:“好生说!学生不缺这阿堵物!只教听得舒坦了,重重有赏!”全然是没理会这桌低级军官了。

    锦衣卫百户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安全衙门的首领官,兄弟们是晓得的么?”

    那羽林左卫的百户不以为然:“朱动朱忍性,自然晓得!又如何?都是自家兄弟,你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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