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佩笑了:“我既然敢接,那便有把握。你且放心,七天后来取;若是不幸失败,我自当原物奉还。”
话音一落,周围原本还围着看好戏之人瞬间议论纷纷。
还没有哪个丹师敢有这么大的口气,承诺若是失败就原物奉还的。毕竟炼丹过程瞬息万变,关系到炼丹师的状态,时机等等,稍有不慎便会失败,炸炉也不算难见。
还有一些修士见此,也凑上前,想要让傅灵佩也一便接了。
傅灵佩收过苏正递来的三份灵草,顺手搁在了储物袋里,对着周围凑上来的修士挥了挥手,唇角笑出了个涡:“今日就不接单了,诸位下次赶早!”
趁众人被那笑闪了还没回过神来,便一个纵越跳出了包围圈,留下一道传音:“一周后来此地取!”
话音还未落,人就不见了。
傅灵佩将一众人都丢在身后,往天峰山而去。
时辰不早,想来丁一那处也要传来消息了。
“喂,丫头,你还要往哪去?”
人果然经不起唠叨,傅灵佩念头刚起,还未放下,便被路边一道声音喝止了。
她定睛看去,果然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懒懒地斜倚在路边的苍树上,双手环胸,脸掩入黑暗里,只有一双眸子灿若星辰,显然是在等她。
“怎么,一会不见,就不认识哥哥我了?”丁一逗她。
“你怎在此?”傅灵佩不搭理这话茬,直接问道。
“自然是,等你。”最后两字说得婉转悠长,像是从心里吐出来一般,撩得傅灵佩心一跳。
丁一灵力一卷,便将路边俏生生站着的姑娘卷到了身边,手一伸,便将她搂在了怀中。软玉温香,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觉自己又活了一般。
傅灵佩要推,却被按住了:“别动。”
丁一的一双眸子凑得极近,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撩到她的眼帘。傅灵佩一下子僵住了。
“走吧。”丁一见怀中的傻姑娘脸上的红晕都要将她自己给埋了,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紧紧提住那几乎一手可握的细腰,一个纵越,便跳到了半空。
傅灵佩这才恍然,看着脚下软绵绵的……毯子?
毯子约有一丈多宽,两人躺下也是绰绰有余,四四方方,缠枝花绕着四边,精致而妖娆。触手柔软,让人忍不住便想将脸埋进去一般。速度可以媲美自己的包子了,飞在半空稳当得很,一点都感受不到凉风。
丁一已经躺了下来,一脚翘着,嘴里叼了根草,看她还在那摸,便拍了拍身旁:“媳妇,很舒服。来躺着吧。”
傅灵佩瞪了他一眼,不去管他嘴里乱七八糟地乱叫一通,到底抵不过柔软的诱惑,与他并排躺了下来。
头顶,是一片澄澈的星空。
一时,除了交握的手,和呼吸,竟没有别的了。像是连心,都被涤荡洗礼过一般。
傅灵佩转头,瞥了他一眼,正好望入丁一专注的眼。
她心头一跳,过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找到孙宇了?”
“嗯。”丁一转过头去,望着夜空,像是思绪被什么吸引一般:“找是找到了,我们现在正在赶去。这小子还挺会跑。”
“流云石……”傅灵佩还是想问:“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丁一为难地蹙了蹙眉,转头过来摸了一把她玉凉的腮:“丫头,你别问,嗯?”
傅灵佩嘟了嘟嘴,难得的稚气让丁一眼睛亮了亮。
他凑过去在那翘着的菱唇上贴了贴,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去:“我怕我说得多了,以后你牵涉深了,就……”他顿了顿,突然话音一转,露出个坏笑,淘气得像是邻家的倒霉孩子:“哭着喊着要献身怎么办?”
“老子他妈两辈子都还没脱处!”语声怨念。
傅灵佩的脸皮没他厚,瞬间红了个透彻,有些结巴:“你,你……无耻!”
丁一这才正眼看她,眼见霸气的女王变成了红脸小媳妇,乐了:“小爷真正无耻的时候你还未见呢。”
傅灵佩:“……”
“嘘。”还未待她反驳,丁一突然竖指,嘘了一声,指指下面。
傅灵佩恍然,这才发现两人说话间,这飞毯竟然已经停在了一处山峰的半空。丁一拈指一落,飞毯轻轻地落到了峰顶,轻飘飘地一丝都未惊动旁人。
“到了。”丁一步下飞毯,落地无声,见她也落了地,便将飞毯收了起来,轻轻传音过来:“翠鸟到这里便停了,你一会跟着我,别出声。”
傅灵佩斜睨了他一眼——这还用他说?
两人七弯八拐,穿过一连串的树木,来到了半山腰。
眼前,是一片平坦的岩壁,上面冒着些青苔,挤挤挨挨地铺在眼闭上,很寻常的一片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丁一蹙了蹙眉,翠鸟的消息从这里就断了。但是他仍能感觉到就在此地不远的……深处?
莫非是障眼法?
他双眸眯了眯,黑瞳更显得幽深,傅灵佩看去,那双瞳子似乎冒了重影。
……莫非是传说中的重瞳?
不,不会,傅灵佩否定。
重瞳生来异象,一眼便能看得出是深深浅浅的双套,但丁一却似是施了诀以后出现的重影,与重瞳不一样。
还未等她想明白,丁一那里就已经结束了。
“走。”
他拉过她的手,紧紧搂住细腰,提着便按照九宫八卦隐步走起来。傅灵佩攀着丁一的肩,只觉被那毫无规律的步法几乎晃晕了。
她闭了闭眼,过了会才觉得身子一停。
丁一将她放了下来,传音道:“到了。”
眼前是一个人为挖空的洞穴,翠鸟就停在半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被硬生生停在了那里。
“你来了,姐姐。”
一个女子转过身来,白巾覆面,身上的修为竟然不弱于傅灵佩,金丹后期。她缓缓笑道,声音娇俏:“九妹等了你好久。”
傅灵佩一凛,她认得那双眼,含情若水,楚楚可怜。
“果然是你,傅灵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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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不用看不用看
第一卷东林皆石
应有碣石一般的风骨,应有沧海一样的胸怀,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第一章钟楼街的□□
如果从太空里俯瞰东林,这是一颗美丽的星球。星球表面那些蓝色的海水和一望无尽的绿色原野,还有那些苍白的令人心悸的矿坑,被透过高空微粒洒下的恒星光芒照拂,会透露出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朦胧美感,就像是一张一放很多年的油画,蒙着历史的尘埃。
然而对于东林区的居民和孤儿们来说,这个星球有的只是石头,除了石头之外,什么都没有。哪怕是那些绿色的原野,在他们坚毅渐成麻木的眼光中,也只是一些覆在财富和光荣历史上的青色草皮,他们的目光只习惯于透过这些草皮,直视那些东林人最渴望的矿脉。
从行政规划来说,东林是二级行政大区,和首都星圈那三颗夺目的星球以及西林大区拥有完全一样的行政等级。但是在联邦人民们的心里,遥远的东林,实际上已经是被遗忘了的角落。除了在联邦政府成立六百年的庆典上还能看到东林的名字,很多时候,对于那些生活在富裕文明社会里的人们来说,东林已经不存在了。
东林大区只有一颗星球,东林星,这似乎是废话,其实又不是废话,因为东林大区名字的由来,便是因为东林星,由此可见,在极为遥远的过去,这颗孤单悬于三角星系最外方的星球,对于整个人类社会而言,拥有怎样重要的意义。
然而自从东林大区的各种品型的矿石被采掘完毕之后,东林星便成了一个渐渐荒芜的星球,这里只有石头,没有矿石,只有石头。
……
……
有能力离开东林的人们,早已经离开了这里。凭借着专业的技能和积蓄的财富,通过首都星圈或西林大区的亲人担保,他们成功地获取得了户籍转移证明,乘坐着因为能源短缺而越来越少的航班,离开了这个越来越没有生机的地方。
能够拿到户籍转移证明的人毕竟是少数,半废弃状态下的星球,依然要维持很多人的生活。在一个物质文明相对发达的社会里,温饱早已经不再是人类需要担心的问题,东林星上的人们依然安稳的活着,社会综援依旧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货币依然平稳的流通,这个世界里依然有公司,有机场,有食品加工厂,机甲维护站,电脑联络中心,甚至还有一个军备基地。
应该有的,可以有的,东林区全部都有,只是依然掩不住一股淡淡的老味儿,死味儿从每一条街道,每一幢建筑,每一个无所事事,端着咖啡,看着电视的人们脸上渗了出来。
数千年的矿石采掘,为联邦社会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支撑,就像是一条为平原输送养分的大河一样,然而当这条大河渐渐干涸,变成了一条充满了臭气的小溪沟时,联邦社会反哺回来的支援,却明显有些不够——因为人类从来都不仅仅是能够活着,便能感觉到幸福的。
东林的人们在数千年的历史中,培养出来了坚毅、吃苦耐劳的精神,远古时期连绵而至的矿难,也并没有让他们有丝毫的退缩。然而眼前的这一切,却让他们感到了浓郁的悲哀和无奈。无矿可挖,无事可做,从某一个角度讲,连矿难都没有的人生,绝对不是东林人想要的生活。
吃苦耐劳的东林人,在联邦社会里有东林石头的称号,如今的东林人,变成了愈发沉默,愈发冷漠的石头,把自己塑成了雕像,杵在自己习惯的圈椅和家中的沙发上,似乎永远不会再动。
……
……
“愚民的人生,有肥皂剧就够了。”河西州第二警察分局副局长鲍龙涛,沉着一张脸,走在钟楼街的凉风之中,看着那些表情麻木,在街角酒馆里喝酒的居民,在心里这般想着。
鲍副局长也是东林的石头之一,他的脸像石头一样不苟言笑,对于钟楼街一带出没于黑暗中的帮派势力,拥有无穷的震慑力。当他在钟楼街上巡示时,那些在黑市里出卖野牛肉的贩子们,只会以战舰的速度望风而逃,配合着他一身黑色制服煞人的风姿,以及身后七名下属,颇是拉风。
然而鲍龙涛忽然想到今天身边还跟着三位记者,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里系好了领扣,带着一种沉稳的节奏转过身来,对着那名手执话筒的女记者,堆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像是一块石头忽然绽开了老皮。
“钟楼街的治安向来良好……”鲍龙涛不想给这位女记者留下轻浮的感觉,尽量平静地讲述。这是一次由河西州长办公室下发的任务,鲍副局长不敢怠慢。
感觉到了局长的不适应,那几位警务公共关系科的下属很自然地把话接了过去,开始与记者们进行交谈。鲍龙涛在心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在东林大区已经任职十三年了,距离联邦政府援东条例规定的年限还差七年,可是他实在已经无法忍受再在这个满是死寂味道的地方再呆七年,难道要自己和那些失业的矿工们一样,天天靠看电视打发时间?
然而联邦条例十分严格,虽然在东林区升职格外的快,但必须达到一定的年限才能调回首都星圈或是西林大区,虽然鲍龙涛也认识几个大家族的外围成员,可是要让那些行事谨慎的家族,替他这个小局长出手,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能性。
这便只有在政绩上下功夫,今天鲍副局长亲自领着记者来钟楼街,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
……
鲍副局长脸上的一丝惘然并没有保持多久,便被震惊的神情充满!
以至于那名女记者好奇的问话,他也没有听见,他那双想要杀人的目光,直接掠过了女记者的肩头,投向了钟楼街四条支道的出口处!
记者们也注意到了鲍副局长的失态,因为鲍副局长的脸色太过难看,一片铁青,就像是河里被青苔盖了数十年的石头,随时可能化身成为某种恐怖的怪物。
记者们顺着鲍龙涛的目光望去,顿时也发出了吃惊的吸气声音,尤其是那位女记者,更是失态地掩嘴轻呼了一声。
凉风吹拂在钟楼街平直安静的街面上,在这一刹那间,却响起了无数细碎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并不整齐,也不像是鼓点响起,然而太过密麻,一时间竟不知有多少人出现。
下一刻,这些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了钟楼街上,四个巷口里同时涌出来了一大堆人,迅即占据了人行道和街口的大部分地方,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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