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臭乞丐究竟干了什么!
来不及多想,雨点般的拳脚就落在她身上。她迅速抱住一只踢她的脚,扑上去骑在对方身上就是一顿乱揍。她的手劲肯定比凡人大,猜测至少打掉了对方几颗牙,可惜听不到对方的哀嚎。
双拳难敌四手,她被不知道多少只手一起用力扯开。这些人揍她、踢她、拽她的头发、用指甲抠她她小时候也是这样和村子里的孩子打架,但她从没主动认过输,要么赢,要么被打到爬不起来。
乞丐靠在墙上听隔壁的响动,他原来的预想是花绘被揍乖之后,慢慢摒弃感官,学着用直觉去行动。但他听着听着发觉不对,虽然也有听到花绘的低吼,但更多的是其他女囚的尖嚎,伴着“快拉开她”、“这疯狗”、“老娘痛死啦”种类丰富的惨叫。
不油抓耳挠腮,想看隔壁到底是什么情况。
整个牢房里回荡着女囚的惨叫,其他囚犯不嚎也不叫了,兴致勃勃地听戏。
狱卒闻声赶来,被牢房里场景吓了一跳。原来的七八个女囚满地打滚痛呼,而新来的瞎子身上血迹斑斑,正骑在一个女囚身上疯狂打拳,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她突然抬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配着她凌乱的头发和脸上的血迹,就像刚刚吞咬完猎物的野兽,说有多骇人就有多骇人。
狱卒不敢单独上前,又叫来一人,一手摁住花绘一只胳膊,把她从牢里拖出来。
乞丐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狱卒拖着花绘从他面前经过,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扭过头,冲他所在的方向咧嘴一笑。
第71章()
花绘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突破感官桎梏;她只是觉得差不多走到臭乞丐所在的牢房;然后把头扭向他差不多所在的地方;对他恐吓威胁一番——要是这样她还练不出五感,回头就把他打到五感沦丧!
她之前所在大牢的女囚都只犯了些类似小偷小摸这样不严重的罪,吃霸王餐也是小罪;但鉴于她自身的巨大危险性;被特别转移到关押重大罪行女囚的牢房。这里面的女人要么杀过人;要么行刺过权贵,不是腰粗膀大就是武艺高强。
花绘在这里确实被狠狠磋磨了一顿;被打得鼻青脸肿扔在角落。没法涂药,她只能强迫自己进入浅修炼状态,让运转的灵力一点点修复身体。
她的食物理所当然被“囚友”剥夺了。不过她并不知道,毕竟现在的她看不见饭菜;闻不见菜香,也听不见别人狼吞虎咽的声音。只有在她实打实地感觉到饥饿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没吃东西,而食物去了哪里显而易见。
好饿她不知道自己少吃了多少顿饭才会有如此强烈的饥饿感。
她吸了吸鼻子;什么都闻不到,但有什么东西顶着她的脸,根据形状应该是一只脚。她抓起那只脚;毫不犹豫地一口咬在脚主人的小腿上!
此时正是后半夜;白日里闹得再凶的囚犯现在也睡着了;大牢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噜和磨牙声。
就在这样一片“美好”的静谧中;突然炸开一道惊天动地的惨叫;所有人从梦中惊醒;惊魂未定地瞪着前方空气。
乞丐也被吵醒,揉了揉眼睛,回味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瞌睡虫一下全飞了!不会吧,这才消停没多久又闹起来了?而且听那惨叫,反击也来得太迅猛了吧!
惨叫女人的小腿被花绘硬生生咬下一块肉,足有小半个拳头大,血哗哗直流,很快就染透女人的裤子,女人的惨叫声因此越发凄厉。
花绘满嘴的血,本来准备咬出来就吐掉,但是肚子太饿了,而且味觉被封闭,她尝不出血腥味,就将就着咽下去。她以前在血符门就吃过人肉,只是那时候是烤熟了吃,现在虽说是吃生的,也没什么精神上的抗拒就是了。
大牢里的女人都惊骇了!
她们敢杀人没错,但杀人跟吃人肉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吃人肉得要多么丧心病狂的人才做得出来?那简直是禽兽不,野兽!
花绘把肉咽下去,顺便把嘴上的血也舔干净,然后满地摸索着那条腿,准备再来一口。
牢里的女人看不下去了,围上来就是一顿乱揍。如果说之前的打人只是按规矩给新人意思意思的教训,现在的打人就是发自内心的要把这个反人伦的怪物彻底抹杀!
漫长的煎熬。
花绘不知道自己死没死,或许还活着,但跟死好像没什么两样。她的五脏六腑可能被打坏了,温热的液体不断地从嘴里流出来,但她尝不出味道。
痛着痛着似乎也不太痛了,意识就像天边的风筝一样忽近忽远,风很大,线很细,岌岌可危,仿佛一不留神就会彻底消失
这个时候,她的五感几近于无,唯一剩下的,就是心底熊熊燃烧的怒火,不把所有东西撕成碎末不罢休的怒火!
但灵力还是那样不急不缓地循环着,偶尔恩赐般的分出一点点修复她的身体。
其他人都以为她死了,把她扔在角落不闻不问。
她的意识浮浮沉沉,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却又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无数条晶莹的丝线在她眼前飘荡,她下意识伸手去够。明明有那么多,她却连小小的一条都抓不着;明明好似抓到了,下一秒就悄无声息地从手边溜走。
既着急又气馁,既不甘又无助。
——那要怎么把握五感间的平衡?
——凭直觉。
直觉
五感会被欺骗,但直觉是发自内心的无理由判断,没人可以干预,在一瞬之间传达给大脑,正确是天堂,错误是地狱。
丝线好似漫天飘舞的鹅毛大雪,继续漫无目的地飘着。
看起来很多,但大部分是假的,所以她看到抓不到,抓到又没了。真的或许是其中几条,又或许只有一条,甚至一条也没有。
既然感官被迷惑,她只能听从心底的声音。
手穿过无数飘舞的丝线,停在一块虚无之处,然后猛然抓住
眼前突然大亮!
连阳光也无法侵蚀的阴霾此刻尽数无所遁形,她“看见”了,虽然不是那么清楚,但确确实实“看见”了!
而后光明如潮水般退去,她的眼前重新被黑暗笼罩。
这是花绘被关进来的第八天,生死不明地躺在角落。但牢里的其他人都认定她死了,每次经过她旁边都会泄愤地踩上两脚,低骂一声“怪物”。
尤其是那个被她咬掉一块肉的女囚,简直恨她入骨,每天睡前都要“鞭尸”一趟解恨。
夜幕降临。
囚犯们吃了晚饭,准备随便再嚎几句就去睡了。那女囚也习惯性的走到花绘面前,抬脚往她身上踩去。
突然,脚被一股力量阻挠,女囚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脚上多了两只手。
双目骤然瞪大!
“啊、啊——”女囚跌倒在地,一边惨叫一边拼命往后爬,“诈尸啊!”
女囚们惊恐地看着本该是尸体的女人慢慢坐起来,眼布从她脸上滑落,她睁大眼睛环视四周,但那黑黝黝的瞳孔分明没有焦距。
妖怪啊!
女囚们疯了似的围上来打她,她毫不犹豫地就地一滚,躲开攻击。
咦?她为什么要滚?
内心的疑惑未去,身体再次做出反应,两手向上一抓,准确地抓住一只胳膊,翻身一扭,把胳膊的主人压在身下。
动作再次顿住。
咦?
她隐约捕捉到了什么,但那是不能去想,不能深究的东西。所以她干脆地摒弃思考,任由怒火驱逐理智,像一只真正的野兽一样听凭直觉行事。
昏昏欲睡的囚犯们被一道道凄厉的惨叫震醒,惊慌失措地站起来,面面相觑。
乞丐也站起来,努力往外探头,可惜他的牢房和花绘的隔得太远,看不见那里发生的事情,只能根据女囚们的惨叫展开丰富联想。
花绘咽下一块不知道来自前胸还是后背的肉,感觉有些饱了,也许并不饱,但没有味道的东西真tm难吃。
她往外走,但是被牢门拦住了,便用身体去撞。
“嘭!嘭!嘭!”震天的响动在整个地牢回荡。邻近牢房的囚犯们仿佛见鬼一样瞪着她,吓得一声不敢吭。
或许是牢门年久失修,又或许是她身为修士的肉体力量强于凡人,在撞了二十几下后,门横飞出去,她跟着跌出来。
“疼”她低喃了一声,慢慢爬起来,往前走。
她的脸上、身上全是血,就像从地狱爬出的魔鬼一样可怖。但她面容清秀,神色茫然,又好似迷路的小孩一样可怜又无助。
低矮狭长的过道上,凡是她走过的地方,左右两排牢房里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倒霉催的不小心和她乱晃的视线对上,当即吓昏过去。
她慢慢地走,慢慢地“看”,最后停在乞丐的牢房前。
第72章()
花绘当然听不见乞丐的话;事实上在走出牢房后;她那由愤怒支配的直觉就一点点地消退了;但不是说这样就没了,只是那种直觉在和人打架的时候特别明显,用来找人就不那么实际了。
嗯她走多少步了来着?是不是还要再走两步才能到臭乞丐的牢房?
乞丐见她神色茫然;就知道她还没有修炼到靠直觉找人的逆天程度。毫无缘由地找到不知在何处的人,那不叫直觉;叫运势;超强的运势。
见她还欲抬步往前走;他主动拉住她,然后在她手上快速按了几下。她眨眨眼;瞳孔慢慢恢复焦距。
乞丐贱兮兮地对她抛媚眼,“不要太感谢我”
“啪!”她一巴掌拍在牢门上。
声音很响;但牢门纹丝未动。
正在小心围观她的众人不自觉松了口气;要是这女怪物随随便便就能拍倒牢房,他们就小命堪忧了。第一次觉得限制他们自由的牢门如此有安全感。
下一秒;“坚不可摧”的牢门突然化作一地木屑
地牢之内安静了一瞬;继而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惨叫!
囚犯们声嘶力竭地呐喊;地牢内充斥着鬼哭狼嚎。狱卒们早就听到了动静;不但没有冲进来制止;反而撒丫子狂奔逃命哦不;是赶紧把这一重大事件汇报给上级领导。
而本来只是想用寸劲符恐吓一下臭乞丐的花绘此刻痛苦地蹲在地上捂耳朵。
她自己的蒙眼训练法没练出心觉;倒是把听觉练得异常敏锐;所以现在的这种情况;简直就像七八把锯子同时在锯她的耳朵,难受得她直想毁天灭地。
乞丐确实被吓了一跳,正觉得吾命休矣,下一刻却见花绘蹲下,一脸痛苦得仿佛要死过去,而他居高临下,仿佛才是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人。
咦这感觉真好哈哈!
多享受了一会儿主宰者的快感,乞丐拉起花绘往外面跑。
跑了不知道多久,两人彻底远离地牢,没了再被抓回去的可能。乞丐累得靠在墙上大喘气,花绘则一屁股坐在地上,头昏脑涨,喃喃:“我差点以为我要死在里面了。”
乞丐同样心有戚戚然:“我也差点以为我要死在里面了。”
“你怎么会死在里面?”她慢慢站起来,看着他,认真道:“你只会死在这里。”
“别别啊!”
一炷香后。
乞丐五体投地,生无可恋。
花绘蹲在他面前,歪头,“你真的不是修士啊?”她采用最传统的凡人干架式,他居然一点反手之力都没有。“差点忘了,我得感谢你,我好像找到心觉了。”
乞丐心里mmp。“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方式?”
“当然不是。”她捧着脸笑得特别可爱,“我只是觉得你对修士了解不少,想试试你的真本事,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打。”
他直翻白眼,鬼才信!
“这样吧,我给你补偿。”
“以身相许?”
她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没大没小,以后要叫我师父。”
“”
“高兴吧?没错,我已经正式决定收你做徒弟,你以后就不用做乞丐了。好了,别趴在地上装死,赶紧跟我走吧。”
他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神,“收我?徒弟?我没灵根怎么办?”
“没关系,”她云淡风轻道:“回头找你师祖要两颗洗髓丹,洗洗就有了。”其实她身上就有一瓶师父送她筑基用的洗髓丹,但她舍不得送给新徒弟,准备拿来在交易会上换点好东西。
说起交易会,她不知道自己在牢里待了多久,希望交易会还没开始。不过去找陈师叔之前她得先把黑蛋找回来。
酒楼。
八天前在这里吃了霸王餐的客人遗留下一只乌鸡,这只丑兮兮的乌鸡厚颜无耻地占据了一张桌子,任凭店小二怎么赶都赶不走,本来都准备叫来厨师“大刑伺候”了,一个酒楼里的客人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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