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众!”
那人叹息一声,“人啊,就是这般逐利的生物,出了问题反倒把错处怪到利益头上,真是可悲可叹罢了,老身不与你们这些小娃娃计较。”言罢,龟壳往西北方向缓缓飞去,凌越等人欲要阻挡,湖水却在顷刻间化作无数水漩涡,缠得他们脱不开身。
下面的花绘生怕被殃及,悄悄拿寸劲符往地面一拍,身下出现一个大坑,她贴着坑蹲好,觉得这样安全一些。
“咦?寸劲符?”
那道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第54章()
花绘分明能感觉到;这个人的修为不过炼气三层;以她的能力应该可以轻而易举干掉他;但在他的平静注视之下,她无端产生一种恐惧,想也不想立刻后退。
“伪火灵根;炼气八层。”小孩慢慢站起来,粉妆玉砌的小脸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上古符籍;你找了这样一个主人不嫌丢人吗?”
怒火瞬间冲淡恐惧;她冷笑一声:“找我却不找你;这不明显说明问题吗?因为上古符籍看不上你,跟着你比跟着我更丢人!”
书爷的声音弱弱地在识海中响起:“丫头我跟你说”
小男孩沉下脸;“好一个不知天高气候的小丫头!”他扬手,一张符篆出现在他手上;赫然是壁炎符。他在符上一点;顷刻展开一面巨大的火墙,直向她压过去。
她不甘示弱;同样拍出壁炎符;两面火墙相撞;巨大的爆炸直接荡平湖面上的水漩涡;两个始作俑者也都横飞出去。
天运宗众人惊魂未定地看着下方;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糟了;孔师妹还在下面!”
凌越早已冲下去;但水与火的爆炸造成浩浩荡荡的水汽;密集飘荡在空气中;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可见度不过脚下两尺之地。他着急大喊:“花绘!孔晓薇!”
花绘此时被爆炸冲飞到百米之外,因为在拍出壁炎符后紧接着拍出十蔓符,给她缓冲了不少冲击,所以砸到地面的时候勉强没缺胳膊断腿,只吐血三升,头晕眼花。
不知道对面那讨人厌的小鬼死没死,最好是死了。
“原来壁炎符相撞的威力这么大。”
“看着壮观罢了。”书爷哼哼,“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那个大概不是我哪任主人的徒弟。”
她瞪大眼睛,“你不是说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废话!爷的意思是他十有八九就是爷的某一任主人,没死干净找了个小孩的身体夺舍了。”对上她震惊的目光,不免生出几分蓝颜祸水的得意之感。“我也是看见那个龟壳才想起来的,我的前前任主人,他的灵宠就是四大神兽中的玄武。”
“”如果书爷没有骗她的话,她刚才大概在太岁头上蹦跶了两下。等等,往好的方面想想,“他现在才炼气三层,玄武就算再厉害也发挥不出本来实力吧。”
“这倒是,在他全盛时期,那只玄武一屁股坐下就可以压死一头熊,哦,我说的是兽渊山里的那只蠢熊。”
她一点没有被安慰到。
黑蛋这时钻出她的领口,非常臭屁地说:“瞧你这怂样,有我在怕什么?”
她忍不住翻白眼,“我也不奢求你干掉玄武,起码给我在战斗的时候发挥一点点作用好吗?别每次遇到危险就往我衣服里钻,最怂的就是你了。”
黑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昂着黑漆漆的小脑袋,脑门上两根触须一晃一晃,“傻子才在战斗的时候拼死拼活,想当年,我遇到一只玄武,一句话都没说就让它在我面前落荒而逃。”
她呵呵。“是吗?你怎么做到的?”
“我在它面前幻化出一只雌玄武,那蠢货傻乎乎地就追上去了。”一边说还一边兴奋地拍打翅膀,“虽说那时刚好是玄武万年一遇的交配期,但别人可没我这样的智慧和勇气!”
瞧瞧,说的跟真的似的。
她仔细思索了一番,对方虽然修为比她低,但起码能制二阶符,还有玄武在旁,对上他自己肯定占不到便宜,还是走为上策,回去之后好好修炼,以后再对上他——起码逃得掉。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回去,毕竟手上还挂着一个拖油瓶。
她在自己吐出的血上滚了一圈,再抹一脸,营造出一个很惨烈的死状。然后往孔晓薇头上拍了一张时水符,立刻倒地装死。
孔晓薇被水浇醒,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自己脚下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死尸,正是凌师兄交代自己一定要看好的人。
“啊啊——”她吓得惨叫连连,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发觉手下太沉,才想起手环连着。想想自己不能拖着一个死尸跑啊,于是毫不犹豫地解开手环,一边惨叫一边跑远。
花绘揉着耳朵坐起来,这尖锐的噪音给她造成了可怕的二次伤害,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孔晓薇的反方向走去。
孔晓薇足足惨叫了半个时辰,终于被闻声而来的众师兄找到。她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凌越,立刻扑上去哇哇大哭:“人家吓死了呜呜!”
凌越注意到她手腕上垂下的银环,立刻捏住她的肩膀喝问:“花绘呢?”
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那个女人吗?她死、死了我就回来了”
他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凌师兄你捏疼人家了”
郭龙走上来拍了拍凌越的肩膀,“冷静点。”又对孔晓薇道:“孔师妹,她死在哪里,你带我们过去看看。”见她一脸不乐意,补充道:“她是嫌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孔晓薇这才不情不愿地把人带过去,但本该有死尸的地方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大滩骇人的血迹。
凌越正想着花绘或许没事,就听孔晓薇在一旁喃喃自语:“这么快就被野兽叼走了”
“孔晓薇!!”
“凌师兄又凶人家”
凌越现在的感觉很糟糕,就像几年前花绘突然不告而别一样,自己甚至不能确定她是死是活。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把所有人分散出去找人。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仍然一无所获,凌越周围的气氛降至冰点,连孔晓薇都不敢随便靠近。最后还是郭龙被大家推出来,小心翼翼地建议:“凌师弟,那个既然那个姑娘说她是剑天宗的人,不如上剑天宗问问,看她的魂灯是否还安好?”
凌越眼睛一亮,用力握住他的手臂,“我怎么没想到!”
于是让其他同门先回天运宗,他带着郭龙和死缠不放的孔晓薇飞了一趟剑天宗,结果得到消息——
查无此人。
她又骗他
没有想象之中的怒火,他发觉自己已经不在乎这些,只想知道她现在究竟是死是活。
此时的花绘正在毒障林中有气无力地走着。
怕被书爷的旧主人找到,她没敢逗留直接跑路,等跑到毒障林才想起没有买解毒丸,只能靠五行珠硬着头皮走进去。
不知道岑苒儿他们做完任务没有,以防万一她最好也去摘一株驻颜草,可她不知道驻颜草长在什么地方。叶豪失踪了,李兆丰跟着岑苒儿,钟琳啊,钟琳被她忘在镇子里了,不过算了,人有手有脚的肯定走得回去。
第55章()
花绘的储物袋装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最多的就是黄符;小山似的堆在储物袋一角;她伸手进去随便抓出一沓。
书爷见她要开始画凝土符,不高兴地嚷嚷:“你这么能这样?这是作弊!”
她头也不抬,“闲着也是闲着嘛。”
“那就画壁炎符;你连十张上品符都没画到!”
见书爷真的不高兴了;她只得收起凝土符;把神行符籍翻出来,“那我练练这个总行了吧;这次的事情让我明白没有一个逃命手段真的不行。”
书爷轻哼一声,“渣。”
渣就渣呗,什么事也没有保命重要。她全神贯注地练习神行符,直到天黑下来;四周围冷得她不得不从画符状态中抽离出来。
唉,不仅忘了解毒丸,还忘了加厚棉衣。
她想了想;掏出一张壁炎符,贴在树上,树顷刻间燃起熊熊大火。她蹲在旁边烤火;只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过来了。
树冠上跳动的火苗随风飞到旁边的树冠上;旁边的树逐渐燃烧起来。
等花绘感觉四周围暖和到让人冒汗的时候;睁开眼睛一看;眼前已是一大片熊熊大火。她吓得跳起来;抓住肩膀上的黑蛋;“你怎么不提醒我?”
黑蛋懒洋洋道:“这么点小火,想当年”
她连忙拍出时水符,化作淅沥沥的雨点落下来,但火势太旺,这么点水无异于杯水车薪,她一狠心拍出一大把时水符,但灭火的速度不及蔓延的速度,眼看火势越来越旺,她只能跑了。
跑着跑着,她发现某个地方有三道冲天的水漩涡,猜测是岑苒儿他们,于是脚步一转,往那个方向跑去。
跑近一看,果然是岑苒儿,她正控制着水漩涡和大火殊死搏斗,在水与火的交汇点下面,有一株驻颜草正顽强地挺立着,但随着大火逐渐侵蚀水漩涡,这株驻颜草逐渐被火舌吞没,然后完全消失。
岑苒儿气得大叫,李兆丰在一旁弱弱地建议:“火太大了,我们先逃吧。”两人一回头,看见呆呆的花绘,岑苒儿美眸一瞪,“你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吗?”
花绘:“”
“我告诉你,守卫的妖兽已经被我打死了,要不是突然起火我肯定摘到驻颜草了!”
“哦”
李兆丰着急道:“有事等会儿说,先跑吧!”
三人往逆风的方向跑。
直到后半夜下了一场暴雨,大火才被扑灭,但拜这场大火所赐,方圆百米内的树全都烧成光秃秃的焦炭,地面也蒙上一层厚厚的黑灰。
要说有什么好处,大概就是瘴气淡了不少。
李兆丰:“那我们现在先回门派还是”
“还是什么?”
“往深处走走,碰碰运气或许还能找到驻颜草。”
岑苒儿站起来,“那还废话什么,走啊。”
花绘也起身,一言不发地跟着。
她这种默默无闻的行径让两人极不适应,岑苒儿不客气地指着她道:“你想耍什么阴谋诡计?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最好别没事找事。”
花绘乖巧应声,“好的。”
岑苒儿虎躯一震,继而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听话?难道她有求于自己?她想求自己什么?“你该不会”
花绘的心吊到嗓子眼。
“想跟我讨解毒丸?”
“啊?嗯,嗯呢”
终于得到可以接受的答案,岑苒儿一下浑身舒坦,高傲地斜睨了她一眼,向她扔过去一个瓶子,顺便警告:“别再给我出幺蛾子!”
花绘打开瓶子,里面足足有十来颗解毒丸,看来岑大小姐吃过毒障的苦,财大气粗地买了不少。倒出一颗吃下,人逐渐舒服了。
突然觉得岑苒儿虽然傻,但傻得有点可爱。嘛,傻的东西都挺可爱,比如黑蛋,比如书爷。
三人往瘴气渐浓的地方走去,虽然吃过解毒丸,但过浓的瘴气还是让人身体不适。
只有黑蛋趴在花绘肩上,一副醉醺醺的陶醉的模样,让她越发觉得黑蛋不是一只正经的灵兽。“喂,瘴气就这么好闻吗?你不怕毒?”
“你懂什么,瘴气是幻术的来源之一,浓郁的瘴气能自发让生物产生幻觉,对我来说就跟食粮一样。”
“你闻瘴气能提升修为?”
“笨蛋,这是精神食粮知道吗?”
“哦,”她不知道,“那你四处飞飞帮我也找找驻颜草。”
“不行。”
“为什么?”
“翅膀软,没力气。”
她明白了,这货闻着它的精神食粮还是中毒了。
看见她脸上鄙夷的神情,黑蛋很是不满地解释:“还不都是你的错,这么弱,不然我三阶就能直接吸收瘴气转妖力了。”
对此她不置可否。
“你们看,前面好多蘑菇!”李兆丰指着前方大叫,“根本没路,我们直接踩过去吗?”
岑苒儿:“你胡说什么,也就几百朵,路宽着呢嗯?”她揉揉眼睛,好像一瞬间多了不少,但也没到李兆丰说的迈不开脚的地步。
对此花绘最有发言权,因为她右眼看到的景象和岑苒儿差不多,大约几百朵蘑菇散乱地分布在草丛中,但左眼榧目看到的只有零星几朵蘑菇,且这些蘑菇的伞面大开,浓郁的紫黑色瘴气从里面飘出来。
黑蛋疯了似的扑上去,抱住蘑菇的伞面深吸一口气,“嗷嗷——花绘,快把它采回去,我好喜欢,超喜欢”“你给我回来!”
岑苒儿听到“沙沙”的动静,回头看见花绘正在用力拽她那只乌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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