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机场,我顺利过了安检,登机。
我先给海珠发了一个手机短信,告诉她我顺利登机了,然后关了手机。
飞机接着就开始滑行起飞了,很快飞到了万米高空。
我将疲惫的脑袋放到座椅后靠背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坐在我旁边靠窗位置穿着浅色高领风衣戴着一顶宽边白色女式帽子从我坐下起就一直脸扭到里面看着窗外的女士,突然缓缓转过脸来——
我一看到她,嘴巴不由半张开来:“我的妈呀——”
“我不是你的妈,我是你姐!”她淡淡地说着,似乎想幽默一下,但是脸色却毫无表情。
这是秋桐。
“你在这里干嘛?”我问秋桐。
“你问的是不是废话?你说我坐在这里干嘛?”秋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你到宁州去干嘛?”我说。
“你先回答我,你到宁州去干嘛?”秋桐两眼紧紧地盯住我。
“我……午不是说了。”我说。
“别糊弄了,我知道,你那是说给大家听的,我想知道你真实的目的。”秋桐说。
我有些心虚,低头支支吾吾地说:“我午说的就是真的啊……真的是一个朋友的亲人去世了,我去宁州看看。”
秋桐沉声说:“易克,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的话再复述一遍!”
我抬起头,却不敢看秋桐的眼睛。
秋桐说:“易克,看着我……说——”
我还是不敢看秋桐的眼睛,眼神瞟着旁边,掩饰般地笑了下:“我不看你……我说什么呢。”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秋桐说:“说什么,你知道!”
“因为……你太美了,我怕看了你,会控制不住。”我终于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你……你……油嘴滑舌……你少来。”秋桐的脸有些发红,还有些气恼。
我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秋桐却一直带着犀利的目光盯着我,盯得我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却又不敢表现出任何紧迫压迫感。
“不看着我的眼睛说,是不是?”半晌,秋桐说。
“嗯……”我低头嗯了一声。
“嗯你个大头鬼!”秋桐带着教训的口气说我。
“嗯……大头鬼。”我说。
“你再给我调侃?”秋桐说。
我忙说:“我……我没调侃,我哪里敢给你调侃。”
秋桐又不做声了,我也不做声,继续低着脑袋,秋桐依然在盯住我。
一会儿,秋桐深深无奈地叹了口气:“唉……”
听到秋桐叹气,我抬起头来,看着秋桐郁郁的神情。
“易克,你刚才在撒谎……是不是?”秋桐说:“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撒谎,我最不能原谅的行为就是撒谎……在我和你之间,我从来没对你撒过慌,从来都是把你当做最好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对待,可是,你呢,你自己看看,你呢……不光过去你对我撒了数不清的慌,到如今,你还在对我撒谎……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你到底想让我怎么看你?”
秋桐的话似乎有些伤感和失望,我听了,心里感到很郁闷,突然想起了老李和我说过的话,说:“其实……有些谎言,是善意的,是不应该受到谴责和责备的……我没想干什么。我就是在做我该做的必须要做的事情。”
秋桐说:“其实,你不用说,我已经猜到了什么。我知道,你此次去宁州,根本就不是什么宁州朋友的亲人去世,一定是和李顺的事情有关……你不要告诉我没说对,我实在不想听到你再撒谎了……我真的想听到你说句实话……易克,说句实话,难道很难吗?”
秋桐不叫我大师了,直接叫我易克。
听着秋桐恳求的话语,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接着说:“既然……既然你知道我去宁州的真实目的,那你为什么还要上这趟飞机……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形,到宁州去,是很危险的。”
秋桐抿了抿嘴唇,伸手捋了捋头发:“正因为我知道你此去宁州是有危险的,所以,我才要去。”
“为什么?”我说。
秋桐说:“不管宁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趟宁州,我都必须要去的……不管怎么说,我和李顺的关系与你和李顺的关系要近一层,李顺自己作死作出来了事情,自己无法擦屁股,却要连累无辜的你。这不是我能承受的底线和我做事的风格,我不能看着因为李顺自己的劣行而把你牵扯地越来越深。作为李顺的未婚妻,我去替他承受这些后果,都是我的命,没有人能代替我。”
我的心大痛,说:“你知道不,你一个弱女子,跟着我去,不但帮不了我什么,还会成为我的累赘。”
“你瞧不起女人,是不是?”秋桐说。
“不是……”我忙说:“此行真的很有危险。”
“再危险我也要去,虽然我知道我们做的都不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但是,既然已经无法脱开,也就只能走下去……李顺做的孽,我来承受这些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继续去当李顺的炮灰,继续越陷越深……我更不能看着你因为李顺的事情人身安危遇到不测,如果你真的遇到什么不测,我……我还怎么有脸起见海珠,怎么给你的父母和海珠交代。”秋桐的口气有些沉重。
秋桐的话并没有改变我的主意,我说:“等到了宁州,还有最后一班飞往星海的班机,还能赶上,我给你买好机票,你给我立刻赶回去。”
“不行,我不!”
“没有什么行不行的,我说了,我决定了,就必须执行!”我蛮横地说。
“霸道的男人……我就不!我就不回去,我要和你一起在宁州这边处理事情,直到事情处理好了,再和你一起回去!”秋桐据理力争。
我看着秋桐:“真要打算不听话,是不是?”
“对!”秋桐点点头。
“那好,既然你不听话,那我就有对付不听话的办法。”我说:“走不走由不得你,等下了飞机,我押也要把你押到回星海的飞机上去……咱俩看谁力气大,我就不信我别着你的胳膊肘卡住你的脖子制服不了你……”
“你敢!”
“敢不敢等下了飞机你就知道了!”我说。
“你要敢动我,敢对我来硬的,我就大叫——就说有人要绑架我……”秋桐说:“我一叫,机场保安就会过来抓你……”
“你——”我一时被秋桐呛住了,看着秋桐:“你这个刁蛮的丫头……心眼子还很多。”
“我才不刁蛮,你才是无理霸道的男人,我是被你逼出来的。”秋桐毫不示弱地说。手机请访问:
第509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第509章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有些没辙了,我当然不敢在机场大厅对秋桐来硬的,我刚才是吓唬她的,没想到,她不怕吓唬,看来,她是铁了心要跟我一起行动了。
其实,我理解秋桐的心思,她是不忍心让李顺的事情愈加深地牵扯到我,她觉得李顺在宁州有事情,应该她来处理,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该她来承担责任。所以,在她觉察到我到宁州之行有猫腻之后,不动声色地直接上了飞机。
“好吧……我服了你了。”我说:“你去也行,但是,我给你说,宁州现在的环境真的非常险恶,我和你去了宁州,说不定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你必须一切行动听指挥,我让你干嘛你就要干嘛,不得自由活动,不得随意外出,不得擅自乱作主张。”
秋桐的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看着我:“宁州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看了看秋桐,说:“好吧,我告诉你……二子和小五,自杀了。”
“啊——”秋桐惊呼一声,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眼睛睁地大大的,惊惧地看着我:“他们……自杀了。”
看着秋桐的表情,我想她要是知道这几天已经死了7个人,而且有一个是李顺亲自干的,有5个是我亲眼目睹的,我估计她能吓晕。
“是的,自杀了。”我平静地点点头。
“好好的人,为……为什么?”半晌,秋桐才回过神来,问我。
“要是知道为什么,我就不来宁州了。”我说。
“哦……这么说,你这次来宁州,是要调查二子和小五的自杀的原因?”秋桐说。
我点点头:“对——”
“那……这……这有什么危险的?”秋桐说。
“嗯……倒也不危险。”我心念一动。
“那你刚才怎么说。”
“我吓唬你的,因为我不愿意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我说:“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就是来调查下他们为什么自杀……所以,你跟了来啊,纯粹是小题大做,多余。”
“你说的是真的?”秋桐看着我。
“嗯……真的!”我点点头:“所以,秋桐啊,我叫你一声姐,听老弟我一句话,别跟在我屁股后面当小尾巴了,到了宁州,我给你买好机票,接着就回星海哈,你不知道啊,我这人啊,出来做事最不喜欢有人跟着我,烦死了。”
“不,我不——你甭想让我回去!”秋桐果断地说:“别说叫姐,你就是叫妈我也不回去……二子和小五自杀了,李顺不能来处理,我作为李顺的……我能置身度外吗?所以,我来调查处理责无旁贷……还有,你讨厌别人跟着你,那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保证听你的指挥。”
从秋桐的语气和眼神里,我已经看出,秋桐对我的话半信半疑。我老是撒谎哄她,她都不信我的话了。
我心里不由一阵悲哀,我本善良,不想撒谎啊,可是,事实上,我又在不停地撒谎。
我只能同意秋桐的话了,没治了。
一会儿,秋桐叹了口气:“易克,我们都搅入黑社会了……都说不清楚了。”
“你没搅入。”我说。
秋桐惨笑一下:“你觉得可能吗?我能脱身地一干二净吗?唉……只可惜,你不该参与的……也都怪我,当时,我要是能搞到钱,你也不至于为了救治云朵去跟着李顺走入歧途。”
秋桐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
我说:“这怎么能怪你呢?这事谁都不怪,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立场不坚定,意志薄弱……和你,实在是没有关系的。”
秋桐眼神郁郁地托着腮帮,扭头看着机窗外黑乎乎的夜空,陷入了沉思,一会儿冒出一句话:“一失足成为千古恨……再回首……”
“已百年身。”我接过秋桐的话。
秋桐扭头看了我一言,没有说话,我也沉默了。
人是感情动物,常常会因为某些原因,做出令人懊恼悔恨的事,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这百年身,就是下一辈子的事了,今生,再也没有希望了。
我知道,人生道路上的每一个错误,都要付出代价的。错误越大,代价越惨痛。做了错事,良心不安,别人痛苦,自己更痛苦。
我心神不定地想着,不知道此次我和秋桐的宁州结伴之行,到底会带来多少惊心动魄的血雨腥风,带来多少魂牵梦绕的婉转悱恻。
很快,飞机降落在宁州机场,我和秋桐直奔出口。
往出口走的时候,秋桐对我说:“别忘记给海珠发个短信报平安。”
秋桐的声音有些沉重,还有些不安。
我摸出手机开机,给海珠发了个短信,然后冲秋桐笑了下:“干嘛这副表情,轻松点好不好?”
秋桐苦笑着看了我一下:“我能轻松地起来?”
我说:“天没塌下来,你这么紧张干嘛?”
秋桐不说话了。
我们继续往出口处走。按照我的安排,老秦不到机场来接我,机场目标太明显,我们约定在天一广场东北角处会合。
走到出口处,我边走边冷眼扫描着接机处的人,快把能看到的人都扫了一遍,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们快步走出接机口,直接出了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到天一广场东北角!”我说。
出租车直接上了机场高,往市区驶去,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秋桐坐在后面。
夜色沉沉,秋天的星海,夜晚是带着很深的凉意的,而在南国的宁州,却依旧感到有些闷热。
我和秋桐坐在车里,都没有说话,似乎各自都在想着心事。
出租车行驶,我特意从观后镜往后面看了几次,没有发现后面有什么可疑的车辆。
到机场高出口处,出了收费站,看到前面有公安设立的盘查点,几个警察正在那里检查过往车辆。
“怎么回事?”我问出租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