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嘛……”宫人有难处,看了妙真一眼,“不敢欺瞒掌殿大人,那宫女也是这么说的。可惜没人信……于是就……”
“于是就说她诓蔑掌殿大人,罪加一等吗?”妙真冷笑,她明白这种掩藏在权利里的污垢,“不论如何,这宫女甚得我心。我要她明早也来伺候。”
听闻妙真的要求,往轻里说那是要这宫女完好无缺的给送回来,往深处说那就是提拔这名宫女了,可现在……
妙真见着这宫人久久不答,“算了,还是我去一趟吧。”
“妙真大人,还是我去吧。”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十二楼,关键时候出了声。
不说惩罚下级宫人的地方,妙真不能去,要是去了看见了什么,只怕又要闹起来。
妙真被蚊子咬了,身上痒不过,这种事也没上心,“也好……”
就这样妙真回长乐殿避蚊虫,十二楼随着宫人去处理事情。
张重元成功支开了最后一个障碍。
就在妙真快要走到长乐殿时,潜伏已久的张重元终于行动了,“妙真掌殿……”
有些事是要在大庭广众下做的,有些事越多人看越热闹,张重元的心思重来没有安好过,至少对妙真是如此。
张重元的呼唤让妙真觉得奇怪,何时他张重元会来找自己了,“有何事?重元掌殿?”
张重元笑盈盈的,“今个算过节……”
他特意说的很慢,看着妙真一脸没有防备又纳闷的表情,慢慢把身子贴了过去,“我这里……有件东西,想送给妙真掌殿。”
话语刚休,妙真依然在云里雾里的时候,一直看向张重元,就见张重元从袖管里拿东西,那东西还没拿出来,妙真今早被割伤的脚,便疼了起来。
直到张重元抽出了一个细长的叶条子,妙真就更疼的厉害了,“你做了什么!”
妙真察觉到不对了,原来从今早的割伤,到那个宫女,到刚才十二楼离开,自己都是被张重元算计了。
“我没做什么啊。”张重元很无辜,“倒是妙真掌殿怎么了?好似很痛苦……哦,我还没告诉你这是什么东西吧。有人送给疏来的,菖蒲水剑……现在疏来转送给妙真掌殿。”
菖蒲水剑,张重元一语惊住妙真心魂,逃,快逃,妙真现在只有这一个念想。
是妙真自己大意,以为在云福宫内,所以没有带符咒,这样就无法化光离去,“雷神招来!招来!招来!”
妙真先发制人,张重元不慌不忙拿出三宝玉如意,四周都是菖蒲的香气,妙真现在不止是脚底了,而是全身痛苦难耐,法力大减。连该有的一半水平都达不到。
张重元轻笑,本来张重元与妙真实力应该不相上下,加之妙真的惊世绝学,那就是在张重元之上了,可惜现在妙真是完全被张重元压制住了。
这菖蒲水剑到底是何物,居然有如此功效,眼见着张重元连咒法都不念一句,把菖蒲水剑一扫,打在了妙真的身上。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只是脚心有一物一下子窜进了妙真胸口,还没完,穿透了过去,还要沿着咽喉,往妙真脑子里去,引得妙真嘴巴大张,直吸冷气,腰也往后弯。
月下波动,妙真中了张重元上算计,最后一步救棋,妙真默念着大师兄昊玄的名字,他说过只要她在心里叫他,他就会出现,云福宫主昊玄之名,已成了一句咒语,于妙真来说,是天下无敌的咒语。
月之华,张重元惊讶着看着妙真的变换。
发冲冠而出,怒散开来,银色的光点在发丝边汇集,妙真双眼突起,血脉膨胀,血色浸染了妙真双眼,一目瞪来,妙真的眼,已经是红色的了。
没还完,妙真的三千青乌丝也变成银白了,“红眼白发……哼,说你不是妖怪。我看没人信吧。”
这就是张重元的图谋,这就是妙真真正的身世。
为何在西域那遍地是鬼怪的地方,一待就是十几年,要不是叶梦得之死,也许还不会再回江湖了。只因为,妙真本身也是一个妖怪。
“我虽然很想知道你怎么是妖怪的,怎么还能进云福宫做了道君的师妹。但是我还是要按写好的剧本演……因为我们还有看客没有来啊。”
张重元说完,转手撕了一张道符,通知颜斗彩,“好了,你可以来杀我了。”
原来,这才是张重元的最终阴谋。
他要妙真永无翻身之地。他知道妙真得道君宠爱,可要是妙真是个妖怪,还在云福宫里要杀自己,那就是道君也保不住她了。顶多饶她不死,那妙真也后也算是废了。
昊玄……昊玄,张重元就这样盯着妙真一点又一点的失去人性,步入疯狂之中。而妙真正在挣扎在最后一点心智,她知道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昊玄。
风吹了过来,妙真以为是昊玄来了,满心期待,基于最后希望,回头一望。
却是空欢喜一场,此生缘散,心弦轻颤,月色又阑珊。
希望与信任的破灭,远比咒法破身来得更打击人,这样更加快了妙真心智的泯灭。
“你在等谁来吗?没人会来救你的……你就安心在我安排下死去吧。”
妖烧的凤眼,是计谋与狠毒锻炼出来的美,张重元贴进了妙真,就等妙真完全成妖时,伤害自己,让一众人撞个正着。
就在最后一刻,妙真脸上的刺青发出了璀璨蓝光,夺去了张重元的目光。
让人意外的事,就这样发生了,原来这刺青,是道符咒,仰止住了妙真的妖性。
“不!怎么可能!”刺青开始吸收妙真的妖气,转而妙真的眼与发,又开始恢复正常人态了。
就在妙真又变回来之时,却因为剧烈的牵动,而抽空了身体,要倒了下去。
隔着还很远,“张重元!你在做什么!”正华的声音就杀来了,杀的很巧,很合时机。照理说那么远,又能看见什么呢?
张重元也是厉害人,现在情况这么对自己不利,他立即准备去抱要倒地的妙真,可惜……“道君……”
有人比他快一步,妙真已经稳稳在昊玄的怀中了。昊玄脸上无任何表情,这让张重元很不好猜。
就在张重元还在揣摩退路之时,正华也到了,“张重元!你究竟对师妹做了什么!”
张重元还在想一个完美的说辞,很是遗憾,昊玄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宫主……掌殿……这……”
“啊……妙真掌殿……”
原本是张重元安排颜斗彩带来的一班来抓妙真的人马,现在却反被昊玄利用了。
现在是张重元被抓个正着,道君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心不二变,张重元先是在道君面前跪了下来。
“张重元,你什么居心。居然敢伤了道君的师妹。”正华先发制人。
一干人等,包括颜斗彩都是面面窥视,不敢一言。
在道君面前,这种时候谁敢多说一句话啊。而颜斗彩是要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张重元能保留最后翻本保命的机会,而不出口说话。
上上下下,所有云福宫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里,这么大的事,都在等道君发话。
而道君的第一句话却是,“抱歉幼微,我来迟了。”
昊玄此话一出,这就证明此事妙真完全就是个受害者。
妙真醒着在,只是没了力气。她心里恨,事情到了这一步,还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什么来晚了,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按着你计划来的,妙真就是恨昊玄这一点,不是你没听见我的呼唤,{炫·书·网·提·供}而是听见了,也要按你的步调来。明明看破了,有动作也不跟她讲。当她什么?纯粹利用来,利用去吗?
其实妙真要是现在心思毒辣一点,不顾及女儿家脸面,她现在完全可以在道君的怀里,柔柔说一句,他……他刚才侮辱了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虽是坏了妙真名声,可要是这话一出,昊玄当场把张重元给劈成渣,也都不算个事了。
可惜妙真是个有仇要自己报的人,“我,我太清楚。”此话一出就给张重元留了活路。
“哼,张重元。你到底对师妹做了什么。让师妹怕到不敢说!”正华依旧不依不饶,死活要玩死张重元。
而昊玄又怎么会不知妙真心思,正在气头上呢,非要跟自己对着来,打乱自己的计划。
“张重元……”
道君终于发话了,无论让张重元是死是或,都打开了一直紧绷的局面。
“是。”张重元一直跪着在。
“今日起自罪问过,不得出分众殿。手下人等事物,交由正华掌管。”
“是。”
张重元在道君的面前,算是完败了。
“是,正华谨遵道君敕令。”
功名权利尤幻灭,现实残酷,转眼成空。
道君判的无期徒刑,张重元算是如草木纷披,笼罩在烟霭云霞中,只余留狼籍散乱了。
昊玄赢得不费吹灰之力,易如反掌,着实高明。
满空星子,证明这下了几天的雨,也算是放晴了。
妙真看着,她还在昊玄的怀中,“我决定了,我要离开你。”妙真倔强,我已经寄予希望于你,你却这样对我,我妙真不是无动于衷,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女人。
月也凉,心也凉,昊玄是其心化,爱到了这种地步,是悲,心非为悲,总要思量。
“好,我准你离开一下下。”
贺新郎之上
蜀道,小镇
红花献锦,柳绿垂金,是统祈朗照,不尽之依依。
“新鲜的卤汁肥啰……新鲜的卤汁肥……”
叫卖声有什么用,当然是引人注意,这么好的风景,这么好的天气,不知有几个人会在稀疏平常的叫卖声中心动。
我们的妙真先是充耳不闻,装作没听见,可前脚走出去,后脚跟就停住了,只好一连退两步,扭头嘻嘻一笑,“来一碗。”
“好咧,姑娘一碗卤汁肥。”老板一吆喝,就忙活了起来。
所谓卤汁肥,就是豆腐脑,蜀中的小吃。
拣了近坐,妙真满心欢喜的等来了她的豆腐脑,卤水、辣椒油、花椒、油酥花生虽然给的不多,却也一样也不少,算得上正宗。
妙真拿起了瓷勺,开始了行动。
忽来一正风,吹来一片云,天地一暗,来了一阵急来雨。
哗啦啦,下雨了。
街边小吃,哪有什么遮风避雨的物件。一碗豆腐脑又值几个钱,为这淋病了身子,那可不换算,客人们纷纷丢下几个钱,后赶紧找个避雨的地方,离开了。
一下雨了,妙真首先是护住了桌上的豆腐脑,再眼尖找着了一家店铺,有个很小很窄的房檐,一麻溜,护着豆腐脑,跑了过去。
妙真端着豆腐脑,正要送到自己嘴里,抬头一看,“真是好大的雨。”
街上行人都是形色冲冲,急着找地方躲雨。
一个没注意,“姑娘,能借个地给在下吗?”
来求地的是个书生打扮的人,怀里紧紧抱着是几卷画卷。妙真是个爽快人,没有什么男女之别,“呃,挤挤还有位置的……只要你不嫌我在吃东西。”
“没事的姑娘……打扰了。”礼数尽全,这名书生才走进房檐下。
妙真不以为意,开始自顾自的吃起豆腐脑来。
书生擦了差额头上的水珠,看着檐外飘落的雨线,“雨下得好大啊。”
妙真吃着豆腐脑,不经意搭了一腔,“是很大。”
没想到这名书生却是对妙真一笑,“姑娘为什么非要去浮离城呢?”
“嗯?”听了这话,妙真停了动作,狐疑地望着这名书生。
离恨门主金口预言,“蜀中风云祸事起”事出必有因,江湖侠客蜂拥进了蜀地中心浮离城,可更怪的事发生了,只要进了浮离城的人,没一个能出来的,好不容易有几个跑出来的,却都成了疯子。
小病不治终有一日,会成大患。张重元被废,云福宫又不能没有人,所以妙真就下来调查此事了。
这名书生也看不出有什么非同凡响的,虽然蜀道是进蜀中唯一的道路,他却能猜出我,不是去别的地,单单是浮离城,难道他是浮离城的人?他已知晓我的身份了?
“误会了,我只是去蜀中剑阁附近会会好友。”妙真来了招虚虚实实。
书生不大在意,“有缘相见。在下只是告诫姑娘一句,还是别去浮离城了。最好是连蜀中都不要踏进。”
“咦?这话怎么讲。”
妙真刚一问,这雨也就停了。
书生望天一笑,“看来是书生多言了。在下与姑娘也是缘尽了。”
书生说完就欲离开,妙真抢问一句,“既然有缘,阁下可否告之妙真姓名?”
真诚相问,妙真已在话语中表明了自己身份,书生停住了脚步,“这嘛……在下对于姑娘来说。只是过客。”
妙真不依不饶,看着书生怀中的画卷,“既然是有缘人,那是阁下是否能送妙真一副丹青。”
“哈,有缘就送。”书生随便抽出一卷来递予妙真,妙真一手接过之后,书生大步踏出了房檐,“悲风凄,愁云结。柳叶眉上销,菱花镜中灭。雁峰归飞断……鲤素还流绝。”
消失于人来人往之中。
妙真搁下碗,一把打开了画卷,稀疏平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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