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贞妃一回到清心宫,眉宇间便萦绕了抹戾气,原本就清冷的面容更加冷了几分。
原本握在手中的帕子竟被她生生扯烂,她挽起的黛眉显示了她心中的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根本入不得眼的沐清歌此时却令她感到了最大的不安,即便当时凌王从医城带回百里苼,她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然而,女人的感觉一般都特别准,所以,她有些慌了,乱了。
香菱一向最能明白贞妃的心思,见她如此心神不宁,忙劝道:“娘娘,小小的沐清歌根本不足为惧,长乐公主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凌王怎么可能宿在她的院子里?”
“不,你不懂。”贞妃沉吟道,然后蓦地抬眸,“香菱,我感觉这个沐清歌也许会是最终的赢家。”
香菱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沐清歌,那可是沐家的草包!”
“草包?”贞妃讥讽一笑,她怎么没有看出沐清歌草包?
半晌,她终于敛了敛心神,对香菱道:“送得药到了么?”
香菱点点头,“送到了,并且她还带来了一句话,想让娘娘尽快除去沐清歌。”
贞妃闻言,讥讽更盛,“尽快?她以为除去了沐清歌凌王就是她的了,简直痴心妄想,一个医城的医女也妄想凌王妃之位!”
“娘娘,奴婢觉得那个百里姑娘可没安什么好心,想借娘娘的手除去沐清歌,若是一旦……她倒是可以摘得干干净净!”
贞妃忽的笑了,“本宫的药可都是出自她之手,若是本宫有事,她也跑不掉!”
主仆二人正说话间,一个小宫女有些为难的过来禀告道:“娘娘,徐嬷嬷……又把十九皇子抱来了。”
香菱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抱走,别扰了娘娘的兴!”
“慢着,将孩子抱过来。”贞妃却突然改了主意。
不一会,徐嬷嬷抱着十九皇子进了殿,十九皇子一看见贞妃,就急不可待的想要扑过来,“娘……娘……”
徐嬷嬷立即纠正,“十九皇子,要叫母妃。”
而十九皇子依旧咿咿呀呀的叫着娘亲,贞妃将其抱在怀中,嘴角难得绽开了一抹浅笑,“睿儿乖。”
一旁的徐嬷嬷看见这一幕,不禁热泪盈眶,娘娘终于肯接纳十九皇子了。
“以后就将十九皇子养在本宫殿内吧。”
贞妃清淡开口,嘴角含笑,然而她的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看向十九皇子的眼神多了一抹冷意。
她的话音一落,就连香菱都惊讶的看向了她,半晌才道:“是,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十九皇子。”
芙蓉苑。
沐清歌刚从妙手回春堂回来,忙了一天的确是有些累了。
她刚刚进门的时候,冰音看见她,忙叫了声:“王妃……”
“嗯?”沐清歌懒懒的掀了眼皮,“一会再用晚膳。”
她说完,就直接踏进了房门。
冰音看着沐清歌走入殿内的背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是想提醒王妃一句,王爷在寝殿!
现在,王妃她……就自求多福吧。
如往常一样,沐清歌一回来就直接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走向寝殿内的浴室,她知道冰画会准时给她备好洗澡水。
然而,她刚刚走到内殿,看到前方那一幕高大的身影,手中的动作一滞。
“啊!”她低呼一声,立即一把裹住了胸前的衣服,胡乱的系上了腰带。
谁能告诉她,夏侯璟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她的声音,夏侯璟转过身来,淡淡的睥了她一眼,眼底冷淡的眸光似乎显示了他的不耐。
沐清歌心中一颤,难道他等了她很久么?
半晌,夏侯璟冷冷开口,“这么晚回来,去哪了?”
“我发现给王爷药浴用的药材不够了,所以我就去外面的药馆看了看,采购了些药材,准备给王爷配药。”
这是沐清歌早就想好的一套说辞,一番假话她说的不慌不乱。
“是么?”夏侯璟眸光深深,别有深意的勾了勾唇。
“是。”
“王爷,你今日来芙蓉苑……”
夏侯璟可是没有事情从不来找她的。
然而夏侯璟却径自坐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沐清歌。
不知为何,沐清歌心中莫名一颤,这种感觉仿佛是夏侯璟知道了她私下女扮男装去医馆一般。
“王爷……”她刚想上前一步,谁知道却一下子踩上了她垂在地面上的腰带,直接朝前面载去。
完了,前面那是夏侯璟怀里!
沐清歌心里一阵懊恼,她刚才怎么就没有好好系一下腰带。
砰……
沐清歌直直的砸进了夏侯璟的怀中,脸颊直接碰上了夏侯璟的银色面具,鼻子被碰得生疼生疼的。
幸好,没有碰到那一抹不该碰到的地方。
沐清歌嗅着独属于夏侯璟的药草清香,心跳的飞快,脸上不自觉间浮上了两抹云霞。
“王妃这是在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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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吃醋,你不会是喜欢本王吧?()
终于,夏侯璟淡淡的、略带冷涩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这声音听到沐清歌耳中,就多了丝轻嗤,她瞬间就烧红了耳朵。
她蓦然回神,急忙从夏侯璟怀中起身。
“王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啊!”她刚刚站起来,就发现经过刚才的摩挲,她腰间系着的腰带已经完全垂落在地上,原本就松松垮垮的上衣这一下全部敞开了,里面浅粉色的肚兜上绣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浅荷。
然而最吸引人的莫过于她胸前的那对高耸,傲然挺立,弧线美好而诱人偿。
夏侯璟的眸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了那处,向来清冷的眸光似乎涌进了一抹炙热,他很快垂下眼睑,再次抬眸,眼底依然是冰冷的寒芒。
沐清歌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来不及多想,立即转过身去,急急忙忙抓起地上的腰带,一把记在了腰间,并打了个死结。
她转过身来,想要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然而鼻子却疼得厉害,她用手一摸,鲜红的血液染了她一手。
她竟然流鼻血了!
那夏侯璟不会误会什么吧?
沐清歌脸烧得厉害,看着夏侯璟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立即解释道:“王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她说完,夏侯璟的唇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那抹笑意,似讥讽,又像是嘲笑。
他果然是误会了她在勾引他,然而却是她脸皮太薄,没控制住流了鼻血……
沐清歌鼻子火辣辣的疼,而心里却咆哮了!
简直被自己蠢哭了,她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今天要不要这么背?
看着沐清歌一副纠结的表情,夏侯璟微微勾了勾唇角,的掠过了一抹戏谑。
半晌,他从胸前取出一方帕子,递给沐清歌,“脏死了!”
沐清歌急忙接了帕子,把还在流鼻血的鼻子给捂上了。
等她终于解决好鼻子的事情,夏侯璟已经坐在外面的花厅内用晚膳了,看见她一眼只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继续用膳。
这一顿晚膳,沐清歌吃得慢吞吞的,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她就恨不得将脸埋进碗里。
终于,夏侯璟率先落了筷,沐清歌忙问道:“王爷,你今晚要留在芙蓉苑?”
夏侯炎抬眸给了她一个“不然”的表情,然后径直起了身,走向浴室,给他药浴的浴汤已经准备好了。
明明百里苼已经说以后由她来为夏侯璟药浴,而且那日他的确是在书房让百里苼为他施针,还把她给赶了出去。
然而,今日他却又来了芙蓉苑,这唱的到底是哪出?
就在她腹诽夏侯璟心思难辨之时,前方传来了夏侯璟冷淡的声音,“还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沐清歌两步上前,拦住了夏侯璟的脚步,挽眉,“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不让我给你药浴了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沐清歌咬咬牙,心里愤愤:本姑娘不伺候了!
夏侯璟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本王何时说过?”
冷淡的口气,透着他的不耐。
沐清歌挽着黛眉,貌似他的确没有说过,可是他那日把她赶出来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她不惧上前,“既然有百里姑娘为你药浴,王爷何必来芙蓉苑?”
有现成的不用,偏偏来折腾她?
然而,下一瞬,夏侯璟却蓦地朝她靠近,将她逼近墙壁,居高临下的睥着她。
他高大的身形完全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沐清歌下意识的将后背紧贴在了墙壁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夏侯璟。
片刻,夏侯璟轻启凉薄的唇,“先是投怀送抱,现在,又在吃百里苼的醋。”
他顿了一顿,唇角浮现一抹像是讥讽的笑,“沐清歌,你不会是喜欢本王吧?”
喜欢?
沐清歌的眸光落在夏侯璟嘴角的讥讽上,蓦地一把推开了他,然而却抑制不住飞速的心跳。
“王爷,自恋是病。”
他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喜欢他了?
更何况,冷冰冰的冰山王爷,哪里招人喜欢?
沐清歌一向清亮的眸子里此时有紧张、有嘲讽,还有一抹淡淡的愤怒。
夏侯璟淡淡扫了他一眼,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然后蓦地转身,走向浴桶。
“既然没有,那就赶紧过来!”
夏侯璟的话音刚落,白色的巾帕就直接落在了她的手中。
给夏侯璟药浴完毕,沐清歌准备泡澡的时候,才悲催的发现刚才系腰带时打得死结太结实,她解了半天都没有解开。
由于夏侯璟在,沐清歌不敢贸然从医生系统内去手术刀片来将腰带割开。
就在她准备叫冰画进来给她送一把剪刀的时候,只着了白色里衣的夏侯璟在她身边经过,大手掠过她的腰间,原本束缚着的腰带顿时断成了几节,落在了地上。
然而,大手经过的地方却留下了一阵过电般的轻颤。
抬眸所见的是夏侯璟眼中一闪而逝的淡淡鄙夷。
似乎,就连夏侯璟也没有想到大手下的地方竟然会软的不可思议,他眸光微敛,修长的双腿立即撩开步子,回了里间。
沐清歌一张俏脸慢慢涨红,然后飞快的褪去了衣服,将自己整个沉在了水中。
今天,她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第二日一早,沐清歌醒来的时候,夏侯璟如往常一样已经回了书房,她刚刚用完早膳,准备换了男装去妙手回春堂时,冰画却告诉她,夏侯璟让她去书房。
到了书房的时候,百里苼果然正在书房里。
她看到沐清歌进来,嘴角噙着大方的笑意,“王妃来了,怎么怵在哪里,过来坐。”
一开始,沐清歌并不觉得什么,可是自从她知道了是百里苼和贞妃一起联手几次三番想要要她的命,她就对百里苼这种以主人自居的姿态产生了反感。
这里是凌王府,她是凌王妃,要搞搞清楚,谁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好么?
沐清歌淡淡扫了眼百里苼,然后径直走了过去,来到夏侯璟身边,嘴角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王爷,你今天让我来有事么?”
“坐。”夏侯璟淡淡吐出了一个音节。
百里苼脸上有一瞬间的僵色,垂下的眼睑里掩去一抹暗芒,紧接着她唇畔绽开了一抹温婉的笑,走上前去,“王爷,你看,药都凉了,你赶紧喝了吧,事情再忙,也得先喝药。”
“王爷,百里姑娘说得对,还是先喝药吧。”沐清歌直接端了药碗,舀了一勺,还十分贴心的吹了吹送到了夏侯璟的唇边。
夏侯璟眸光微凝,狐疑的扫了她一眼的,倒是没拒绝,含了汤勺,喝了。
沐清歌握着勺子的手轻轻颤了颤,她原本不过是气不过百里苼总是在这种事情上不动声色的排挤她罢了,没有想过真的要给夏侯璟喂药。
可现在……她觉得貌似进退不得了。
看着夏侯璟扫来的眸光,沐清歌硬着头皮舀了一勺,还没有送到夏侯璟嘴边,夏侯璟就一个刀子眼扫了过来,“烫!”
沐清歌如今真是哑巴吃黄连,咬了咬牙,正在纠结是给他吹一吹还是干脆放下药碗不伺候时,就有一双玉手伸了过来。
“王妃,还是我来吧,王爷的性子我了解的多一些。”百里苼浅浅笑道。
沐清歌端着药碗,没有松。
夏侯璟冷冷扫了眼她,一把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笨手笨脚。”
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