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爽朗笑声传至耳边,瞧着塔塔一脸囧样,她也不由得轻笑出声:“我若要杀你,便不是九尾灵猫。”
说话间石头自医馆穿墙而来,免了它行礼,不用问也知是何事,自他下马车踏入医馆,就知道他来寻她了。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滢玮先至医馆二楼,稍稍收拾打扮一下,才由内院入一楼厅堂,见到了正站在她画像前的凌浩轩。
“旭郎,我正要回去。”
他未回应,只是静静地瞧着画。
气氛略有尴尬,她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道:“旭郎,我知你有很多事想问,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我这就随你回府。”
凌浩轩这才偏过头,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后,先一步朝外走去。他这张冷脸鲜少见,好在今儿天热,也算是降了降热气。
马车驶离没多远,他打破沉默道:“滢儿,这里没有外人,我是你的夫君,希望你能如实相告,初五那日你是不是在益州?”
“呃?”
还以为他要问宁妍的病症,或她这几日上哪儿去,没想到与益州有关。
滢玮惊诧,好奇道:“旭郎,都城与益州相隔千里,我一个弱女子若是去估摸着也得走上一个多月,何出此言?”
凌浩轩依旧沉着脸,定定地瞧了她好一会儿才道:“因为你身上独有的香气,别的姑娘是没有的。”
这番话,令她呆了呆。
估摸着那晚在他房内现了身,床榻边留下了气味,才会有此想法。那么自然也就怀疑送信人是她,当铺放火的人是她。
“旭郎,自你去了益州后,我便未离开王府一步,只是这三日为了寻得一株奇珍异草才离开都城。”
前者有王府下人作证,后者也早已备好。
他皱了皱眉头,似有话要说,却因马车停下而打住。到家了,刚一进府,便见宁妍那边的侍女疾步而来,跪拜于面前。
“王爷,您可回来了,先前太医来瞧娘娘说是中毒”
“中毒?”
第56章 凤凰斗(21)()
滢玮心底一惊,若说王府内谁敢给宁妍下毒,估摸着除了她这个侧妃,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果不出所料,下毒之人赖在阿七头上,早已被绑至柴房,等候发落。
“这不可能,阿七一心向善,绝不会做这种事。”
想不到离开三日,宁妍害人本事见长。她急于向凌浩轩解释,宁妍的贴身侍女却抢话道:“为了巴结你这个主子,她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怎么不可能?”
“放肆!”凌浩轩面色一沉,怒道:“心疼主子可以理解,但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个下人,如若再犯定不轻饶。”
“奴婢知错。”
狗仗人势的奴才,埋下头前狠狠地瞪她一眼。就这一眼便可断定事有蹊跷,不再理会,疾步离去。
滢玮随凌浩轩来到东边园子,见到卧榻不起脸色惨白的宁妍。虽说中毒在身,却有力气拉着凌浩轩哭诉,听得他让她好好瞧病时翻了几个白眼。
滢玮明了,宁妍是不想让她碰,碍于凌浩轩在又不好直说。从长袖中取出绣帕,才给了点好脸色。
这一把脉,便知宁妍如何中毒,原来白天有高人支招,好在夹竹桃叶毒中的不深,性命无忧。
她收回手,朝凌浩轩打了出去说的眼色,他会意。
宁妍不乐意了,手扒着榻边急道:“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有什么话当面说。”
滢玮心想,还真是个愚蠢的女人,给脸不要脸。
“姐姐的病乃是食物中毒,并无大碍,照太医方子吃药,静心休养几日便好。”
听得此言,凌浩轩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心底却松了口气:“滢儿,这件事与你贴身侍女有关,给你一日时间查出真相可否?”
“谢王爷。”
只那一眼,还在生气的他便懂了她心思,滢玮施礼缓缓退出。未走几步,耳后传来宁妍清晰撒娇声,若是对自己的病不知情,哪有力气演那么多费力气的戏。
她先是去柴房瞧瞧被冤枉又不敢反抗的阿七,确认心中猜测。宁妍这出苦肉计是安氏出的主意,一个凡间傻女人怎斗得过一只千年狐妖,怕到最后自己是被谁害死的都不知。
后至灶房,那里未发现用过夹竹桃的痕迹。看来是端至东边园子路上放的,只有那里残留丝丝气息。
凌浩轩虽未陪同,却派了贴身侍卫偷偷地尾随在后。宁妍也派了人来,还是那个不懂礼数的侍女,怕被瞧见远远地跟着。
滢玮故意视而不见,虽说给了一日时间,却不到半个时辰便知真相。回到西边,沏了一壶酒,凉亭下静等他人来。
一炷香后,凌浩轩来了,此时换了身素袍,乌黑茂密及腰的长发随意散在脑后,看样子才沐浴过。
他这个夫君,甚是了解他的正妃啊。
“这么晚了不睡,一个人饮酒做甚?”
他这是明知故问,她淡淡一笑,回道:“如果一个人一心求死,在死之前还想害几个人,你觉得那个人我该救么?”
他不就是为这番话而来,眼底掠过一丝寒意:“你可是治病救人的大夫,何出此言?”
第57章 凤凰斗(22)()
她明了,宁相国是当朝重臣,也是他那糊涂老爹的心腹,宁妍要是在他府上死了,势必会为日后招来祸端。却不知宁相国力保他为太子时,对他最疼爱的四弟起了杀心,若让他老爹知晓,那可是心尖上又狠狠插了一把刀,也会连累到他。
把话说白,只会伤感情。
滢玮无奈将饮了一多半的酒杯放下,轻叹一声道:“宁姐姐中的是夹竹桃叶毒,夹竹桃叶就埋在她屋后的樱桃树下,她这出苦肉计是冲我来的,只因王爷您许久未在她那留宿了,叫我如何用药医治她?”
她再抬眼瞧已至对面坐下的凌浩轩时,他却尴尬地别过脸望天上的弦月,好一会儿不回应。
寒冰之伤还未完全恢复,饮酒不过是缓解痛楚,今晚她要做个狠心女人,遂起身回屋,将反应慢了一拍的他关在门外。
子时刚过,一个黑衣人偷偷潜入东边园子。路上碰到两只灵猫,那色泽明亮的大眼珠子,瞧得他心生惧意,好在身手敏捷,否则生出大动静。
不过半个时辰,黑衣人的身影出现在北边书房,由身上取出两件物品,小心翼翼地放在面色已黑的凌浩轩面前。
他未说话,只是打了个眼色,黑衣人便识趣地退下。
万籁俱静,心如死灰。
十年前,便知宁妍喜欢他,也一心想嫁给他,三年前如愿以偿。然他并未对她动过心,只是父母之命难以违抗,这三年他从未亏待她,任由她性子胡来,才会落到到今日这般尴尬境地。
滢儿说的没错,问题的根源在他这。若是没有生在帝王之家,或许就没有太多礼法约束,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相伴到老。
她们都是他的女人,而从现在起他只能做一个女人的男人。
上朝前,他唤来阿福,让它嗅了嗅手中之物,便朝东边而去,来到明年便能结果子的樱桃树下。
“王爷,您来了怎么不进屋?”
瞧着匆匆而来的侍女,昨日那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今日又惺惺作态,令他好生厌恶,盯着刨土的阿福未有回应。
不过须臾,一个精巧的绣花布袋被刨出,眼前人不太对劲,乱了心神:“不,怎么可能,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将害娘娘的东西放在这。”
“本王都没说是什么东西,你怎会知里面装的是害人的东西?”
侍女打了一个哆嗦,眼底惊恐之意越发明显,跪于面前后狡辩道:“奴婢不知,只是猜测。”
他拾起布袋,里面所装之物昨晚已知晓,在瞧神色慌张的眼前人,还真是不知悔改,他的王府里容不得此人。
“来人,拿下。”
“王爷,饶命啊,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真不知里面装的东西。”见他不理会,被带走前又大声喊道:“娘娘娘娘救救奴婢。”
杀鸡儆猴这出戏闹得那么大,自然被有心在屋里梳妆打扮的宁妍瞧见,想也不多想便为跟了自己十多年的贴身侍女求情。
第58章 凤凰斗(23)()
好一个主仆情深,令进屋后的他不由得嗤笑出声:“宁妃,你可是相国府千金,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自嫁入王府后便知本王不可能独宠你一人,滢儿并未做过害你之事,为何在她进来后处处针对她?”
“我没有,没有。”
他背手而立,站在圆桌边,板着一张冷脸道:“前日,你因何事进宫见安妃娘娘?”
这一岔,令宁妍脸色又白了几分,低下头道:“臣妾听得娘娘身子不舒服,便进宫去瞧一瞧。”
他母妃身患重病卧榻多年,她都未主动去瞧一次,对外人倒是挺有心,耐着性子道:“宁妍,虽说你是相国府千金,却早已是我凌浩轩的女人,自今日起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得踏出这个园子一步,若是不从再做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之事,休怪我无情不念及夫妻情分。”
宁妍跪于面前:“轩哥哥,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你可是我夫君,你不能对我这般狠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若真心为他好,夫妻情分便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不想再听她说下去,凌浩轩转身大步离去,夫妻情分缘尽于此,也算是全她家人一个面子。
她有苦,可以找她那位高权重的家人诉说,而滢儿只有他。
来之前便名人将阿七从柴房放出,她既是下人,也是滢儿的好姐妹,未曾说过一句有损主子颜面的话,也不忘自己身份,谁是谁非日久见人心。
下人已按他吩咐将早膳送至西边园内,多是滢儿喜欢吃的,若不是今日有要事上奏,真想过去好好陪陪她。
却不知所想之人,并未动那一桌饭菜。
昨晚又是一宿未睡好,这场劫动了太多凡人命数,前些日子已有察觉未放心上,现在身上已有了变化,不是好兆头。
“祖师爷,王爷都这么做了,你也就别生王爷气了,阿七没事的。”
滢玮瞧一眼正在研墨的阿七,还真如她所说是个心善有肚量的姑娘,受了那么大委屈,还像个没事人似地。
她已消气,只是还未想好如何解开他心中疑惑,遂转移话题道:“经此事宁妍命不久矣,过不了多久宁相国便会对四王爷出手,也会以他要挟王爷,得想个万全之策保他们兄弟二人平安。”
虽已知结果,然过程难以预料,世事无常变幻难测。
“祖师爷,您看这法子行不,选一只聪慧的灵猫侍卫送至四王爷府,暗中再派两只保护,这样可好?”
这法子她想过,原本有意派塔塔去,经太子一事,怕被认作不详之物。
记得四王爷对雪儿上心,盼着它生一窝猫崽子好抱走两只,怎奈寻来的漂亮猫儿都不敢近身。
忽生一计,照塔塔那憨厚可爱模样画了一只西域纯白猫儿,略施法术后便活灵活现跃出纸上。
瞧那灵活的身姿,琥珀色的大眼珠子,若是在栖霞山,估摸着会抢了莫锦灵猫族第一帅哥的风头。
“拜见主人。”
如此懂事,滢玮甚是喜欢,这凡世间除了她,没有第二人伤得了它。
第59章 凤凰斗(24)()
宁相国一伙老臣再次上书老皇帝立凌浩轩为太子,老皇帝却压着不提。他膝下有九个儿子,若不是这些年独宠安氏,估摸着得有十几个。
这九个儿子里,最能干的非二皇子凌浩轩莫属。最宠爱的则是七皇子楠儿,模样像极年少时的他,也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此事能托几日便托几日。
恰逢外敌入侵边关,原本有意派经验丰富的凌浩轩前去,不曾想凌浩宇却主动请缨,想想是个锻炼机会,便当着众臣面允了。
此举正合宁相国意,与心腹相视一笑,离开大殿时心情甚好。
晚一步的凌浩轩甚是担忧,以他对敌人多年了解,四弟此去边关凶险万分。
或许受了驱蚊草药包之事流言所困,这次回来凌浩宇总躲着他。回都城路上便已得知此事,以他对二人了解自然是不信。
事后得知幕后主使,正是他的正妃宁妍。还未想好怎么处置她,又生出自己下毒害自己之事,想来他真是娶了一个愚蠢至极的媳妇。
他越过朝臣,将急于离开的凌浩宇在下石阶前拦住:“四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哥,何事?”
凌浩宇以礼回应,若是以往待他不会这般尊礼数,心底甚不是滋味。
“关于驱蚊草药包之事,是二哥管教内人不严,特代宁妍向四弟你道歉。”他也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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