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是‘意外来宾’,那这个呢?可是个‘意外’?”阿善指着凌寒的肚子,突然严肃道。
凌寒怔愣片刻,随后笑着摇头,“它不是‘意外’,而是上天赐我的最好的‘礼物’。”
凌寒如梦
第三卷 如梦篇 第八十六章 宁静致远
'更新时间' 2011…12…09 16:12:50 '字数' 3735
阿善没想到凌寒在说到腹中的胎儿时,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看着她如此,也就收回了腹中所有的谴责。
虽说是未婚先孕,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她即便没有受到阿善的谴责,却也会受到世人的谩骂。
然而,当得知她如今身为当朝皇帝的义妹,贵为郡主,所有的担忧顿时减少一半。
尔后的日子里,有了阿善的陪伴,凌寒再不觉得孤单。
在那天的谈话里,凌寒才得知,原来阿善和朱明轩在两年前终于喜得贵子,如今已有一岁半。
当时凌寒还嘲笑说:“原来朱明轩在生理上没有问题啊!”
阿善闻言啐了她一口,说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这么缺德的话,小心将来生下的孩子是个缺心眼儿。
凌寒哪是真的和阿善较劲,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不知为何,她也开始忆起往事。
犹记得小时候,凌寒时刻为阿善苦恼着,为何阿善一直躲着朱明轩,而朱明轩也不给阿善一个妥善的说法,那时候她便说笑,说是朱明轩可能有身体上的障碍,才迟迟不向阿善提亲。
然而,多年后她才明白他们那时候的做法只是为了保护对方,希望对方都能得到最好的,可是逃避并不能够解决问题,要不是朱明轩最后勇敢地跨出一步,只怕真要等到阿善年华老去,他才带着功名去迎娶她。
事实证明,真正的爱情是不需要功名利禄来支撑的。就像凌寒和叶景元,只要相爱了,管它什么天理难容、门不当户不对,照样可以义无反顾地走在一起,如今不是达成所愿了?
阿善其实知道凌寒是在开玩笑,只是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脸上好像缺失了曾经拥有的东西,而又多了许多过去不曾拥有过的,所以才顺着她的玩笑和她拌嘴,如此她才会发自内心地释放笑容。
阿善不知道这些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她经历了些什么,她只希望凌寒能够活得开心。
如今看她有孕在身,阿善才想起把孩子的事情告诉她,没想到凌寒的母爱顿时爆发。
第二日,阿善带着孩子一起来见她。
阿善一丝不苟地教她如何抱孩子,如何给孩子把屎把尿换尿布,以及照顾孩子的各方面的常识。
凌寒难得这么认真地学习一门技术,当初让她读书也没这份心思,下厨做饭也没心情,如此照顾孩子来,却是兴致盎然。兴许是她即将为人母,这样的感怀局外人是无法体会的。
凌寒抱着阿善的孩子简直是爱不释手,虽然小家伙不在襁褓中,一岁半已经能够走路说话,凌寒却很想抱着他不放。
这孩子眉眼清秀,眼睛很像朱明轩,嘴巴像阿善,一看就是能说会道的娃儿。
小家伙很听话,面对陌生人也不哭不闹,还很有礼貌地叫凌寒“姨”,听着他奶声奶气地叫唤,凌寒的心都快化了,恨不得就这样把他抱回家。
可是阿善说她如今有孕在身,抱抱襁褓里的婴孩倒是可以,这一岁半的孩子多抱了只怕会上身。
随后,她只能依依不舍地放开那孩子,微笑着问他:“乖,告诉姨,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挠了挠头,咧嘴笑道:“我叫朱致远。”
“朱致远……”凌寒一声呢喃,须臾,她喜上眉梢,拉住小家伙,“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告诉姨,是谁给远儿取的名字?”
“是爹,爹说祖父一生淡泊名利,不求功名,在杭州当……当……”小家伙才牙牙学语,能说这么多话实属不易,但要他完全组织大人所说的话然后加以转述,尚有一定的困难。
于是凌寒笑着接话,“是不是你祖父一生只在杭州当县令,为百姓造福?”
小家伙奇(…提供下载…)怪,为何这个姨会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想归想,小孩子心思单纯,有人解除心中的困惑自然觉得开心,“嗯!就是当县令!”
“那远儿将来长大了,可否愿意成为你祖父那样的人?”
小家伙用力点头。
凌寒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远儿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个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
“官?什么是官?”远儿挠挠后脑勺,一脸困惑。
“就是成为像你爹,像你祖父那样的好人。”凌寒谆谆教导道。
远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阿善在旁边瞧了半天,终于插话道:“稚子不懂事,你如今和他说这些,恐怕还早了点。”
谁知凌寒没有赞同阿善,而是说:“阿善此言差矣,这孩子目光明亮,天庭饱满,才一岁半就能与我对答如流,有些道理,想必他心里是明白的,只要今后好好栽培,将来定成气候。”
“我只想远儿平平安安的长大,将来的是还是将来再说吧。”阿善蹲下身子,替远儿擦了擦额头。
凌寒看着这一幕,回想阿善方才所说的话,内心却是一痛,是啊,孩子平安就好,剩下的路途还需他们自己去走。
可是她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便已决定了今后的命运。
阿善忙着照顾孩子,并没有发现凌寒此刻的恍惚,而是背对着说:“阿寒,你说咱们结个亲家如何?”
闻言,凌寒回神,却又是一愣,问:“怎么突然想要结亲家了?”
在凌寒的印象中,阿善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喜(…提供下载)欢冷言冷语的姑娘,素来不爱管闲事,也不爱拉帮结派,如今却主动提出和凌寒结亲,实属罕见。
阿善将远儿抱起,面对着凌寒说:“你我姐妹一场,若是再结一门亲事,岂不是喜上加喜?我昨天回去对明轩说你有了身孕的事,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什么?”
“他说啊,当年我们成亲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如今要这孩子来报恩。”
“嗯?”凌寒不记得当年对他们有什么功劳,要说功劳,那都是莫秦煜的功劳,可是,如今他已不在。
“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只问你答不答应,与熟人结亲总比让外人捡了便宜要强。”
凌寒嘴角一抽,敢情阿善是想捡个便宜来着?
“那我若生的不是女娃呢?”
“明轩说了,那就结为异姓兄弟。”
凌寒满脸黑线,这朱明轩到底在想些什么,好似非要与她攀上关系不可,不是她不愿意,只是她腹中孩儿只有十年的寿命,不能害了人家。
阿善见她沉默不语,怕她不答应,于是说:“莫不是你成了郡主,看不上咱们朱家吧?”
凌寒抬头对上阿善的眸子,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腹中孩儿命薄,配不上你们朱家。”
阿善大惊,看着她眼角慢慢滑下的泪水,问道:“怎么回事?”
对于阿善,凌寒几乎无话不谈,昨日久别重逢,她不想提起伤心事,可事到如今,再瞒下去只会让她们姐妹情分流失。索性,凌寒把真相告诉了阿善。
得知真相的阿善大惊失色,可她没有收回那份提议,因为她想结的亲家只有凌寒。
凌寒只是抱着阿善慢慢流泪,却也讶异她不曾退缩。
阿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别哭了,哭多了对胎儿不好,都怪我,我不该问那么多。”
“不碍事,情之所至,过会儿就会好的。”
“你若是不介意,我可以让远儿认你做干娘,也算是对你的补偿。”
凌寒摇了摇头,阿善随她去,往后不再提及此事。
可是小家伙耳朵十分灵敏,居然开口叫了凌寒“干娘”。看着那张天真的笑容,凌寒片刻失神,阿善却说:“你看,远儿很想认你做干娘呢!”
“干娘!”远儿又甜甜地叫了她一声,凌寒顿时展颜而笑,紧紧地抱住了他。
于是,除了肚子里的那个,她又多了一个干儿子,外加未来女婿,只是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那个是男是女罢了。
*
接下来的日子,阿善每天都会带着远儿来看凌寒,时间一久,远儿和凌寒的关系愈加亲厚,连阿善这个亲娘看来都会无比眼红。
“干娘,您今天给远儿吃什么?”小家伙站在凳子上,手肘支着案几,小手撑着脑袋,转着他圆滚滚的黑色眼珠,着实惹人喜爱。
“干娘今日让厨房做了水晶虾仁给远儿。”凌寒眯着笑眼,将一盘热气腾腾的水晶虾仁推到远儿面前,远而一看,顿时口水直流,举起小手就想去抓,却被凌寒阻止道:“远儿忘了干娘前几日教你的饭桌礼仪?”
远儿讪讪地摇头,凌寒说:“既然没忘,为何还要用手去抓?”
“对不起,远儿闻到香味就忘了干娘说的话了。”小家伙嘟嘴道。
凌寒微微皱眉,继而谆谆教诲,“那怎么行?要知道,做任何事前都要三思而后行,否则就会让人抓住把柄,吃尽苦头。”
“远儿知错了,远儿谨遵干娘教诲。”说着,远儿拿起一旁的筷子,有模有样地去夹虾仁,可惜虾仁太滑,小家伙屡试屡败。
阿善在一旁看得有些着急,想去帮忙,却被凌寒阻止,让她继续看下去。
片刻后,远儿放下筷子,看似气馁,阿善揪着手帕,一脸失望,然而须臾,又惊喜地笑了。
远儿放下筷子,却不是放弃,而是想要问凌寒,“干娘,能不能给远儿一个汤匙?”
凌寒微微一笑,将袖子底下藏了许久的汤匙递给他,远儿如释重负,用汤匙去挖虾仁,这样,比用筷子方便多了。
凌寒满脸欣慰地看着他,这孩子变通能力已是出乎她的想象,她只告诉那孩子吃饭的时候要用筷子,喝汤的时候要用汤匙,却没更深入地去提点。
也许这在普通人看来是极为简单的道理,可如今在一个一岁半的孩子身上得到体现,实属不易。
阿善默默地看在眼里,想来今后有凌寒教导孩子,也未尝不可,因为,她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郭夫子的影子。
当年在载贤书院,郭夫子也是这般教导凌寒的。
约莫一盏茶的时辰,远儿已将盘中的水晶虾仁全部吃完,还不忘拍拍小肚子,打个饱嗝。
凌寒和阿善在一旁已是乐不可支。
就在雅间内传出欢声笑语时,楼下传来一声咋呼的喊叫:“不好啦!野狐岭发生了大雪崩,听说叶将军手中的一万大军和敌军两万皆没有逃过这场雪崩。”
“那叶将军呢?”堂内其中一人抓着那人的衣襟紧张地问道。
那人颤声道:“叶、叶将军也没有逃过劫难……”
凌寒“腾”地从座椅上站起,指甲深深地嵌在桌面上,眼看着即将出血,阿善唤道:“阿寒……”
“不可能……”景元不可能出事的……他明明答应过会凯旋归来迎娶她……
“我要进宫……我要亲自问华苏哥哥……”分明已经害怕得颤抖,可依旧故作镇静。
只是才抬起步子,身体却往前一倾,她下意识地去捂住腹部,努力支撑自己,然而下一刻,她直挺挺地倒在阿善身上。
阿善立即扶住她,继而听到远儿大声惊呼:“娘!”
阿善看向远儿,只见远儿手指着地面,颤声道:“血……好多血……”
凌寒如梦
第三卷 如梦篇 第八十七章 望归
'更新时间' 2011…12…10 14:26:04 '字数' 3482
窗外凛冽的寒风如同鬼魅般发出森冷的回音,大雪纷扬。
屋内,昏黄暗淡的烛火下,木床上,女子已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那张姣好俏丽的容颜如今却是苍白如纸。
手指纤细,莹白如玉,丝丝经络触目可见。此刻,略微宽大些的修长手掌正握着那只莹白柔荑,紧紧不放。
远远望去,原来女子的床边有一个白衣男子落座,看样子,已经守候有些时候了。
他靠得很近,离着她的容颜不到一尺,可即便离得再近,在昏暗的灯光下,男子看着她仍旧觉得有些吃力。
然而,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等她醒来。
渐渐地,男子感到手中的手指动了一下,他惊喜地抬起头,依稀看到她的那一双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
“寒儿……”他低柔轻唤,眼波流转,好似这一刻等了许久,内心的喜悦呼之欲出。
床上的人儿发出一声嘤咛,皱了皱眉头,渐渐醒转,她的双眼小心翼翼地睁开,露出一条缝,隐隐约约看到面前有张模糊的脸孔,屋子里光线微弱,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却能听到方才的那一声低唤。
“华苏哥哥?”才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分外沙哑,华苏见到她苏醒过来,虽然内心惊喜,可表面上仍旧波澜不起。
他不动声色地放开她的手,说:“寒儿,你终于醒了。”
醒了?凌寒移动了下身子,觉得无比酸疼且无力,随后望着床顶愣愣出神,未几,猛然想起什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两只手立即捂住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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