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叶开自忖已立于不败之地,方才偏过头,对着房间内壁,轻轻说道:
“你到此刻还不出来,莫非真当我发觉不了你么?”
四周一片寂静,彷如悄无一人。
叶开也不着急,只是安静的悬立着。
良久之后,他却冷哼一声,轻轻喝道:
“你既不愿现身,便死在里面吧!”
言罢,他拂袖一挥,沛然真气已然涌出,随后手诀捻起,浪潮奔涌而出,电弧闪烁中,一十八枚壬水神雷便浮现而出。
他又一抖苍青广袖,一十八道雷光激射而出。
“轰!”“轰!”
两记神雷炸响,将墙壁轰开一个硕大空洞,露出其后黑洞洞的夹层,其余几道雷光倏忽便没入其中。
只是预想中的轰击声却为未出,十六道壬水神雷似乎被什么东西直接消隐了,未曾引起一丝波动。
叶开嘴角微微一扯。
此前自己动手,内壁之后便隐约传来吸气声,如今破开,果然另有空间!只是内壁之后那人,倒是比之前的对手高明一些。
他心中闪过这般思绪,但手中动作却丝毫不停,法决一变下,又是一股真气涌出,引起一阵灵机巨变,水火二气迅速汇聚,以水引火,水火相济,一片沸腾燃烧的水幕便往那洞中奔袭而去。
这水幕方才出现,还未靠近,一股及其炙热的湿意就已然蔓延全场。
正是术法,水幕灼华。
如今叶开凝聚了真气之种,这术法施展起来更是浩浩荡荡,威势更凶。
“轰!”
这时,一道人影冲破墙壁,随后迅速跃起,就要破窗而出!
“跑?”
叶开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只把手一扬,八方雷火罩,就化为一道金红之光激射而出,随后迎空一晃,就化为漫天雷火向那人影一罩而下。
那人影见此急忙把手一挥,一道黄光蓦然射出,带起呼啸之声就向着八方雷火罩穿透而去。
这黄光眨眼便穿入雷火之中,引起阵阵轰鸣。
然后,黄光和八方雷火接触之下,却并未将雷火洞开,而是雷火的侵蚀之下,倒卷而回,落入这人影手中,亦是现出本来面目。
却是一把一尺余长的黄色小尺。
见自己法器无用,这人影霎时间便是一惊,离开口中念咒,双手齐齐捻诀。
随着一阵灰色雾气覆盖在其身上,其人陡然消失,分化出十几道灰色影子,向着四周方圆急射而出。
“天真!”
叶开一声轻喝,八方雷火罩陡然一收,转了个方向,向着其中一道影子呼啸追去,瞬间便将其罩住。
叶开御气追上,拂袖一挥,一十八道壬水真气化作罗网,将其虚虚框住。
那人在八方雷火的笼罩之下,不得不止住去势,露出身影。
叶开眼见此人,却正是那最先给其开门的老者。
他心中不屑一笑,嘴角便轻轻扬起,自己经历过数次幻境考验,又日日观想《自在观想经》,心神早已今非昔比,寻常幻术怕是须臾便能看破!
此人在自己面前变化幻影遁逃,如此低级的障眼幻术也想蒙蔽自己,真是可笑之极!
如今内有八方雷火笼罩,外有壬水罗网镇困,已然将这老者死死的封锁其中!只要不破了自己的法器术法,他便是插翅亦是难飞。
那老者显然也明白这点,却是不再逃了,只是张口一吐,喷出十余道幽幽黑气,随后又吐出舌尖一口精血,与黑气混于一块,向着八方雷火罩冲击而去。
同时,他那手中的黄色小尺亦是一卷,幻出一片光幕将其笼罩其中。
同时他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叶开,恨声说道:
“阁下定要如此咄咄相逼吗,若是逼的老夫手段尽出,你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叶开闻言将眉一扬,这把黄尺倒是一件难得的法器,竟然攻防一体。只是对于其口中之话,却是嗤之以鼻。
其等鸠占鹊巢,伪装顶替,其心为何,不问可知。
若是放其走脱,将今日之事传了出去,自己在离州的任务难度便更加一筹。
便是不论其中利弊,也不谈其等之罪,依着叶开的性子,便是只凭想对自己不利这点,便也非全部诛尽不可。
他心中想过,面上却只是冷冷一笑,袖袍一抖,淡蓝真气狂涌而出,御着八方雷火罩,发出温温轰鸣,猛地紧收。
而此刻,那混着精血的黑气亦是恰好迎来,猛地往八方雷火罩撞来!
“爆!”“轰!”
这老者陡然一声大喝,随后一声巨响,那黑气瞬间爆开,化作无数暗黑暗红的魔焰铺展开来。
这些魔焰弥漫冲天,腾跃而起,彷如要将一切束缚挣破一般。
叶开心中一凛,果然,似这些凝气期的老修士,总是有那么一两手压箱底的术法的,便如那申若南的山影沉壁一般。
如今只看这魔焰的威势,便是比自己的诸多术法都要强悍一些,怕是与水幕灼华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若真的想只凭此法,冲破两重封锁遁逃而出,却也太不把自己的八方雷火罩当回事了。
这法器能被霞岚真人收入秘库之中,可是真正禁制圆满,能蕴养出一丝灵光的顶尖法器,姑且不论其变化威力,便是本身的材质也是顶尖!
若非如此,自己那些材料价值十万灵石左右,为何只换得八方雷火罩之后,便连请松云真人出手洗炼的资粮都不够了?
他嘴角微微一扯,丹田之中的闪烁的真气之种便迅速闪烁,他轻挥广袖,顿时体内真气便如江河决堤一般涌入八方雷火罩中。
第三十七章 与其斗智 不如斗法(下)()
得叶开真气注入,瞬时之间,八方雷火便轰然争鸣,其中显出无数金红符文,交辉相印,然后猛然紧收,化作无穷雷火向内侵袭。
那黑红魔焰在这八方雷火的不断轰击之中,渐渐消磨殆尽,变成丝丝黑气崩灭而散。
只余得那黄尺所幻化的光幕,在死死的撑着,但是也如同风雨飘摇一般。
叶开真气再转,八方雷火又是猛然一震侵袭,那光幕便出现丝丝裂纹,随后裂痕迅速蔓延开来。
“阁下怕是从广乘而来吧。阁下手段如此高明,便是直接打上门来,我等也无法抗衡,只是偏要装作那姑舅表亲,行偷袭之事,岂不下作?”那老者死死抵抗,口中倒是讽刺起来。
“老丈过奖了,不过论起鸠占鹊巢,冒名顶替,预谋偷袭的本事我却是不如你们的。”叶开淡淡的说道。
“阁下既然知道了,怕是不会放过我了?只是我却还想与阁下做个交易?便用我门中在此离州的情报作交换如何?你广乘派经年以来落在我等手中的暗桩,可非是这陈府一处……”
叶开闻言,心中一动,手中攻势也微微放缓,便出言问道:
“好说,不知你想换什么?这情报纵然对我有些用处,但是要换你性命怕是不够?”
“那便不换我性命,只换阁下解我一个疑问如何。阁下此番叫门,我自问所有应对皆是合情合理,而且我等易容之法绝无破绽,阁下是怎么发现其中不妥。”这老者一喜,缓缓说道。
这一下却让叶开警惕起来,他一声轻笑,说道:
“罢了,与其与你斗智,倒不如直接斗法,这交易我却不做了,那情报你不说也可,便要叫你尝尝我的手段!”
叶开一声说完,心念一转,雷火威力更盛,瞬间击破那黄色光幕,随后陡然一转,化作一方八角金红的兜罩,将那老者紧紧束缚住。
他伸手一招,八方雷火罩便束缚着那老者往身边而来。
只是这时,那老者身上蒸腾起丝丝缕缕的黑气,在这黑气之中,他的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这笑意竟然带着一丝虔诚向往!
叶开心中陡然一惊,瞬间拂袖一挥,那八方雷火罩所化的兜罩便瞬间卷开,将那老者急急抛出!
那老者飞到半空之中,分明离了叶开束缚,脸上却化作一丝惊恐之色。
“轰!”
一声惊天巨响,整个房屋都震了一下,那老者便瞬间爆炸开来,浑身粉碎,化成无数血肉碎末四散而开。
而在这血肉散落之中,七张黑色符篆陡然出现,迎空一化,化作几道黑气陡然四散开来,向着外面急射而去。
叶开心神急转,苍青袖袍一甩,广袖之中连续飞出七张符,后方先至,追了上去,与那黑气一接,便化作一个巴掌大的四方的封禁,将这七道黑气定入其中。
叶开把手一招,那七大符篆所化的禁制方阵便收回身边。
他口中喃喃说道:
“怪不得这老者临死之前还要套我话,定是想给其同伙传递情报!没想到在白云观顺便画了些定身咒,倒是起了这作用。”
他嘴里轻轻自语完,又对着那黑气观察一会,却是丝毫没有发现。只得无奈摇头,虽然他确定这黑气定是某种传讯之法,但是不入其门,却也无法查探。
拂袖一挥,将那七张定身咒一并黑气化作乌有。
随后他又把全场扫视一遍,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那老者自爆而亡,自己原本想逼问些情报的打算便落到空处。
另外其全身真气爆开,不仅使得血肉离散,便是那黄色小尺亦是光华暗淡,残破不开,那芥子袋更是完全崩灭,使得自己也无法发现任何线索。
而且其自爆之响,震耳欲聋,连房屋都颤了几颤,怕是已经引起注意,说不得很快便有人查看,怕是也不能久留此地寻找线索了。
“我对此地诸事不明,却是还不到暴露的时候……”
叶开心中想着,便挥手将法器收了。随后他又走到倒塌腐蚀的桌椅边,拿起一个酒壶,把酒倒在地上。
随后又拂袖取出辟毒丹,扔了一丸在酒中,这酒瞬间便化成一片黑色。
“果然有毒。”
他心中似乎验证了什么一般,站起身来,身形掠动,出了此间。
而后拂袖一挥,十几朵丁火苍炎便缓缓飞出,散至各处。
不一会儿,这陈府之内各处地方便腾起熊熊烈火。
做完这些,他才走到墙边,跌足一跃,出了陈府,又在接着在温县街面之内兜了一转,才寻了个门,出了城去。
而这时,空中隐约传来破空之声,呼啸过几道遁光,射入温县之内。
叶开抬眉看了一眼,眼神微微眯起,随后才向北而去。
一面小心的避开热闹之处,小心走着,另一面,他心中却是飞速考虑起来。
这陈府是在考功院领任务时门中提供给其差使的暗桩之一。
他原本想从其中得到个合理的身份,好在这离州境内行走,顺便打听些离州最近的情况,尤其是那杨吴城的情况。
却没想到这处暗桩竟然已被彼辈拔出,并且还使人假扮顶替。
彼辈不仅装扮得面貌相似,怕是亦有搜魂手段,连接头暗语和手法都熟悉过了,若非如此,彼辈却又怎么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做那鸠占鹊巢之事。
四人凝气修士,十余个筑元修士,若是自己大意一些,或是手段差些,怕是就危险了。若非自己向来谨慎,离宗之时特意问了这里做暗桩的外门弟子家中情况,故意扮作其姑舅表亲试探,怕是还未必能发现端倪。若是大咧咧的接上了头,受其招待,将那毒酒一饮,怕就呜呼哀哉了。
而这离州最南的温县暗桩都被拔了,那其余暗桩怕是也危险能存在,那接连失踪的领取监察任务的弟子便是旁证,这些弟子怕都是殒于与这些暗桩的交接之中。
房中两人,外有暗器,地底埋藏一人,内壁之内亦藏着一人,这等埋伏也算得上周密。
若是其余暗桩也有此等水准,那宗内其余内门弟子,恐怕确实十有八九逃脱不了。
第三十八章 疏于世故 石桌密议()
叶开心中想着,却又暗叹一声。
可惜假冒的终究是假冒的,彼辈邪道终究不通人情,疏于世故。姑舅表亲上门,哪有在后院接待的?老爷和二夫人出面接待自己,却要置大夫人于何地,而那二夫人见到自己,不叙旧情,不诉思念,竟然是直接索要家书?分明是急于确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若是如此多破绽还不够确信,那加上自己进入房屋之内,心神中隐隐直觉的不妙,之后更是感应到那门外家丁仆役居然未曾离开,更是确认无疑,自然是要抢占先机,直接出手了。
只是此役虽然尽在掌握,但是想起这些人的手段,周密布置,易容之法,自爆传讯。那老者死的如此惨烈,要么是其颇为中心,要么就是这背后组织严密,规矩严格了。
如此说来那另一个暗桩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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