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的“烈炎燎原”完成了,在上官云霓“圣母光辉”的协助下,终于完成了。它把杀戮和死亡,带给那些失去理智的黄河帮众;把希望和生存,留给那些大宋帝国的栋梁。仿佛陆小凤和上官云霓从炼狱借来了九幽之火,它们挟裹着灭亡的欲念,咆哮着吞噬着面前的一切。绿油油的青草,参天蔽日的古树,奔跑着的人们瞬间沐浴在烈焰之中。那熊熊烈火呀,燃烧着一切世间万物,它们欢快地把自己的强大实力发挥到极至,人们的哀号是它们的福音,枯萎、腐朽是它们挚爱的礼物。它们希望这些丑陋的灵魂回到缘起的地方,它们希望把美好和祝福留给善良的人们。它们跳跃着,挥洒着,舞蹈着,肆虐着,惩罚着,热爱着。它们久久地不愿离去,不愿回到那个没有生命气息的地方,它们眷恋着这里的一切。它们感激带给它们生命的主人,愿意为他摧毁一切,愿意为他而生,愿意为他而死。它们的生命是那样短暂,如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把生命中最璀璨多姿的美丽,最强横无边的威力,最真诚挚热的深情留在了神州大地。它们带走了无数个亡灵,留下了还应该活下去的人们。它们愿意去守候主人所热爱的一切,它们等待着再一次的召唤。
无论是远在几百丈外的闽王,还是监视着闽王的红凤凰宋艳嫣;无论是胜利者,还是侥幸活下来的萧清秋、有为道长、无双师太、“黄河十虎”之中的黄勇虎与黄烈虎,大家好象同时被神仙施了定身法,站在原地,维持着百样的身姿,瞪大了眼睛看着发生的一切。几息之间,天堂转换成了地狱,七十多个不畏生死的黄河帮好汉,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待到发现这一切的缔造者,不是什么长发飘飘的天阶高手,只不过是两位相貌俊美的少年男女,这是个根本无法接受的结果,黄河帮的幸存高手发动了最后一击。
南方长老有为道长与北方长老无双师太在一起配合作战多年,默契是不屑说的。当无双师太发动突袭时,同时飞身而起的有为道长运全身功力于双掌,按住师太的后背,劲力喷薄而出。无双师太借此助力,去势更快,犹如缩地成寸的仙人,目标直指上官云霓。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尤半城,但此时再施展什么围魏救赵已经来不及了。风起云涌,风与云合而为一,尤半城的身形已化为风云,挡在上官云霓的身前,正是“风流物语”之中“风云”的“合”字决。同时,尤半城含愤出手,闪电再起,劈向来敌。变化太快,距离太近,电光火石间武功高明如无双师太都反应不及,只有去承受自己应该承受的一切。
尤半城不远处的岳旷,眼见敌人的长剑已经刺入尤半城的前胸,血雾弥漫,哀嚎道:“老大!娘的,俺干你十八代祖宗,我杀!”大斧愤然出手,宣华开山斧悠忽间变长,从距离无双师太脖子不足一寸处劈下。无双师太先遭闪电洗礼,再被大斧断头,冤灵离体,到天国报到去也。岳旷杀红了眼,砍疯了心,连尸体也不放过,连剁十几斧,一时间血肉纷飞,血流如雨。尤半城身插长剑,向后扑倒在上官云霓的怀里。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地长流不止,染红热土一片。刚刚击毙另一个偷袭者黄勇虎的何元霸飞身而来,连点尤半城身前七大经络,止住血势。脸色煞白的上官云霓抱着尤半城,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啊!”
尤半城用仅有的一丝力气,咧着嘴笑了,道:“不能保护女人,保护心爱的女人,那感觉简直糟透了!呵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某愿足矣!”言罢,头一歪,带着坏笑,昏死了过去。
忽然,鹰愁峡北出口处烟尘大起,杀声震天。黄河帮副帮主霹雳刀萧清秋见对方又来援兵,自己手下帮众损失惨重,再无勇气战斗下去,无奈下达了撤退命令。黄河帮余众朝着鹰愁峡南出口潮水般奔去。惨烈的鹰愁峡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水长流,鹰徘徊。山还在,人去了。硝烟销尽,残阳如血。
第27章()
金碧辉煌的大宋帝国的皇宫,笼罩在薄薄的轻雾之中,天边泛起一片鱼肚白,朝阳终于挣脱了黑暗的束缚,正在积攒着力量准备去尝试再一次的爬升。
端秀宫里的端淑贵妃刚刚醒来,深情地望着臂弯里依然在熟睡的男人。他是大宋帝国的皇帝,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他可以让你生,令你死,他是你的主宰;他可以给你人世间你所希望拥有的一切。在无限的光华荣光背后,谁又能理解皇帝的辛酸苦辣呢!十余年前,即位不久的皇帝陛下正当壮年,废寝忘食,奋发图强,希望打造一个强大的、钢筋铁桶般的帝国,以不负先皇的重托,亿兆臣民的厚望。谁料积重难返的帝国矛盾重重,上下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政事实在是棘手的很。
太平教之乱波及五州,迁延十年,皇帝赵佶更是寝食难安,没有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皇帝每每从噩梦中醒来,那满头的热汗,冰凉的手脚,苍白的脸庞,惶恐的目光,惊慌的呼喊,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时,他不再是皇帝,不过是个可怜的男人而已。这不,一个多月前,刚刚拿下了太平教的老巢洛邑城,他心情好了不少,昨天北部边疆再传急报:呼兰民众与大宋边民摩擦不断,有逐步升级之势。昨天晚上,苦闷的皇帝陛下把所有的愤懑委屈都发泄在她的身上。鱼水之欢,风光旖旎,皇帝龙精虎猛,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轻的岁月。都五十一岁的人了,还不知爱惜身子,男人哪,不管多大年纪还是一个孩子,连发泄怒火的方式都一如从前。淑妃带着一丝笑意望着自己的男人,享受着难得的恬静惬意。
忽然,传来了一阵“啪、啪”的敲门声。淑妃把男人的头缓缓地放到枕头上,轻轻地为他盖好被子,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前。外间的两个宫女已经起来了,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跟随淑妃娘娘来到殿外。大宋秉笔太监兼羽林军副都指挥使张让手捧一个黄匣子,正在焦急地踱着步,见淑妃亲自出来了,连忙上前跪倒,道:“娘娘千岁吉祥!老奴张让给您请安啦!”
淑妃虚扶一把,道:“哎呀,张公公快不要多礼!发生了大事吗?皇上入睡才不到一个时辰,要叫起吗?就让他再睡一会不成吗?”
张让起身,恭谨地说道:“娘娘,恐怕是不成的。刚刚收到闽王殿下八百里加急的折子,肯定发生了大事,还是叫醒皇上吧!否则,出了事,奴才担当不起呀!”
“谁在外面?”皇帝赵佶做了个噩梦,二儿子赵楠满身鲜血,哭着向自己爬来,距离是那么远,在父子二人手即将握在一处时,一个蒙面恶人忽然从天而降,挥刀劈向赵楠。皇帝徒劳地喊着来人,就醒了。总是这样,睡不踏实呀!好可怕的一个噩梦。恰恰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皇帝遂问道。
淑妃答道:“万岁爷,是张。有闽王殿下的折子。”
赵佶的睡意顿时跑的无影无踪,急声道:“快拿进来。”
淑妃发现皇帝愤怒了,少有的龙颜大怒。皇帝的脸煞白,嘴唇发青,双眼喷射着怒火,拿着奏折的双手哆嗦着。皇帝赵佶丢下奏折,忽地下了龙床,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吼道:“张让,马上派人去传旨,宣招太子、诸王、慕容恽潘仁义、叶知秋、方向明、许汉骞、东方亮到养心殿议事。抓紧去办,耽误了差事打折你的狗腿!”
“是!”张让一溜小跑着去布置差事了。淑妃看着梳洗后便匆匆而去的皇帝陛下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养心殿是大宋皇帝召见大臣议事,批阅奏折,日常起居最主要的地方。一个宽敞的大厅,东西两个暖阁,便构成了这个万众瞩目的养心殿。皇帝陛下赵佶面南背北坐在龙椅之上,脸沉似水地注视着立在两厢的亲贵重臣们。在皇帝陛下左手边依次站立着太子赵桓、康王赵构、蜀王赵权、清河王赵彬、淮南王赵枢;右手边依次是左丞相兼昭文馆大学士慕容恽右丞相兼监修阁大学士潘仁义、兵部尚书叶知秋、刑部尚书方向明、锦衣卫指挥使千户许汉骞、锦衣卫副指挥使千户东方亮。从太子和诸王开始,大家轮流看着闽王的奏折,每个看过的人都乖乖地跪在地上,等待着皇上的斥责。此事的直接责任人方向明、许汉骞、东方亮跪在那里,脸庞、后背已是湿淋淋一片。
“大宋立国三百多年,发生过如此骇人听闻的事吗?你们哪一个能告诉朕,啊?朗朗乾坤之下,大宋邦国之内,朕的儿子竟然遭到黄河帮歹徒的围攻,如果没有那些义士相助,后果不堪设想。这么大的事,刑部、锦衣卫毫不知情,好哇,好得很!国家养你们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方向明、许汉骞、东方亮你们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啊!”皇帝赵佶厉声质问道。
方向明、许汉骞、东方亮三人叩头不已,道:“都是微臣差事没办好,臣万死不足已赎罪!请皇上治罪。”
慕容恪为首宰大臣多年,阅历丰富,知道眼前的形势还是自己主动些好,遂奏道:“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也。此事,臣难辞其咎,恳请万岁治罪!”
潘仁义恨得牙根痒痒的,既然漂亮话都被慕容恪说过了,只得道:“臣亦有罪!”
一时之间养心殿内请罪声不绝于耳,赵佶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好啦!张让拟旨:着慕容恽潘仁义、叶知秋官降一级,罚俸一年;方向明、许汉骞、东方亮降职留用,以观后效。如果再有差池,定当严惩不贷!晋州太守徐英峰、卞州府知府应砥如免职拿问,交部议处!此旨明发天下。另外,再拟一道圣旨:着锦衣卫会同各地驻军一体索拿黄河帮余孽,凡抵抗者,格杀勿论。将黄河帮首脑押送进京,交刑部严刑勘问。”交代完重要事宜,皇帝赵佶心情平静了一些,说道:“你们都起来罢。你们都说说该给些什么封赏啊?”
这些王爷和天子近臣们都是人精,知道皇帝陛下一定会有重赏,刚刚躲过一劫,谁还会去自找没趣,顺着皇上的意思说呗!太子赵桓上前说道:“此次参与解救闽亲王的十二名义士,明晓大义,不畏艰险;有勇有谋,殊死拼杀;兼且年轻有为,文武双全,实乃我大宋的英杰,帝国的栋梁。父皇不广施恩泽不足以酬其大功,重赏不行不足以彰其高义。愿父皇明察!”应声虫们随声附和,意见非常统一。
皇帝赵佶手抚须髯,道:“诸位皇儿、爱卿所言有理,朕是要好好的奖赏这些孩子们!民女上官云霓首闻凶信,英勇赴难在前,纠集义士于后,是为首功!朕意认其为义女,封‘昭阳公主’,一应供奉仿照朕的女儿。何元霸、尤半城、岳旷、陆小凤、何元庆、白起文武兼资,斩杀贼寇,救闽王于危难之中,功在千秋,封一等子爵,锦衣卫百户。其余的五名小伙子赏武进士衔。以上全部十二人宥原有之罪,令其进京面圣,朕要见见他们。另外,立即派御医到卞州府问疾,一定要把受伤人等给朕治好。”
“吾皇圣明!”众人热烈响应着皇帝的旨意。
“啊!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如果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上官云霓如花的笑脸,听到那泉水般愉悦的声音,确是非常非常非常幸福的一件事。哦,对了,如果娇儿也在身边就更加美妙了。人生如此,夫复何求!重伤昏厥后,第一次苏醒过来的尤半城就有这样的非分之想,古人云“好了伤疤忘了痛”、“饱暖思**”真是一点也不假。上官云霓清减了许多,雍容端庄的气质中凭添了些许我见犹怜,看起来,整个人变化不校奇怪,才一天不见怎么会如此呢!
岳旷的声音在房内响了起来:“老大,你怎么瞅都不瞅俺一眼。求你了,眼睛能离开上官小姐一会儿吗?哼,活脱脱一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岳大嘴说话不讲究,那是出了名的,在朝阳镇那是家喻户晓,榜上有名的。上官云霓的笑脸浮上一抹嫣红。尤半城往旁边一看,岳旷不就坐在旁边嘛!
尤半城连忙道:“噢,岳旷也在这儿呀!我这是在哪里呀!”
尤半城已经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现在是鹰愁峡之战后的第四天的上午,即大宋历313年10月15日。鹰愁峡之战后,何元霸一行人等会同闽王回到卞州府。惊闻发生这样大的事,卞州府知府应砥如一时魂飞魄散:官肯定是保不住了,能不能保住命还在两可之间。应砥如敢不竭力巴结,连夜把府衙腾出了一多半给闽王祝陆小凤交出了全部的大还丹,一共还剩九颗,尤半城三天来总计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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