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门。
用布加迪威龙上翻出来的一包不知什么烟打了殷勤的警卫,他站在门前,却犹豫起来。起初,他只是纠结苏雪研的事。可寻根问底,包括这个冒出来的未婚妻在内,萧人见眼下的“困扰”远不止这一桩。最怪的莫过于萧老爹怎么就活了过来,还当了公安厅长。而且十有八九明年就会变省长!
省委大院那些警卫对他客气的态度做不了假,停在楼下的布加迪威龙也是货真价实。如果说是梦,这场梦也太真实了吧。
萧大少在门口杵了整整半个小时,纹丝不动,藏身在楼道阴影里的两个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南哥,长的儿子在干嘛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胡说什么,萧大少站的那么稳,像有事?!”
话虽然这么说,可被称为南哥的警卫长也有些犯嘀咕。“得了,我过去问问怎么回事。你这边眼放尖点。长这个月刚带队捣毁了一个跨境贩毒团伙。那些漏之鱼到现在还没抓到,咱可不能让长日理万机还为自家后院的安全分心。”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萧大少终于像解开了定身法。他一咬牙,将钥匙****钥匙孔,拧开门钻了进去,直让走过来准备问问怎么回事的南峰愣在半途,不明所以。
走进门,他立即环视一圈。在省委大院的新家虽然面积不小,但陈设布局却颇为简朴。多数家具还是萧人见记忆就存在的。这令他对新家的陌生感顿时消了大半。可随即,萧大少便愣住了。盖因客厅里侧,一位面容娇好的少妇正坐在那儿品茶呢!
望见萧大少进来,她微微一愣之后还微笑着冲他举杯,手指了指,询问他要不要来一杯。这该不会是他的……后妈吧!
刚刚萧大少还在庆幸这个家变化其实也没那么离谱。如今望着这个身披丝质长袍,将窈窕身段勾勒无余,大腿白嫩嫩得晃眼的少妇,萧大少尴尬的表情那叫一个人民群众喜闻乐见。这会儿,他也想到:萧老爹丧偶十年,潦倒时不提也罢,但已经身居高位的话没道理不续个弦。
萧老爹如果当面提出要给他找个后妈,于情于理,他这个当儿子的都不会反对。毕竟萧大少清楚记得,他的母亲因心脏病去世后,老爹日子过得有多艰难。这个没被残疾打倒,没被退伍打倒,甚至下岗之后也没有丧失生活信心的汉子,在妻子离世后混沌的目光,他这个做儿子的看了,也为之痛心。话虽如此,可真看到这个年轻漂亮得不像话的“后妈”坐在眼前,萧大少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姿态优雅斜倚在沙上的少妇,若不是眉目间那不易察觉的岁月痕迹,看上去几乎就与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无异……这叫他怎么张的开口喊妈啊!
“小见,什么楞呢。还为你那名字跟姑姑赌气呀?我说你个小屁孩,至于么。竟然为了一个名字耿耿于怀二十年。”见萧大少没有接受邀请过来喝茶的意思,少妇念叨道。她可没现,萧人见听到“姑姑”一词,眼睛瞪得有多大。
也顾不得刚刚还误会人家了,知道这位就是传说的姑姑,萧大少径直冲过去。“你还好意思说,有你这样的姑姑么,给我取的叫什么名字!”憋了二十二年,终于亲眼见到这位传说的姑姑,他完全处于暴走状态。“‘萧人见、萧见人’……你跟我到底是有多大仇啊!”
萧大少的姑姑对他的反应早见怪不怪,依然轻轻抿着香茗,末了还淡淡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苦。
这位传说的姑姑不接招,他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没意思。萧大少一屁股坐到对面,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初次见面”的姑姑:这个姑姑,倒是自己想象顺眼不少。可想而知,对自己名字耿耿于怀的萧人见,这么些年,已经将“赐名”后销声匿迹的姑姑丑化成什么样了。
“怎么,还真在为这个生气呀。哟哟哟,你说取了这个名字找不到媳妇,我不都给你找个未婚妻了嘛。怎么还不放过这茬。”见萧大少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安亦可毫无长辈的姿态,嬉笑道。听到她这句话,萧大少第一反应就是咆哮:那个叫人头疼的未婚妻,竟然也是出自这个姑姑之手!但萧大少自己毕竟有点心虚,犹豫起来,就没为这个飙了。他心虚什么,显而易见。苏雪研终究是他大学时代的梦情人,躲在被窝里意淫的那种,然后那个啥……血气方刚那时候毕竟。如此一来也没什么底气跟自己姑姑深究这事。
打量着姣好脸庞堆满笑意的姑姑,萧大少努力平息心情,准备同她好好“谈谈”。但安亦可接着的一句话,却把他直接雷了个外焦里嫩:“怎么?对苏家那丫头不满意?那要不姑姑来给你当未婚妻?虽然姑姑你大了不少,可你小子不就喜欢你大的姑娘嘛。噗,书上好像管这叫‘恋母情结’,是吧?”
天地可鉴,萧大少这会儿想哭,真的想哭,特别想哭……不愧是能取出“人见人爱”这么“有寓意”名字的姑姑。“姑姑,您自重……”咽了口口水,竭力将那些不该有的旖旎想法抛出脑海,萧大少尽量认真地对这个传说的姑姑道。
“自重什么?”放下精致的更像艺术品的茶杯,安亦可一脸无辜。“我只是你爹的义妹,和你没半点血缘关系。就算真勾搭上你也谈不上不自重吧。”见萧大少的脸越来越红,到后面都快紫,怕把他“玩坏了”被他妈追杀,安亦可终于抿唇笑了笑后不再调笑。但心里却乐呵呵地念叨,这便宜侄子越来越不禁逗,越来越“好玩”了。
对这个姑姑的身世,萧大少倒是知道的。这干系到萧家再上一代人。简而言之,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萧人见的爷爷留下来坚持抗战,而他的几个挚友为生计远走国外。建国后,几位老人家重聚。感慨番岁月如梭往事不堪回之余,萧大少就多了一个姑姑。更准确的说,是萧天若多了几个义兄义妹。安亦可便是其之一。但在他记忆里,因为萧老爹一心从军,政治审查严格。他这个姑姑除了在他出世前后回国祭祖探望过一趟,并且给他留下名字外,便再没有出现过。
即便萧家最艰难的时候,萧老爹也没有麻烦这个唯一还能算得上有联系的义妹。至于为什么安亦可这会儿出现,萧大少也能想得通。萧老爹混得潦倒的时候,一是避免麻烦,二来性子傲,拉不下脸,便有意疏远这位据说在国外过得很好的义妹。而身份、地位改变之后,这些顾虑不再是障碍,关系走得近些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萧大少叹了口气,又瞥了这个口无遮拦的姑姑一眼,直觉告诉他,以后在家里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哟,想什么呢,小家伙,不会真想当杨过吧?”静默了没三分钟,现萧大少偷偷望向她,安亦可美目一瞪,故作惊讶道。
他愣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姑姑竟然什么荤段子都敢扯,萧大少也来气了,挑衅地上下打量了几眼身材凹凸有致的安亦可。“我倒是想当杨过,可关键没个柔情万种的姑姑。”安亦可一愣,这小子竟然敢接招!顿时来兴趣了,安亦可正要“柔情万种”一下,放在茶几上的索爱手机突然出滴滴声。
“怎么?”
“九点了!”
萧大少不明所以。“九点又怎么了?”
“快跑!”也不管他同意与否,抄起手机又抓过放在茶几上的玫瑰红坤包,萧大少这位传说般的姑姑便硬拽上他,冲出门外才开始解释:“你爹马上回来了,让他知道我偷喝了他的大红袍就完了!”
第9章无法直视的强大
“偷喝我爹茶叶的是你,要我跑什么!”
站在自己的布加迪威龙边,深呼了几口气,萧大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问道。
出来逃得急,安亦可只在单薄的睡衣外披了件黑色风衣。这会儿,在寒冷的秋风没片刻便冻得瑟瑟抖。瞥了瞥萧大少,安亦可指指省委大院大门:“你可考虑仔细,你爹一会儿就要回来了。现他稀罕得跟命根子似的极品大红袍没了,啧啧,你猜,你爹是会相信我的说法呢,还是相信你呢?”极品大红袍多珍贵,安亦可这个海外长大的姑姑不知道,萧大少可是清楚。就那么几簇茶树,每年产量少的可怜。即便萧老爹现在的身份,弄一点尝尝怕也不容易。如果安亦可一口咬定,是他给偷喝了,只怕后果……
“上车。”犹豫半天,萧大少最终选择忍辱负重。他不满地拉开车门,将安亦可放进他的布加迪威龙里。见萧大少坐上车后也不动汽车,安亦可套着粉色绵拖鞋的小脚踹了他一下。“等着被你爹抓活的呀。还不赶紧走。上你那儿躲两天。”
本来还准备跟这个“初次见面”的姑姑好好“谈谈”。听她这么说,萧大少倒没反应过来。“就是你跟苏家那小丫头住的地方,镜湖小区。你爹总不至于为了一撮茶叶追到那里,让他儿子在未来儿媳面前丢脸吧。”当萧大少还在犹豫,安亦可催促道。“赶紧的。”
镜湖小区,如果早几个小时,他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可刚刚才从那过来,当然不会这么健忘。这个小区,正是在萧家老宅原址建的一个别墅小区。听自己姑姑的意思,他竟然已经和苏雪研那个未婚妻住一起了?!当下,也不好反驳安亦可,萧大少满腹牢骚的动汽车,驶出省委大院。
萧大少的布加迪威龙路过岗亭的时候,警卫远远现这位未来省长家公子的车,就拉开了横杆。笔挺地敬礼。对今天这一系列改变无所适从的萧大少,本来还打算今晚和自己老爹沟通沟通,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呢。但被突然冒出来的姑姑这么一闹。计划只能无限期延迟了。九点过后,路上没有了白天那般喧嚣。布加迪威龙行驶在宁静的路上,气氛有些冷寂。萧大少瞥了眼旁边正玩手机的安亦可:“那个,姑姑呀……”
“‘那个姑姑’?这里有你几个姑姑?”安亦可微微偏头,一句话又噎得他说不出话来。好在,安亦可也晓得到这儿到镜湖小区还得大半小时,总不能这么干瞪眼,便没让气氛冷下去。“对了,你手机呢。别说我这个当姑姑的欺负侄子,我喝茶之前就给你打过电话。无人接听。刚刚又打了下,喏……”
他瞥了眼,安亦可翻出的呼叫记录确实是他的手机号。但摸摸裤兜,哪还有手机的影子。“丢了。”萧大少很干脆的答道。世界变成这个样儿他都渐渐适应了,更何况丢个手机、钱包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
“丢了就买新的去呀!”安亦可理所当然道。
“没钱。”他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跟这个姑姑说话绝对不能拿她当长辈。否则不定得吃多少亏。“要不你给我钱买?”这完全是死党间开玩笑的调调。他本是句玩笑,没想到安亦可却当真了。“你小子……要多少,说个数。”安亦可说着,从她的小坤包里翻出支票簿和签字笔,扭头问道。
这下子,萧大少倒是愣了半拍。“你当真了还?”
“废话,你丫问我要零花钱还少么。到底要不要,不要算了。”萧大少要零花钱还这么嗦,安亦可不耐烦了。
既然安亦可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可不会再跟她客气。“那随便给个百八十万吧,正好信用卡也丢了。”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道理萧大少还是懂的,他正愁自己身无分,不知道这衙内的日子怎么过呢。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姑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萧大少都做好准备,这个姑姑大骂他真敢开口。然后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安亦可竟然楞都没楞一下,唰唰就在支票簿上写了起来。
“喏,两百万,多的就当你大晚上陪我跑路的补偿了。”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按在萧大少身前,安亦可满不在乎地说道。那神情,仿佛只是给个小辈二十块零花钱一般……
盯着支票上的数字,亏得他的心脏今天久经考验,否则肯定直接超载歇火了。“那我可就笑纳了。”不放心地观察了身旁的安亦可一眼,深怕她是在耍自己,萧大少用慢动作伸出手,将已经签好的支票慢慢拿起,再慢慢塞进兜里。可自始至终,安亦可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去,这个姑姑还真有钱!”萧大少有点为刚刚在心里编排这个姑姑而惭愧了。四十分钟路程,就有一百万油钱。别说布加迪威龙,就是长弓阿帕也绝对不亏。收起支票,不用为没米揭锅而头疼,他的心情也好起来。“姑姑,你是干什么的呀?”萧大少名义上是她侄子,但两人那真是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这么一个没血缘关系的侄子,都能几百万几百万的给零花钱。他不禁好自己这个姑姑什么来路。
“倒腾倒腾军火,赚点辛苦钱。有什么问题吗,萧大少?”还以为萧人见又要拿她的职业说事呢,安亦可仰起头,准备迎接挑战。但萧大少完全没有拿这个打击她的意思。乖乖,倒腾军火,轻描淡写说得跟倒腾大白菜似的……
“了怪了,萧大少今儿怎么不鄙视我这个军火贩子四处卖武器破坏世界和平了?”他那儿光顾着惊叹,安亦可等不及,假装不解道。
“拿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