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薇娜声音顿了顿，带着天真说：
“是什么让他们激动，明明自己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如果不激动的话就该丢命了。”
凯尔萨斯轻笑起来。
但他其实一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生在底层的士兵们会不顾一切的战斗。
为了上层人物的一句话，一个念头就有无数入为之拼搏、牺牲，这是为什么？
或者这一切都值得吗？
阿纳斯塔里安死去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上一任的精灵王的作为盘旋在凯尔萨斯脑中，太阳之井的力量盘旋在所有的精灵体内——并且接受他们的信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明白了一切。
对于精灵来说，他们为了一个‘逐日者’的家族而奋斗。
每个精灵出自不同的理由想要保卫家庭、族人、国家，或是其他的东西然而这一切的信念都被归结在了‘逐日者’身上。
万年以来的每一任精灵王都在危难之际拯救了人民，他们无私和崇高造就了‘逐日者家族’至高无上的王权几乎每一个精灵都在宣誓中成长。
特别是太阳之井一役后，他们对这个家族的信赖达到了恐怖的地步。
王权——逐日者。
神权——太阳之井。
当这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凯尔萨斯成为了精灵的王、精灵的神。
他拥有超越以往任何精灵王的凝聚力，随口一言就可让整个国家改变。
精灵们信赖他、憧憬他，所以不管他做出什么命令，他们都不会怀疑的去执行——这是很恐怖的事情。
凯尔萨斯想起了达尔坎，如此天资卓绝的人都会因为力量而迷失，那么他呢？
他可不想迷失在了力量与权力的腐蚀当中更不想侮辱‘逐日者’的姓氏。
一个姓氏的权威建立起来需要万年时光，但毁灭只需要几次错路就行了。
然而一旦德拉诺失败，不仅意味‘逐日者’光芒的逝去，更意味无数精灵将会失去生命。
每个精灵都有自己的家庭和亲入凯尔萨斯不想忘记这一点。
所以，阿纳斯塔里安的做法才是正确。
以少量牺牲换取更多人民的幸福——这才是王、属于逐日家族的王。
要变成这样的王，最首先的关键就是狠心。
——“阿纳斯塔里安陛下是个狠心的国王。”
提瑞斯法林地，希尔瓦娜斯骑在骷髅马上往北前进：“他为了实现目的不惜牺牲魔法权与人类结盟，后面甚至牺牲自己爱入的幸福塑造了凯尔萨斯这个世上没有比他更加冷漠和公正的领袖了。”
“但那与凯尔萨斯有什么关系？”
奥妮克希亚在她旁边步行跟随着，她的动作很慢，但却没有落下去的趋势：“小家伙和那个臭老头完全不一样。”
黑龙公主印象中的阿纳斯塔里安是个整天冷着脸的臭老头，而她对凯尔萨斯的看法却是——温柔可爱的好少年。
“凯尔萨斯和安纳斯塔利安陛下的确不一样，除了有些固执外，他的温柔也让入印象深刻。”
希尔瓦娜斯躲过一支延伸道路上的枯枝，而后摇头：“然而他的固执却塑造了和上代国王没有变化的行为。”
“就如你看到的那样”
她手中的黑石一闪而过。
奥妮克希亚略带吃惊地看了看她洁白的双手，心中思考那块石头怎么还没融化。
亡灵女王的话并没有引起黑龙公主的多大在意。
因为她懒得去思考这些东西，反正希尔瓦娜斯都有具体的计划——就让她去玩好了。
比起这些，黑龙公主显然更想早点放假回奎尔萨拉斯。
“你睡了那么久，发现什么没？”
希尔瓦娜斯看出了她的心思，略带讽刺的说道。
就在今天她才从帕米拉的耳中听到一个真相：原来黑龙公主睡觉是为了探查自己肚子有没反应。
【这个女人想孩子想疯了。】
她忍不住这样想。
但却也有些遗憾，就算这具身体可以生孩子她也不敢生，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哭都得哭死。
“嗯，发现了一点。”
奥妮克希亚瞥了一眼希尔瓦娜斯：
“你们准备的伙食真不怎么样，还不如那些兽人做出来的大锅头。”
“不过，你把银松森林交给萨鲁法尔大王真的合适吗？”
她接着问道：
“要是他临时变卦怎么办？”
银松森林是洛丹伦的军事要点，如今已经开始爆发小规模战争。
希尔瓦娜斯把那个地域的守备工作拜托给了萨鲁法尔大王，让部落和亡灵们共同抵御联盟的入侵。
“他肯定会守好那里。”
希尔瓦娜斯非常确信。
仓促的时间虽然没有让萨鲁法尔大王完全信任亡灵，但也不会敌视它们。
最重要的是入侵者是联盟，曾经吃过亏的萨鲁法尔大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威严得到损害——就算不帮助亡灵，坐镇在银松森林的他都不会退后半步。
战争的胜利对于兽人来说就是荣耀的象征，在卡利姆多大陆萨尔和古安娜极力约束了纠纷，这不代表兽人和人类之间刻骨铭心的仇恨得到缓和。
兽人是高傲的战争种族，战败不可怕，但是曾经沦为人类的奴隶——是他们最大的耻辱。
“到了。”
希尔瓦娜斯停下脚步，看着前面高耸的山脉。
崎岖的道路一直延伸着，直接通往山脉的顶峰，也就是奥特兰克的地域。
被动接受挑战一直不是希尔瓦娜斯的习惯，她总是想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无论是感情还是战争。
联盟对银松森林发动的进攻让她伤透了脑筋，她也差不多给回敬一下了。
“那些活着的人不把我们当回事。”
希尔瓦娜斯转头，望向背后。
漆黑的亡灵军团安静的待在那里，白骨和腐尸的缝隙中燃烧着鲜血一般的瞳火。
“但我们不能白白受死，去给他们一个教训，我的子民们为了被遗忘者。”
“为了被遗忘者！”
“为了被遗忘者！”
希尔瓦娜斯的声音被沸腾的高喊覆盖，新的战争再次打开，漆黑而邪恶的潮水向奥特兰克奔腾而去。
【卡莉娅】
【不要逼我再次动手】
第五零零章：永恒之井的位置
影月谷的第一场战斗已经结束，但那不是精灵而是联盟和德莱尼人的成果。
这个漆黑遍布着瘴气的大地干瘪而充满腐臭，绿色的液体仿若岩浆一般从龟裂的大地冒出，留下遍地的尸骨被秃鹫包围。
军团要塞，经过第一个冒着浓烟的废墟之时，凯尔萨斯望见了里面收拾残局的联盟士兵。
他知道那些联盟成员中可能有图拉扬、卡德加等几个熟入，但却没有想要走过去的想法。
比较凯尔萨斯现在是‘安薇娜’，而不是精灵王子。
“殿下，要停下来休息吗？”
目送奥蕾莉亚去和联盟接触，伊利丹转头询问凯尔萨斯。
“阿卡玛。”
凯尔萨斯把视线望向阿卡玛。
“无需等待，殿下，我的人民已经在前方等待了。”
年老的大贤者鞠身回话，临近族人让他的脸色变得迫切起来。
“好。”
凯尔萨斯点头，随后下令继续前进。
与沙塔斯的结盟不会改变他们对策，实际上这个结盟的效力有限，一个绿色的熔岩之湖和高山把通往黑暗神殿的道路一分为二，影月谷的作战更相当于交织共进。
如同地狱般的土地慢慢延伸，随着笔直的道路，联军头顶的上空散发绿色火焰的浓云。
“地狱火？”
凯尔萨斯有些担忧地望着天空。
“不是地狱火，只是长年召唤地狱火在天空留下了元素而已。”
伊利丹不容乐观的皱着眉：
“这样看上去好像恶魔能随意召唤地狱火军团。”
这种状况凯尔萨斯早有预料，要是太简单的话，沙塔斯早就解决了。
影月谷盘踞的恶魔至少也有几十万，恶魔基地更是数不胜数，甚至随处可见艾瑞达巫师和战争机器的身影。
“阿卡玛。”
走了不久，凯尔萨斯突然眯起眼睛对旁边的大贤者说道：“看来比起你的人民，恶魔更适合当我们的迎接者。”
联军也停止了脚步。
他们的前方，恶魔如漆黑的潮水一般奔涌过来，邪恶的气息甚至连空气中的风都停住了。
数千？不数万。
“我先行一步。”
伊利丹眼中闪过一片绯红，嘴角挂上狞笑飞上了天空。
“战士、圣骑士、盗贼全部上前。”
凯尔萨斯高喊。
“挡住他们！”
沸腾的人群呼喊口号，狂热的踏过黑色土地往前奔跑，陆行鸟掀起的尘土飞扬着，号角声清扬的响了起来。
大地陷入昏暗，鹰身人队伍划过天空之时，剧烈的风从后方涌起。
【这次，有多少人要死呢？】
思考着没有任何答案的凯尔萨斯侧身，发现他身边的大贤者早已经消失不见。
消融于黑暗之中的匕首。
【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力量。】
凯尔萨斯渴望这些破碎者能降低他心爱子民的损害，破碎者的体质或许不如德莱尼人强壮，但他们心中的仇恨和嗜血却是更致命的刀刃。
时间短暂的停止，而后就像大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天空被肆虐的光芒包围。
金色与黑色相冲，大地龟裂，年轻精灵战士们的盾牌闪耀着符文的光辉，金色的元素精华汇聚在剑上，组建了一层薄弱而坚强的盾墙。
一团团火焰在爆破声中冒起，烟尘和炸弹的碎片打断了艾瑞达法师的施法，鹰身人灵巧的飞翔在恶魔军团的上空，把手中的炸弹投掷到最危险的地域。
然而空中还有大量的末日守卫，这些笨重的恶魔不及鹰身人灵活。但他们不停的朝鹰身人发射着暗影之球，而后伸手把一只只因暗影之球受伤的鹰身人穿膛而过。
一些法师和游侠很快跑到了战场，在牧师吟唱治愈的歌声之时，他们的弓箭和奥术之矢开始清理天空的威胁。
天空中绿色的云朵开始涌动。
“地狱火！”
凯尔萨斯似乎就要看到陨石砸落在精灵联军的场景，但下一刻，涌动的云朵趋于平静。
大贤者和他的破碎者在恶魔群中宛若阴影的杀手般显现，他们有着超越战场的冷静，每次出现的时候都带着血色的刀光，一次次地把有威胁的恶魔毙命。
在混乱的战场上，血红的火焰之光开始凝聚。
火焰之雨落下，无论是精灵联军还是恶魔，都不停的有人倒下、也有人被温暖的护盾包围。
最终决胜的依靠大范围杀伤性法术。
当绿色的天空逐渐转变成红色，凯尔萨斯知道他们又再一次赢得了胜利。
火焰风暴。
巨大的火焰审判从天而降，轻而易举的撕裂恶魔的防线，无数烧焦的尸体倒在了漆黑的土地。
“胜利！”
怕打着翅膀肆虐在恶魔群中的伊利丹快意的大叫着，从他快速挥舞的双刃面前没有任何恶魔能站住脚步。
突如而来的战争开始转向，逐渐走向尾声。
半小时过去后，精灵们收拾好同胞的遗体，踏着遍地尸骸继续踏上了旅途。
这场战争只是影月谷的第一场战争，精灵没有全部出动，而对恶魔来说只是开胃小菜——但威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凯尔萨斯沉着脸思索，这样的消耗战值不值得。
“快到了。”
天色快要暗淡下来之时，阿卡玛带着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凯尔萨斯抬起头，他看见远处一个背山而建的军事基地，破碎的房屋可以看得出这里长年累月进行的战争。
“这儿是我们的一个居住点。”
阿卡玛鞠躬朝凯尔萨斯解释。
一个破碎者往前奔去，不久之后就带出了大量破碎者。
这些破碎者脸色暗淡、皮肤溃烂，但是哪怕最小的女孩子，身上也穿着铠甲。
【这就是他的人民】
【也是我未来的人民】
凯尔萨斯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的挥手让一些精灵法师和牧师过去帮忙。
阿卡玛带着满脸的喜色跑过去了。
远远的从他们那里传来呼唤和喜悦的呐喊声，然而这股声音却没有带给凯尔萨斯多少快乐。
刚才的战斗，有好多精灵死去了。
“他们这个基地似乎不足以安顿我们。”
伊利丹皱着眉环视破碎者的基地，觉得那面积过于狭小了。
“无碍，反正也不会待太久。”
凯尔萨斯对这点没有多余的看法。
影月谷的战争是一路推进，越快到达黑暗神殿越好，所以不需要非常优秀的大基地。
“瓦斯琪。”
凯尔萨斯对刚刚没有参加战斗的女娜迦吩咐道：“在周围布置好哨位，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
随后他又朝伊利丹说道：
“你去迎接奥蕾莉亚，她应该完成了和联盟的交流。”
“是！”
瓦斯琪和伊利丹各自领命行动了。
凯尔萨斯独自一人带着庞大的队伍走向破碎者基地。
之前的那些精灵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所以破碎者们没有出现反抗，反而异常热情地迎接和帮助精灵们分派地域休息。
一些眼睛闪耀着光辉的小破碎者四处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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