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瓦娜斯摸着帕米拉的头，眼睛却望向空中：“你明白吗？”
“无论是谁失去赖以生存的目标，都会非常脆弱。”
这句话是向太阳之井的凯尔萨斯——尽管他现在不明白，但有了这个提醒他迟早能察觉。
德拉诺的远征军，有个最脆弱的人存在。
希尔瓦娜斯带着亡灵再次踏上了旅途。
“姐姐，我喜欢他们。”
帕米拉在后面抱着她的后背，突然道。
“嗯，谁？”
希尔瓦娜斯露出了笑意。
“亡灵，我们的伙伴要是有一天，大家都要不哭泣好了。”
幼的发芽。
或许未来走向不同，但这个女孩仍然有着成为新女王的潜力。
因为只有得所有亡灵认可的博爱者，才能继承希尔瓦娜斯的王位。
第四七八章：激流堡
同一个晚上，激流堡灯火通明。
“走、快走！”
“别傻站着！”
卡莉娅冷着脸站在大厅前方，看着几个贵族打扮的人类在士兵驱赶下离开王宫。
他们用厌恶和恐惧的眼睛看着她，却被卡莉娅直接无视。
她对这些不知好歹的贵族没有一丝同情。
激流堡的工作比她预估中的要顺利，这个城市大部分贵族都认可了她的统治权，仅有一些野心家还在蹦跳。
他们甚至想要提前对索拉斯的王室成员动手，幸好被王宫侍卫们顽强的抵抗住。
“这下，激流堡安稳了。”
瓦里安走卡莉娅身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都平复之后，分散各地的领主成了最大的麻烦，或许不得不带兵围剿。
不过有联盟几个国王的帮助，卡莉娅的行动也不用花费太长时间。
“先休息一个晚上。”
卡莉娅让其他人准备晚餐和房间。
索拉斯过世后，他们赶了一天的工作，此刻都有些累了。
“维多利亚。”
她看向身边沉默寡言的孩子，轻声叹了口气。
“对不起，又让你见这些东西了。”
卡莉娅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嗷～嗷～”
红龙使劲拍着翅膀跟着安慰起姑娘。
维多利亚，那位卖花的孩现在却有些特殊。
她在亡灵入侵中失去了亲人，一直跟在卡莉娅身边，渐渐沉默寡言起来。
不、应该，平常的维多利亚还是天真的孩子她也时常能露出欢笑。
但这只是限于平常。
每当看亡灵、仰或是看黑暗政治的时候，她都会变得冷漠。
今天来激流堡后，亲眼见一些贵族想要对拖拉贝恩王室的女人动手，让这个女孩整天都没开口话。
“不、女王陛下没有错。”
维多利亚磨蹭着卡莉娅的手，手拉住她的衣角：“错的是我，我太脆弱了。”
她圆润的脸显得暗淡。
卡莉娅笑了笑。
“我也曾经和你一样脆弱。”
她把维多利亚的手拉起，带着她慢慢走近王宫：“坚强是个过程，你也会变得非常坚强。”
维多利亚仰着头，不解地看着。
许多身上带着恶臭味的贵族涌了上来，开始向卡莉娅献媚。
他们偶尔注意维多利亚的时候，也会有肥腻腻的手摸着她的头她可爱——但没有一个人正脸看向她。
在维多利亚的眼中，这些肥胖臃肿的贵族遮挡了本来鲜明的灯光，他们眼中闪烁的漆黑欲望比亡灵更加可怕。
她从讨厌贵族。
狠的时候，她听过兽人入侵带来的难民流。
但是与可怕的兽人相比，她的父母在流亡途中被贵族驱使，承受贵族的折磨更让她印象深刻。
卖花的时候也总有一些衣着鲜亮的人想要对她动手动脚。
【为什么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会这样呢？】维多利亚不明白。
她总是待在卡莉娅的身边，看着无数入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簇拥她。
像现在的这些人，维多利亚也明白他们想要的东西——更高的地位和权力。
与激流堡的王国比起来，这些贵族乐于接受洛丹伦与奥特兰克王国的合并，是为了享受更高的发展前景和权力。
他们和被押解下去的野心家没有本质区别，甚至更加胆虚假的奉承，恶心的欲望——但为什么卡莉娅能在这股浪潮中保持眼中的清明？
不止是她，甚至连瓦里安都一样。
维多利亚想要成为一个正义的骑士，但没人告诉她真正的正义是什么。
“你自己去寻。”
卡莉娅也是这般回答她。
这个时候，臃肿贵族们的影子覆盖了维多利亚的视线，她看不灯光。
她转头望着卡莉娅，突然有些明白了。
【女王陛下无需玷污自己的眼睛。】
因为卡莉娅高贵、她站在所有贵族的顶端——所以可以执行自己的意志。
没人可以反抗，这是王权。
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平等，能带给人民幸福的，只有可能是优秀的领袖而不是一群油嘴滑舌的贵族。
【真正能让大家都幸福的】
维多利亚想起了过去的生活，没有贵族拯救过她们——只有卡莉娅。
这个世界不能落入贵族的手上。
她这样想着，然后低头看了闪现在指间的圣光。
无所谓正义、无所谓正确，圣光来源于信念——坚信自己是正义的信念。
而这股信念，维多利亚逐步掌握。
“啊，你的圣光！”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维多利亚发现卡莉娅蹲下了身体，一眼开心的盯着她的手。
“看来要给你个好老师了”
这个人类女王一脸微笑，像是看待珍宝一样看着维多利亚手中的圣光。
那丝圣光的火焰不像卡莉娅那般光芒夺目，却非常干净“看，多漂亮的圣光！”
“女王陛下，请让我为这孩子个合适的老师”
“我也可以向陛下推荐一个圣骑士。”
圣光的善恶本难以分辨，然而其他贵族还是跟着献媚。
【傻瓜。】
维多利亚这个时候知道贵族都是一群傻瓜，而且她的圣光对他们才是致命的一个战乱的世界，正义和邪恶不会有着固定的代表，因为仇恨总是翻转往前进。
而它们在偶尔的变动中，随时可能逆转。
亡灵与联盟，两代人的风格几乎完全相反。
一个仁慈，一个独霸。
但是只有希尔瓦娜斯的动作仍未停止，这一切当然都不会再继承下去。
两个新王的旅途不会走向老路，不成为王的两个女孩，或许反而会活得更开心。
激流堡的动向传递了洛丹伦。
带着队伍还在漆黑道路上行走的希尔瓦娜斯接了这份出乎意料的情报。
当她看索拉斯把王位传递给卡莉娅后，立刻把纸张撕碎扔在了一边。
“怎么办？”
黑龙公主戏谑地问她。
联盟要是不因激流堡发生内战的话，很快可以带兵入侵洛丹伦。
情况不妙，希尔瓦娜斯抬头看了看奎尔萨拉斯。
【不能再向凯尔萨斯求援】
她这样思索着，然后做出了一个影响深远的决策。
第四七九章：安薇娜的离开
太阳之井。
凯尔萨斯满脑袋迷糊的关闭了西瘟疫之地的景象，他完全猜不出希尔瓦娜斯给他看那个故事有什么意义。
不是个骷髅向他妻子道歉并获得原谅的故事吗？
但希尔瓦娜斯最后出来的话却的确像是专门对凯尔萨斯的。
他烦躁的摇头。
“洛瑟玛？”
随后凯尔萨斯注意了太阳之井边还站在一个人。
洛瑟玛闭起眼睛背靠墙壁打瞌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却被凯尔萨斯的声音吓醒了。
“殿、殿下晚安。”
她慌慌忙忙的看了眼天空，随后朝凯尔萨斯行礼。
“嗯。”
皱了皱眉，凯尔萨斯没询问她来这里的理由，直接对她吩咐道：“去把安薇娜带过来。”
他决定开起新的计划。
没有分身在德拉诺让他感不安，所以让安薇娜作为他新的媒介是最好的选择。
保护安薇娜的方法凯尔萨斯已经有了头绪——传送。
像拯救黑龙公主一样，凯尔萨斯会在安薇娜身体内安放一个传送阵。
值得一提的是提前做好的准备，传送阵会在安薇娜受重伤后主动启动。
“是。”
洛瑟玛低头离开了。
趁她离开的间隙，凯尔萨斯返回白银之龙的身体观察状态。
还未苏醒过来的时候，血腥味传进鼻腔中。
凯尔萨斯带着吃惊睁开眼——没有敌人的身影。
洞穴里面几只豹子一开始相互嬉耍的咬着彼此的毛发，而母豹子柔和的趴在一边目视孩子的活动。
凯尔萨斯的苏醒让这些豹子吓了一跳，豹子们立刻钻进了妈妈的肚子下面。
它们怯生生的露出脑袋，眨着大眼睛望着凯尔萨斯，却没有第一次那么害怕。
凯尔萨斯的视线注意自己前方。
在他前面不远处摆放着几具兔子的尸体——看它们的样子，应该是刚杀死不久。
白银之龙睡眠了两天，豹子好像一直为他准备和更换食物。
“这分量可不够我塞牙缝。”
是这样，但凯尔萨斯脸上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感动。
当他为了俗事烦恼的时候，却得了这个的惊喜——动物比高智慧种族更单纯和友爱。
当然，凯尔萨斯不会因此感动的生吃兔子。
他提着这几只兔子走了出去，然后在森林中捕捉了一些鹿和野狼，集体拿湖边清洗用火焰烧烤。
上一次这样做还是非常弱的时候，现在他拥有更强的力量，这些事做起来简单之极。
“好了，这是给你们的！”
回洞穴后，凯尔萨斯很干脆的把一只烤鹿丢给豹子们，也不管这些家伙吃不吃熟肉。
他自己把剩下的动物悠悠哉哉的吃了个精光。
龙的食欲和精灵完全不同，所以全部吃完他还是不觉得饱。
凯尔萨斯也没兴趣继续出去捕捉，他懒洋洋地躺下后，立刻回了太阳之井。
洛瑟玛带着安薇娜走了进来。
“父亲！”
精灵一如既往摇着她的耳朵，脸上带着期待：“你召见我做什么？”
凯尔萨斯落了地面。
他伸出手抚摸安薇娜的头，也在暗中检查她的身体——如他所料的碎片已经稳定，不会因为凯尔萨斯接下来的行为产生意外。
“安薇娜，你想去德拉诺对吗？”
他问。
安薇娜理所当然地点头，金发如流水一般滑过她的肩膀。
“你允许我过去吗？”
精灵有些奇怪。
在上一个晚上，凯尔萨斯可是直接拒绝了她的要求。
“可以，但你要付出一些东西。”
“来，看这个”
凯尔萨斯手上拿起几根羽毛，这是他最后的羽毛了。
安薇娜的视线注视过去。
“父亲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她虽然不明白凯尔萨斯要什么，却信誓旦旦。
“那好，安薇娜，现在开始不要动。”
凯尔萨斯叮嘱了一声，随后拿起一根羽毛放在手心。
羽毛发出亮光凝聚成光球，而后跑凯尔萨斯的指尖。
剩下几根也很快分散了其他手指上。
凯尔萨斯朝着疑惑不解的安薇娜伸出手，然后用指尖点在她的额头。
“唔好热”
安薇娜呜鸣着，但想起叮嘱后立刻咬紧牙，颤抖着身体承受这股热量。
一个个光球缓缓通过额头消失在她体内。
全部完成后，凯尔萨斯松开了手。
“好了。”
他轻轻环抱安薇娜瘫软的身体，然后把她放在地上。
但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凯尔萨斯在空中飞速挥着手指，留下的光辉排列整齐的落安薇娜身上，让她的身躯发出了微光。
过了十多分钟后，施法结束。
第一次的羽毛是为了分身而放进安薇娜的身体，第二次的法术则是防御。
但昨晚这一切后，凯尔萨斯发现他不用额外的制造分身了。
“洛瑟玛，带她回去。”
他浮上半空，随后命令洛瑟玛带着安薇娜离开。
这个下午，安薇娜醒来后接了前往德拉诺的许可。
一些法师为她准备了马车，然后载着她前往传送门所在的鹰翼广场。
奎尔萨拉斯连接卡拉赞的传送门自然不可能建立在都银月城，而是选择建立在不远处的鹰翼广场——需要穿过一段森林。
离开银月城，绚丽夺目的永歌森林随着芳香映入眼帘。
安薇娜兴致勃勃的趴在车窗上往外看，一些躁动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什么？】
她看一些长相漂亮的鹰身人吵闹的从森林当中被带了出来。
“不、我不要离开这里！”
“我也是，我才选中一棵树”
“你们听我，有个老树入愿意把头发给我做巢”
鹰身人们熙熙攘攘的抱怨着，却还是跟随引导她们的精灵来队伍里。
“那些是鹰身人，她们要和你一块去德拉诺。”
凯尔萨斯的声音突然响起，下了安薇娜一跳。
“父亲，你在哪？”
她四处张望。
“别了，我在你身体里。”
凯尔萨斯一回答，安薇娜感觉她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我可以使用你的身体，省了造分身的麻烦。”
用安薇娜的身体坐下，凯尔萨斯有些开心。
这是意外之喜，也在情理之中。
太阳之井的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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